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受到驚吓的周小姐
周蕪今天有些心神不寧,昨晚是最近難得的好睡眠,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連帶着心情都好了許多。
昨晚程斯年留下的問題她已經考慮好了,她決定向前邁一步。畢竟,之前的那幾年,不是找不到合适的,而是自己錯過了太多。
刷牙的時候不小心太用力,把牙龈刷出血了,喝開水的時候燙着了舌頭,戴隐形眼睛的時候一只掉在了地上......周蕪煩躁地狠抓頭發,一跺腳把眼鏡踩在了腳下。
唐雙喝着牛奶哈哈大笑,“合着你今天是衰神附體啊,是不是跟你老板請個假,說你今天不宜出門,搞不好有血光之災呢。”
周蕪指指自己還在發痛的嘴巴,“喏,血光之災。”
“唉,情場得意,其他場必定失意,古人誠不欺我啊。”唐雙一雙眼睛暧昧地看着周蕪,之前已經知道了她的打算,雖然程斯年對于她們來說真的是老了點,但常年天涯豆瓣,導致她的三觀退化,所以并不反對。
“去去去,我還沒告訴他呢,所以還不算。”周蕪一想到程斯年,之前不好的心情就沒有了。嗯,從今天開始,她要努力做一個幸福的人,不會輕易放手了。
或許是因為喜悅蒙蔽了雙眼,現在周蕪的眼前到處都是心心,根本沒有注意到樓道下不遠處那個地方,停着一輛車,站着一個人。
摩托車是邵簡行在離周蕪小區不遠的店裏買來的,連牌照都沒上。之前的那輛被自己丢棄在酒吧門口。
看着客人副醉醺醺的樣子,車行老板怕他騎車出事,也猶豫這要不要賣給他,但這個客人出手特別大方,給了他遠超過摩托車價格的錢,也沒要什麽摩托車頭盔之類的贈品,老板想着自己賣車也不是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便不再去想。
看着客人“嗖”地一下就沒影了,老板在身後直叫喚,“喂,摩托車酒後駕駛也是要被交警抓的!!!”
邵簡行一夜沒睡,一整個晚上,他都在周蕪家附近徘徊,除了自己帶過來的幾瓶酒,他還消滅了超市買來的幾打啤酒。酒精已經麻痹了他的大腦,除了一件事,他其他什麽都想不起來。
周蕪出來了,騎上自己的電動車,慢慢悠悠地往前開。她今天穿了一件小香風的連衣裙,顯得很有氣質,完全沒有了以前的稚嫩,只除了那輛與她氣質不符的小電驢。
邵簡行微微皺眉,随即毫不猶豫地上了車,發動。
前面的那個女人,溫暖美好,陽光照射在她的頭上有種不自然的真實感,頭發反射的光圈那麽清晰,她是天上的天使嗎?裙擺和頭發随風飄蕩,随性,灑脫,自然,只是她縱有千般好,卻再也不屬于自己。只要一想到這個,邵簡行就難過得想要發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變成這樣,當年的情場小王子,被她改造成了一只溫順無攻擊力,只想永遠黏在她身邊的狗,但她卻想把他丢棄,最好讓他自生自滅。腦子裏眼睛裏心裏,全都是血,他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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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車的距離越來越近,有那麽幾秒鐘,邵簡行是閉着眼睛的。終于意識到不對的周蕪驀地轉過身,那雙眼睛讓她恐懼,害怕地想要尖叫但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距離更近了,邵簡行感覺到自己伸手就能摸到周蕪的臉,于是他也這麽做了,伸出手,努力碰到她。
只不過,為什麽她的臉色那麽蒼白,為什麽有淚珠劃過她的臉頰,為什麽她的眼神那麽不甘與無助。原本想着生不能同衾,死同穴也無所謂,可是她的眼神那麽脆弱,她還那麽年輕,他......真的不忍心。理智,一瞬間回歸。
馬路上的人眼睜睜地看着就要相撞的兩輛車,已經有好多人拿着手機準備在朋友圈發表默哀宣言,但後頭的摩托車車頭一轉,硬生生地沖向了另一個方向。前頭的小電驢只是搖搖晃晃,最後只是側倒在了地上。而後頭的那輛摩托車就比較慘,側滑到十幾米之外,而那個開車的人還傻帽沒常識地沒戴頭盔,情況可想而知。
周蕪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腿上和手臂上的擦傷,連滾帶爬地跑到了邵簡行的身邊,遠遠就看見他滿臉是血。
“求求你們,叫輛救護車吧!”周蕪絕望地大喊,雙手顫抖着抱住他,“簡行,你不要吓我啊,睜開眼睛啊,看看我啊!!”
救護車呼嘯着在市區駛過,沒有多少人知道裏面的是誰。
而此時,健身房的一衆學員都等得很不耐煩,一向很準時的小周老師竟然遲到了整整十分鐘。負責接待的小魏也很焦急,這個時候老板肯定是沒起床的,但周蕪的電話怎麽也打不通,病急亂投醫,還是直接把電話打到了老板家裏。
賀敏兒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家裏的電話吵醒了,一肚子起床氣。不過在聽到找不到周蕪之後,賀敏兒的氣全都不見了。周蕪是她認識了很多年的好朋友,她待人誠懇而且最最守時,除非發生了什麽事,不然,絕對不會突然失蹤的。
打她家裏電弧沒人接,打給她的朋友唐雙,說她早就出門了,又打了她好幾個電話,終于,話筒裏不再是“嘟嘟——”的單調聲音。
“周蕪,發生什麽事了?今天你有課你知道嗎?”賀敏兒開門見山。
周蕪還沒說什麽,眼淚就已經下來,情緒更加洶湧,直接毫不顧忌地在醫院裏放聲大哭,“敏兒.....我....他....好多血.....會不會死啊.....”
賀敏兒聽到又是血又是死的,真的是吓壞了,問到了周蕪現在的地址更是心跳加速。連忙打電話通知別的教練替周蕪帶班,并讓小魏安撫好學員,告訴他們今天的課程是免費的。
賀敏兒趕到醫院的時候,門口竟然圍了很多記者,好不容易進了醫院,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了周蕪。周蕪雙手絞着,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間手術室前,右手右腳還有右邊的側臉都有擦傷。
只是......站在她邊上的人,為什麽感覺那麽眼熟。電光火石間,她好像記起了什麽——記得去年爸爸公司年會的時候,請來了幾位大人物,其中之一就是本市的□□,而此刻站在周蕪邊上的那位婦女也去了,據說是書記的妹妹,家裏開了一家很大的公司。
所以說......周蕪要攤上大事了嗎?
“周蕪......”賀敏兒走近她們,朝着那個女人喊了聲“阿姨好”,便把她拉了過來,“你怎麽回事啊,出個車禍還能惹上大人物啊,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啊,人家想整你分分鐘的事啊,連我爸看到他們都得點頭哈腰呢。”
周蕪顯然是懵了,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邵簡行是個家裏有點錢的被寵壞了的大少爺,沒想打他的背景這麽複雜。但是她不怕,這件事不是她的錯,她只是單純地關心邵簡行,想知道他好不好。
不想讓賀敏兒擔心,周蕪并沒有說什麽,只讓她先回去,自己可以處理。賀敏兒一見到這種官派的人就渾身不自在,根本沒辦法好好交流,知道自己也幫不上忙,便準備離開。臨走的時候,她握住周五的手,“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如果是錢的問題,一定要找我啊。”
周蕪感激地點點頭,熱淚充盈在她眼眶。
程斯年的心情一整天都緊繃着,連秘書進來彙報工作都能把他吓一跳。已經快要中午了,周蕪一個電話也沒打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出局了。不敢打電話給她,怕對方嫌自己煩,畢竟自己的條件不是太好,連底氣都提不起來。
忍了一個上午,終于憋不住了。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摁下那串號碼,他在心裏嘲笑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樣手足無措,比十年前還不如了。
電話沒響幾下就被接通了,兩個人都沉默着,不知道該讓誰先打破尴尬。
“周蕪,中飯吃了嗎?”醞釀了許久,程斯年還是只冒出了這麽句無關痛癢的話來。
“斯年,我想......現在的我并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你知道嗎,邵簡行出了車禍,因為我。或許我真的不配擁有幸福吧。我現在心裏很亂,先挂了。再見。”周蕪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話,捏着手機無力地靠在牆角,慢慢蹲下,把頭埋在了膝蓋裏。
邵簡行的手術做了十五個小時,整整十五個小時。這期間,人來人往,但是沒有人和周五說話,沒有人關心她,甚至沒有人注意到了她。他就是這樣在恐懼與期盼中,度過了從未有過的煎熬期。天知道她有多麽害怕與厭惡醫院。
邵簡行的媽媽是個高傲的人,知道周蕪一定和邵簡行有着某種關系,但看到那個害她兒子進了手術室的人,她不想和她說話。
終于......手術室的燈熄了。一大群醫生護士從裏面走了出來,對着門口那個保養得當的女人谄媚着,“邵太太,貴公子的手術很成功,大概會在今明兩天醒過來。”
女人長長得呼了一口氣,與她身邊的男人緊緊相擁,“易勳,我就知道咱兒子命很大,絕不會有事的。我要打電話告訴我哥。”
而周蕪長時間懸挂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還好,醫生沒有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的屁話。還好,她所有的眼淚還有人可以哭訴。還好,她還有機會當着他的面說,還好沒事了。
她覺得太高興了也太累了,暈暈乎乎地倒在了牆角邊。
也忘記了為什麽邵簡行會躺在醫院裏,忘記了那時候的恐懼。
作者有話要說: 本邋遢真的有點難過的說,自己的文文這麽冷,都快把我凍死了。
邵簡行拍拍邋遢的肩膀,“少女,看你印堂發黑,看來今日必有......”
邋遢咆哮,“印堂你個大頭鬼啊,你個撲街仔,等着,下章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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