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陸寧宇話一出口, 衆人頓時沉默。
接着傳來那人的鬼哭狼嚎:“卧槽!你他媽有炸啊!還有, 你那爛得稀碎的牌怎麽就全過了?”
曲周拍手,“哈哈哈,你不三個炸嗎?全都熄滅在手上了吧,德行,玩牌靠腦子懂了?”
“不服,再來!”
這時,陸寧宇擡手看了眼手表, 已經十點了,而酒吧裏的音樂越來越震耳欲聾,氣氛也越來越熱烈, 他揉了揉太陽穴,說:“你們玩。”
他側過頭,問:“你妹叫你幾點回家?”
曲周一臉幸福, “她說, 好男人十點半之前必須回家,于是這就變成了我們家的家規了,這丫頭, 哎。”
陸寧宇又擡眼看了看手表,準備走。
友人發現他要開溜, 急忙摁住,“走了啊?再玩會,才十點,又沒老婆管着。”
“這話說得跟真的似的, 在座各位要誰有老婆,還能受老婆管啊。”
接而傳來一陣哄笑聲,包一貝嘿嘿笑,撓了撓頭,說:“大話別說在前頭啊,我之前也覺得,哪能讓一個小娘們管着我呢,可就是有這麽一個人,她就能管着你了,她一笑,你就跟着樂,她一皺眉,你就心慌,她一哭,你就完了,什麽都忘了,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給她,她什麽不幹,就看你一眼,你就覺得,這輩子,值了。”
包一貝兩口酒下肚,臉蛋微醺,就跟倒豆子似的,把心裏話都說出來了。
衆人起哄。
“操!真的假的,肉麻兮兮的。”
“看他神情暗爽成這樣,假不了。”
“老婆不在這,這些話回家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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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那麽慫。”……
包一貝又笑着說:“你他媽的別把話說得那麽滿,這愛情一來擋都擋不住,到時候你可別把人家姑娘當祖宗供着,自己還挺心甘情願。”
包一貝手随意一搭,就搭在了陸寧宇的肩上,說:“對吧,寧宇。”
沒等陸寧宇回答,衆人起哄。
“誰那麽慫我都信,就陸總這骁勇善戰的,怎麽可能被一個姑娘給治服了?對吧寧宇?”
“神他媽愛情,肉麻兮兮的,喝酒喝酒。”
陸寧宇咬咬牙,安靜咬着腮幫子,盯着包一貝的神情。
包一貝的話,一字一句落在他的心上,而他腦子裏出現了一張笑臉。
漂亮的杏眼彎成了月牙,左臉的酒窩甜的耀武揚威,微卷的黑發毛茸茸的搭在腦袋上,整張臉嬌俏又乖巧。
包一貝那滿足又妥協,可又幸福洋溢的表情他也有,就是當他面對她這張笑臉時。
他把酒杯滿上,咣一聲碰上包一貝的酒杯,笑了笑,仰頭一飲而盡。
衆人起哄:“喔!陸總好酒量!”
陸寧宇放下酒杯,拍了拍包一貝的肩膀,淡然道:“對。”說完,他披上外套,說:“很晚了,先撤了,單我埋了,盡興。”
說完,就走了。
衆人有點醉了,不過陸寧宇那個“對”字,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友人笑着調侃,“你看吧,包一貝,陸寧宇怎麽可能像你似的,被一個小姑娘管得死死的。”
另一個人說:“不對不對,我覺得他這是同意包一貝的說法。”
“別哔哔了,喝酒喝酒。”
曲周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原來,他真的上了心。
而陸寧宇沒聽到身後人的調侃,只覺得腦袋有點暈,烈酒燙喉,燒心,可神志一片清明。
包一貝說得對,有些東西,開得就是猝不及防,直擊心髒,即使之前多麽冷靜理智,在那個人面前,不堪一擊。
他笑了笑,正想下樓,不經意往下一瞥,頓住。
有個小姑娘散着頭發,站在人群中随着音樂慢慢晃動,她穿着淡紫色的吊帶長裙,白而潤的肩膀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格外耀眼,身邊擠着許多男人,他們的目光被她牢牢吸引,可她渾然不知。
她居然還和他們有說有笑。
那些男人的目光,還有她的笑容,頓時變成密密麻麻的火星,融入他心裏的妒火。
這火燒得連心跳都亂了。
他嫉妒得發狂。
陸寧宇眼眸一沉,緊緊咬着牙關,三步并成兩步沖下樓,跑到舞池旁。
他迅速撥開人群,擠身到她身邊,她背對着他,并沒有發覺。
陸寧宇站在她身後,隔開企圖靠近她的人,他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會毫不客氣得把那些男人摁倒在地,可看到她笑臉盈盈,一副放松的樣子,又不忍心打斷她。
他緊緊盯着她光潔的肩膀和細細的肩帶,用全部的精力,勸自己,理智,要理智。
厚重的音樂刺激着耳膜,和心髒起了共鳴,他的心髒快跳出了胸腔。
他隐忍地抹了把頭發,這是他媽的什麽心情,對待祖宗都沒這麽小心翼翼。
此時,有一個男人的手,試圖将手搭在曲芷柔的肩膀上。
轟——
陸寧宇緊繃的弦斷了,胸口那團氣頓時就炸開,在男人的手即将觸及她的肩膀時,他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扯。
砰——
男人還沒站穩,陸寧宇捏緊拳頭,青筋爆出,沖着男人的鼻梁就是狠狠一拳。
他咬着牙關,雙目猩紅,神色冰冷,語氣沉到低點,從牙縫裏吐出幾個字,“你他媽的想抓哪。”
“啊——”
有人驚呼,男人狼狽倒地。
“卧槽!哪個孫子!”
男人捂着腫痛的臉罵罵咧咧,還沒等他站起來還手,陸寧宇已經脫下外套,猛地往曲芷柔肩上一披,強勢地攏了攏,遮住她白皙的肩膀,接而俯身,不容分說将人橫抱起來,邁步走出舞池。
他身材高大,堅毅的臉龐透着一股魄力,眼神利如劍,步子一邁,氣場全開。
他瘋了,可又很清醒。
整個過程,不過半分鐘。
沒等人反應過來,沒明白怎麽回事,他已經帶人離開。
同時,驚在原地的還有楊妙和李萌萌。
楊妙都吓蒙了。
這衆目睽睽的,誰明目張膽搶人了?
她一慌張,高喊,“救命……”搶人啦!
話沒說完,卻被李萌萌拉住,“別喊啦!那個人是陸總!”
楊妙懵圈,“誰?”
“咱頭頭!陸寧宇,陸總!”
楊妙清醒了,呆在原地不動。
李萌萌吓得有點腿軟,“天啊,陸總剛才的神情太恐怖了,恨不得把那個男人打死,那個男的,剛才準備摟上芷柔的肩膀來着。”
楊妙回過神,說:“天啊,好man好霸道,芷柔此生必定會有一場絕美的愛情。”
“……”
而将要擁有一場絕美的愛情的曲芷柔,和吃瓜群衆一個反應——突然懵逼。
若不是因為被抱起來的人是她自己,她也理不清突如其來的、迅雷不及掩耳的騷亂。
她明明前一刻還随着氣氛輕輕晃動,渾身放松,後一秒立即雙腳騰空,整個人跌進一個寬闊的懷抱裏。
她正想問候那人的祖宗十八代,定睛一看,便看到了陸寧宇堅硬的下颚和緊閉的雙唇,那張輪廓鮮明的臉,仿佛染上一層霜,冰冷至極。
可她并不害怕,借着酒勁,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蛋,笑道:“寧宇哥哥,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哪個壞人呢。”
陸寧宇腳步一頓,低頭,她微醺,明亮的眼眸裏染上一層薄薄的水光,豔麗的唇瓣微張,貝齒微露,正肆無忌憚地看着他,張揚又無辜。
他別過臉,試圖躲開她的手指,可她不依不饒,手跟上,捏了捏他的臉蛋,“唔,寧宇哥哥,你的臉怎麽硬邦邦的。”
她收回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蛋,笑着說:“不像我的臉,很軟,不信你摸摸看。”
陸寧宇喉頭微滾,眼眸染上了一層不明的情緒,危險又性感。
他用盡意念告訴自己,她醉了。
可曲芷柔并沒意識到,而是繼續說:“對,你就一部隊跌打滾爬的糙老爺們,全身當然硬邦邦的。”
陸寧宇抱着她的手更緊了些,步伐加快,聲音低啞,“曲芷柔,我警告你,閉嘴。”
“哦,好。”
“一個字都不準再說。”
他的步伐很快,車水馬龍在後退,人潮時不時朝她們看。
額,這是大馬路上,有點丢臉,不過有點爽怎麽回事,或許是因為不用自己走路的原因,而且他的懷裏很大,很有安全感,晃晃蕩蕩的像搖籃,很舒服。
她把頭埋進他的懷裏,舒服地嘤咛了聲,閉上眼睛,不一會的功夫,就睡着了。
曲芷柔呼吸均勻,陸寧宇低頭一看,腳步一頓。
睡着了?
又他媽睡着了?
他還沒訓她,為什麽這麽晚還流連在酒吧裏,還穿得那麽少,混在最容易發生豔遇的舞池中?
要是他今晚沒來,沒把她拽出來,她想幹什麽?
她不是說十點半之前要回家嗎?
他停下腳步,看着正在酣睡的人,軟綿綿的窩在他的胸口,長發散在他的手臂上,乖巧得不像話。
他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臉色輾轉幾道之後,舒了一口氣,妥協地笑了笑,悶悶說了句:“祖宗。”
他嘆了口氣,把人抱回了停車場,輕輕蹲下,慢騰騰地掏出車鑰匙,再打開後座門,把她抱進車裏,小心翼翼地放下來。
“不舒服,寧宇哥哥抱着舒服。”曲芷柔皺着眉,翻了個身,嘟囔了句。
接着,她立刻有睡過去了。
陸寧宇虛卧在她身上,借着車庫裏的燈光,能看到她白皙的笑臉。
他把她散落在她臉上的頭發別到耳後,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果然,很軟。
陸寧宇笑了笑,“你還有一次機會。”
他正想退出來,可再瞥一眼沉睡的人,想到包一貝的話。
人生中就有那麽一個人,你把她當祖宗供着,還挺心甘情願。
他俯身,在她側臉印上一吻,蜻蜓點水般,接而,再蹭了蹭她的臉蛋,淺笑。
“不,你沒機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對你祖宗做了什麽!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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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愛們,昨天說好雙更,今天還有一更,不過應該在10點後,
更新時間再定下下,晚上九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