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很想你

霭晴正坐在床上發愣,阿紫推門而入,笑道:“小姐,你今日醒的好早。”

霭晴被她打斷神思,回過神來笑笑。她坐在銅鏡前梳妝打扮,不覺又發起了愣。阿紫見她心事重重,一邊給她挽着頭發,一邊輕聲說道:“小姐,你今天心事好重。”

霭晴幽幽嘆道:“我昨天夢到他了。”

阿紫見鏡裏的人愁眉微蹙,面容清減,無奈道:“小姐,他有什麽好?一個傻小子也只得你這樣挂心?”

霭晴反倒笑了起來,她轉過身去,握住阿紫的手:“那唐淼有什麽好,也值得你這樣挂心?”

阿紫紅了臉不說話了。過了一忽兒,她想起了什麽,從懷中摸出一封信來,遞給霭晴,說道:“今兒一早花谷來的信。我一時忘了,你快看看。”

霭晴展過信,掃到“張少俠,三少爺攜孟落前來...”心下突突跳個不住。她反反複複看了“張少俠”三字好幾次,心中意緒難明。

阿紫見她臉色突變,關心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兒麽?”

她忙搖搖頭,站起身來雀躍對阿紫笑道:“他在花谷!他沒出事!”

阿紫見她這樣高興,也笑了起來,過了會兒又抱怨道:“花谷離我們這兒也不過幾日路程,他也不來看看你。”

霭晴笑道:“傻丫頭,他們現在肯定一堆事情,哪能顧得上這兒女私情。”

阿紫突然道:“他不來看你,我們就去看他!怎麽樣?”

霭晴聽她如此說,被戳中了心事,她沉吟半晌,終是下定了決心,拍掌道:“好!我們晚間便走一遭花谷!”

說罷要阿紫附耳過來,叮囑半晌。阿紫細細聽着,便去着手準備了。

且說徐念遠在何德山震怒之下被關進了五仙教的地牢,那幾名五毒弟子帶着他彎彎繞走入了地下的一間石室,一把将他推了進去。

這地方全是由青石建成,甚是陰冷潮濕。他躺在室中的石床上,頭枕着雙臂,想起之前在殿中發生的種種,不由覺得好笑。又想起海棠說的話,心下百感交集。

自與陳書靜分開後,他自覺再無暇牽挂兒女私情,自覺已心如止水。卻又不知從何時開始,他開始為海棠挂心,操心着她的事情,眼光不自覺便留在了她身上。他一直以為是因為海棠太天真幼稚,自己便對她多有照拂。今晚海棠在殿上說的那些話,卻如驚雷劈醒了他。

海棠晚間将自己關在房中生悶氣,何德山向來是将這外孫女放在心尖尖上。見她晚飯也不來吃,不由心疼起來。晚間令人做了海棠最愛吃的烤乳扇,親自送到她房裏去。不料海棠正在氣頭上,連門都不肯開,在房內氣道:“不吃!我不想跟你說話!不想看見你!”

何德山在門外還好聲好氣的說道:“怎麽能不吃飯呢!餓壞了怎麽行!”

海棠高聲道:“那你放了他!”

何德山聽她心心念念都是徐念遠,脾氣也上來了,大聲道:“這件事你不要想!我不殺他!都是他積德!!”便忿忿走開了。

海棠聽他不肯松口,在房裏氣的直哭。

夜已深了,海棠聽見門外有人輕聲敲門,正欲發作。便聽阿飛壓低了喉嚨,輕聲道:“海棠姐,是我,快給我開門。”

海棠聽是阿飛,便過去開了門。阿飛手中拎了個食盒,閃身進來,他從食盒中拿出飯菜,說道:“你快吃點,我去廚房拿的。”

海棠感激的看看他,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阿飛看着她吃,托着兩腮愁道:“徐先生,怎麽辦呀?!”

海棠說道:“你放心,外公要是不肯放他。我就去偷地牢的鑰匙,一定會把他救出來的!”

阿飛點點頭,問道:“你在大殿裏說的,是真的假的?”

海棠頓時噎住,吃驚道:“你怎麽曉得的?!”

阿飛賤兮兮的笑起來:“大家都曉得了呀,苗寨裏都傳開了!”

海棠聽他如此說,羞得滿臉通紅,伏案哀叫道:“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阿飛卻正經了顏色,拍拍她,說道:“我支持你的!你放心,我一個人在這裏也好得很。”

海棠擡起頭來,不解問道:“什麽意思?”

阿飛笑道:“你和徐先生,去幫冷哥他們。我明白的,等事情結束了,你們再來接我。”

海棠沒料到阿飛年紀小小,這些事情沒有和他講過,他心中卻一清二楚。

阿飛等她吃完,收拾了食盒,悄悄的出去了。

話回霭晴那邊,她吃過晚飯說想看看書,便往玲珑館去了。她在館中翻着書,直至夜色漸深。

二更剛打完點,阿紫推門進來,向她點點頭,說道:“他們來了。”

霭晴聽得門外腳步聲漸漸走近,素手一推,将案幾上的鬥彩三秋花瓶推到地上,發出咣啷好大聲響。

門外的人聽到裏面聲音,推門進來查看。不料甫一進門,只覺脖頸被利針所刺,一聲不吭便悶聲倒地。

阿紫從門後轉過身來,喜道:“小姐!放倒了!”霭晴從裏間出來,吩咐道:“換上衣服,拿着他們的令牌。”

阿紫忙點點頭,從倒地兩人腰間摸出了兩塊玉牌。不多時,兩人便換上小厮衣服,趁着月色濃重,往後門小厮處交了令牌,混了出來。

她倆出了黃府,繞過兩條街市,一柳樹下拴着兩匹駿馬,正是阿紫日間所備。她倆騎上駿馬,往花谷疾馳而去。

這日日間,王之帆收來信報,說是寒泉宮人正往峨眉青城而去。他與風冷商議了一回,決定第二日一早便動身往蜀地去。

燕清與王之帆重見不過幾日,聽他們說要走,甚是黯然,也只能打疊起心思,晚間做了好酒好飯給他們踐行。

正在吃飯時聽得有人敲門,燕清便起身去開了門,來人正是霭晴和阿紫。

風冷萬沒料到她會出現在這裏,一見到她登時站起身來,撞在桌腳上。霭晴穿着一套往常的嫩黃衣裙,披着件月藍團花披風,風塵仆仆的,似嗔似喜的望着他。

兩人雙目相交,含着萬千情緒。他向她走去,一把拉過她便往落星湖邊奔去。

已是薄暮的時候了,一輪弦月清清淡淡的挂在天穹。天空蒙上一層橙黃的色彩,平靜的湖面也映出一抹淡紫。

風冷拉着她奔到湖邊,緊緊的抱住她,他生怕是自己的夢,略一放松她便不見了。霭晴想起他不告而別的那個夜晚,心中有氣,便想掙開他。掙了半天也掙不脫,他身上熟悉的幹淨溫柔的氣息傳了過來,她恍恍惚惚的迷醉了一般,低聲抱怨道:“你這個薄情郎!”

風冷聽着她柔柔的抱怨,默默笑了出來。他撫着她的長發,低聲問道:“你生氣了?”

霭晴點點頭,從他懷中掙了出來,嗔道:“你不告而別,還指望我開心麽?”

風冷望着她玉似的臉,心中柔情無限。一把将她重新拉回懷裏,輕聲說道:“別生我氣了。我很想你。”

霭晴自回了黃府,過了這段時間,早已想通了。所怨的只是他不告而別,如今見他這副溫存模樣,再大的氣都消盡了。

兩人約摸一月未見,自是有許多話要講,一直說到月上中天,意猶未盡。風冷将這月來的所見所聞一一講與她聽,霭晴笑道:“聽着倒是有趣的很。不過你呀,還是別逞強,刀劍不長眼的。”

風冷握住她手,說道:“我自是曉得的,就是為了你,我也要活着。”

霭晴笑着打了他一下,說道:“哪裏學的這麽油嘴滑舌的話?”

風冷低頭笑道:“這明明是真心話,怎麽就成了油嘴滑舌的話了。”

兩人相視一笑,心意相通,只覺再無挂懷之事,依偎着在這湖邊看星。

過了半晌,風冷說道:“明日一早,我和王之帆,就往峨眉去了。”

霭晴聽他如此說,長嘆一聲,幽幽道:“你自己多加小心。”她沉吟了會兒,問道:“他們往那邊去,莫不是想對唐門動手?”

風冷點點頭,說道:“我和王之帆也這樣想。這一月來,除了岳掌門,長鳴島海威幫的掌門也全都被寒泉宮擄了去。也不知那李少君是想如何。”

霭晴說道:“這段日子我翻閱家裏的典籍,五十年前寒泉宮主觊觎中原武功,打殺門派,強搶秘籍。最後終是不得如願。我看這李少君像是要完成他父親心願似的。”

“無論如何,總是要把他們趕回去的。”風冷堅定的說,自親眼見過華山派的慘狀,他早已将此事放在心中。

兩人在湖邊坐了一夜,霭晴終是撐不住在他懷中沉沉睡去。他望着這星夜湖面,心中裝着很多東西,心中也只裝了很少的東西。他以前只是為了懷裏的人和金玉堂的人,才決定挺身而出。可與王之帆奔走了這一月,他心中模模糊糊出現了大義二字。

天終是亮了,霭晴緩緩睜眼,輕聲道:“你要走了?”

風冷攬緊她,回道:“很快,很快就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男女主在很後面才會重逢的,但是我受不了了!我要讓他們見!一!面!【哭着去改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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