第17章 ☆、暗流湧動
正當兩人在這桃林中賞月觀花時,那華山太清殿中卻是氣氛蕭肅。華山派掌門岳山清、唐家堡主唐經天、少林寺主持清恩大師,峨眉主持靜哲師太皆在此室內。
岳山清說道:“諸位,你們覺得那李星郎的功夫,是誰教的?”靜哲師太垂眉說道:“我看他內功寒厲,絕對是練了些什麽邪門歪道的內功。只是不知,他這手功夫,是他一人私練的,還是整個衡山派,一起練的?”
她這話一出,衆人都默不作聲,心下各自暗暗盤算起來。唐經天冷哼一聲說道:“這句話不如直接問衡山派的郁老兒!他手下弟子重傷我小兒,我也正想與他問個清楚呢!”
岳山清皺眉道:“衡山派今日下午便下山了。那郁道駒近年來行事愈發乖張,他門下弟子近幾年竟和一些賭坊勾欄走的頗近。”
清恩大師摸摸長長的白胡子,說道:“岳掌門今夜叫我們前來,不單單是問那李星郎吧?你是想問我們,那李星郎的功夫是不是天山寒泉宮的,對吧?”
衆人聽他提到天山寒泉宮,臉色都現出懊惱顏色。清恩大師笑眯眯的說:“你們怕什麽呢?怕那寒泉宮如五十年前一般卷土重來?那時候你們都沒生出來,怎麽就怕成這樣?”
岳山清嘆道:“我們雖沒經過那時光景,總是聽師父師兄提過。那天山寒泉宮功夫蹊跷,行事陰毒。對我中原武林虎視眈眈,五十年前搶了那麽多武功秘籍。最後各門各派統一行徑,攻上天山,近乎将那寒泉宮滅門,才換來一片安寧。此役之後,中原武林也元氣大傷,不過這十幾二十年才複原了些。”
清恩大師低眉緩緩道:“你說,若你是那寒泉宮弟子。師門被滅,宮門被燒。你會不會恨?當初攻上天山時,總有些蠻武窮力的人,做了些出格的事兒。你父母兄弟被殺被辱,你會不會想着報仇?”
說罷長嘆一口氣,“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唐經天怒道:“若真是那寒泉宮卷土重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他們無辜,他們肆虐中原時殺掉的人便不無辜麽?我兒就不無辜麽?!”
岳山清擡手道:“經天兄莫要激動,事情還未水落石出。我看我們還是不要驚動衆人,就我們幾派暗中查訪。時時互通有無,等有眉目了我們再做打算。這樣最是穩妥。”
幾人聽他這番話,紛紛點頭稱是。又計劃了一回,便散去了。
且說唐淼自日間昏睡至半夜,終于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他一睜眼,見房內燭影搖搖,阿紫趴在自己床邊,已睡着了。
他不知自己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見阿紫雙頰暈紅,不由細細看的出了神。這春夜甚寒,他擔心她着了涼。便坐起身來,推了推她,柔聲道:“喂,起來了。怎麽就睡着了?”
阿紫被他一推,立馬驚醒。見他這樣,驚喜笑道:“謝天謝地,你醒了。你不曉得你白天那副樣子,真是吓死個人。”
唐淼笑道:“給我口水喝。你倒說說,怎麽個吓人法?”阿紫起身給他倒水,側身說道:“你啊,一動不動,臉色發青,連氣兒都沒有了。我家小姐和唐老爺,給你治了好幾個時辰。從沒見過我家小姐那樣的。”
一邊說着,一邊扶着唐淼坐起在床邊,将水遞給他。唐淼笑道:“你就記着你家小姐。你就不怕我真的死了啊!”
阿紫連忙伸手捂住他嘴巴,說道:“呸呸呸,說什麽呢。你現下已經活了下來,死不了了。”
唐淼只覺她一雙小手柔若無骨,一股胭脂香氣萦繞在他鼻尖。他大病初醒,定力不足。心念一動,握住她的手,也不放開,輕聲笑道:“你這麽怕我死啊?”
阿紫見他這樣,本想抽出手來,不料唐淼不但不肯放手,反而便本加厲的将她摟入懷中。她本欲掙紮,又恐唐淼剛剛受了重傷,掙出好歹可了不得。掙了兩下便細弱蚊蚋道:“你快放開我呀。”
唐淼見她臉暈紅霞,身子僵硬。反而起了逗弄之心,将她摟的愈發緊了,說道:“我說我中意你,要娶你回家做老婆,你怎麽說?”
阿紫聽了他這話,連耳後也紅透了。她沉默了半晌,低聲說道:“我只要能時時服侍你就夠了。”
唐淼聽她說這話,将她從自己懷中拉出,對她正色道:“我不用你服侍我,我要你做我老婆。我是喜歡你才要你做我老婆的。”
阿紫見他一口一個老婆,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側過身去,也不去看他,細細道:“別說傻話了。”
唐淼急了,說道:“怎麽能說是傻話呢?”
阿紫說道:“你是少爺,我是丫頭。你這可不是說傻話麽?”
唐淼聽她如此自輕自賤,動了真氣,将她掰了過來,說道:“你才是在說傻話!我們江湖人,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我就問你,你喜不喜歡我?”
阿紫聽他如此說,不知如何作答。她才十七歲,心中自然也是有些少女心事的。不過顧及門第,從不在唐淼跟前現出來。
唐淼見她低首不語,眼睛清清亮亮的不知望着哪裏。等了半天也沒個回複,便伸手去呵她癢。一邊呵癢一邊問道:“喜不喜歡?喜不喜歡?”
阿紫素來觸癢不禁,被他鬧的花枝亂顫,最後無奈道:“喜歡喜歡,放過我吧!”
唐淼聽她如此說,驚喜的将她扳正,說道:“你說的可是真心話?我不是大英雄,大豪傑。你也喜歡我?”阿紫見話已出口,也不能再翻悔了,便含羞帶怯的點點頭。
唐淼見她如此,自是喜不自甚。他正經說道:“你放心,你跟着我,我就絕不會負你。你怕什麽,你看着我呀!”說罷将阿紫的臉擡了起來,兩人四目相對,自是柔情無限,風光旖旎。
第二日清晨,霭晴前來唐淼這處替他問診把脈。見他脈相平和,再無性命之虞,笑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可繼續留在這人間禍害了。我給你開服藥,将體內寒氣驅除殆盡。”她說這話時,只見唐淼不住望向阿紫,而阿紫也不似平常那般置之不理,反而臉面含春。
霭晴心念一動,說道:“阿紫,陪我回房中一趟,我有事兒要交待你。”
阿紫答應了一聲,兩人便走了出來。
兩人走了一會兒,行到了個僻靜處。霭晴停步,望着阿紫笑道:“唐淼跟你說什麽了?”
阿紫見霭晴一下就看破了,臉色刷的一下飛起兩片紅雲。小聲羞澀道:“小姐,你眼睛真毒。”
霭晴見阿紫這樣,握住她手,笑道:“不錯不錯,把你交給唐淼,我是放心的。這次回去,我會給四叔寫信,收你做義女。一年之後,要唐淼三媒六證,大大方方的把你娶進門,你就放心吧!”
阿紫沒想到霭晴已為自己打算的如此周詳,心下大為感動,淚珠一下湧上眼眶,說道:“小姐...你對我真好。”
霭晴笑道:“說什麽傻話,你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只把你當姐妹看。你去罷,和唐淼說,他人機靈。知道該怎麽辦的。”
阿紫答應了一聲,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阿紫便去唐淼那兒了。
且說霭晴回到金玉堂的院子裏,甫一進門便看見院內堆了不少東西,賀叔等人都站在院內。
她奇道:“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我走時還未見到呢!咦,風冷呢?”
賀叔說道:“風冷早起練劍去了,還沒回來。唉,你不曉得。你走了沒多久,長鳴島的人,不樂幫的人還有些不知道是哪門哪派的人,就拎着東西陸續上門了。說什麽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日後多有交集,卻之不恭。我一句話都來不及講,就被塞了這麽多。”
徐念遠正在那兒看着長鳴島送來的珊瑚,接口道:“賀叔,這就叫貧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人家看風冷昨日折桂,高瞻遠矚的來示好呢。”
賀叔苦笑道:“這個道理我怎麽不懂?只是金玉堂當年敗落時,我去找他們求個幫忙,一百兩都讨不到。現下這樣,真是唏噓啊!”
阿飛叫道:“唏噓什麽呀!這麽多好東西,把這些賣了,我們這輩子都不愁錢花啦!”
衆人聽他一派天真言語,都笑起來。徐念遠笑道:“給你銀子要你天天将論語抄一百遍,你願不願意啊?”
阿飛趕忙搖搖頭。
幾人正在閑談間,風冷回來了。見這滿院的東西,也甚為訝異。他向衆人問道:“你們說怎麽辦?無功不受祿,這些東西我也不想拿啊!”
霭晴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快些下山,一溜了之。江湖人我已做夠了,我現在就想回去當我的小鎮大夫。這些東西我會交代給我家人,要他們好好的物歸原主。”
徐念遠應和道:“正是正是,這武林風雲我也見識過了。這種你來我往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摻合了。不如快快告辭,溜之大吉!”
賀叔聞言,點點頭,說道:“我這就去和岳掌門告辭去,你們速速去收拾行李。我們一個時辰後就下山!”
一個時辰後,他們就下了華山。行了二十來天,總算是回到了金玉堂。他們不知道的是,已經有一個人,在金玉堂中等了他們許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灰意冷的撒狗糧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