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月草長莺飛的季節,溫家馬車踏着粼粼之聲離開雲濟寺。

來時路上還有些許蕭瑟之景,如今半月過去,途中皆是柳綠花明,處處透着蓬勃的生機。

因着沈盈提到的那夥不知來歷的劫匪,溫然一開始還擔心路上會不會遇見什麽麻煩,一路十分謹慎。

但回程的路沒有遇上半分波折,出乎意料得順利。

馬車後方雲濟寺的輪廓影影綽綽,鐘聲遙遙傳來,飄渺又空曠。

溫然掀開車簾朝外看了一眼,指尖無意識撫摸腰間的玉佩。

自她歸京之時,這塊玉佩就陪在她身邊,她雖不記得是誰贈予她這塊玉佩,但這麽多年過去,玉佩上已經承載着太多她的情感與記憶。

所以那日她看見秦少洲拿出玉佩時,她其實很慌張,她害怕秦少洲奸計不成,會拿玉佩出氣,毀了玉佩。

但陸彥出現了。

他甚至不願與秦少洲廢半句話,直接将玉佩奪了回來。

他直接選擇相信她。

這世上能分毫不去疑心你,下意識去幫你信你之人,一是至親至愛,二是與你相熟十分了解你品行的人。

更別說此前她與陸彥只有兩面之緣。

所以她疑心陸彥與她相識。

且他之後又好心贈予她古籍,一樁樁一件件,她怎麽會不疑心?

只是那日林中之事……

陸彥的舉動實在太過唐突,她慌亂而逃,第一次亂了分寸,又氣又惱,後面兩日自然也沒再見的機會,她心中的疑問便也只能擱置下來。

她如此失了分寸,少不得要被沈盈追問一番,問到最後,沈盈索性直白問她:“阿然,你覺得陸公子如何?”

陸彥如何?

這話還用問她?

金榜題名的狀元郎,謙謙君子溫文雅肅,仕途更是看得見的坦蕩,這樣的郎君自是惹人矚目的。

“那你覺得你們之間是否有姻緣的可能?”沈盈再問。

她們是閨中密友,有些話也不必遮遮掩掩地問,沈盈既然相問,她也将她心中藏着的話系數告知。

“若他不是陸老先生的學生,沒有陸家旁支的身份,亦或是他在京中沒有如今這般惹人注目,我或許願意一試。”

“但是沒有如果呀。”

“阿盈,你應該比我清楚,如今京中有多少女子心悅他……陸彥他,站得太高了,我若起了這個念頭,第一個要面對的人便是溫明妍。”

那日梨花湖畔,她身處風暴中心,能看清楚每一個人的情緒變化。

陸彥出現後,溫明妍看向他的目光,那種倏然明亮起來,帶着些許羞怯與期盼的目光,足夠讓她看得清楚——溫明妍也想要嫁給陸彥。

“你想想,我與齊北陌定親,都能半路闖出來一位王爺嫡女與我相争,那更遑論這位衆所矚目的陸公子?”

“陸彥很好,但是想要與他順順利利在一起,太難了。”

她不想在未來夫君身上付出感情,陸彥怕是不能接受這樣的妻子。

再說,她也不知陸彥到底在想什麽。

總不能僅憑他那日一個失神的舉動,就斷定他對她有意吧?

也許一切只是誤會。

溫然放下車簾,将遠處的山巒抛在身後。

溫家馬車一路平平安安回到京中,待到所有人安然歸家之後,跟了一路的暗衛才悄無聲息地離開。

雲濟寺的後山,霧氣朦胧的溫泉池中,身姿欣長的男子披衣而出,他眉眼間透着冷意與疏離,與一貫在人前的溫潤形象很是不同。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紅色手繩,細心戴到手腕間,目光觸及這紅繩,不由柔和幾分。

暗衛隔着屏風在外禀報:“回禀殿下,屬下等一路奉命護送溫家夫人與溫姑娘回京,現下已見她們安然入府。只是途中曾出現一夥來歷不明的盜匪,屬下等已将其全部擒獲,請殿下發落。”

盜匪?

陸彥眼中所有柔和散盡:“審,不論手段,問出幕後主使。”

作者有話說:

本來打算躺着看能不能碼到4000完成榜單,結果只寫了這麽點就頭昏腦熱,如果不更新的話會被黑兩期,所以選擇更新了。(別罵我,生病已經很難受了)

正式複更應該還是要到下周。

大家一定要注意防護,一定要注意防護,一定要注意防護!感染了真的很難受,我這兩天基本都睡不着,照顧好自己,能不感染就不感染,能遲就遲

祝大家都能平平安安跨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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