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沖突

周末，卡塔爾因為晚上熬夜打了幾場游戲，于是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醒來時他發現容眠已經不見了蹤影。

卡塔爾喊了幾聲，見無人應答，便給容眠發了幾條短信。

【你去哪了】

【回個消息】

【一大早就找不到你人了】

此時的容眠正在圖書館查找着有關駕駛機甲的文件，聽見手環嗡嗡地震動，低頭一看卡塔爾給他發了一連串的消息。

【我在圖書館，找資料呢】

容眠匆匆回了一句，于是繼續找着自己需要的資料。

帝國學院的圖書館沒有紙質的圖書，裏面雖然擺放着很多高聳的架子，隔層上卻是一個個整齊排好的磁條卡，一抽出來便能清晰地看見投映出來的資料信息。

需要翻閱的話，只需要在自己的晶屏上輕劃一下，資料就能自動下載到本地供學生閱覽，但時效僅有一個月，到期後資料便會自動删除。

當然，學生也可以選擇購買永久閱覽權限，不過價錢可能有些高，不适合一些普通家庭出身的學生。

下載好了幾個文件後，容眠找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來，打算慢慢閱讀有關駕駛機甲的資料。

容眠的座位正對着兩臺架子中間的位置，而那裏此時正好站了兩個人，他們還在對話。

由于圖書館裏很安靜，這片區域又沒有太多的人來往，所以他們的對話容眠聽得格外清楚。

讓容眠感覺有點詫異的是，其中一個人正是顧銘，另一個似乎是一名omega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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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嬌小的omega怯怯地說道：“顧學長，請問你能和我在一起嗎？”

“你覺得你配嗎？”

顧銘鄙夷地笑了笑，刻薄的語氣從嘴裏發出來，和他英俊的外貌一對比，形成了極強的違和感。

“可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你好久了。”

omega女生低下頭去，雙手緊緊地捏着裙子的邊緣。

“你的父母都是beta，一個是開服裝店的，一個是餐廳服務員，而你，沒有漂亮的臉也沒有優秀的成績，是哪來的臉說出‘喜歡我’這句話的呢？”顧銘盡管噙着笑，眼神裏卻全是刀鋒一樣的銳利，“你說你很喜歡我，我想知道，是喜歡到了什麽程度？”

“喜歡到可以為我去死嗎？”

此話一出，不光是那名omega女生，就連一旁的容眠，也瞳孔驟然縮了一下。

這話說的未免有點太過分了。

然而，出乎容眠的意料，那名omega女生低頭思考了許久，竟然低聲回複道：

“或許我可以……”

“是嗎？那證明給我看吧。”顧銘毫不在意地朝窗戶的方向揚了揚頭，“露臺就在那邊。”

容眠看了看身後涼風習習的露臺，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遲疑了幾秒後，omega女生奮不顧身地朝窗戶這邊沖了過來，而顧銘就在一旁看着，無動于衷。

容眠距離那個對外開敞的休息露臺有一段距離，他看見女生幾乎半個身子都已經探出了圍欄，便急忙跑過去拽住她的腰和腿。

容眠沒有泛濫的聖母心，他本來不想插手這種私人的事，但是實在不忍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眼前就這麽跳下樓去。

即使他不想去救人，但在下意識動作的驅使下，容眠還是緊緊地拉住了那個omega女生。

omega剛剛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沖力很大，容眠險些被她直接帶下去。

好在有驚無險，容眠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終于将她拉了回來。

“你沒事吧？”容眠喘着粗氣問道。

omega女生似乎驚魂未定，一言不發地癱坐在了地上，嘴唇顫抖着。

顧銘這時緩緩地走了過來，看見容眠的第一眼，愣了幾秒。

随後，他俯視着容眠，不悅地斥責道：“你特麽哪冒出來的？管什麽閑事？”

說完，一把拽起容眠的手腕，看了一眼他的手環，然後把他甩到一邊。

“容眠，男性omega，還是個候補的。”說到最後兩個字，顧銘滿是溢于言表的嘲諷，“引薦人還是葉苛？哈哈哈哈。”

“從來沒聽過葉苛有什麽年輕的親戚和朋友之類的，怎麽會給你這種卑賤的omega當引薦人？”顧銘在腦海裏搜索了一圈，發現沒有任何一家姓容的貴族世家，于是彎起嘴角，湊到容眠耳邊說，“該不會你跟他睡了吧。”

毋庸置疑，這些極度放肆的話都刺痛了容眠的心。

容眠第一反應，是震驚，顧銘即使身份再高貴，竟然能夠當衆說出這樣污蔑一個帝國高級将領的話來。

第二個反應是憤怒，這些渾話充分體現了顧銘私底下惡劣的人品。

能在競技場上大放異彩的顧銘，背後卻是另外一副乖張惡毒的模樣。

容眠氣極，忍不住擡手扇了顧銘一巴掌。

他一個omega沒有太大的力量，但是聲音卻足夠清脆，以至于顧銘一時間愣在了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随後，顧銘怒極反笑，屬于alpha的信息素在一瞬間猛地釋放出來。

濃烈的酒味一下子席卷了整個區域，壓抑得容眠喘不上來氣。

顧銘一下掐住了容眠細嫩的脖子，在alpha的主場下，容眠一個omega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力量。

“小/賤/貨，你敢打我？”

顧銘正想擡手打回去，卻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松開了容眠。

“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顧銘惡狠狠地甩下一句話，然後徑直離開了圖書館。

容眠雙手無力地撐着地面，感覺喉嚨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扼制着，呼吸變得十分困難。

一回憶起剛才那股酒味，容眠就有種想幹哕的感覺。

旁邊的omega女生也吓得不輕，但緩過來之後還是向容眠磕磕巴巴地道了謝，随後匆匆離開了這裏。

“容眠？你怎麽在這？”

前來尋找容眠的卡塔爾看見地上的身影，驚叫了一聲跑過來。

卡塔爾扶着容眠起來，并去販賣機裏買了一瓶水給他。

容眠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等呼吸順暢了一些後，他将前因後果講了個明白。

“靠……你太勇了！”

卡塔爾聽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容眠，我是支持你的，顧銘的行為确實很過分。不過……惹怒了他，以後在學院裏，他或許會故意找你的麻煩。”

容眠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對剛才冒失的行為也感到有些後悔。

他如果能更沉得住氣一些就好了，而不是直接動手。

但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值得糾結了，顧銘的惡劣的确值得被扇一巴掌。

容眠深呼吸了一口氣：“有校規在，他或許不會對我做太過分的事。”

在接下來的幾天之內，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容眠和卡塔爾像平常一樣上課下課以及課後去看競技賽，學院裏一片風平浪靜，顧銘并沒有出現找他的麻煩。

臨近中期考核，容眠硬拖着卡塔爾，每天都要去模拟機那裏進行機甲操縱的訓練，開始兩人與電腦的虛拟訓練數據進行對戰，後來彼此之間切磋了幾場。

一番折騰下來，容眠感覺還是有一道坎橫在他的面前。

在選擇A級難度的訓練時，容眠發現自己總會被對面的虛拟機甲擊敗，從開始到現在，他一共挑戰了十多次，最好的一局也僅僅只是平局。

即便讀完了那些參考資料，容眠還是無法能夠完全理解一些技巧。

畢竟紙上談兵和實戰完全是兩碼事。

思考再三，容眠主動給葉苛發送了一條消息。

【上将，打擾了。請問您能指導一下有關操縱機甲的問題嗎】

“我說，你也太拼了。”卡塔爾累得幾乎趴到了容眠的身上，擦了一把汗，“你已經很厲害了，不到半個學期就已經在A級難度裏拿了平局。”

“其實在中期考核裏拿S才能申請駕駛學院的機甲這個規定，基本上就是不可能實現的目标，學院就是為了防止新生過早地駕駛機甲出現意外，才設立的這種變态要求。”

容眠盯着收件箱，發現對面一直都沒有任何回音。

“校歷上還剩一周的時間才到中期考核，我覺得我再努努力，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容眠擡頭看着萬裏無雲的藍天，呼吸有些深。

容眠之前翻看了考核說明，上面标注着，中期考核的實戰測試是與學院配備的智能機甲進行對戰，在考場周邊會有三位導師進行觀戰。

筆試成績占比30%，實戰成績占比70%，兩項滿分為100，最終綜合成績在95分以上則可以拿到S。

晚上，卡塔爾又上號開了幾局游戲，而容眠則在看着一些精彩機甲比賽的回放視頻。

其中，容眠把葉苛的比賽專門歸到一起，并開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地研究他的戰鬥技巧。

大概晚上十一點多，公寓樓開始陸陸續續地熄了燈，而卡塔爾和容眠的房間依舊燈火通明地亮着。

容眠的手環發出了一聲提示音，他趕緊查看，發現是葉苛給他的回信。

【你有什麽疑問嗎？】

上将竟然回複他了！

容眠欣喜若狂，激動得打字都打不順了。

【我在模拟機的A級難度裏訓練了幾次，發現對方的速度太快，我看不清它的行動軌跡】

過了一會兒，葉苛發來消息。

【語音消息】

容眠看見四個大字，心跳快了幾拍，于是點開聽了。

“首先，肉眼的辨別能力有限，要學會運用智能駕駛室裏的對象捕捉功能；其次，模拟機只有幾種固定的攻擊模式，而在現實的對手往往會更加靈活，要善于觀察動作細節，預判對方的攻擊，并及時做出防備。”

“在競技場上，一旦比賽開始，就不要讓自己停下來。即使對方看起來沒有攻擊意向，也不能在原地靜止不動。”

葉苛的音色低沉，經過錄制之後有着磨砂般的顆粒感。

靠，容眠心裏忍不住感嘆，葉上将的聲音也太好聽了。

他不僅有耐心地說了這麽多話，而且語速還有意放慢了一些。

随後，葉苛又發來一個文件，是他曾經記錄的筆記草稿。

卡塔爾放下耳機，看着容眠一臉陶醉的模樣，覺得奇怪。

“笑得這麽開心，和對象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