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救援

不遠處的一個金屬圓筒忽然打開了外側的門, 釋放出一股冷氣。

裏面緩緩走出來一個異種人,他皮膚是藍色的,整個眼睛都被一片詭異的黑色所占滿, 沒有白色的地方, 看上去十分恐怖。

他看見了容眠, 并說出了一連串容眠聽不懂的話。

容眠看見他嘴裏長着鋒利的尖牙, 此時正完完整整地裸露在了外面,完全不像是友善的樣子。

他四處看看,除了手裏的一本書籍之外, 沒有任何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

于是, 逃生的本能使容眠轉身就朝過來時的路跑去,盡管那裏是一條狹窄的縫隙。

現在他沒有時間去思考為什麽這裏會出現存活下來的異種人, 此時的容眠只想光速逃離這個地方。

異種人見容眠飛速逃離來, 似乎被徹底地激怒了,喉嚨裏咕哝了一聲,便直奔他跑來, 嘴裏還發出像毒蛇一樣嘶嘶啦啦的聲音。

它的彈跳力十分驚人, 猛地撲了上來,并在容貌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呲——”

尖銳的牙齒瞬間穿透了容眠的血肉,鮮血汩汩地湧了出來, 散發出濃烈的血腥氣。

這種味道對于異種人來說無異于最鮮美的菜肴。

異種人貪婪地舔舐着流出來的血液,并把目标放在了容眠脖子上的動脈上。

容眠感覺被咬傷的地方傳來燒傷般的痛感,好像被一塊烙鐵燙出了烙印一樣,時間越長那裏便越疼。

危機時刻, 容眠雙手掌心再次出現剛才那種淡藍色的光芒, 它輕柔地搖曳着, 迸發出源源不斷的活力。

原本兇悍的異種人在這種光芒的照射下, 竟然逐漸安穩下來。

Advertisement

容眠也不敢多想,雖然他對自己這個莫名其妙的能力感到震驚,但是還是選擇立即轉身離開這裏鬼地方。

他費力地通過岩石間的縫隙後,沿着黑暗的甬道徑直向回跑着。

“大約十分鐘會出現一個岔路口,然後,應該走右邊那個……”

容眠在心裏默念着路線,但是依舊難以控制自己有清醒的理智。

他一看自己的手臂,傷口處的周圍已經爬滿了黑色藤蔓狀的紋路,并且沿着血管不斷向上擴散着。

不是吧,為什麽他這麽倒黴啊。

從被顧銘襲擊,到闖進了這個鬼地方,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下來,要說不是人為的恐怕都沒有人會相信。

容眠看了看手中攥緊着的那本書籍,心情更加複雜。

他并不能确定裏面內容的真僞,也不知道應該向誰去求證。

在帝國學院的檔案中,對于有關人魚族的歷史只有只言片語,不知道是被人有意隐去了事實還是真的丢失了重要的資料。

容眠扪心自問,從垃圾星來到塞西爾星後,遇見了很多人,發生了很多事,除了顧銘之外,其餘的塞西爾星人都是一副友善親和的态度,自己并沒有感覺到被歧視或者被孤立。

這樣的人,真的會做出屠殺一個種族的事情嗎?

越往下想,容眠便越頭痛欲裂。

他捂着頭,迷迷糊糊地向前走着,沒注意看路,猛地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他摸了摸被撞疼的頭,才發現面前的幾個人穿着帝國學院的制服,見到他之後明顯出現了驚詫又欣喜的神色。

“終于找到你了!”

在從這個昏暗的山洞被轉移到醫務中心的途中,容眠一直保持着清醒的意志,盡管他感到身上十分疲憊,卻難得地沒有陷入昏迷。

這艘小型飛行器上配備了先進的醫療設備,負責給容眠處理傷口的是一位眉眼很清秀的beta護士小姐姐,她耐心地給容眠檢查了身體狀況,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天使般的溫柔。

容眠眨了眨眼睛,很難把這樣的人和殘暴,麻木不仁或者冷血的特質聯系在一起。

“您現在感覺怎麽樣?”護士問道。

“還好,就是身上有些疲乏。”容眠回答,然後補充說道,“哦還有,我的手臂被一個東西咬了,現在感覺有點疼。”

“您好,麻煩讓我檢查一下您的手臂。”聽到容眠的敘述,她也注意到了容眠被咬傷的傷口,便皺起了細細的眉毛,将探測儀對準了那裏。

容眠按照她的指示伸出手臂,并把已經破爛的衣袖卷了上去。

白皙的肌膚上,原來被咬傷的血洞此時已經不再流血,但是傷口四周的黑色印記卻一直在瘋狂的蔓延着,現在已經要将整條胳膊都吞沒了進去。

護士一驚,轉頭一看顯示器上的數值,神情便更加驚恐,仿佛看見了什麽吃人的怪獸一樣。

“請問這是怎麽了?”容眠也感覺事情似乎有些嚴重。

他該不會被截肢吧?

“這……”護士的表情有些為難。

“這是異種族群的一種病毒,通過血液傳播,已經好幾十年沒有出現過了。”另一名年長一些的beta護士一臉嚴肅地走了過來。

“護士長。”給容眠檢查的護士恭敬地彎了彎腰。

“瑪德琳,你先下去待命。”護士長稍顯不耐煩地指使着自己的助手,并立刻撥通了通訊器,“我需要和上面說明一下情況。”

容眠無助地坐在一邊,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我接到了上級的指示,長官。目的地有變動,由帝國學院醫務中心調整為一號空間站附屬的生化實驗室。”護士長一邊和自己的上級對話,一邊朝對駕駛員說道。

“為什麽要去那個地方?誰給你的命令?”在容眠的身邊有一名帝國學院的老師,聽到護士長的話之後明顯感到不悅。

他很清楚,作為太空軍事基地的一號空間站鮮少有人能夠進出,裏面的生化實驗室是一個很陰森的地方,那些一身白衣的科學家最擅長的就是解剖和化驗,能夠在看見飛濺噴湧的鮮血或者劃開人的皮膚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要把一名學生帶到那個地方。

“是淩冉大人。”護士長如實回答,當報出淩冉的名字時,她顯得十分硬氣。

淩冉可是總統大人親自頒發過六次特等玫瑰勳章的研究員,丈夫更是帝國唯一的一名一級上将顧乘風,家境之顯赫,恐怕整個帝國無人能匹敵。

“即使他是帝國的一級研究員,也不能随便帶走帝國學院的學生吧?”那名老師攥緊了拳頭,“按照道理,應該先由我們學院進行評估,再考慮移交給你們。”

他憤憤地想着,早知道就不應該和帝國軍方的人進行合作。

“先生,我只是淩大人手下的一個小護士,您何必為難我呢。”護士長說着謙恭的詞,臉上卻沒有半點尊重他的意思,而是展現出一種眉飛色舞的傲氣,“淩大人交代我,帝國法律規定,特級軍區實驗室擁有絕對優先權,如果有異議的話,不妨請您與淩大人直接溝通。”

“你……”

帝國學院的老師被這一番說辭氣得不輕,但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特級軍區實驗室确實可以無視其他組織的請求,它只以帝國的利益為第一位,甚至在關鍵時期,可以不受總統的調遣。

饒是他們帝國學院的院長,也不得不服從法律的規定。

容眠聽着他們的對話,心裏越來越沒底。

這個什麽生化實驗室,難道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嗎?為什麽他的老師聽了之後有這麽大的反應?

剛才那個名為瑪德琳的護士見狀,輕聲安慰了容眠幾句:“你別太擔心了,因為異種的病毒已經太久沒有出現過了,而且現在星際局勢也有些緊張,為了安全考慮,才決定把你送去那裏的,只是做一些深入的檢查,不會怎麽樣的。”

“謝謝……”

瑪德琳溫暖的笑容給予了容眠不少勇氣。

飛船經歷了幾次颠簸,便到達了目的地——一號空間站。

沿途的太空美景容眠都無暇去欣賞,一路上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的。

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從一個坑跳到了另一個坑,每次都有許多未知在等待着他。

雖然這些“未知”不是什麽美好的代詞,而是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

對接成功的一瞬間,船體發出了一聲提示音,然後連接兩座大型設備的通道開啓了閘門。

容眠由幾名護士帶領着走了乘坐的飛船,而帝國學院的老師本想一同前往,卻遭到了空間站值守士兵的拒絕。

“老師,您先回去吧,我應該會沒事的。”

容眠有些抱歉地回頭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而瑪德琳有意地停下了前行的腳步,在容眠身邊等了一會兒。

“瑪德琳,你快點跟上來,在原地磨蹭什麽?”護士長瞪了助手護士一眼,随後頭也不回地朝前方走去。

“我知道了,護士長。”

瑪德琳低頭喃喃了一句,然後趕緊跟了上去。

容眠看着兩側排列整齊,裝戴标致的士兵們,心裏由衷地感嘆着,不愧是軍區附屬的實驗室,真夠氣派的了。

不像自己,衣服經過多次的磨損已經變得破破爛爛,身上也都是灰塵和交錯的傷口,看上去狼狽不已。

此時的容眠看起來就像是一朵躺在灰燼中的白玫瑰,落魄的處境依然掩蓋不住他精致的外貌和氣質。

而且因為容眠是omega的緣故,在場的一些alpha士兵甚至都難以控制自己的眼神不看向他。

“淩冉大人,我們已經把這名感染者帶到了,還請您處置。”

護士長走上前,對着走廊盡頭實驗室門口的通話機器人說道。

裏面沒有回複。

直到五分鐘之後,實驗室的三道防護門才逐一地向兩側開啓,一名身着白色實驗服的男性omega緩緩走出來,帶着一股冷氣。

淩冉要比容眠略高一些,臉上遮着防護口罩,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讓旁人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種到病态的一塵不染。

他舉起帶着膠手套的修長的手,朝裏面擺了擺。

見容眠站在原地不動,護士長不耐地催促了他一句。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