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還挺可愛的
燕莊澤坐在屏風外面的木椅上,身邊是池錦換洗的和剛脫下來的衣服,裏面是令人心亂的嘩啦水聲。
他雙手放膝目不斜視,戴着□□的臉看不出絲毫異常,也就沒人知道那一向冷硬的臉上泛起微紅,帶着絲絲窘迫。
一陣心煩意亂後,燕莊澤幹脆把眼睛閉上,可一閉眼腦海裏又浮現出剛才那一幕,白皙纖瘦的脊背,精致的腰窩,再往下的地方他并沒有看清卻足夠引人遐想。
暗罵了自己一聲禽獸,輕手輕腳給自己倒杯涼水,冰涼的液體滑進喉嚨涼到肚子,心中的燥意才稍稍平息。
燕莊澤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男人,對那些女人沒有絲毫感覺,可大部分時間都在軍營的他,每天都能看到很多男子赤身裸背,卻從未有過像今天這樣,只是匆匆看到一眼便如此心亂遐想。
不過這個叫景遲的書童人倒是不錯,只是長得過于好看且行為舉止也不像個真正的書童。
想起今天學堂上那人偷看自己時,通透明亮的眼睛,燕莊澤感覺自己更煩躁了,周身的溫度都在上升。
踱步着打開窗戶,皺着眉朝屋外招招手,一道黑影憑空出現落在面前,聽完燕莊澤低聲吩咐後再次隐去。
屏風後,池錦泡在熱水裏舒舒服服搓着澡,缺乏安全意識的穿越人士即便有點內力,也沒發現屋裏進了人。
一直泡到水都快涼了才起身,拿起屏風上挂着的浴巾一邊擦着身子和頭發,一邊往外走。
微低着頭将發絲上的水滴一絲不茍地擦掉,眼睛順勢往放着換洗衣服的地方看去。
池錦:“吓!”
一聲短促的驚呼,池錦手忙腳亂地用浴巾遮住自己,下意識往屏風後躲去,一邊紅着臉驚呼道:“你你你怎麽在我屋裏!”
燕莊澤從桌椅上站起來,面上一片平靜看不出內心窘迫,依舊微低着頭道:“抱歉,我只是不想打攪到你才沒出聲。”
池錦并不想和他聊為什麽不出聲,只想知道他為何出現在這裏,“你不是應該住在學子苑嗎?”
燕莊澤解釋道:“學子苑被小厮住了,我只能住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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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語氣平靜并沒有多餘的情緒,但這個樣子更讓人替他覺得委屈,剛才還驚吓過度滿腔怒火的池錦也沉默下來。
甚至忍不住反過來出聲安慰道:“你沒事吧,住這裏也挺好的,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燕莊澤看着屏風上倒映出一個小人握拳的模樣,無聲笑了笑,波瀾不驚的語氣微微變緩道:“好,今天也謝謝你了。”
池錦擦着濕漉漉的頭道:“應該是我謝你,幸好有你出手相助,要不然鐵定摔個頭破血流,以後有什麽事盡管說,你這個兄弟我池……景遲認了!”
“好。”燕莊澤低不可聞的輕笑一聲,看到木椅上的衣服眸光一閃,道:“需要我給你遞衣服嗎?”
“不用,都是大男人,我剛才也是被突然吓到了。”池錦說着就要走出來,都是男人你有我有全都有還怕什麽。
看到他要走出來,燕莊澤呼吸一滞,意識到自己正盯着出口後連忙挪開視線,可眼睛還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一截白皙細弱的手臂。
雙唇緊抿眸光閃爍,暗想到:有點瘦。
池錦一只腳剛要跨出,突然想到這可不是二十一世紀,遂歉意地問道:“你不介意吧?”
“啊?”燕莊澤一愣,才明白是問他介不介意直接出來,按理說以前他肯定是介意的,但……
“不介意,你出來吧。”都是男人以前在軍營也不是沒見過,燕莊澤心裏安慰道。
“哦,那就好。”說着池錦就爽快地溜達出來穿衣服,看到背對着他低頭站着的燕莊澤,暗嘆嘴上說着不介意卻不敢看,古人真是純情保守呢。
池錦穿好裏衣,對未來的室友道:“以後我們就住一起了,正式介紹一下,我叫景遲。”
燕莊澤轉過身擡起頭,“莊年。”
這還是池錦第一次認真看莊年正面,這一看才發現新舍友劍眉星目棱角分明,也是個大帥哥。
還是他最喜歡的白中微微帶了些蜜色的皮膚,健康清爽又陽光。
心裏為莊年的顏值打了九十分,更加熱情道:“裏面有兩張床,我的一些東西都放在左邊床上,你就住右邊怎麽樣?”
燕莊澤唇角微微勾起,“好,我都可以。”
這次輪到池錦呼吸一滞,顏控大概是人類的通病了吧,只是在池錦身上特別嚴重。
他摸了摸腦袋笑道:“那就好哈哈,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做朋友嗎?”他還沒忘記自己是書童的身份,而莊年再怎麽說都是學子。
面對池錦抛出的橄榄枝,燕莊澤毫不猶豫接下:“那當然,能和景兄做朋友莊某很高興。”
他看人眼光不差,不然也不會在那麽多兄弟中偏偏與燕行澈結盟,相互信任之下才有之後的一路順風,而這個書童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此人絕不簡單,處事精明知恩圖報不拘小節,書童身份只能是屈才了。
他這樣評價着池錦時,殊不知池錦也是如此評價他的。
以莊年的隐忍性格和暗藏鋒芒的字跡中透露的野心來看,今後絕對有所作為,說不定不久後就金榜題名當上心腹救他狗命。
兩人各自評價一番,在心裏進行肯定後結為朋友,池錦也心滿意足地進了屋睡覺。
次日,池錦早早地去找林顏上學,規規矩矩當着書童順便蹭早飯。
一到學堂就看到昨日辱罵莊年的小厮正說:“中午要吃飯就自己來學子苑找我,別指望我給你送過去。”
意料之中的莊年一言不發,眼看着夫子快來了那小厮也不方便多說,甩手冷哼一聲罵罵咧咧地離開。
作為室友兼朋友,池錦上前拍了拍莊年肩膀算作安慰,随後幫林顏整理書籠準備上課。
一上午時間又一晃而過,這次池錦學精了,先把莊年叫住在給林顏收拾東西。
“莊年,等會兒我們一起走吧,等我下。”
燕莊澤:“好,不急。”
今天阿福沒來,就自告奮勇去拿午飯,池錦林顏和莊年一起往學子苑走,剛好莊年也要去學子苑拿午飯。
路上三人聊了幾句,主要是池錦在和林顏說,沒一會兒學子苑就到了,而學子苑門口正站着個身材高大的小厮,腳邊放着個半開的食盒。
看到他,池錦暗自咂舌,怎麽随便一個小厮也比他高。
等莊年走過去,那小厮立刻伸手攔住,踢了踢旁邊的食盒道:“你的,吃吧。”
輕蔑和看好戲的神情活像喂狗一樣,半開的食盒更是讓人忍不住懷疑裏面有沒有加料。
池錦和林顏都面色不虞,卻見莊年沉默一下後真的蹲身去拿食盒,在手距離食盒五厘米處時,那小厮用腳一踢,食盒顫顫巍巍挪開了半米遠。
“撿啊。”
見莊年真打算去撿,池錦鼓起臉一把将他拉起摟住肩膀道:“撿什麽撿,有我在還能少了你一口吃的嗎?”
林顏幫襯道:“你算什麽,敢欺負我朋友,莊年景遲我們走,別理他。”
“走,有些人除了吆五喝六還能做什麽?不值得理會。”池錦勉強攬住莊年肩膀,沒辦法莊年足足比他高一個頭,再高一點他腳都要離地了!
小厮氣的不行,怒道:“不撿以後別想我給你帶飯!”
池錦帶着莊年越過他,頭也不回道:“不帶就不帶,我們吃飯去。”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燕莊澤低頭跟着走,感受到池錦整個人都快挂在他身上後,沒有預想中的不滿排斥,甚至隐隐想發笑。
明明沒那麽高還強行護着,這護短的模樣還挺順眼的,有點可愛。
扮成小厮的燕行澈看着勾肩搭背走遠的兄長,吹着口哨搖了搖頭,不可思議啊長見識了,燕莊澤居然還有允許人攬的一天。
看着地上半開的食盒,他撿起來回了自己房間慢慢享用,這裏面可都是禦廚精心準備的好東西呢。
燕莊澤跟着池錦來到林顏住處,阿福已經在擺菜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四個人吃管夠。
桌上,池錦也不拿莊年當外人,直接問林顏:“以後可不可以多帶個人的飯呀?”
林顏道:“當然要帶了,不然莊年吃什麽。”
燕莊澤擡起頭,看到三人都是當然要留他吃飯的樣子,真心的笑道:“多謝。”
林顏吃着肉,幸福地眯起眼,随口道:“不用謝,以後跟着我他們都不敢欺負你,他們可怕我了。”
那些纨绔雖然喜歡仗勢欺人,但從來不會欺到他頭上,這也是林丞相願意放他來上學的原因之一。
燕莊澤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多久沒這麽熱鬧的吃過飯了?似乎是從當上皇帝之後。
宮裏飲食吃前都會用銀針試毒,經過複雜的工序後才會呈上來,而現在面前這一桌飯菜毫無保障。
燕莊澤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雪白的魚肉,放進嘴裏。
雖然不是禦廚精心烹饪,沒有經過驗毒,但依舊很好吃,很安心。
不知怎麽的,燕莊澤莫名想起昨晚驚鴻一瞥的背影,細膩白皙充滿力量與魅惑。
夜晚。
池錦和燕莊澤各自躺在床上,窗外月光如薄紗般朦膿,輕輕地飄灑進屋中,讓人深深地沉入那靜谧又溫柔的夢鄉。
秋蟲在花壇裏活躍着,夜漸漸深了,整個伴學苑都沉靜下來。
緊接着,雜亂的腳步聲迅速朝這裏靠近,已經破音的粗喘聲昭示了腳步主人的奮力與恐懼。
“嘭嘭嘭!嘭嘭!救命!殺人了!”
一陣敲門聲混雜着男子驚恐無助的叫喊聲從屋外傳來,徹底打破了夜的寧靜。
作者有話要說: 池錦:古人真是純情保守吶
後來:純情個屁他是犁地的公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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