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要嫁人?

不願低頭的時謙就是不肯問,堅決否認,“并沒有,吃你的飯,少啰嗦!”

被數落的照謙不服氣的拿勺子攪着碗中的熱粥,憤憤然嘀咕着,“明明是你先跟我說話。”

好像的确是他先挑起的話頭,心虛的時謙再不吭聲,頓感挫敗的照謙并不氣餒,繼續引誘,“才剛我去衛府時沒見着雲珠,雲琇的母親給她送東西去了,我不好露面,倒是聽南溪說起,雲珠好像要嫁人了!”

嫁人?眉心微動,時謙終是忍不住問了句,“嫁于何人?”

“嫁給……”頓了頓,照謙啧嘆道:“算了不說這些瑣事,吃飯要緊,反正她也與你沒關系,嫁給誰都無所謂。”

“……”緊捏着筷子的時謙清晰的感覺到內心有一團炙熱的火焰正冉冉升起,很想找他出去練練是怎麽回事?

念及師父所說的同門師兄弟要友善相處,不可恃強淩弱,他才強壓住這股沖動,睇他一眼,終是什麽也沒說,繼續夾菜。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居然還能忍住不追問?對于如此異于常人的耐力照謙真是深感佩服,不說出來他也憋得慌,最後還是認了輸,主動告知,“其實吧!是當朝六皇子要娶她。唉!我才看中一個小姑娘就要被人搶走了,實在心痛啊!”

那不正是她的表兄陳瑞英嗎?他可是盛和帝的兒子,盛和帝怎會允許他娶宋餘音?時謙心中疑惑,卻也不好跟師弟明言,畢竟照謙并不知曉她是先帝太妃,只當她是衛家的千金。

話到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怎的師兄還沒什麽反應呢?出乎意料的平靜令照謙有些摸不着頭腦,“她要嫁人了哎!你就沒什麽要說的?”

他該說什麽呢?孤苦了三年,她本該放下過往,開始新生活,嫁人也是早晚之事,他有什麽資格攔阻?除了祝福,他似乎無話可說,垂下眼睑的他開口的聲音稍顯滞澀,面上仍作無謂狀,“女大當嫁,她是該找個門當戶對的,你就不要傷心了,往後還會遇見适合你的姑娘。”

他傷心個鬼啊!他對雲珠是有那麽一絲好感,但也是止于欣賞而已,從一開始他就明白,雲珠的目光從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他們之間懸殊太大,根本不可能,照謙也就不會自不量力的放任自己去深陷其中。

之所以關心她的事,一是真誠的将她視作朋友,二是他總覺得師兄和她之間應該是有什麽的,但師兄這人不擅表達自個兒的感情,他才想從中搭橋牽線,意圖撮合兩人,暗示的那麽明顯,師兄居然毫無反應,照謙只覺心好累,懶得再理他,“得!你不在乎,你心大,你不努力争取,等真的錯過可就晚咯!到時候可別一個人躲在被窩裏黯然神傷。”

話音才落,就見時謙放下勺子,連粥也不喝了,只撂了一句“我吃好了,你慢用”,跟着便起身離開,徑直往門外走去。

看這情狀,估摸着他心裏也不舒坦吧!可他到底有什麽苦衷,為何就不願明言呢!明明能感覺到他對雲珠的事很在意,偏要裝作無謂的灑脫模樣,自讨苦吃,唉!這兩人的事真讓人腦殼疼!

想不通的照謙也不好逼人太甚,幹脆也就沒跟上去,好讓他一個人獨自冷靜一番,興許他自個兒就能想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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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煩意亂的時謙不願過多幹涉宋餘音之事,陳瑞英卻是盡自己所能,努力的尋找突破口。

天未亮他就乘坐馬車趕往閑雲庵,只因他很清楚,母後是他父皇的軟肋,要想讓父皇妥協,就得先說服母後!

見到母親後,陳瑞英鄭重跪下,向他母後講明情況,“兒臣一心求娶音音,可父皇不許,還說我若執意要娶就要對音音痛下殺手!”

宋餘音可是覺塵的親外甥女,覺塵自然不允許盛和帝傷害她的親人,加之兒子在一旁苦苦請求,勇表心跡,一直不願再與盛和帝聯絡的覺塵只好親自修書一封,讓兒子将信帶去給盛和帝。

秋陽當空天尚暖,才用罷午膳的盛和帝正歪在榻上閉目養神,由宮女捏肩捶背,将将有困意之際,聽到了極輕的腳步聲,估摸着是太監有事回禀,卻又不敢打擾,正在遲疑中。

雖覺困乏,盛和帝還是懶懶的發了聲,“講。”

得皇帝允準,太監這才如實禀明,說是六皇子候在殿外。

聞聲,盛和帝這才睜開了眸子,本想晾晾這孩子,可終歸是自己的骨肉,想着晌午的殿外燥熱難當,于心不忍的盛和帝沉默片刻還是擺了擺手,示意宮女退下,而後緩緩坐起了身,命人宣他進來。

還以為老六是來辭行,豈料進得殿內,他竟呈上一封信,盛和帝打開一看,喜怒交加!

喜的是立誓與他老死不相往來的發妻居然肯寫信給他,怒的是她居然準許老六娶宋餘音,還不許他攔阻!

氣極的盛和帝呵令他跪下,顫指怒斥,“好啊你!翅膀硬了,居然敢拿你母後來壓朕!”

跪便跪,陳瑞英當即撩袍屈膝,他不怕被懲罰,只要能讓父皇同意這門親事即可。

不甘心的盛和帝命兒子就這般跪着,而皇帝則去往後殿更衣,決定親自出宮一趟,去見他的發妻。

自覺塵來到這閑雲庵中,最初盛和帝來過兩回,懇請她回宮,她始終不肯,還發誓不會再見他,無奈的盛和帝只得放棄,算來離上回相見已時隔兩年半,他這妻子脾性剛烈,饒是他身為皇帝,也怕被她拒絕,估摸着這回也得費一番功夫才能見到她。

未料覺塵像是曉得他會過來一般,他才到她所居的院落,便見她身邊的貼身侍女候在籬笆院外的藤枝木門旁,未進去通報便請他入內。

一個下人做不了主子的主,除非……是她默許。

意識到這一點,盛和帝留侍衛在此,而後獨自一人懷揣着一絲驚喜向小院內走去。

院中金菊盛放,風間盡芬芳,看來這些花她終究不舍得扔掉,還是養着了,頗覺欣慰的盛和帝眉頭稍舒,行至門前,猶豫了一瞬,才擡手輕叩了兩下。

緊跟着屋內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請進。”

本是夫妻,卻還要這般客氣,他還真有些不習慣,不過她肯見面就好,他也不挑剔,只是當門推開後,他愣怔當場,只因他并未如預想的那般與發妻面對面,兩人中間還擺着一道紫檀镂空山水屏風,上下镂空,當中是繡着山水花鳥的緞面,他只能透過屏風下方镂空之地看到她的素袍衣擺,卻瞧不見她端坐時的面容。

見狀,盛和帝頓感失落,“你這是何故?竟與我生分至此?”

選擇這種方式,實屬情非得已,若不是為老六,覺塵絕不會同意讓他入內,“你我之間本沒必要再相見,只不過瑞英的婚事太複雜,又牽連甚廣,是以我必須與你說清楚!音兒是我最疼愛的外甥女,當初你将她當做棋子送入宮中我就不同意,而今讓她還俗,給她自由,也算是對她的補償。”

若非這層親眷關系,當初宋餘音就該陪葬,連來庵堂的機會都沒有!“三年前朕就在給她鋪後路,如今讓她離開庵堂正是想給她安排一門婚事,這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兒上為她的後半生着想?她嫁給誰都可,獨獨不能是瑞英!”

“嫁誰都可?”這話真是好笑,屏風後的覺塵忍不住戳穿他的嘴臉,“你不就是想将音兒許給丞相之子嘛!說到底不過還是将她視為棋子,換了盤棋局罷了!何曾真正許她自由?”

如今的情勢已然比他想象得要嚴重,是以盛和帝選擇妥協,“原本的确是這麽打算,可若你不同意,那我也可遵照你的意思,由你或者你妹妹來為她選夫婿,但無論如何都要将瑞英排除在外!”

他一再強調這一點,覺塵很是不解,“為何不能是瑞英?音兒并未侍寝,而今也換了身份,瑞英真心待她,兩人又是表兄妹,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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