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久別重逢

徐念遠緊皺眉頭,說道:“我看十有八九是寒泉宮。你給我的蜜,我已散在馬上了。”

海棠點點頭,吃過早飯,兩人收拾行李,出了那驿站。走到荒野處,海棠從腰間小兜裏拿出當時在苗疆吹響的竹笛,不多時便看到一群蜂子嗡嗡的飛将過來。她拿出一小瓷瓶,瓶中裝着的正是散在馬上的蜜,那群蜂子圍着那瓷瓶轉了幾遭,便四散飛去了。

海棠說道:“我們等着那引路峰回來,跟着走便是。”

徐念遠見她這本事奇怪的很,好奇問道:“這是你們苗疆的秘術?那巫蠱之事,是真是假?”

海棠回道:“當然是真的,苗民武術和你們中原的可完全不一樣,毒蛇蟲蠍,皆可操縱。”語罷狡黠一笑:“我們苗疆女子人人會制情蠱,你要是變心了,七竅流血,經脈寸斷,你怕不怕呀?”

徐念遠好笑道:“罷罷罷!”看着她俏麗顏色,心下一癢,幹脆一把握住她的手笑道:“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死在你這海棠花下,我也心甘情願。”

徐念遠向來正經,海棠見他如此大膽,不覺羞紅了臉,抽手出來啐道:“真讨厭!”心中卻甚是甜蜜。

兩人談笑半晌,那群蜂子又飛回過來,兩人便按辔前行,跟着那蜂子緩緩前去。

走了半日,徐念遠說道:“這是往蜀中在去啊!莫不是他們要去唐門?”

海棠思忖道:“也不好說,峨眉、青城,都在那一帶,誰知道他們想去禍禍那一家。”

徐念遠說道:“說的也是,但我們看到了就不能坐視不理。唐家堡在蜀中勢力最大,我們去告知一聲,也算盡到心了。”

海棠點頭附和道:“好!說不定還能碰到風冷呢!也不知道他們怎樣了。”

徐念遠見她有一絲感傷之意,忙岔開話頭道:“我們別從大路走,免的與寒泉宮的人打照面。從山林中走,我們沒太多負重之物,兩三日便到了。”

且說唐門收到風聲,唐經天将四個兒子都召回了家,嚴陣以待。風冷與王之帆從峨眉下山,便往唐門匆匆趕去。唐經天見二人同來,兩人雖為小輩,但一為王家之主,一為愛子救命恩人,忙請為上座。

王之帆道:“唐堡主,我倆此番前來,正是為寒泉宮之事。”

唐經天道:“我也猜到了。你們兩位最近出沒華山、峨眉,與寒泉宮正面相抗,老夫也是曉得的。少年英雄,不外如是。”

王之帆擺擺手,謙遜道:“大敵當前,自是要同仇敵忾,還我中原武林一個清淨。我王家遭襲,自是要一是一二是二的讨回來。唐莊主,你我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場面話,就休要再提了吧。”

唐經天見他如此口氣,也不已為忤。華山派岳山清被擒,峨眉掌門突然走火入魔,幾大門派已近土崩瓦解,王家與寒泉宮暗中的争鬥已能猜出三分。這時候王之帆上門主動示好,不管是為了現下,還是為了将來,唐家堡都沒有拒絕他的道理。

他直截了當的說:“五日後,李少君要借我唐家秘籍。”

王之帆冷笑一聲:“一模一樣的說辭,那寒泉宮還真是一點遮掩都不想打了。”

唐經天沉聲道:“我唐門百年基業,豈能容這等邪魔歪道如此這般侮辱!”

王之帆抱拳道:“請讓小侄略盡綿力。這等妖人,人人除之而後快!”

風冷本就話少,自從峨眉山上下來後,話更是少了。他冷眼看着王之帆這般行止,心中厭倦不堪。

兩人從廳中走了出來,王之帆道:“我知道你厭煩這些事情,可生逢亂世,由不得你我。”

風冷定定看着他,說道:“我說過我要助你,就會助你。你大可放心,不必如此敲打我。”便轉身走遠了。

唐淼雖然曉得這中原武林遭了大變,但他向來不理會這些事情。聽聞風冷與王之帆來了,甚是高興。忙從房中出來,正巧碰見風冷心事頗重的往這邊走來。

他見風冷這副樣子,忙走上前問道:“風冷兄,好久不見。你怎的如此喪氣?”

風冷見是唐淼,強打顏色道:“無事。”

唐淼嘿嘿笑道:“你是不是想霭晴想的緊了?”

風冷見他還是若華山上一般,不由苦笑道:“你倒是逍遙的很。”

唐淼不以為意,說道:“有什麽可挂心的麽?”

風冷失口道:“沒什麽可挂心的麽?”如今武林幾大門派遭襲,唐家又被如此挑釁,只怕唐經天晚間都愁得睡不着,他竟然說無事挂心?

唐淼見他這副模樣,大笑出聲:“哈!你是說寒泉宮之事?我只曉得,生死由命。我為我唐家死而後已,除了死生,還有什麽大事麽?”

風冷聽他如此說,心下暗暗嘆道:“若只是死生之事,倒真個不足挂齒,只是我為死生,他人為名利,我心中還是不平啊!”

兩人正閑談間,一唐門子弟走上前來,說道:“四少爺,門外有一男一女前來求見,說是金玉堂的徐先生,與你相識。”

風冷聽到徐念遠的名字,大為驚異。唐淼說道:“快快引進,請到偏廳去。”

那人領命便去了。

唐淼笑道:“這可真是巧了,我們快過去。”

待他們至偏廳時,徐念遠與海棠早已在廳中候着了。徐念遠萬沒料到真能見到風冷,自是喜出望外,笑嘆道:“別來無恙!”

風冷也高興的很,自金玉堂一別兩月,甫一重聚,如堕夢中。徐念遠見他一人,疑問道:“霭晴他們呢?怎麽就你一人?”

風冷嘆道:“說來話長,我們慢慢說。我也有話要問你,你們不是去苗疆了麽?怎麽到這兒來了?”

徐念遠正色道:“先別慌敘這些。我們此番前來,是因為在途中見寒泉宮人往這蜀地趕來,便來報信。”他望着唐淼,又說道:“可自踏入這唐門地界,門禁森嚴,令行禁止,想必你們早已做了萬全之策應對了。”

唐淼拱手笑道:“還是勞你們費心了。你們久別重逢,想必有很多話要說,我就先不叨擾了。有什麽需要的,跟小厮說就是。”

語罷便走了出去。

三人将這兩月以來的行蹤互通,這段時間的遭遇皆是離奇萬分。風冷初見時覺得他倆行止甚為親密,心中便有三分懷疑。見徐念遠将苗疆地牢一事三言兩語帶過,便不由追究道:“我瞧沒那麽簡單,我方才便覺的你倆不對勁,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海棠被他一語戳中心事,雙頰飛紅不說話了。徐念遠倒爽快的很,握住她手,笑道:“是!本想私下跟你說,不想你看出來了。我們從苗疆逃出來後,本想回金玉堂與找賀叔,不料路途中遇到寒泉宮人,便來此了。”

他又問道:“如你所說,賀叔豈不是一人留在金玉堂?真的沒關系麽?”

風冷接口道:“黃家和王家的人都在寒亭鎮布了人,若真有人對賀叔動手,我會收到消息的。”

徐念遠沉吟道:“方才聽你講峨眉山上的事情,我看那個王之帆,虎狼之心,不可不防。”

風冷嘆道:“我又何嘗不知呢?可是他說的對,我不似他有那麽背負。”

徐念遠搖搖頭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想如何?五日後與那李少君決戰麽?”

風冷沉聲道:“恐怕沒那麽容易,岳山清還有一衆掌門下落不明,少不得還要糾纏。更何況李少君武功高深莫測,哪有那麽容易便能制住他。”

三人都沉默了,一念到寒泉宮只覺一股窒息感攫住了他們。海棠受不了這種氣氛,問道:“霭晴回了黃家麽?”

風冷點點頭,說道:“應該是的,黃家背靠朝廷,她在家中,我也好放心些。我瞧你們,倒是早點下山為好,能少一個人淌這渾水就少一個。”

徐念遠與海棠相視一笑,說道:“到都到了,就不要說這種話了。這種時候哪還有臨陣脫逃的道理?你雖不說,我也猜得到。你是怕寒泉宮聲勢日大,遲早有一天金玉堂也會遭他毒手,所以與王之帆一起,想要把事情在變得無法挽回之前就解決掉,我說的是也不是?”

風冷見徐念遠将自己心中的打算說了個十足,只是沉默。徐念遠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說道:“你實在是沒有必要這些東西全都裝在心裏。你一心為我們着想,我們又何嘗不是呢?這場浩劫既難躲過,不如齊心協力坦然面對。再不要說讓我們遠離這種話了。”

風冷聽他如此的赤誠話語,這兩月來的許多顧慮,霎時減輕了不少。他心思單純,什麽事情都想自己默默解決,未免攢下太多心事。現下聽了徐念遠這番話,心中執念開解,整個人都松快了不少。

且說霭晴與阿紫倆人星夜兼程,此時也已趕到了蜀地,她倆卻沒去唐門,而是潛入了寒泉宮的營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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