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等曲芷柔走了之後, 整個下午, 陸寧宇都有點心不在焉。

他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沾了茉莉花的光。

他知道,曲芷柔并不想來他辦公室裏午休。

他就用辦公室裏的茉莉花誘惑她,“我的茉莉花開得正旺,三株全開了,很不錯。”

他善于揣摩人的想法, 她心思簡單,他當然毫不費勁就把她引了來。

她睡在裏屋,他莫名心安。

可他有點挫敗。

因為他對于她的吸引力, 還不如這幾株茉莉花。

更讓他郁悶的是,今天中午她的态度。

他本想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說一些模淩兩可的話逗她開心, 沒想到, 她的表情,一言難盡,比見了鬼還驚悚。

他焦躁地把鼠标摔到了地上, 揉了揉太陽穴,神他媽的什麽‘追女孩必備的十大金句’, 騙鬼。

可為什麽那些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就那麽動聽呢。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時,曲周給他來了電話:“兄弟,包一貝下周結婚, 今晚酒吧單身趴,邀請我等大齡單身男青年,去不去?”

陸寧宇嗤笑,“你又單身了?”

“我妹不讓我瞎勾搭了,所以現在單身,你這老幹部,應該和我們這樣的年輕人多接觸接觸,八點,嗨吧酒吧,不見不散,就這樣。”曲周挂了電話。

“那你還去?”陸寧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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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我不瞎搞,就這樣,挂了。”曲周挂了電話。

包一貝也是他們的發小,他知道,他們口中所謂的單身趴,無非就是去酒吧,和陌生人徹夜狂歡。

他并不想去。

可包一貝又打電話來了。

“兄弟,邀請你參加我的單身趴,一定要賞臉啊,我已經和兄弟們誇下海口,說你會來,你如果來了,我這個牛|逼能吹一整年你知道不。”

“……”

“嗨吧,晚8點,記得啊。”

曲芷柔當舞臺指導一事,餘媚茹當然是千萬個不開心。

她在電話裏和陸寧宇據理力争,可卻被他一句“你行你來,不行閉嘴”的話給駁了回來,甚至還說“我信的人,最後若砸了,我認。”

最後,又說:“如果你不适應,我可以把你調到朝夕傳媒任職。”

他如此明目張膽地偏袒,她還能說啥,整個舞蹈團都是他的,即使演垮了,他有一百種辦法公關補救。

她也找曲芷柔談,沒想到,她告訴她,“你不信我,可以理解,可你怎麽不信陸總呢?”

對于現在的陸寧宇,餘媚茹只能用‘中邪’一詞來形容。

她倒是要看看,曲芷柔能搞出什麽水花來。

餘媚茹宣布曲芷柔是舞臺指導時,在場衆人臉色各異。

曲芷柔淡然一笑,“我知道,在座有很多人不服氣,我三歲開始跳芭蕾,每天跳8個小時,一年休息三天,生日,過年。”

“你們現在跳的這些,我閉着眼睛都能跳全場。”

“今天下午,半天,希望大家不要帶着任何抵觸情緒,好好配合我,如果有意見,提,沒意見,就聽我的。若故意刁難的,我也絕不客氣,目的只有一個,演出成功。”

曲芷柔說得真誠又強勢,與平時溫和的樣子不同,提到芭蕾,她有種說一不二的魄力,或許是源于內心深處的自信。

沒人吭聲。

“那我們開始了,一個一個來。”曲芷柔搬來椅子,在衆人前面一坐,神色一收,認認真真開始觀察每一個舞者的特點。

每個人跳舞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有自己不好的習慣。

曲芷柔的眼光十分敏銳,很準确地把問題給提出來,且十分慷慨地告訴她們糾正的辦法和技巧。

她糾正別人動作的時候很嚴肅認真,但情緒很平和,沒露出一絲不耐和煩躁,再加上溫潤的聲音和該死的甜美的臉,整個人舒服得像人間四月天。

群舞演員們跳了一輪下來,多多少少認識到了自己的長處和缺陷。

餘媚茹笑了笑,她再怎麽不待見曲芷柔,可把劇演好是她的底線,不然她也不會一直忍着張樹的嚣張。

不可否認的是,排練向一個很好的方向發展。看來,她确實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舞者。

一整個下午緊鑼密鼓的排練,演員們是心服口服。

這些高貴的舞者,讓她們信服的條件,只需要展示出比她們更高的技術。

休息期間,楊妙拉着曲芷柔到廁所,一把抱住她的手臂,“大神!你太讓我刮目相看了,沒想到,你不僅會跳,你還會講啊。”

“當然了,大學時修的芭蕾藝術欣賞,學院成立以來第一個滿分選手好不好。”曲芷柔得意洋洋地朝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楊妙擡頭望天,芭蕾藝術欣賞,那門課她挂了。

“曲大師,那李萌萌,你打算怎麽辦?”楊妙輕聲問。

“我當然有辦法了。”曲芷柔笑了笑,“你那個暗戀180天的什麽釋放party也讓李萌萌參加,怎麽樣?”

“成啊,那種場合真合适李萌萌那種禁欲系女人。”楊妙賊兮兮地笑了笑。

“……”

傍晚,曲芷柔單獨把李萌萌單獨留下來。

李萌萌性格內向,不願意與別人交流,只會像一頭老牛一樣悶頭訓練。

下午,在曲芷柔的幫助下,大家訓練得都很順利,唯獨李萌萌,永遠找不到點。

“對不起啊,我拖後腿了。”空曠的教室裏,李萌萌小聲道歉。

她當然看得出來,曲芷柔是有兩把刷子的人,也就誠心道歉。

曲芷柔知道,像李萌萌這樣的舞者,只需要正确的指引,将會厚積薄發。

“你想太多了,沒必要。”曲芷柔朝她笑了笑。

“《紅寶石》,講的是女仆之女,愛上王子,王子贈予她一顆紅寶石,可由于身份懸殊兩人不能在一起,王子和公主結婚了,她痛苦絕望,最終,她決定和紅寶石厮守一生的狗血故事。”曲芷柔慢條斯理地說。

“分三段,第一段,王子贈寶石時,女主的欣喜和甜蜜,同時又很不安,第二段,王子和公主結婚後,女主的痛苦和絕望,第三段,女主與紅寶石厮守終生的偏執和不甘。”曲芷柔認真分析舞臺劇。

“沒談過戀愛,沒代入感沒關系,們換個角度,紅寶石不是紅寶石,而是一億人民幣。”

“第一段,你暴富了,欣喜又甜蜜,但又怕極品親戚來借錢,惴惴不安。”

“第二段,這筆錢,你抵抗不過你父母的壓力,你父母還是把錢全借給了親戚,你痛苦絕望。”

“第三段,你不服氣,一定要把這筆錢拿回來,偏執,不甘。”

李萌萌睜大眼睛,“這都行?”

楊妙:“哈哈哈。”

曲芷柔:“試試看,曲氏獨家秘方,情緒轉移法。”

李萌萌将信将疑,按着她的辦法練習。

沒想到的是,情緒轉移後,狀态确實比從前好很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萌萌在曲芷柔的指點下,在一點點進步。

曲芷柔鋼琴彈得指尖發麻,可不厭其煩,楊妙百無聊賴打瞌睡,但毫無怨言。

李萌萌咬牙練習。

八點整,她終于完完整整得跳了遍,不搶拍、不慢拍。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李萌萌也穩穩停下。

曲芷柔狠狠舒了一口氣,彎着嘴角看着她。

“我,我這是成功了嗎?”李萌萌待在原地,不可思議看着自己的雙腳。

一直在一旁困頓的楊妙也精神了,“給曲大師鼓掌!”

楊妙走上來,一左一右将兩人摟在懷裏,“走,嗨吧走你!”

嗨吧是A市知名的酒吧,吧裏工作人員的顏值號稱小娛樂圈,還有那個最容易發生豔遇的舞池,成了上流社會邂逅的娛樂場。

楊妙把頭發散下來,一襲濃妝,穿着吊帶黑色連衣裙,扭着腰進去了。

而曲芷柔和李萌萌像兩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

“妙妙,你這打扮,有點狂野啊。”曲芷柔點了一杯低度的雞尾酒,坐在吧臺上慢條斯理地喝着。而楊妙兩瓶黑啤下肚,已經開始胡言亂語,“趙墨這個王八蛋,老娘喜歡他180天了,他媽的他眼裏只有游泳池。”

曲芷柔用看非主流的眼光看着她:“啊?你追星追得這麽狂野啊,為明星買醉?”

“我和他是高中同學,他高中追過我的,我拒絕他了。上大學之後,他居然不理我了,小肚雞腸的人。可180天前,我發現我喜歡上他了,當他從泳道裏鑽出來,在鏡頭前露出他那八塊腹肌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他了。”楊妙繼續說。

“他現在出名了,不理我了,嗝。”

“……”

曲芷柔和李萌萌對視一眼,搖了搖頭,酒精是個什麽神奇的東西。

“走,跳舞去,不理會臭男人。”楊妙說着,把披肩一脫,将兩人拽到舞池裏。

“萌萌,你這襯衣,脫了,扣得那麽緊做什麽,還有你,芷柔,還穿披肩,什麽玩意,脫了,放縱起來!”

“喂喂喂,別脫我的披肩,我裏頭是吊帶啊喂。”

這時,李萌萌兩口酒下肚,把酒杯往吧臺一摔,“對,就要放縱一把。”

李萌萌說着,就把襯衣脫了,裏頭是個無袖V領長裙。

曲芷柔看着兩個被酒精荼毒的女人,“理智啊,喂,理智啊。”

理智的曲芷柔,最後還是被兩人已經瘋了的女人拖進了舞池。

狂野的重金屬音樂,昏黃搖曳的燈光,淡淡的酒精味混着各種不同的香水,随着逐漸升起來的溫度,讓人情不自禁跟着搖擺起來。

楊妙甩着長發,在舞池裏扭動,而李萌萌也是壓抑得太久,這時候也得到了傾瀉。

而曲芷柔光着肩膀,雪白的皮膚在舞池裏特別晃眼,有點不自然。

她從來沒來過酒吧!她是真乖乖女!不像楊妙,是個披着羊皮的狼!

“哇,芷柔,你好白,wow。”楊妙手搭上她光潔的肩膀,吹口哨。

曲芷柔無語,楊妙這白天還是小白花傻白甜的模樣,怎麽移到了晚上,就變成了這麽狂野不羁了。

她掃了一眼舞池,還有穿得比她們三個更清涼的。

她稍稍安心,受到周邊情緒感染,也跟着扭動起來,甚至還和身邊的人互動。

她的顏自然十分惹眼,不一會功夫就吸引了不少的異性。

楊妙把她盤着的頭發一拔,順滑的長發傾瀉,帶着微微的自然卷,批在光潔的肩膀上,性感又撩人。

舞池頓時一陣騷動。

當然,把這一幕看在眼裏的,還有樓上VIP區的人。

VIP區裏一群公子哥,聊天侃大山的有,還有幾個人在玩牌。

陸寧宇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安靜地打量手裏的牌,面無表情,仿佛這喧嚣與他無關。

“卧槽,你們來這裏養生嗎老年人?要不抽酒不喝還打牌?你們和榕樹下鬥地主的老大爺有區別嗎?”

“哇,舞池裏有美女,皮膚白得發光,剛散頭發那一下子,我戀愛了。”

“走,下去跳舞,別玩牌了,曲周,寧宇,走。”友人過來邀約。

“不去。”陸寧宇眼皮都沒擡,冷淡拒絕,捉摸着手裏的牌,手裏的煙遲遲沒點。

“哇,舞池裏有幾個妹子,不錯啊,去勾搭勾搭,說不定,今晚就有豔遇了,走,曲周,走。”幾人瞎起哄。

“我不去。”曲周懶洋洋說了聲。

“喲喲,曲大公子,何時這麽潔身自好了,有好看的妹子都打動不了你的心?”

“邊兒去,我妹不喜歡我在酒吧東勾西搭的。”曲周懶洋洋地擡起了眼皮,瞟了那人一眼。

陸寧宇正出這牌的手一頓,不着痕跡地勾了勾嘴角。

“曲哥,哥,把咱妹介紹給我呗。”

陸寧宇眼皮子一跳,将手裏的煙送進嘴裏,輕輕咬着煙蒂,點燃。

“我妹嫁給你?整天流連風月場所,不靠譜的玩意。”曲周冷冷說了句。

“啧啧啧,這妹奴,以後你妹總得嫁人吧,那你不得傷心死啊。”

“嫁人先過得了我這關吧。”

“照你這藏寶貝的樣子,過你這關可不容易啊,看來怕是嫁不出去了。”

曲周叼着煙,擡眼,正想說,嫁不出去我養她一輩子。

話還沒出口,一直沉默的陸寧宇漫不經心地擡眼,狠狠咬了下煙蒂,哼笑了聲,慢悠悠地開口,“不會。”

衆人:???

他把牌一甩,提起一邊嘴角,猛吸一口煙,全都吞進腹中,再慢條斯理地把煙掐滅,似笑非笑,神色有些耐人尋味的警告,“我說你不會贏,炸。”

作者有話要說:  陸直男:嫁不出去?當我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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