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短兵相接

歇息了片刻,子安在雲時塵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接着往前走吧。”

有些擔憂地看着她打戰的雙腿,雲時塵有些猶豫:“你…确定?”

“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吧?”這兩波震動太過浩大,不知是否會有餘震,甬道狹小,不夠安全,“你扶好我,勉強能走。”

摟着她的腰肢,雲時塵随口嘆惋:“只是可惜了那椅子,我在漠北還從未見過那種樣子的。”

“那種椅子我宮裏還有一堆,都積灰了,你喜歡,我送你啊。”子安回答。

“我堂堂少主還只坐竹椅,玉王卻坐的是白玉輪椅,碎了就碎了,眼也不眨一眨,原來是還有一堆…王爺還真是財大氣粗。”對于這等豪爽,他哭笑不得。

子安蹙眉:“雲時塵,你話向來如此多嗎?聒噪的很。”

“我也只對你話多,對你聒噪了。”

抿了抿唇,子安問道:“我怎麽覺得一路下來都是你早已設計好的?”

從前她只當這是個輕浮纨绔子弟,今日才發現雲時塵運籌帷幄得如此詭異,有種請君入甕的陰謀感。

他卻苦笑:“為了今日,我準備了多少年,自然缜密。”

“這通天塔中的事,你也早就知道嗎?”想起方才他将黎法王的銅墜嵌進井沿,開啓岩洞,子安挑眉問。

“那倒不是。”雲時塵答曰,“塔內許多事,在外層岩壁皆有銘文撰述,我便是看了那些銘文才去找你的。”

“你還懂那些文字?”

“略懂略懂…”難得謙虛,雲時塵神色微變,試探道,“二當家,也懂一些。”

懷中人身體僵了一下,他接着說:“我與他一道前來,在塔中看到了那些記載,都愣在當場,回過神時,發現對方也認得這字,便…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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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咬了咬下唇:“結果…?”

“勢均力敵。”

嘆了一口氣,子安滿面愁容。果然,宿弦隐藏實力不是一天兩天了。

見她沉默,雲時塵寬慰地将她摟的更緊:“後來我便去找你了。我與他約定,通天塔內,各憑本事,我來護你。”

“嗯。”淡淡地回了一句,聽不出悲喜。

“子安。”

“嗯?”

“你可是喜歡二當家?”咬牙狠心問出了這個問題,雲時塵心中愈發忐忑。

無疑自己是喜歡她的,并且不知何時起有了一種“非她不娶”的沖動。只是子安仿佛從始至終都在憂心宿弦的生死,可偏偏又對自己隐約有些愛戀…

縱使游遍芳叢,他此刻也有些迷茫了。

“沒有。”對此子安的回答異常果斷堅定,雲時塵剛松了一口氣,又聽她說,“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先出去再說。”

倒是他婆婆媽媽了。

一路下來,居然是暢通無阻,雖提心吊膽,卻始終無波無瀾,安然無恙地走到了甬道盡頭。

些微月光躺在洞外地面上,仍是夜色彌漫,将火折子熄滅,雲時塵扶着子安走出甬道,發現置身于積雷山底,離通天塔不知有多少丈遠了。

剛想休息一下,卻見一青衣男子從一旁岩石後方走來,正是宿弦。

手中的劍也變了模樣,赤青泛着寒光,那是青光劍褪去僞裝的樣子。

眼底滿是擔憂,望着站立的子安,宿弦先是驚了一下,旋即開口詢問:“子安,你還好吧?”

“她好不好你還不清楚嗎?”雲時塵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沒好氣地冷哼道。

經一番折騰,子安對他也有些冷淡:“你在這兒等着伏擊我們嗎?”

伏擊…

“你都知道了?”宿弦表情複雜,“雲時塵沒有了解清楚,你聽我解釋…”

“別說了。”有些反感這戲段子似的對話,子安揮揮手打斷他,“如今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這毒我還控制得住,這條命,我不能給你。”

“子安…”宿弦開口想辯解點什麽,忽然一隊人馬走了過來,腳步密集,回頭望去,正是往生澗巴澤爾一衆人等。

子安危險地眯眼:終于…

“王爺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在這荒山野嶺有何貴幹啊?”淺藍的眸子閃着狡黠而得意的光,巴澤爾陰陽怪氣道,“還弄得如此狼狽,王爺與少主這是在做什麽?”

不屑地嗤笑,子安冷聲回道:“事到如今,教主就不必故作姿态了吧。想要本王性命?讓你失望了。”

陰骘的笑意浮現,巴澤爾撫着嘴角的胡須:“是啊,我本以為王爺會死在那毒眼旁,或是直接被山崩砸死。沒想到王爺洪福齊天,竟然一路逃了出來,如今便只好由我來送王爺上路了。”

往生澗的打算是借玉王之手打開毒眼,以祖毒做祭品,開發毒脈的能量。

數月之前他們也曾打開過,作為執掌機關的黎法王堅決反對冒險用毒,可在巴澤爾的脅迫下不得已而為之,毒眼開啓,釋放出子毒,卻是能寄生于體內的活物。

在場的幾個教衆當即暴斃,黎法王與另一人感染了子毒,子毒在體內潛伏積蓄,最終長成那只惡犬,由內而外破體而出。其中一人因受感染較為深重,早已殒命,惡犬便被留在祭壇上,就是被子安一行人斬殺那只。

而黎法王卻因接觸了祖毒子安的血液,體內子毒短短幾日便猛然爆發。新生的子毒初見子安時隐約嗅到她身體裏的毒氣,故而猶豫不定,沒有立即進攻,待反應過來時,便被雲時塵奪去了性命。

往生澗此次引來子安,最大的原因便是要借祖毒之軀培養更強的毒素,本以為她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死于毒氣沖擊,只剩下新的猛獸,卻沒想到她毫發無損地走了出來。

“巴澤爾,本王既已走出這通天塔,便也要走出你這往生澗。”目光冷峻,子安嗓音冰冷,“把玉王城和玄霄崖的人放了,否則今日本王便血洗往生澗。”

“王爺怕是站都站不穩吧?”巴澤爾譏笑,向身後的教衆下達命令,“把他們留下。”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短兵相接,血雨腥風。金銀飾物丁零,雪白衣袂飛揚,金絲細線亂舞,殷紅鮮血淋漓。刀劍相接乒乒作響,夜色暗沉殺機四現。

宿弦仍是子安這邊的人,自覺地靠近他們抵擋着四周的攻擊。

越戰越勇,卻在此刻,真氣翻騰,直沖丹田,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噴薄而出。

手中青光劍嗡嗡作響,引得子安和雲時塵疑惑的看過去。

只見宿弦面色難堪,忽然之間冷汗淋淋,仿佛在忍受什麽劇痛。

該死,偏偏在這個時候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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