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在這個世界裏自生自滅,她怎麽可以這樣做,她是我的媽媽啊!亦正,她是我的媽媽。”
“正因為她是你的媽媽,所以她在最後一刻救了你一命。”
“我不要她救,很多時候我都寧願跟她一起死。”
“可我卻很感激她,因為阿姨将你留在了我身邊,如果你死了,我怎麽辦?”他的話打進了孟尋真冰冷的心裏,她擡頭看着他,眼裏全是淚,她粗魯的拭去引來他的不認同,于是用指腹輕輕為她刮去眼淚,非常溫柔。
“那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嗎?”她帶着哭腔的問話,卻丢給他一個世界難題。
“尋真,對不起,我……”他明白此刻她不過是需要一句安慰,但他卻說不出來,因為他不想騙她,說出一些無法保證的事情。
孟尋真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會沒有答案,但他卻連一句謊言都不願意說出口,很多時候她寧願他騙騙她,因為真實更令人難受,她現在只想要一個承諾,卻永遠得不到。
“你也會離開我,對不對?我知道,自從你退伍沒有回來的時候我就猜到,你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現在的你已經不是我可以獨享的男人了,我也想過要放棄你,我也想過要另外再找一個男人,可是我這26年來,一直在等,等你當兵退伍,等你娶我,我原來一直都在想你,你占據了我的腦海26年,我怎麽可能把你忘了?你是我唯一想念的男人,我忘不掉,我真的忘不掉。”
“對不起,對不起。”他用力的緊緊的将她摟在懷裏,恨不得将她嵌入骨血裏合二為一。
☆、求你陪我活着
他們因為離開的太久,村裏的人來巡了,兩人只好撤出雜亂的房子,孟尋真眼眶紅紅的,任誰都看得出是剛哭過,大家心知肚明也不好說什麽,便只說家裏人做好了飯菜要兩個回去吃飯。
其實齊亦正的父母一直都是知道兒子的事情的,他加入AFH組織沒多久,家裏便來了兩個穿便服的人自稱是警隊的,簡單告知他們兒子現在的情況,并要求他們二人簽下保密協議,不得對外宣稱兒子的任何消息,否則齊亦正将會受到嚴厲的處分。齊媽媽在擔心兒子之餘還擔心另一個人,就是孟尋真,因為自從亦正失去消息後,她就一直很照顧他們夫妻,常常往賬號裏打錢,逢年過節還會寄些東西回來,這孩子是真心對他們家亦正好,以前她心裏多少對尋真的家庭以及她的行事作風有些意見,可現在兒子的工作是那麽的危險,恐怕難以找到姑娘家,尋真對兒子一片真心,她倒也真希望兩人能成事。所以飯席間,不難看出齊媽媽對尋真的照顧,頻頻給她夾菜,還不時的跟她說話,在座的鄰裏彼此心照不宣的開始撮合兩人。
“亦正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是時候成家了。”老村長這麽一開頭,大家就都沒了顧忌。
“就是就是,可不能讓咱們尋真白等這麽多年。”三姑六婆一向對當媒婆特別熱衷,如果當事人不表态恐怕會鬧個沒完,齊亦正正想說話,孟尋真便先開口了。
“放心吧,我們都商量好了,再存點錢就結婚,現在他部隊放假就去我那住,我就趁他空閑給帶回來了。”
“喲,住在一起啦?那敢情好啊!老齊,這下抱孫子就不遠了。”老村長撞了一下齊爸爸,後者倒是憨厚的應了一聲‘那敢情好。’
齊亦正看着正說得眉飛色舞的女孩,知道她存心這樣,于是便不再說話,倒是往她碗裏不時的添菜,長輩們還以為這小兩口在耍花槍,不以為然。
飯後,他們終于擺脫了鄉親們熱情的招待,四處閑逛,美名其曰‘散步’。孟尋真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語,這跟剛才在飯席間談笑風生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終于她上前一步說道“剛剛在我家的時候,我有點失态了。”
“在我眼裏,你沒有失态,放心。”他終于都等到她說話了,心裏松了一口氣。
“可是我說忘不掉你是真的,我剛剛想過了,我會把齊爸爸和齊媽媽都照顧好,我會保護好他們讓你沒有後顧之憂,我也不要求你承諾什麽一生一世的誓言,我只希望你像現在這樣,一有假期就回來找我,一放假就回來陪我,可以嗎?你可以做到嗎?”她站在他面前,纖細的十指糾結在一起,她的話幾乎是乞求的語氣,這樣小心翼翼,這樣害怕被拒絕。他心一軟,手一伸将她拉進懷裏。
“為了你,我拼死也會做到。”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陪着我好好活着。”
回應她的是更有力的擁抱,這比任何語言都來的重要。
☆、舊時光
短暫的兩天探親之旅即将結束,齊亦正每一天都被前來探望的親朋好友圍繞着,孟尋真都忍不住提議他要不要多留幾天,她先回市裏,但卻被他果斷的拒絕了。
“太溫暖會讓人沉迷,我需要時刻保持清醒。”他拉着她搭上了最後一班返回市裏的大巴。
“當兵都要對自己這麽狠嗎?”她望着車窗外那些前來送行的人,幾乎有些埋怨他的無情。
“這是紀律。”
對于他的回答,孟尋真除了無語還是無語,汽車緩緩啓動,駛離了這座小村鎮,那些綠樹的倒影開始迅速後退,那些童年裏所存在的記憶就如同這倒退的車流,正緩緩撤出她的腦海,就像是回去不的舊時光,只能懷念,永遠再也回不到從前,他們長大了,很多事情跟着發生了變化。但慶幸的是守候在她身邊的人一直都沒有變,想到這裏孟尋真忍不住擡頭仰望他的側顏,靠着他結實的肩膀漸漸入睡。
兩個人頭碰頭挨在一起都睡着了,這時孟尋真包包裏的手機震動起來,但誰都沒有注意到。
夏夢影打了3通電話,結果都是無人接聽,她瞪着手機熒幕有些憤怒了“這個家夥該不會睡着了吧?老不接我電話。”自從孟尋真家的兵哥哥休假來找她之後,這個見色忘友的家夥馬上就不見人影了,不僅人約不到,現在連電話也拒接了,她還真想認識認識這個神奇的男人,能夠令思維極其怪咖的孟尋真死心塌地的追随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明天就是周一,工作狂孟尋真今晚鐵定會回來,既然電話不接,那幹脆直接去堵人吧,說幹就幹,夏夢影随意套了一件運動裙裝,小挎包平板鞋,青春十足的出門,在去尋真家的路上,順便到附近超市去逛逛,兩手空空過去估計會被孟尋真嫌棄死。
推着購物車,她圍繞在蔬菜區裏兜兜轉轉好幾圈,購物籃裏只放了一顆蔥,一個洋蔥,一個西蘭花,三個西紅柿,夏夢影是打定注意要去孟尋真家煮飯吃了,也不管她歡不歡迎了。
“夢影?”超市裏竟然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夏夢影掉頭看去,卻是同樣推着購物車的沈括。以前拼命想要得到跟他獨處的機會都沒有成功過,現在怎麽隔三差五就能遇見?
“這麽巧在這裏遇見你。”她本着朋友的态度回應道。
“你會下廚?”他看了她購物車一眼,故作輕松的問道。
“我只會吃。”她低頭故意看看手機時間說道“我先走了。”
“我請你吃飯,可以嗎?”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肘拉了回來。
夏夢影有點搞不清楚他這句話的意思,她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樣,可又不忍心拒絕他的請求,最終決定帶着他一起去尋真家吃飯。
☆、收拾禍害
孟尋真回到家樓下,便遠遠看見那一對站在大門外的男女,一個是她閨蜜,一個曾經是她的師兄。她看了齊亦正一眼,後者也是一臉茫然。
“尋真,我特地來找你打火鍋的,你看我買了這麽多好吃的。”夏夢影率先迎上去抱住孟尋真小聲說道“拜托拜托。”
“尋真,好久不見。”沈括注意到站在她身後的男子,暗暗打量了一番,不由感嘆為什麽當年孟尋真不接受他的追求了,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确很有魅力。
“上去再敘舊吧。”孟尋真無奈打開門,跟在齊亦正身後。
“你累了,一會上去好好休息吧。”他揉揉她的肩膀溫柔道。
一行人進到她的小套房裏,擠是擠了點,但大家都挨着坐在榻榻米上尴尬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溫馨,大家都在各自打量着對方,夏夢影第一次看見傳聞中的男主人,不由得認真觀察起來,而孟尋真則對他們二人一起前來的舉動深感不解,難道說她回老家兩天,這兩人就破鏡重圓,如膠似漆了?
“你們好,我叫齊亦正,尋真的朋友。”他主動介紹并伸出手。
“你好,我是沈括。”兩個男人倒是開始了泛泛的君子之交。
他們一人一句初次見面,幸會幸會,看的兩個女人頭都大了,尋真可沒有那個閑心聽下去,三兩下就打發他進廚房弄吃的了,沈括自然很識相的跟着去。
待男人都離開後,孟尋真這才瞪着她“突然來我家,還帶了前男友,什麽意思?”
“突然襲擊,誰叫你之前見色忘義,有了男人就把我丢一邊。”
“你們又茍且在一起了?”她狐疑道。
“估計是前緣未了,最近一直都遇上,你說他會不會良心發現,覺得心裏還是喜歡我的?”
“這年頭白日夢少做,幹嘛帶來我家?不知道我家裏有男人嗎?”她最讨厭別人打擾她跟亦正的私人相處的時間。
“尋真,難道你跟你的兵哥哥已經……”
“我正煩惱怎麽把他搞定呢!”這也是孟尋真發愁的事情,畢竟她的男人隐忍的定力那是相當的好,估計是她光着身子都未必誘惑的了他。
“你這女人怎麽比我還不要臉。”夏夢影對于好友的□□計劃不以為恥。
“對自己喜歡的男人哪裏還用得着害羞。”孟尋真絲毫不在乎這一點。“我看沈括對你好像還有點意思,你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我還能有什麽想法。”他都已經結束單身了,可是她卻依舊沒有辦法抗拒他的靠近,這真的很矛盾,她就是狠不下心來拒絕他。
看到她這樣,孟尋真便沒有再往下追問,感情是最難解決的問題,她自己都一團亂了,更沒有力氣去管別人的情感問題。
火鍋料理很美味,男人們本就容易自來熟,沒多久他們便稱兄道弟去了,鬧騰了将近3個小時才結束,将他們送到大門口,孟尋真靠在他懷裏,看着相攜離開的人,真希望他們可以在一起,這樣至少社會上可以少一對怨偶。
☆、離別
齊亦正剛想安慰她,誰料到24小時待命的手機傳來震動,他微微扶正她的身子,站遠了些距離。
2分鐘後他走了回來,正好對上孟尋真探視的眼神,略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休假結束了。”
“現在就要走了嗎?”她聽完後,心狠狠被撞擊了一下。
“明天。”他猶豫了半秒,低頭說道,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知道他明天就要走的消息,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很想故作潇灑的問他去多久,可依舊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任由他牽着回到家,木頭人一般坐在一邊看着他收拾一屋子的杯盆狼藉。
齊亦正将一切都整理好了之後,這才來到她的身邊,半蹲在她面前。
“尋真……”她這個樣子他看在眼裏好心疼,不舍得分離,卻又非走不可。
“對不起,我知道不應該這樣,可是太快了,你才剛剛回來。”她不舍得他走,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
“對不起。”他輕輕摟住她的肩膀。
“這次你要離開多久?”
“不确定,反正我一結束就回來找你。答應我,不要難過。”
怎麽可能不難過,可是又不能阻止他,孟尋真心裏冒起一個大膽的想法,她猛地将他撲倒在榻榻米上,胡亂扯開他的衣服。
“尋真。”他沒有阻止她的‘暴行’但眼神有些渾濁,呼吸開始僵硬。
解開他衣服上的扣子,露出精壯的胸膛,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進行下去了。
“我去喝點酒。”她爬起身子就想要去拿酒,卻被他用力按住纖腰,穩穩定在他的身上。
“亦正……”濃烈的男子氣息熏染了她,此時此刻她就像是一個無助的精靈被困在他懷裏。
他狠狠将她壓在胸膛上,力道之大幾乎要将她揉進骨血裏。他一個翻身将她覆在身下,粗糙的指尖滑過她嬌嫩的唇瓣,一遍又一遍,仿佛是在觀賞一塊美玉,目不轉睛。
她氣息不穩的将小手搭在他肩上,顫抖的嬌軀無一不在顯示她的緊張與不安。
溫熱的唇燙在她的額頭上,緩緩而下,她緊閉雙眼,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女漢子姿态。
預想的吻遲遲沒有落下,她忍不住張開眼縫,只看到他一臉深情的盯着自己。
“亦正……”
她的聲音被吞沒了,她的腰,她的後腦勺都被他的鐵臂緊緊禁锢着,他狂妄的攻勢讓她有點不知所措,然緩緩的他放慢的速度,輕輕的誘哄她跟着他的步調,她被動的跟随着他的節奏,紅唇微啓,這給了他極大的機會,而他也絲毫不會放過。
熱吻方歇,她癱成一團軟泥靠在他懷裏,而他則緊緊擁抱着她,緩緩閉上雙眼,再也沒有理會外界的聲音,這一刻只有她足以。
這邊廂充滿了離別的憂傷,那邊廂沈括送夏夢影回家,一路上兩個人都不說話,夏夢影本來就沒車,自然是走路。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想走走消化一下。”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他的要求,而他自然是跟在她身後一起散步。
可走着走着,這樣暧昧的氣氛令她有些難受,于是她停下腳步,轉身看着他。
他被她盯着有些不自在,但不敢閃躲。
“你是不是後悔了?”她的性格裏向來不喜歡藏着掖着,他近日來的舉動,她看在眼裏自然是有感覺的,不想再猜來猜去,所以一股沖動下就問出口了“你是不是後悔跟我分手了?”
“你想和我重新開始嗎?”
“我……”他正要回答,偏偏這時候一個重要案件的客戶來電話,他非接不可“你等我一下。”
夏夢影看着他接電話的背影,沖動的腦袋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她有股想要咬斷舌頭的欲望,剛剛她都問了些什麽鬼問題?還嫌臉丢的不夠多嗎?趁着他接電話的同時,她飛快的沖出馬路攔下一輛計程車,迅速逃離現場,甚至一遍一遍的叮囑自己,忘記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忘掉,忘掉。
☆、壽宴
天剛微亮,躺在榻榻米上的孟尋真便醒了,她靜靜的聽着身後那道輕輕關門的聲音,直到門關上後,一室清冷的空間裏,她才允許自己哭泣,不想在他面前展露過多的脆弱,更不想讓他為難,她想這樣的分離或許日後仍會不斷的上演,早點習慣後下次就會更堅強些,說不定哪一天可以微笑着送他離開。
他走之後,生活又恢複了以往一成不變的安靜中,就如同是一攤死水般了無生趣,每天巨大的工作量都不能挽救她疲倦的心,不管去到哪座城市,她都習慣下意識去關注周圍的情況,包括經過身邊那些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她太渴望和他不期而遇了,可是他們之間相遇的緣分似乎在前幾次就用光了,這一連轉了好幾座城市,跨越了整個太平洋,他們還是沒有能夠相遇。
如果回來了,請call我。
一下飛機就收到夢影的短信,那個家夥最近常常找她,對于他們之間的事情孟尋真早就沒有興趣聽了,但如果不找她,自己在這座城市裏似乎也沒有了相交的朋友,所以她還是給夢影打了一個電話,拎着行李箱馬不停蹄的趕往下一個地點。
夏夢影親自下廚,烹制海鮮大餐迎接好友的到來,專門為她接風洗塵。
一放下行禮,孟尋真伸手就想偷吃,卻被她打掉。
“你什麽時候學會下廚的?千金大小姐難道真的想向良家婦女看齊了?”她整個人癱在沙發上,疲憊極了。
“現在每天下班回來總是很清閑,所以打發一下時間,不過我倒是覺得廚房真的是女人的天堂,我發現我在煮菜方面很有天賦。”她一開始連油都不敢放,慢慢到後來卻已經學會了各種美食菜肴,包括許多西餐點心之類的食譜也都在研究當中。
孟尋真聽得迷迷糊糊的,一副你高興就好的表情,她實在是太累了,躺在沙發上就睡着了。
夏夢影看着好友睡着的樣子,拿出畫板坐在面前手起筆落。
飯菜香中兩個小時悄悄過去,她的素描也到了收尾的階段,這時孟尋真終于睡飽了,她微微睜開眼,率先對上夢影的眼睛,一時間有些迷蒙,還未理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尋真,你真的太美了。”畫完之後,夢影由衷贊嘆道。
孟尋真聽後,先是皺皺眉頭,然後狐疑的盯着她,不太确定的問道“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夏夢影聽聞後,直覺對她翻白眼“醒了就去洗把臉,陪我吃飯。”
一瓶紅酒,一桌海鮮大餐,兩個美麗的女人正在燈下細細斟酌,享受屬于她們的閨蜜時光。飯席間,夏夢影提到了父親的50大壽,邀請孟尋真來參加。
她們要好的事情夏家是知道的,孟尋真還曾經偶然遇見了夢影的爸爸,給人第一印象就是挺和藹可親的長輩,重點是很疼愛夢影,以往的生日都有邀請孟尋真,只不過她那個時候不太想介入富人家族的圈子,所以一直都沒去。
“你這次就不要抗拒了,50大壽啊!你去的話我爸爸一定會很高興的。”
面對夏夢影的再三勸說,孟尋真終于還是同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回了一趟老家的原因,總是變得特別容易心軟,尤其是遇到那些步入遲暮的長輩,似乎變得不忍心拒絕了。
反正現在她這段時間都極度無聊,找點事情來做總是好的,既然要出席宴會,孟尋真回家研究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表,然後回公司裏申請假期,原本挺簡單的一件事,卻因為她通知突然,人事部那邊不太願意修改工作天,申請一天假期比她翻譯十國語言還要困難,孟尋真這個時候才發現因為她冒的太快,上升的太快,惹得公司同事心中不滿,對于她申請換班的要求,多數用已有約會為理由給推掉,心裏多少有些不好受,就算最後假期拿到了,還是開心不起來。
☆、起風了
那天在夢影的要求下她去到那間服裝店,任好友去為自己添置行頭,化妝打扮。
“今天我要把你變成公主,然後我們一起出現在宴會裏,一定會讓那些庸脂俗粉知難而退。”聽到夢影說這番話後,孟尋真還終于明白為什麽她硬要自己出席的原因了,這麽多年來那些圍繞在夢影父親身邊的女人就好像是趕不走的蒼蠅一樣,層出不窮。有錢人家的世界孟尋真不太懂,但是朋友需要幫忙的話,她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宴會舉辦的地點是夏家莊園,偌大的後花園瞬間張燈結彩,霓虹酒綠,女賓們個個穿的花枝招展,袒胸露背無一不是性感嬌娃,她們穿梭在會場裏笑聲亂飛,男賓們的眼睛幾乎都黏在她們身上了,這時宴會的主角大壽星夏楓出現在會場中心,只見他左右兩臂間各環繞一名身穿雪紗長裙的美麗女子,相比那些濃妝豔抹,她們淡雅的裝扮就如同會場裏一株高貴的白玉蘭,美的脫俗。
賓客們自然是認得站在夏老左手邊的女子是他的掌上明珠:夏夢影,但右手邊那位陌生的女子倒是第一次見到,她不同于夏千金的巧笑倩目,一臉高傲與冷漠眼神似乎要跟他們劃分界限。
這正是夏夢影想要的結果,簡單的亮相後,她便拉着孟尋真躲到無人的角落,晃着秋千,腳上叼着鞋子,咯咯笑個不停。
“你這麽砍斷叔叔的桃花運,真不想他晚年找個伴了?”夢影的母親一年前患病去世,雖已年近50了,但想要嫁入夏家門坎的女人依舊是多如過江之鲫,孟尋真自熱是知道她的小伎倆,但這不代表她認同夏夢影的做法“你爸爸好歹也50歲了,看人的閱歷不會差到哪裏去,我看你就不要再從中插手了。”
“那些想要勾引我爸爸的女人,我一眼就能看出她們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要替我爸找老伴這事還得我親自出馬。”
孟尋真拗不過她的執着,便不再說話,這時她們的前方突然有個黑色侍應服裝的男人走出來,但見他形跡可疑的窺見宴會裏的情形,她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警,她拍拍夢影的肩膀,顯然後者也發現了那個人,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決定過去問問清楚。
“你是誰?在這裏鬼鬼祟祟做什麽?”夏夢影走近後揚聲問道,那人顯然不知道身後那株大樹背後竟然有人,他吓了一跳又被這樣盤問,竟猛地從她們身邊逃竄,翻牆跑了。
“你站住。”夏夢影大驚提起裙子便要去追,始終沉默的孟尋真一把拉住她。
“夢影,別去。”在特工身邊待久了,她也有了危險意識,孟尋真覺得這種時候讓莊園裏的安保出動會更好,但不能驚動會場裏面的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影響,安保人員經過半個小時巡查後,終于在距離莊園50米的地方發現了一套侍應的服裝,顯然是被人刻意丢在這裏的,地上還有摩托車輪的印記,這個陌生人來路不明,絕對沒有安好心。夏夢影決定将這件事告訴父親!
書房內,夏楓有些不解的看着寶貝女兒。
“寶貝,丢下一屋子的客人這可不行啊!”
“爸爸,聽完我說的事情後,您再做決定吧。”夏夢影便将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父親,夏楓聽完之後果然眉頭深皺,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始終守在門邊的孟尋真身上。
“尋真,這件事還有多少人知道?”女兒沖動,遇事魯莽,但尋真不同,她沉穩,冷靜,所以他比較想聽尋真的意見。
“只有我跟夢影看見那個男人,派出去巡查的安保以為是竊賊。”
聞言,夏楓面色恢複平靜,他點點頭“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們就不要管了,出去吧,客人們可都在等着呢。”
爸……夢影還想再提醒父親要小心些,孟尋真暗中拉住她的手示意什麽都別說,不知道是不是條件發射,她總覺得夢影的爸爸有所隐瞞,仿佛是知道那個人是誰一般。
她站在2樓看着大廳那些翩翩起舞的人,看着整個莊園的美麗,□□逸,太富裕,太奢華,那個莫名闖進來的男人就好像是一塊巨大的頑石往這富人天堂的魚池裏扔進了一顆□□,攪亂了這裏的安逸,夢影的父親叱咤商場多年,這裏沒有人敢與之抗衡,而現在她竟有種暴風雨前夕的錯覺,難道真的是起風了?
壽宴結束後,一切生活恢複如常,孟尋真也漸漸遺忘了這件事,她們都以為或許這真的是自己神經過敏,誰都沒有太放在心上。
而這個時候律師事務所的沈括卻接到了一樁案子,一樁震驚他的案件,對方是比他大三屆的校友,馬楚興原是新聞出版社的記者,5年前馬楚興的父親做生意失敗,同學圈裏盛傳他的父親欠下一大筆債款,最後抑郁而終,當時大家還對他進行了募捐,後來就沒有了他的消息,沒有想到今天他突然出現并要狀告一樁貪污賄賂案,而被告人則是夏華衛浴企業老總---夏楓。
☆、風暴來臨
這一天當孟尋真還沉浸在難得的休息日時,突然被一陣劇烈的拍門聲給吓了一跳,門一打開就看見夏夢影慌亂無措的樣子,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詢問,就被人撞了個滿懷。
“尋真……我爸爸他被帶走了,怎麽辦?今天一大早就有三個自稱警察的人帶走了爸爸,還說什麽有人舉報他,怎麽辦?”
從夏夢影慌亂的話語中,孟尋真大約能聽出些矛頭,老實說她其實也不太懂法律的條條框框,但現在不能這樣告訴她,所以只好換了另一種方式去穩住她的情緒。
“你先不要慌,現在只是調查階段,等我了解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後我們再想辦法。”孟尋真想了想便又說道“關于法律上的事情,我們不懂,但是有一個人懂。”她看向夢影一字一句說道“我們去找沈括吧。”
夢影也沒了主見,聽到她這樣說只好點頭同意,兩人立刻趕往沈括住的地方,可按了半天的門鐘都沒有人回應,估計沈括是外出了,夏夢影急忙打他電話,卻仍舊無人接聽,兩個人洩氣的離開那棟白領公寓大樓,在花園裏夏夢影終于忍不住了“最需要幫忙的時候,總是一個人都找不到,尋真,我們現在還能找誰幫忙?我好害怕。”
孟尋真正想開口安慰她,卻看見了那出現在小區花園的男人,她拍拍夢影的肩膀,示意她回頭看。
夏夢影一看見是他,急忙站起來正想着招手,沒想到又一個男人從後面追上去,按住沈括的肩膀。
那個男人?不就是那天晚上鬼鬼祟祟的男人嗎?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襲上了夏夢影的心頭,她像風一樣沖了過去,孟尋真想攔也攔不住。
“就是你,那天晚上混進我們家的人,就是你。”馬楚興也沒有料到竟會在這裏遇見她們兩個,更沒有想到沈括竟和她們認識。
“你這個賊,說,為什麽要陷害我父親。”
“夢影,冷靜一點。”孟尋真急忙将她拉回來,不想大庭廣衆下讓場面變得太難看。
“我是賊?如果我是賊,那就去問你爸爸,他是什麽。”馬楚興輕蔑的看着夏夢影,惡狠狠的說道“一丘之貉。”
“你先回去,這裏交給我處理。”始終站在一旁的沈括這樣對馬楚興說道。
後者見狀只能先行離開,夏夢影眼看他走掉當下開始掙紮:“等等,你站住,不準走,你給我回來說清楚。”可孟尋真死死抓住她的手就是不願意松開。
“尋真,你放開我,放開。”
“夠了,夢影,不要再鬧了。”沈括冷冷的看着她,用最冰冷的聲音說道“現在開始你最好為你父親物色一位頂級律師,知道嗎?”
“什麽意思?難道那個人要告我爸爸嗎?他是什麽人?他有什麽證據要告我爸爸?”夏夢影盯着他,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對不起,這是別人的隐私,我幫不了你。”
孟尋真始終緊緊盯着沈括,總覺得他現在的表情很古怪,心裏隐隐約約有了答案,卻不敢告訴夢影。
“那你幫幫我,看在我以前那麽喜歡你的份上,救救我爸爸,好不好。”趁尋真一個不注意,夢影掙脫了她的禁锢,抓住沈括的手臂苦苦哀求道“政法界裏你比我熟,人脈比我廣,你一定沒有問題的。”
她的話仿佛像一擊重錘砸在沈括的心裏,這一刻他竟無言以對。
倒是孟尋真看的真切,她用力拉住夢影,将她拖回自己身邊。勸說道“夢影,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再想辦法。”
“我不要回去,還有什麽辦法?尋真你幫我勸勸他好不好,一向他都比較喜歡跟你聊。”夏夢影的話就像是不間斷的匕首一般刀刀紮在他心裏,竟是那樣疼痛。
“他幫不了你。”孟尋真忍不住打碎夏夢影的天真“他是原告,你是被告!”
沈括閉上雙眼,當答案被撕開的那瞬間,他仿佛已經被淩遲了,甚至不敢再去看夏夢影的眼睛,害怕,不知所措。
☆、扭曲的對立
夏夢影聽後下意識松開了握住沈括的手,她倒退幾步,看着那個男人,想起剛剛他們在一起交談的畫面,渾身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一半,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何時被孟尋真帶走的,何時回家的,她都不知道。小套房裏孟尋真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不敢留她單獨一個人在家,所以就帶回了自己的小套房裏。
“我知道現在你很難過,但是你要撐住,因為你的爸爸還在等着你去救。”
因她的這句話,夏夢影的瞳孔裏終于有了光,她被動的看着孟尋真,自言自語道“我竟然還跑去求他?我剛剛竟然還跑去求他救救我爸爸,我是不是很傻?”她卷縮的身子,努力壓抑着崩潰的情緒,孟尋真始終守在身邊,不敢離開半步。
“你說的對,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倒下,我要想辦法,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她勇敢的擦去眼淚,抛棄方才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現在一心只想營救父親,孟尋真對于她的堅強表示佩服,這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經不住脆弱總是哭到崩潰的夏夢影,這段時間以來她真的成長了不少。
公司裏的大小事務現在全都交給了幾位老臣處理,自從夏華企業的老總被帶走之後,營業額逐步下降,影響簡直是波浪式的可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