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夏夢影曾想去探望父親,卻被拒絕在外,審查期間謝絕一切探視。

而夏夢影也沒有因此放棄,她不斷翻找厚重的律法書以及上網查看各種案列,她已經為父親聘請了最厲害的律師團,天天忙的團團轉,而孟尋真雖然沒有說什麽,卻一反常态幾乎天天出現在她面前。

夏夢影步出公司大樓,不意外的看見了那個站在人群中的女子,以往總是她打電話邀請尋真吃飯,現在這種情況正在慢慢發生變化。

“一起去吃飯吧,我餓好久了。”看到她出來,孟尋真走上前。

“尋真,其實你不用天天來等我下班,我沒事,真的。”

“反正我也是一個人,所以想找一個人陪我吃飯而已,不要想太多。”孟尋真聳聳肩,死鴨子嘴硬道。

這時對面商業大樓巨大的屏幕裏正播放時事,突然插播一條新聞,正在開工作會議的工商局長突然被警察帶走,沒有一丁點預兆,新聞主播說:這會不會跟夏華企業老總被查一事有關。

孟尋真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她的表情,當聽到新聞主播說那一句話後,她下意識握住了夏夢影的手。這時夢影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律師團的電話。

“喂。”夢影說話的聲音帶有一絲顫抖,唇色泛白。

“夢影。”但見她接完電話後,整個人突然一軟往後倒,孟尋真急忙扶住她。

“法院寄來的傳單,上面說即日開庭審理,控告行賄罪。”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兩眼空洞的看着孟尋真。

“你還好嗎?”而孟尋真只關心她的情緒。

“我要去跟律師團開會,我先走了。”她跌跌撞撞的向前沖,撞到無數路人,引來許多白眼。孟尋真追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說道“我送你過去,別害怕,我會一直陪着你。”

風暴已經來臨了,這個打擊對夢影來說都是巨大的,孟尋真心裏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擔心她撐不過來,而走上絕路,她是過來人,這種失去全世界的感覺她嘗過,非常非常難以接受,她不想失去夢影,所以她寸步不離的守着夢影,不管這股風暴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她都不會讓夢影有事的。

五年前一個姓馬的老板拖家帶口的來到這座城市開始打拼事業,他懷揣着四處借來的資金都投放浴缸生意裏,本想好好幹一番,誰料到審查始終不過關,營業執照遲遲不發下來,面對遙遙無期的審查,最終血本無歸,還欠下一大筆債,這位馬老板因此一阕不振,抑郁而終,他到死都不明白到底哪裏不符合規定,他死後,他唯一的兒子馬楚興原本是一名記者,因為父親的事情開始追查真相,可寫的稿子悉數被退回重寫,于是他幹脆辭職潛伏下來暗中調查,兩年前他投身夏華企業工作,展開一系列追蹤真相的行動,從而揭開那一連串令人發指的黑商行為,五年前正是經濟蕭條的時候,夏華企業老總想要壟斷衛浴行業,于是他向工商局長行賄,聯手打壓新興的衛浴小公司,5年來行賄金額高達4000萬,而這五年來夏華衛浴形成了一方獨大的局面,而那些被打壓的企業要不就忍氣吞聲改行,要不就是離開這座城市重新開始。這麽多年來利用金錢,收買報社,不準任何文章刊登這類型新聞,一并被夏華企業拉下水的分別是工商局長,新聞出版社社長。三大巨頭被拉上法庭公開審理!

這件事一經曝光,□□接窘而來,夏華企業被勒令停止營業接受調查,夏楓名下的多處房産,不動産均被凍結。

整整三天庭審,夏夢影坐在觀衆席上,看着瞬間蒼老了十歲的父親,看着法庭上跟自己律師團據理力争的沈括,庭審結果越來越白日化,而她的心越來越寒涼,因為她知道父親這一次是在劫難逃,可是這些人呢?拼了命想要将父親打入天牢,他們那一張張邪惡的嘴臉,暢快的得意的模樣就像是巨大火焰一波一波燃燒着夏夢影的心。

☆、未婚妻

漫長的審訊過程中,大局已定,法庭決定下月初宣布審判結果,三大巨頭均被收押,夏華企業面臨倒閉,夏楓所有動産及不動産均被凍結。在這一遍亂哄哄的情況下,夏氏千金夏夢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蹤影,一夜之間從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千金變成一貧如洗的普通人,她日後的命運讓媒體十分關注,可無論怎麽探訪,夏夢影如同消失在這個空間裏,沒有任何消息。

法院宣判夏楓行賄罪成立,被判無期徒刑,即日生效。即使這樣重大的日子裏,夏夢影依舊沒有露面,不僅媒體在找她,孟尋真在找她,就連贏了官司的沈括也在找她,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找到她。

這樁官司打贏了,令沈括的名聲一瞬間傳遍整個法律圈,大家都知道有這麽一個年輕有為的好青年,無數機會接窘而來,可是他竟然會感到愧疚,沒有一絲高興的喜悅,就連事務所為他舉辦的慶功宴也顯得索然無味。

酒席間不知道誰提到了夏夢影,一時間議論紛紛。

“幸好她辭職了,要不然我們事務所的名譽就跟着毀了。”

“是啊!沈律師也松了一口氣吧,畢竟被她纏了那麽多年,換做我早就受不了了。”

“也不知道她自己幹不幹淨,沈律師,你可要好好盯着點。”某個男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卻被沈括冰冷的目光吓到,瞬間意識到說錯話了,有點不知所措。

沈括單手撈着西裝,面無表情的離開了會場,大夥看着他離開的身影,心裏有些詫異,不明白哪裏說錯了,同行的一名女律師劉雨桐追了出去,在走廊上攔住他。

“沈律師,大家也都是開開玩笑,沒有惡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劉雨桐早就暗暗觀察沈括很久了,他年輕帥氣,工作認真嚴謹,方方面面都是她喜歡的類型,所以她一直找機會想約他吃飯,可苦于沒有機會,好不容易逮到今天單獨相處的時間,她說什麽也要留住他。

“我累了,你們開心的玩吧,先走了。”他像是看着她回答,又像是望着遠方回答,根本就沒有在意這個人是誰。

“沈律師,沈括!”劉雨桐連忙追上去,不死心的問道“你怎麽了?臉色看上去很差,哪裏不舒服嗎?如果你有心事可以跟我說啊!”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商業會所大廈。門童開來了沈括的北京現代,恭敬的為他打開車門。

這時沈括轉身看着劉雨桐,冷漠說道“我真的有點累了,可以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

突然被拒絕,真的讓劉雨桐有些難以适應,她還從沒有吃過男人的閉門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遠遠的方向裏緩緩走過來一個人,穿着一套墨綠色裙子,披散着秀發,單薄的身子映在冰涼的空氣中,卻正是失蹤了一個多月的夏夢影,只見她臉上挂着笑意,向他們走過來。

“嗨,大律師,這是你女朋友啊!”她的聲音竟尖銳的刺耳。沈括看着她愈加瘦削的模樣,心裏泛起陣陣酸痛,卻又有些欣慰,畢竟她總算是回來了,關于那些什麽自殺的傳聞都可以扔到天邊去了。

“你是……夏夢影?”劉雨桐認出了她,不免有些心虛。但聽到她話裏的問題,又忍不住挺起胸膛,看,沈括沒有否認,或許他是想将錯就錯,演繹假情侶逼退夏夢影,不管是什麽理由,只要沈括不否認他們的關系,她就是有希望的。

“對,我是夏夢影,同時還是你們之間的小三,因為沈括已經答應跟我結婚了。”

什麽?劉雨桐驚訝的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同是一臉震驚的沈括“你……你們要結婚?。”

“你要繼續站在這裏跟我談嗎?”夏夢影不想再跟那個女人對話,直接看着沈括發話。

“上車吧!”沈括迅速回神,開車離去,後面趕來的同事看見這一幕個個都一臉O嘴,他們剛才沒有聽錯吧?沈括要跟夏夢影結婚?這……不是剛剛才打贏了官司嗎?這……怎麽也說不過去吧?

北京現代平穩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夏夢影搖下車窗,看着搖晃的路燈,單手撐着額頭,竟有一番別致的美,卻又冷漠到極點。

“停車!”當車行駛到天橋中心的時候,她卻突然要求停車。

“夢影,這裏不允許停車。”

“停車,要不我就跳下去。”她解下了安全帶,大有跳窗的沖動,沈括只好亮着方向燈,停在一邊。

☆、毀了你在所不惜

大橋上冷風吹的人有些站不穩,他将西裝外套罩在她身上。夏夢影看着橋底下那黑黝黝的河水,大風吹起波浪一下接一下的撞擊着橋墩,每一下都讓橋身震動,但只有停下來的人才會感受到。她忍不住探出半個身子,想看的更清楚些,手肘猛地被拉住。

“夢影,你到底要跟我談什麽?”他眼神裏有着慌亂,握住她的力道忍不住加大了。

“談什麽?當然是談婚禮了,你以為我們之間還能談什麽?”她看着他,眼裏竟有着嘲諷,這絕不是以前的夏夢影,她變了。

“你真的要嫁給我?”他不相信她竟還願意回到他身邊。

“對,我要嫁給你,我要做你配偶欄上的妻子,我知道你厭惡我,甚至恨不得将我一腳踢開,可是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你毀了我的一切,現在的我已經一無所有了,而你卻功成名就,你以為世界上會有這麽好的買賣嗎?我要你娶我,我要你永遠都得不到你愛的人,我還要向全世界宣布你娶了我,讓他們看看年輕有為的沈律師是如何的堕落,如何的窩囊,竟會娶一個罪犯的女兒。”

他就知道她是另有原因的,但卻沒有料到她竟會這樣的恨他。恨到巴不得毀了自己,而要他娶她的理由又是這樣的蒼白,他原本可以不理會她這般荒誕的要求,可是這一刻他卻沒有辦法開口說:NO。因為他害怕一旦說不,她又會立刻消失不見了。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好,我答應。”

夏夢影聽到他的回答後,有些錯愕,沒有料到他這麽痛快就答應了,她甚至還準備了很多威逼利誘的理由,現在通通派不上用場,但錯愕過後,是更大的痛快“這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逼你!是你要當救世主,我就成全你,現在心裏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很想掐死我?放心,當我看到你們是如何一步一步毀掉我爸爸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心情,恨不得一刀殺了你,如果我這一生做的最後悔的事情那就是找你去救我爸爸,沈括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你毀了我的一切,我就禍害你一輩子,你逃不掉了。”

“夢影,你的父親是罪有應得,不是我要毀掉他。”關于這一點,他态度很強硬。

“我不要聽,我的爸爸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準你貶低他!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是你親手毀了他。”

“夏夢影,為什麽你不肯張大眼睛看清楚事實,那些證據難道是我僞造出來的嗎?”他握住她的雙肩,忍不住吼道,他不想看到她這樣堕落下去,這不是他認識的夏夢影。

“我看見的事實,就是你在法庭上一句又一句往我的心裏捅刀子,我看見的事實,就是你跟我的律師團在打擂臺,我看見的事實,是你是原告,而我是被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定我爸的罪,可為什麽偏偏是你?為什麽偏偏是我曾經愛過的男人,你在接下這樁案子時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不,一定沒有!你傷我這樣深,為什麽我要放過你?”

他緩緩放開了她,無力再為自己申辯。

☆、報複

隔日清晨,他們相攜出現在民政局登記結婚,然後沈括終于知道這段時間她住在哪裏了,那是一個窮人區,到處搭棚居住的都是一些外來務工者,多數在附近工地幹活,而她竟在附近搭了一頂帳篷就住下了,難怪沒有人找到她,誰會想到一個富家女在這裏。平常家庭的孩子尚且有怨言,更別說她出身是多麽嬌貴了。

夏夢影鑽進帳篷裏什麽東西也沒有拿,只是将相框裏的全家福取下,就離開了。

“走吧,還要到你的事務所去派發喜糖呢。”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一個多月時間裏她都住在這裏?他太想知道她是怎麽熬過來的,可她一定不願意說,他跟在她身後,看着那倔強的身影,安放在公文包裏的結婚證書還發着燙,散着熱,沒有想到他們竟然結婚了,想到以前他拼死拒絕她的畫面,任誰也不會料到他們最終還是走在一起了。

“你是在笑我嗎?”回到車裏,她看着他臉上那刺眼的笑容,不悅極了。

“不,只是覺得命運很神奇。”倒車離開,他這樣說道。

“等一下會更神奇!”她挑釁的看了他一眼。

當他們相攜出現在事務所的時候果然引起一陣騷動,尤其是當他宣布兩人已經領證結婚的時候,所有人都吓傻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恭喜,還是節哀。這畢竟怎麽看都有點贖罪的味道,剛把人家老爸送進監獄,回頭就娶了人家的女兒。昨晚還大擺慶功宴慶祝案子成功呢!難怪昨天晚上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老公,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她光明正大的伸出手。他會意将鑰匙信用卡交給她“不用密碼。”

“真乖。”她拿着信用卡和鑰匙的手炫耀性的沖大夥揮了一下,這才滿意的離場。

她知道那些人在想什麽,但是她不在乎,他們越是不痛快,越是感到憋屈,她就越開心,越有成就感。

☆、他活着

失去了夏夢影的消息,孟尋真只覺得時間過的煎熬,她不希望看到唯一的朋友有事,可是現在她卻只能束手無策,人的能力真的有限,很多事情都不是想怎麽樣就可以怎麽樣的,盡管她多麽的不認輸,改變不了的事實,永遠都改不了。

家用電話半夜突然響起來,她整個人從榻榻米上跳起來,那個電話已經好幾百年沒有響過了。

“喂,亦正?”她話音剛落,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話筒瞬間掉落,她匆匆套上衣服就出門了,深夜計程車停在了林邊木屋,這個地方偏僻,極少有人來,司機等乘客下車後,立馬踩油門絕塵而去,孟尋真敲敲木門,不一會兒門便開了。

“孟尋真?”對方看着她,再次确認問道。

“對,我就是。”

“進來吧,他就在裏面。”那人讓開了一步,孟尋真這才得以看清裏面的擺設,一個海藍色的醫用屏障隔開了視線,簡單的紅木家具顯示出這個房子平時有人居住。

“暴龍,謝謝你。”這時一道聲音從屏障後出現,便看到他推着輪椅出現,那名被喚作暴龍的男人識趣的站在外面順便關上門。

“抱歉,只能這樣子跟你見面,因為我實在是太想你了。”齊亦正看着她真誠的說道。

孟尋真僵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她的确被吓到了,因為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受傷。見她沒有回應,他推着輪椅來到她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尋真?尋真?”

“你這個混蛋,沒良心的家夥,你傷着回來幹什麽?不是跟我保證過會毫發無損的嗎?一走就是幾個月,這樣算什麽?到底是怎麽傷的?嚴不嚴重?骨折了嗎?”她邊哭邊罵還不忘檢查他的傷勢。

“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你。”他握住她的手不願意松開。

當爆炸發生的那瞬間,他只想到了她,要是連他也不在她身邊了,那該怎麽辦?憑着這股念頭,他頑強的活了下來,原來當時那通電話是隊長告訴他需要前去保護一個反對核武器的科學家到達敘利亞,這個任務最困難的地方在于目的地是戰亂之地,随時都有可能發生槍擊事件,為了維護新臨時政府的政權,平一方混亂,這名科學家将要過去參加核武器的研發,擁有核武器并不是為了稱霸一方,而是為了和平,沒有震懾就得不到真正的和平。護送的任務原本可以順利完成,誰料臨時政府出現了內奸,暗殺行動随即展開,為了護送科學家安全到達,他們兵分兩路,暴龍護送真的科學家從地下通道離開,而他則帶着‘僞裝者’從地面上撤離,并做出層層士兵包圍的防禦狀态,當車子拐進科學大道的時候異端分子渾身捆綁着彈藥沖出來,饒是他跳車極其及時,仍是被炸傷了右腿。但這驚險的一幕他并不想讓她知道,只是簡單的帶過。

“我無家可歸了,可不可以收留我啊?”因傷緣故,他得到了休假的通知,從某一方面而言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他幾乎是立刻迫不及待的想到了她,也不管拖着傷殘的身子會不會吓到她,只想近距離的看看她。

孟尋真面對他耍賴又無辜可憐的眼神,心早就軟了,在暴龍的幫助下,将他拎回了家。

☆、尴尬的四人飯桌

幸福的同居生活展開了嗎?孟尋真心裏倒是沒有這方面的念頭,全是因為家裏那位大爺一回到家就不留情面批評她亂,不愛收拾,冰箱裏又只剩幾個快壞掉的雞蛋,唠叨她不好好愛惜自己,操了一輩子的心,為了能讓他多活幾年,孟尋真挽起袖子開始收拾家裏的髒亂,這還不夠,她還從花卉市場裏搬回了蘭花,茉莉等嬌貴的品種,只因那家夥說陽臺太空了,想要養些盆栽,偏偏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花花草草,為了防止輻射才在辦公室裏放上一盆仙人掌,反正這些綠色植物買回來也是他打理,她樂的輕松,只要別再念她就好了,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撕一張膠布将他的嘴巴封住。

“我回來了。”孟尋真下班回家,眼神裏有掩飾不掉的疲憊,一屁股倒在沙發上。陽臺上正在給花草噴水霧的齊亦正看見她這模樣,拄着拐杖走到身後,邊揉揉她僵硬的肩膀,柔聲問道“今天好像特別累的樣子,公司單位事情忙不過來嗎?”

他按摩的力道柔中帶剛,每一下都讓她舒服的想嘆息,閉着眼睛回答道“我的上司是一位工作狂,員工就像是他手裏的零件,每一枚都擰到極致。”

“辛苦你了。”他靜靜的聽完,愈發心疼她,更加細心的為她按摩“餓不餓?”

“餓慘了。”她此刻舒服得只想睡一覺,突然覺得肩上力道一松,側頭看去,只見他拄着拐杖走進廚房,端出熱好的飯菜,“你……做了飯?”

看着他拄着拐杖仍然忙來忙去的身影,她有些內疚,這本來是她照顧他才對,可現實卻是一直都他在操心,唉,她真的不是一名合格的女朋友。

“對不起,讓你一個傷患照顧我。”她懊惱的将頭紮實的撞向他的胳膊。

“多運動有助于快速康複,我不是廢人。”這點上對他而言并不算什麽,反倒是她日夜颠倒的工作狀态令他心疼。

“你快坐下,剩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孟尋真忙将他按在椅子上,正要去裝白飯,這時門被敲響了。她回頭看了齊亦正一眼,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找她呢?

門一打開就看見多日不見的夏夢影以及沈括雙雙站在外面,他們的眼神均有點複雜,孟尋真呆了一下,怎麽也沒有料到他們兩個還會一起出現在她家。

“你們……又是在樓下遇見的嗎?”

“這次不是,我們是專程來找你的。”夏夢影拍拍她的肩膀,走進去看見齊亦正,有禮貌的打招呼,并對他的傷進行了關心,可孟尋真還是一臉疑惑的站在亦正身後看着他們,總覺得這兩個人會一起來找她,不同尋常。而且夢影前段時間消失了之後去哪裏呢?她很想知道,也曾試圖去找過,後來因為亦正突然受傷回來的事給耽誤了,現在雖然滿腹疑問,但礙于有太多人在,便選擇了沉默。

“一起吃飯吧,我們幾個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齊亦正像是察覺不到空中彌漫的尴尬氣氛一樣,招呼他們坐下,并拍拍尋真的手,示意她去拿兩副碗筷。

“我就猜到現在是飯點,所以特地給你們斬了點料來加菜。”紅燒肉,燒鴨等外賣換了碟子上桌,夢影自來熟的坐下,沈括面色沉靜的坐在她身旁,他看着齊亦正點點頭,寒暄道:“受傷了?”

“是啊,所以放假了,就回來陪陪尋真。”他大大方方的回應。

“那你應該趕得上參加我們的婚禮了。”沈括微微一笑。

“婚禮?”孟尋真瞪大雙眼看着夏夢影“你們要結婚?”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怎麽會結婚了呢?

“所以今天是來給你們送喜帖的,尋真,想不到我還是趕在你前面了,你跟你的兵哥哥也要趕快啊!”夏夢影從包包裏拿出粉紅色的請柬放在孟尋真面前。

☆、婚谏有毒

雖然她依舊是調皮的帶着狡黠的笑容,但是孟尋真卻看不清她眼底深處隐藏的秘密,她還想說些什麽,亦正在桌子下握了握她的手,孟尋真只好暗自忍下追問的沖動。

“好,我們一定準時到,恭喜你們。”齊亦正打了圓場,這頓飯大家吃的各懷心思,簡直是史上最尴尬的飯局沒有之一,飯後他們二人也沒有多停留,孟尋真送他們下樓後,抱着一肚子的疑問回到了家,關上門看着請柬盯了大半天,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你将這請柬看穿了洞,也看不出所以然的。”他笑着說她。

孟尋真放下請柬,瞪着那個風輕雲淡的男人有些無力的說道“他們結婚根本就是假的。”接着她便将這段日子來趙家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齊亦正,末了還反問他一句“你還會覺得他們結婚會是因為愛嗎?換做是我,不把他碎屍萬段才怪。”說到這裏孟尋真像是聯想到什麽,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齊亦正,從他的眼神裏她知道他跟自己想的一樣,她再也待不下去了,撈起外套就想開門出去。

“尋真,你要去哪裏。”齊亦正見狀眼明手快的舉起拐杖撐住門,阻止她的行動。

“我只是出去一下,你讓我出去吧。”

“冷靜一點,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齊亦正試着穩住她失控的情緒。

“誰知道呢?她現在行為舉止都是反常的,誰能知道後續會發生什麽事情,我不能坐在這裏等那一天到來,你讓我去找她,好不好。”孟尋真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懇求他開門。

“亦正,你知道的,我非去不可。”

“我知道你是擔心什麽,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因為她不是你媽媽,而且她給我們發了請柬,如果真的要走絕路,不會這麽張揚,所以現在我們什麽都不要問,到了那一天我會讓你們有單獨相處的機會,相信我。”他握住她的肩膀,耐心的為她分析情況,不希望她魯莽行事,反而弄巧成拙。

孟尋真無助的看着他,激動的情緒因為他的安撫而慢慢平靜下來,“但願你的分析都是對的,因為我實在不想再失去你們任何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我原本已經是一無所有了,可是現在我有你,還有夢影,唯一的朋友,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情,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傻瓜,我不會讓你失去任何東西。”他将她抱在懷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句話,安撫她不安的情緒,以及許下一生不變的承諾,孟尋真依偎在他懷裏,聽着他的話,終于不再堅持,或許他天生就吃定她了。而她一生如果是敗在他手裏,那她也認了。

☆、詭異的婚禮

婚禮出席那天孟尋真推着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一同出現,她原本以為夢影只是召集了相識的朋友,沒有想到會場竟有數百人到場,有認識的以前學校的校友,不認識的估計是新郎官的朋友,雙方各占分庭,形成對峙的局面,他們默默在新娘團的位置上落座,孟尋真看得出那些人的眼中全是憤怒,沒有一個人臉上是帶着祝福愉悅的笑容,顯然他們都不是來祝賀新人結婚的,倒是有點搶婚的沖動。

齊亦正拍拍她的手背,得到允許後,孟尋真迅速消失在人群裏,潛入新娘專屬的休息間,果然主人公此刻正舒服的躺在沙發上看雜志,壓皺了的喜服也毫不在意,那是傳統的中國式大紅旗袍,還有那頂人手打造的鳳冠,通透的翡翠珠寶,她的嫁妝簡直讓旁人羨煞,這怎麽看沈括都像是下血本了,沒有半點不情願。

“尋真,你來的剛剛好。”夏夢影看見她來,丢掉雜志坐起來,拍拍一邊的空位。

“你知道我為什麽來。”孟尋真站在門邊不動,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是來恭喜我的。”她故意這樣解釋,孟尋真正要反駁,夏夢影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從沙發底下拿出兩罐啤酒,扔給了她,自己擰開易拉罐。

“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別擔心。”她知道孟尋真擔心的是什麽,如果說外面來的那一大群人都是抱着看戲的心态,那麽只有孟尋真是帶着關心她的心情出現的,她知道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所以在孟尋真面前夏夢影不想撒謊,可有些事情她卻不想解釋太多。

聽了她的話,孟尋真低頭想了想,無奈的灌了一口啤酒,當作是默認她的行為,可是有些話她仍然想要提醒她“你知道,在外面沒有人真心祝福你,他們都在看戲。”

“我知道。”事實上這場婚禮是她要求的,所有的賓客名單也是她拟定的,沈括拗不過她的堅持,只好照辦,所以這一切的局面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夢影,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這一切她都知道?孟尋真不理解她話裏的意思,她甚至有種錯覺眼前的夏夢影不再是過去那個眼裏只有愛情,直爽不顧一切的女孩子了,現在的她散發着異常鎮定,沉着的世故與圓滑。

夏夢影沒有回答,一口喝光了啤酒,丢掉啤酒罐,戴上鳳冠在鏡子前整理儀容,随後拿起桌子上的一枚胸花別在孟尋真前襟上笑道“既然你來了,那就由你來做吧。”

孟尋真低頭一看,竟是‘伴娘’。

這時房間門開了,站在前面的滿頭白發的長者,看相貌和年紀似乎是沈括的父親,旁邊那位中年發福的女人不用說就是沈括的母親了,還有一群分辨不清誰是誰的三姑六婆,七叔八舅的人紛紛擠進了新娘休息房,孟尋真想也沒想便上前一步,擋在夏夢影身前,倒是新娘子落落大方的走上前。

“我不同意你進家門,如果你現在走,這有10萬塊錢,這樁婚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沈括的母親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率先開腔。

夏夢影拿起那一張10萬元支票,左右看看|“想不到婆婆這麽大方,給我封了10萬塊錢大紅包,紅包我收下了,婚禮繼續,各位請到外面等候吧。”

沒想到她這麽不識趣,拿了錢還不肯收手,沈家人有些沉不住氣了,紛紛說道“這種女人絕不能讓她嫁進來,把她綁了吧。”不知道誰先起的頭,麻繩出現,原來他們早有預謀,用錢收買不成功就來硬的,不管怎麽做都不能讓這個女人毀了沈括一輩子。

“你們誰敢動她。”孟尋真一把将玩火的夏夢影拉到身後。沈家人機警的關上門,他們人多似乎不怕她們,而新郎官遲遲沒有出現,如果不是被人困住就是故意不來,想到這裏孟尋真就怒火中燒,她的朋友怎麽能夠被這樣欺負。

☆、悔婚

而新郎官沈括的确是被一群兄弟姐妹攔在房間裏,當他看到父母帶着一群親戚出去後,便意識到不對勁。

房門被用力推開,他擺脫一群人的阻攔,喝止了這一可怕的行徑“住手,你們在做什麽。”越過人群的阻礙,他來到她們兩人身邊,面對親戚群挺身而出。

“爸,媽,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大家高興的話就多喝幾杯,不要鬧事。”後面這句他刻意壓低聲線提醒父母。

“沈括,我們這都是在幫你,要娶老婆,女人多的是,沒有必要娶一個罪犯的女人,她嫁進來肯定沒安好心,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們都會幫你的。”

孟尋真很想撕爛那個人的嘴巴,無奈夏夢影死死拉住她,只得站在一邊默不出聲。

如果他現在悔婚,或許還真的會得逞,夏夢影安靜的看着他,因為這些難題都是她丢給他的,而這只是第一步,只要他娶了她,他就勢必會重複面對這樣的場面,不管他在事業上走的多遠多高,只要一提到他的家庭都會對他敬而遠之,她樂的見這些事情發生,看見他受難,她的心就會有報複的快感。

“爸,媽,在法律上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而我一生只娶一個女人。”他這番話一說來,就迎來了沈母一記響亮的耳光,并且傷心失望的扭頭就走還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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