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輸

葉淮初幹勁十足,可晏歸泠卻沒有多大反應,她又倒了一杯酒,獨自一個喝了起來。

葉淮初這次謹慎了許多,他順着問道:“三日為期,侯爺想從哪天開始?”

晏歸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無所謂,由葉三公子來定吧。”

“那就從今日午時開始算如何?三日後午時在這裏彙合。”葉淮初想了一會,定了一個時間。

晏歸泠眉梢微動,嘴角勾了一抹笑意,“随意。”

“那就這麽說定了。”葉淮初松了一口氣,“還望侯爺能夠遵守約定。”

晏歸泠笑了一聲,“這話應該是我對葉三公子說的吧?”

葉淮初抿了抿唇,沒再辯駁。

清酒無味,晏歸泠也不想繼續喝下去了,她将杯子往桌上一放,便撣了撣裙擺,起身往外走。

“你要走了?”葉淮初驚訝地喊住她。

晏歸泠頓住身形,“此事已了,我們也沒什麽可說的吧。”

“你不要忘了時間!”葉淮初提醒一句。

“放心,不會。”晏歸泠丢下這句話就直接離開了。

晏歸泠出去沒多久,蕭南墨和賀翊就闖了進來。

見此,葉淮初吓了一跳,“你們怎麽跑過來了?跟蹤我?”

“好奇,純屬好奇。”賀翊讪讪地笑了笑。

“剛才出去那個是晏歸泠嗎?”蕭南墨問道。

葉淮初一愣,“你們看到她了?”

蕭南墨搖頭,“沒有看見正臉,只看到了背影。”

只是那背影纖細窈窕,倒是讓人對正面充滿了好奇。

賀翊八卦似地走了過來,他摟着葉淮初的肩膀,問道:“你們兩個又是傳信,又是私會的,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們?”

葉淮初煩躁地打開他的手,“你胡說什麽!”

“那不然為什麽這麽神神秘秘的。”賀翊撇嘴。

蕭南墨往桌前一坐,興味十足地笑道:“我也很好奇。”

葉淮初沒時間在這瞎聊,他惦記着賭約的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二話不說,直接丢給二人一個背影。

蕭南墨看着葉淮初匆匆而去的背影,他眯了眯眼睛說道:“奇怪,真是奇怪。這麽多年來,我還沒見過他這麽焦躁過。即使他爹将他關在家裏,也依舊淡定。這晏歸泠到底做了什麽能讓他如此。”

賀翊也摸了摸下巴,“我也很好奇,他太反常了。”

***

雖有三天期限,但晏歸泠也沒急着去找,而是先回去休息了。

剛進将軍府,孫叔就迎了過來,“小姐,怎麽這麽遲才回來?”

“沒什麽。”晏歸泠擺擺手,“對了,孫叔,關于這幾天謠言的事,大家都是從哪裏知道的?”

提起這件事孫叔就生氣,他皺眉道:“還不是城西王小四,他平日裏就喜歡口無遮攔,這話就是他先說的。”

“這個王小四是什麽人?”晏歸泠疑惑地問道。

“一個游手好閑的懶人,而且還油嘴滑舌的。這件事出來後,我去打聽過,就是這個王小四說的。”孫叔氣道。

“他住在哪裏?”晏歸泠問道。

孫叔想了想,道:“就在城西那邊吧,問問人應該知道。”

晏歸泠本來準備休息的,既然問出了一些線索,那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孫叔,我先出去一趟。”

孫叔及時喊住她:“小姐,你不吃午飯了嗎?”

“不吃了。”晏歸泠的聲音已然遠去。

***

晏歸泠腳速很快,沒過多久就到了城西,城西大多住的是平民百姓,與城東的官宦人家差距甚遠。而且城西在帝京及其偏遠的地方,一般人也不願意去那。

城西的房屋也大多老舊,這裏有安居樂業的普通百姓,自然也有類似王小四一樣游手好閑的無賴混混。

以城中心百鐘樓為界限,城西和城東泾渭分明。

晏歸泠剛到城西,就遇上一個混混拽着一位老婆婆,想從她籃子裏搶東西。

“李小流,你幹什麽,這些饅頭都是我花銀子買的,你別拿我的饅頭。”老婆婆的聲音有些祈求,可也透着無力。

“張婆,你年齡那麽大了,那麽多饅頭又吃不完,給我幾個又能怎樣!”李小流一手抓住張婆婆的手,一手就想伸進籃子裏直接搶。

晏歸泠眼底一冷,上去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捏的他骨頭嘎吱嘎吱響。

“啊啊——”李小流彎着腰,疼的叫出了聲。

“放手,不然我就捏斷你的骨頭!”晏歸泠冷聲道。

李小流雖然是個混混,但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他感覺自己骨頭快被捏碎了,趕緊聽話的放開了張婆婆。

張婆婆揉着自己的手腕退了一步,她道:“姑娘謝謝你,不過看你打扮也不是這裏的人,這裏不安全,還是趕緊走吧。”

晏歸泠沖張婆婆一笑,“我沒事,婆婆你站遠點,不然待會什麽髒東西濺到身上就不好了。”

張婆婆看李小流疼得臉都白了,也知道晏歸泠不簡單,聽話的往後退了退。

李小流還在亂叫着,晏歸泠嫌棄地将他往旁邊一甩。

李小流踉跄了幾步,他趕緊揉着手腕,随後擡頭狠狠地說道:“你、你給我記着!”

見他這架勢,似乎是要逃跑。

晏歸泠嘴角勾起冷笑,她撇了一眼地上的石頭,直接用腳一踢,那石頭便帶着力道砸中李小流的後背。

“啊——”

李小流直接摔倒在地。

晏歸泠活動活動了手腕,朝他慢慢走了過去,“我有說過讓你走嗎?”

“你想幹嘛!我、我可告訴你,我不怕你!”李小流坐在地上,惶惶不安地說道。

晏歸泠從旁邊撿起廢棄的竹竿,試了試硬度,還不錯。

“像你這種地痞流氓,壞事做了不少吧。”晏歸泠站定,立着竹竿将手撐在上面。

“我從來不做壞事!”李小流嘴硬道,對他來說,偷雞摸狗算什麽壞事。

晏歸泠眼睛一眯,既然不知悔改,她也沒必要留情了啊,就沖欺負老弱婦孺這條,她都不會放過他。

接着,李小流的慘叫聲就沒停過……

張婆婆用籃子捂住了眼睛,因為眼前這一幕實在有些血腥。

晏歸泠只抽了李小流二十鞭,他就疼得跟割了肉似的。

若是放在軍營裏的二十軍仗,那估計小命都沒了。

晏歸泠的技術十分高超,鞭鞭入骨,保證讓他終生難忘。

冷寒如刀地聲音傳入李小流的耳中,“如果你下次再敢做壞事,那打在你身上的就不是竹竿了。那将會是刀,我會慢慢地割了你的肉。”

李小流身體一抖,顯然被晏歸泠吓到了。

晏歸泠見他面色如紙,眼睛裏還帶着驚駭,便滿意地轉身離開了。

張婆婆見晏歸泠走過來,也害怕地退了退,“姑娘,這、這……”

“婆婆別怕。”晏歸泠溫柔地說道,“我是朝廷的人,來這裏辦案的,所以婆婆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張婆婆這才收起擔憂,“李小流是我們這裏有名的地痞無賴,他經常欺負鄉鄰,還喜歡偷東西。我們都挺怕他的。”

晏歸泠蹙眉問道:“官府不管嗎?”

張婆婆嘆氣,“管不了啊,又沒殺人放火,關幾個月就出來了,他繼續做壞事,久而久之,官府也煩了。”

晏歸泠斂了斂眸子,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轉而問道:“婆婆知道一個叫王小四的人嗎?”

張婆婆臉色一驚,随後嘆氣道:“認識,怎麽會不認識,那厮也是我們這裏有名的無賴。”

“那婆婆知道他現在在哪嗎?”晏歸泠笑着問道。

張婆婆擡頭思考了片刻,“他最近不知怎麽的,有了點錢,此時應該在賭坊裏吧。”

“哦?”晏歸泠訝異,這突然有了錢,就更是奇怪了。

“姑娘找他何事啊?”張婆婆問道。

“找他麻煩。”晏歸泠冷下了眸子說道。

***

晏歸泠将張婆婆送回家之後,就去了張婆婆所說的賭坊。她不知道王小四的模樣,張婆婆還特地告訴了她關于王小四的特征。

王小四早年跟人打架,下巴處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十分好認。

晏歸泠剛到賭坊外面,就遇到了下巴有疤痕的男子吊兒郎當地走出來。

那男子一見晏歸泠盯着他,便拔腿就跑。

晏歸泠哼了一聲,追了上去。如同貓捉老鼠一般,晏歸泠始終和他保持着一段距離。不遠不近,卻怎麽也甩不掉。

終于,到了一條巷口的盡頭,王小四看着高高的圍牆,這才被迫停了下來。

他喘着氣道:“你追着我做什麽!”

“是你先跑的,心虛什麽?”晏歸泠面色如常地說道。

“我……”

晏歸泠也不跟他廢話,“是你将清樂侯與葉家三公子的謠言傳出來的?”

“胡說八道,我沒有!”

“那天你高談闊論,在鄉親面前不是得意洋洋嗎,這時候怎麽否認了。”晏歸泠神色淡淡的。

“是我又怎麽樣!”王小四梗着脖子喝道,“那跟你又有什麽關系!”

“誰給你錢讓你這麽做的?”晏歸泠冷冷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就随便聽到的。”王小四辯解着。

晏歸泠呵道:“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她這人向來怕麻煩,也不喜做事拖沓,他不說,那她就打到他說。

晏歸泠一個閃身,先是扭住他的脖子,然後将他往地上狠狠一扔。

“咳……”王小四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晏歸泠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凝聲問道:“說不說!”

王小四有一瞬間的遲疑,可晏歸泠的腳已經下去了。

他見晏歸泠是鐵了心的,心裏立馬害怕起來,趕緊大喊着:“我說我說。”

晏歸泠及時收了力,她蹲下身,“說吧,誰指使你的。”

“那個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我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他丢下一袋錢和那句話就走了。”王小四臉色蒼白地回答。

“你沒騙我?”晏歸泠寒聲問道。

“不敢不敢。”他現在渾身都疼呢,哪裏還敢騙人。

晏歸泠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若你騙我,後果會比你想象的嚴重十倍。”

晏歸泠的語氣森寒,王小四感覺自己在那一瞬間如同被凍住了一般。

他趕緊點點頭,“我說的全是實話,不敢有半點隐瞞。”

晏歸泠盯着他看了一會,然後才離去了。

王小四見人走了,這才揉揉.胸.口,站起身來。他在心裏怒罵着那個黑衣人,要不是這件事,他也不會遭這個罪了。

他剛出巷口,身後便傳來一道清澈的男音,“王小四?”

王小四心裏驚呼,今天是他的倒黴日吧……

***

三日很快就到,晏歸泠除了查到王小四這裏,其他一無所獲。

其實她根本不想查,既然葉淮初信誓旦旦地說能查到,她又何必多此一舉,浪費心神呢。

午時就快到了,晏歸泠已經在當日約定的酒樓裏等候多時了,而葉淮初卻還是沒到。

等待的時間裏,晏歸泠也沒閑着,叫了一壺酒,一個人獨自飲着。

午時已過,葉淮初才匆匆趕來。

他的臉色不太好,大概因為跑得急了,額前還有微微細汗。

“午時已過,你遲到了。”晏歸泠盯着他,淡淡地說道。

“我爹不讓我出門,派了人攔着我,我也是找了機會,費了心思才能出來的。”葉淮初解釋道。

“不管怎麽說,你過了我們約定的時間,你輸了。”晏歸泠才不管他如何解釋。

葉淮初登時怒視她,“說起來這事也怪你,要不是你将我擄走,會傳出這樣的謠言嗎?要不是因為這樣的謠言,我爹也不會生氣地将我鎖在家裏!”

“我為什麽擄走你,你去問你爹,他才是罪魁禍首。讓他平日不要口無遮攔就什麽事也沒有。”晏歸泠據理力争道。

葉淮初頓時語塞。

“反正這次賭注還是我贏了。”晏歸泠哼道。

“這不公平!我只是遲到了一會,我們的賭注內容是比誰能查到幕後主使。”葉淮初說道。

“可我們說好是三天時間,然後今日午時在此見面的。你過了時間,誰知道你是不是拖延時間去查真相了。”晏歸泠出聲道。

“我都說了是我爹将我鎖起來了,葉府的人都可以作證。”葉淮初急急地說道。

“葉府的人當然幫你說話了,你這是在辯解,願賭服輸哦。”晏歸泠笑眯眯道。

葉淮初拍桌:“我不服!”

作者有話要說:

這傻孩子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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