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傷勢未愈
宗有內鬼,與魔族脫不了幹系。
系統喜滋滋地說:主人,這是一件好事呀。一定可以成為您的助力!
“聽你胡說。我現在要敢認魔尊身份,真神能一劍把我看成七段。”池年思索後說:“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用。我要是把這個內鬼抓出來,還能與魔族撇清關系,真神應該就不會懷疑我了。”
系統停頓幾秒:主人,你為什麽賣隊友賣的那麽熟練?
“別瞎說啊。還算不上隊友呢。”池年連連擺手,借着司天明給的玉牌回到故清峰時,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這類轉移的法術太過蠻橫,峰上又有真神親手布下的禁制。以池年現在煉氣都沒有的修為,堪稱苦不堪言。
池年迎面撞上樓內出來的司天明,沒來得及行禮,便聽見他吩咐道:“昨夜寫了些廢符。阿年收拾書桌時全燒了便是。”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池年滿頭懵。
司天明停下腳步,低頭看池年這模樣,一慣冷漠的神色溫和幾分:“很簡單的,阿年只要注意別再把書架燒了烤肉便好。”
“我知道!”池年只覺得臉上發羞,窘迫道:“您要走?您什麽時候教我修煉?至少……至少留本心法給我?”
可司天明在池年說完最初的三個字後,便離開不見了。
就像生怕她反悔不收拾似的。
池年只覺得自己跟了一個完全不靠譜的師傅,還得任勞任怨地從書童做起,腦門突突地疼。這個師傅還特別計較她收別人的贈禮。
由此類推,找別的師傅教是不可能的。想離開千衍宗去鹿山?更是做夢。
最大的問題根本就不是護山大陣被封。
池年第一次遇到無法推進的任務,感覺糟糕極了。沒去細看真神寫廢的符,反正也看不懂,池年直接撈起往一旁的炭盆裏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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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書房門突然被推開,一聲渾厚的嗓音震得池年耳膜生疼。
門口,一身錦紋長袍的老者幾乎破門而入,直沖池年的方向,就像母雞護仔似的張開雙臂,一把将池年手中的廢符紙攬過。
池年:“宗主……”您是不是被奪舍了?之前那個一聲咳嗽就能鎮住所有人的仙門魁首去哪裏了?
只見葉宗主一臉如得珍寶的模樣,只差将那堆廢紙貼在臉上用力親兩口。來來回回地反複翻看,确定無損後,眼睛裏還冒出激動喜悅的淚光。
長長的一聲嘆息,若獲珍寶般的滿足,就像得到偶像簽名似的。
“讓你見笑了,小妹妹。”葉宗主放下這堆符紙,想要恢複嚴肅的模樣,卻看見池年正用一種看傻狍子的眼神看着他。
向來在人前威嚴無比,受人尊敬的葉宗主糾結道:“你不懂。這是稀世珍寶,燒不得。至于為什麽喊你小妹妹,你畢竟是司先生的弟子,于情于理,本宗主不該直呼其名。至于這個情理嘛……”
想說又不敢說。葉興急出了一頭汗,最後索性說:“就是你的師傅修為極高,更是德高望重,本宗主尊敬有加。雖然不能告訴你到底是為什麽,但你也別拿這種看傻子的眼神看本宗主。就是……就是……總之你知道你的師傅身份不一般就對了!所以這東西才不能燒,萬萬不能燒!”
“宗主,您先喘口氣。臉紅脖子粗的。”
在葉宗主在那急的原地轉圈,斟酌措辭生怕露餡只能暗示的時候,池年已經給他倒了一杯茶。
“多謝。你能明白你師傅極高極重就好。”葉宗主将茶一飲而盡,松緩一口氣。
池年轉頭将桌上那堆廢符紙燒了,淡淡道:“司先生是真神,我知道。所以他叫我燒,我不敢不燒。”
符紙遇火化灰。
輕微的一聲響,吓得葉興沒反應過來。
他面色沉重,痛心疾首。
縷縷白煙飄散而去,他才問:“你說什麽?”
“司先生救我時沒掩蓋真神的身份。所以您在我面前,就不必拘束了。”池年輕聲安撫,“當日他救我的場景太過震撼,這些年來,我都記着。”
用了好一會兒,葉興才接受真神曾經救過一個凡人的事實。
他盯着池年打量十幾回,才喃喃道:“原來如此。難怪司先生會收你當弟子。雖然你天資千古不遇,但也入不了真神的眼才對。本宗主還以為,真神莫非喜歡你的姿色?”
面前的老者臉色反複。一會兒像哭,一會兒像笑,念叨說:“萬幸萬幸!我就說這是不可能的!”
池年微笑,拳頭捏緊道:“宗主,我既然是真神唯一的弟子,揍你應該沒人敢管吧?什麽叫喜歡我的姿色?”
葉興立刻捂住嘴。想來也是太驚訝,一時間慌了神,竟然将心裏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他尴尬地點頭說:“是我想錯了。饒是真神會動心,也不會對你見異思遷。”
噗——池年險些一口茶噎死自己。
“宗主,你在說什麽?你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麽的?”池年覺得這老者看上去挺嚴肅正經的一人,想法說辭卻叫她各種經不住,甚至說是驚吓了。
葉興在真神唯一的弟子面前實話實說:“宗內有些事,想請教司先生。當然,也想特意來尋你,叫你莫要動些旁門左道的歪心思。到時惹得真神惱怒,還得我親自動手将你請出宗去。”
“聽上去,宗主很有經驗啊?”
池年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不禁歪頭問:“司先生的身份在宗內只有宗主知曉。但修為卻是實打實的,想靠近他的人肯定多,難道還有人想做別的……”
想起在迷陣考核時,真神說的那句結道侶。池年頓時懂了:“還有人自告奮勇,自告奮勇,想要結道侶?”
“你猜對了。”葉興露出深受其害的苦澀表情:“真神是何許人?風姿卓然,自是引得修行者敬仰。只是有些修行者不知趣,總想接近司先生,使些不光明的手段。只是普通弟子也就罷了,竟然還有我千衍宗的長老,本宗主真是沒轍啊……”
說起宗門裏的亂糟事,葉興一句三嘆。
這十幾年來心窩裏都藏着事,好不容易遇到個能敞開說話的人,此時,一下子全倒了出來。
千衍宗向來講究排名,不知是誰起的頭,在女子間流傳了一本花名冊。宗內尚能叫出名字的長老弟子皆在其中。卻不是按着修為排,而是按外貌排的。
葉興說到司天明排第一的時候,滿臉悲痛欲絕。池年問他排第幾,葉宗主臉色通紅:“本宗主排第一百三十三。”
幾乎拍桌子,葉興哼道:“據說是姚輕語那女娃子給本宗主定的名次。本宗主原見她天賦極佳,想收做親傳弟子,最後還是算了。”
“宗內英才濟濟,這個排名已經很好了。”池年看着葉興此時年老的模樣,雖不見衰色,但常年在人前威嚴,很難讓人往花名冊上排。
姚輕語說不定還給他排高了。修行者大都駐顏有術,平日裏端的是道骨仙風的架子,可不是比操勞內外的宗主讨人歡喜多了。
“倒數第一。”葉興覺得有些心酸,“甚至還比不過丹房的原仙人。她們說,原仙人都比本宗主可愛喜人。”
“沒錯啊。”
“……”
葉興更難過了,語調還有些委屈,“他那麽一個小老頭,坐在鹿上喝喝茶都比本宗主來得英俊?”
其實田田原來模樣真的很可愛。
這下輪到池年心裏堵得慌,她将已經喝空的茶壺拿回來,生怕葉宗主将茶壺砸了。“其實原仙人真的,挺,可愛的……”
“又不給你們發糖吃!他煉的丹藥都是苦的!”
沒了茶喝,葉興越待越難受。他咕哝道:“司先生怎還沒回來?近些時日分明聽着他說,傷勢漸愈,不用多久便不用再去清湖,怎麽回事?小妹妹,你師傅哪裏奇怪嗎?”
“他哪裏都挺奇怪的。”
池年認認真真地掰手指頭:“在迷陣裏突然出現,非要拉我入宗收我做弟子。又不許我與師兄弟們多接觸,師兄師姐給我關懷贈禮也不行,宗主你得給我做主!”
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此時眼神兒亮晶晶的,雖然數落着司天明的不是,但葉興卻沒有如平常一樣,将造次真神的人一掌化灰。
“還有更奇怪的!我抓了一只死鹿回來烤肉,本就是讓司先生嘗一嘗味道,誰知一愣神的功夫他就将鹿肉吃完了,我白忙活大半天。”池年隐去了燒真神寶貝字畫燒火的事,“難道是真神傷勢太重?在凡間也要吃五谷雜糧?這故清峰的夥食也太差了吧,也沒人來送飯,真神肯定不會自己去夥房拿肉拿菜。”
葉興被池年說得心虛,連連點頭:“你說的對。這點倒是我疏忽了!本宗主一定安排專人往峰上送吃食。只是不知道司先生喜歡什麽口?”
“我喜歡甜口。”池年滿臉正經,“真神的心思哪是你我凡人能猜測的?他唯一的弟子吃的香,他肯定也開心。”
“……”葉興忍不住問:“真的不是你想吃?”
“我是哪種人嗎?”
池年滿臉無辜。
系統:你不是,你沒有,坑蒙拐騙的從來不是我主人池年,都是被殺的魔尊。
池年在意識中默默地掐了一把系統,扭頭問對外張望的葉興:“我師傅奇怪的地方太多了。他究竟受的什麽傷?”
“情傷。”正在努力記下池年報出的酒釀圓子羹和桂花糯米糕,葉興說:“真神非凡人之軀,魔尊也無法傷其分毫。臨死前,魔尊便使了些下三濫手段,往真神身上中了她最擅長的欲念情毒。靠我宗內的清湖抑制傷勢,以免心猿意馬,道心受損。”
說完葉興語重心長地囑咐道:“這是真神不與人說的秘密,也應是他唯一的弱處,萬幸即将痊愈。但你身為他的弟子,這些日子相處時千萬謹慎。專心修煉,更要管住嘴巴。實不相瞞,宗內似有人與魔族有染,可千萬不能被魔族知曉。”
不知感慨自己真厲害,還是感慨自己真無賴的池年:“宗主放心!我絕對不告訴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流感很嚴重,一家子都感冒了。T-T拖着鼻涕照顧我的小寶寶,實在是沒精力,拖了那麽久才來更新。
真的很抱歉。
大家要照顧好身體噢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