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負責任地講, 女方在上可以降低懷孕的幾率。

但這不是百分百的。

這個東西, 全靠運氣。

何木木把買彩票的運氣, 全用到懷孕上。

一次中,兩次包中。

“別哭了,實在不行生下來, 我幫你養。”頓了頓,盛苓補充, “我和沈裏幫你養。”

畢竟是沈家的骨肉。

沈西則既然随母姓, 他的孩子, 算是一個小繼承人?

何木木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望着,“你和沈裏?”

“對啊, 我和他已經合法結婚了,有權收養小孩子吧。”盛苓挑眉。

何木木敏銳嚴肅地發現一個問題,“你和他結婚的話,那我以後的孩子得叫你舅奶奶?”

盛苓沉吟:“你先叫聲舅媽聽聽。”

“那豈不是把你叫老了。”

“那就叫小舅媽。”

何木木白眼一翻, 張牙舞爪,都什麽時候了還占便宜。

她這幾天确實很倒黴。

和沈少爺睡就睡了,為了報複,沈少爺還把她的貓偷走了。

偷走就偷走, 他還告訴她, 貓被閹掉了,不然天天晚上嚎叫。

好吧, 他既然這麽狠,她也不能心慈手軟, 把他孩子打掉後再告訴他……雖然他未必會很在意。

走了趟婦科,盛苓才知道懷孕初期并不那麽矜貴,保持從前的狀态就好,她把何木木送到銀行,便回去工作了。

她開的這輛車,按照孟連玉的意思,暫時放在停車場。

劉全有和主管都不在,組員們閑來沒事,唠唠嗑嗑。

盛苓進門後,一個小姐妹拉住她的胳膊,神秘兮兮:“哎——苓姐,說說呗。”

“說什麽?”

“小非哥哥啊,你和他真的是校友嗎?”

盛苓皮笑肉不笑,“算是吧,不過不熟,你問我還不如直接問他,他很樂意替美女解答問題。”

見她手中的車鑰匙,小姐妹眼前一亮,頓時轉移注意力:“苓姐,你什麽時候買的車?”

“別人的,我順手開到公司停車場。”盛苓回答簡便,把鑰匙放到包中,不想引人注意。

年輕的小丫頭,注意力很容易被分散,問這問那兒的,對車的好奇心還沒消去,看見來人,忙收拾下自己的妝容。

“季設,你房子看得怎樣,還滿意不。”

“不滿意的話,咱還有其他戶型呢,随便你挑。”

“如果長期居住的話,學區房更劃算,有升值空間,我幫你介紹介紹?”

妹子們熱情得很。

季非也不客氣,挨個挨個地交談。

中央空調的好處就是,冷暖兼顧,對于大家的好處自然多,但對于買空調的人來說,怎麽着都不劃算。

季非一邊看似正兒八經地應付妹子的介紹,一邊打聽職員們的情況,誰是已婚,誰是單身。

“你們都是單身嗎?”季非笑問道,“不應該啊,長得這麽漂亮,跟仙女似的。”

被誇的幾個害羞地低下頭。

“她呢?”季非指了指盛苓所在的方向,“和你們一樣嗎?”

“她啊。”提到這些,妹子們不太愉快,還是實誠回答,“也是單身,剛才看她拿了個瑪莎拉蒂的車鑰匙,我還以為是男朋友送的,結果不是,幫忙找個安全的停車位而已。”

“不是她的車?”

“肯定不是啊,我要是開那車,我才不來上班呢。”

季非點頭附和,笑得意味深長。

傍晚下班後,劉全有通知大家說有個飯局。

算是他們給某大設計的接風宴。

“我就不去了吧。”盛苓直言不諱。

“可別啊,盛苓,人家把話說在前頭,這幾年都沒回國,想找機會和老同學聚會。”劉全有擠眉弄眼,“一頓飯而已,你害羞什麽?”

盛苓還是不願意去。

但想到如果她不去的話,萬一季非在飯桌上說起校園往事,給她造謠怎麽辦?

他不壞,但也不是善茬。

學生時代的種種,對她來說,是常在夜晚漂浮的夢,未必有多可怕,但就是驅不散,比幽靈還擾人。

盛苓出了公司大門,望着路邊明暗交錯的街景,神色恍惚。

一輛車停靠在路邊。

季非走下來,不假思索:“我送你一程。”

她看着他的臉。

并沒有多麽憎惡。

上學的時候,有人為了故意整她,在她的保溫杯裏放了一只粉筆,如果不是季非提醒,盛苓當時就喝了下去。

也有人在課上得好好的時候,鑽到桌底脫了她的鞋子。

比起小學時,男生惡作劇将口香糖粘在女生頭上,盛苓所遭遇的,要惡俗得多。

“我一直很好奇,你以前被欺負的時候,為什麽不哭呢?”路上,季非一邊開車一邊問,“如果你哭的話,也許那些人就住手了。”

嬌嬌軟軟的女孩子,哭着向老師告狀,想必再有惡意的男生也會收斂吧。

“是他們先欺負的我,我為什麽要哭。”盛苓沒什麽情緒地回,“不應該讓他們哭嗎?”

季非啞然了。

他其實也找不到那些人欺負她的原因。

長得漂亮?

性格乖戾?

多半的原因還是她不願和同學相處,獨自一人,很容易被孤立,女生拉幫結派後,就會讨厭這樣一個不合群的人,而男生,欺負漂亮女生是為了引起注意。

比起班上把頭發搗鼓成梨花卷,丸子頭,雙馬尾的女同學,盛苓那不到三寸的頭發,太惹眼了。

惹得他們注意到,這種垃圾發型下是精致漂亮的五官,盡管臉上寫着請勿靠近,他們還是忍不住。

昏暗的車廂裏,手機震動聲響起。

沈裏發來的定位。

他居然已經到機場了。

【提前回來,驚喜嗎?】

盛苓看着這幾個字,莫名其妙地咧開唇角笑了,回複道:【我要去吃飯,晚上見。】到了目的地,盛苓謝過季非後,趁他停車的時候,自己先進去。

包廂在五樓,她沒有留電梯給他。

她不想大家看見他們一塊兒來的。

不過,門合上後,另一個電梯門開了,季非上電梯的時間和她相差不到十秒。

兩人還是同時去了包廂。

不用盛苓刻意避開,季非身邊的兩個位置就被人占了。

兩個單身妹子。

可見這個人的歡迎程度還是不低的。

盛苓埋頭吃自己面前的菜式時,隔着幾個座位的季非站了起來,表示要和大家一起喝酒。

“第一杯,就和盛苓先喝吧。”他從容不迫地陳述,舉起了杯子。

盛苓沒有動,握着筷子的手稍稍僵硬。

劉全有本來站起來想給季大設計師倒酒,但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便匆匆忙忙地把酒瓶遞給盛苓,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幫季先生倒下酒,我出去一趟。”

臨走前不忘丢下一句:“可別怠慢了人家。”

還好走的只有劉全有一人,不然盛苓感覺這個人圖謀不軌。

周圍都是熟悉的同事,盛苓沒有緊張,手心卻捏了一把汗,幾分惱意從瞳眸迸出。

季非似笑着,大概是想報複她剛才關上電梯門的行為,把酒杯遞過去,“嗯?”

良久沒有動靜,旁邊有人捅了下盛苓的胳膊。

幫忙倒杯酒而已,又不是要她殺人,難道這麽清高嗎?

人家可是沈老板請來的海歸設計師,怎麽連酒都沒人倒?

同事們沒說話,但表達的意思,無非是在催促她快一點,免得真的把人家給怠慢了。

“怎麽了,不願意倒酒嗎?”季非笑問,“算了,我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

他讓她的處境逐漸難堪。

盛苓深呼吸,擰開了瓶蓋,舉了起來。

“我來吧。”

暗啞低沉的男聲從頭頂上落下,一大片陰影遞過來,遮住盛苓上方的光線,定睛一看,她不由得愣神。

他怎麽來了。

後頭還跟了個劉全有這個小胖尾巴。

這就很容易猜到,劉全有剛才接的電話是沈裏打來的,問他酒店地址和包廂名字,劉全有剛說了個“花意竹情廳”,腦袋立馬靈光起來,他應該出去接人,哪能讓頂頭上司自己尋找。

衆目睽睽之下,沈裏順其自然地從盛苓手中接過酒瓶,然後給季非倒酒。

季非手抖了抖。

他和這人打過照面,雖說是被人“請”來的,但發工資的才是祖宗,他哪有那個膽量。

“沈總客氣了。”季非連忙反手,“怎麽能讓你倒酒,還是我來吧。”

沈裏沒答話,像是沒看見對方有意要收回的杯子,酒瓶口傾斜,裏面的液體緩緩流出,不偏不倚濺落在季非的手上。

迫不得已,季非只能用杯子去接。

杯子剛送到瓶口,沈裏又收了回去,薄唇噙着似有似無的笑,對在座的大家簡單解釋:“剛下飛機,聽說這裏有個局,便來蹭蹭飯,大家不用拘束。”

話是這麽說,但底下的不少人都被他的到來,吓得碟中菜都翻了。

沈老板為了表現出親和的一面,讓服務生多配一個座位,理所當然地靠在盛苓的旁邊。

至于那瓶被戲耍的白酒,端正放在轉盤上,誰也不敢再動。

服務生端上一盆直徑近一米的香辣小龍蝦,冒起的熱氣騰騰,才讓大家緩過神來,有了吃飯的味道。

這個季節,小龍蝦和啤酒,絕配。

每人都分發了一副用來剝蝦的手套,盛苓不太喜歡當衆吃麻煩的菜肴,所以沒動,就近吃着跟前的糖醋蘿蔔花。

倒是沈裏,褪去外套,卷起袖子,手上戴着的手套和以往作風截然不同,一本正經地剝開了蝦殼。

然後,蝦肉放在盛苓碗中。

“謝,謝謝沈總。”盛苓心頭一緊。

本以為他象征性剝幾個就行,沒想到手法快趕上那幾個年輕妹子,但由于第一次剝,蝦仁偶爾還沾有碎殼,不到五分鐘,盛苓的碗中堆成一座小山。

天啊。

他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關系嗎。

盛苓忍不住用腳踢了踢他,聲音壓低:“你再這樣的話,我們關系會暴露的。”

哪有上司給下屬剝蝦的。

大家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往他們這邊瞟,等待他們驚天動地的秘密曝出。

沈裏注意到這一點。

為了避免被人誤會他和女下屬的關系,不得不雨露均沾了。

沈裏于是又剝了一個蝦仁,扔到旁邊劉全有的碗中,“吃吧。”

劉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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