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用找了

“主上!”

池錦用的藥量不多,且燕莊澤自身的警惕心還在,暗衛們沒叫多久就叫醒了。

燕莊澤恢複神智的瞬間,看到半蹲在面前的幾個暗衛,心中一陣不好的預感,第一時間伸手往身邊一模,果然空了。

猛地起身坐起,卻被右手上的束縛攔住,扭頭一看,原來右手被一條腰帶捆在了床柱上,燕莊澤一眼便認出了那是池錦的。

他神情一愣,不可置信地盯着右手,回想起白天那番話,原來池錦是真的有心離開,今天中午只是和他告別。

他說他是雲游僧人,想走遍四海八荒,有緣再見……

暗衛頭領打破沉靜:“主子,景公子跑了,屬下已經派了人去找。”

燕莊澤垂下眼眸緊抿着唇,他不想讓外人看出自己的狼狽,微微呼氣穩住顫抖的聲音道:“不用找了,他自己會回來的。”

既然你不想我約束着你,那我就如你所願,你說有緣再見,你還說過我們有緣,那我等着和你相見。

心中翻滾的情緒讓周遭氣壓持續降低,半跪着的暗衛們心中都捏了把汗,前些天還緊張到不行,現在胸口上還留着不可描述的抓痕,如今居然說不找了,果然帝心難測。

燕莊澤:“下去吧。”

暗衛:“是。”心中對主子的敬畏又多了一層,帝王無情果然不是說笑的。

“等等!”燕莊澤突然出聲,不放心道:“派人在學堂和林丞相府附近守着,有景遲的消息就立馬上報,派人跟着保護他。”

“是。”暗衛們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還是有點情的。

暗衛走後,燕莊澤獨自坐了會兒,這才伸手慢慢解開右手上的腰帶,用手摩擦片刻後,将它和兔子布偶放在一起,珍重地揣進懷裏。

低頭看着微敞的衣襟,以及胸口露出的一模暧昧的紅印,燕莊澤心中卻是一片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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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自己知道,這道紅痕沒有半點暧昧,而是臨睡時池錦不想讓他湊太近,推搡之下無意間劃出的。

如今這道紅印就像是長在他心口,生生劃出刺痛的長條,但總會消的。

他可沒打算放手,他可以等景遲心甘情願回到他身邊,燕莊澤自認是個有耐心的人,曾經在軍營裏被期壓數年,最後還不是養精蓄銳豐滿羽翼,如今坐上了燕國最高的位置。

燕莊澤自信一笑掩過面上苦澀,只要他想,就沒有得不到的,物是如此,人亦如此。

又過了片刻,燕梁學堂內飛身出一道黑影,徑直往皇宮而去。

這邊,假扮成阿福的池錦迅速來到餘安的院子,進了屋關上門後才舒了口氣。

“怎麽突然這麽晚來?”餘安放下手上的醫書走過來,看到池錦的穿着打扮後,皺眉問:“是出了什麽事嗎?”

池錦倒杯茶潤潤喉,道:“沒什麽事,孩兒他爹不讓我走,我偷跑出來的。”

“你不打算告訴他?”至于那個男人是誰,池錦既然沒說,餘安也不打算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當然不能告訴他。”池錦理直氣壯道:“告訴他幹嘛,以後好給他生孩子?沒門。”

餘安笑了笑,想想也是,池錦多獨立自主的一個人,怎麽甘心為別人生孩子。

“那你打算怎麽辦?”

池錦:“當然是先回去當皇妃了,宮裏好吃好喝好睡的,最适合養胎了,我還有三個月時間計劃逃跑路線。”

“有我能做的盡管說。”餘安溫聲道:“你現在也是有身孕的人,平日裏注意點,別到處跑。”

池錦乖乖點頭:“你再給我拿點安胎藥吧,之前的吃完了,以後你可就是我和孩子的專屬大夫了。”

餘安起身:“好,不過建議你隔幾天吃一次,現在還是早期,每過段時間可以來我這裏把把脈,或者我去找你也行。”

“好的好的餘媽媽,你去拿藥吧。”

餘安無奈一笑,去前面藥房抓藥,抓好一副之後餘寧從前廳進來,随口問:“哥你給誰抓藥啊,池錦哥來了嗎?”

餘安點點頭,寵溺地對妹妹笑道:“池錦要抓點藥回去,你別搗亂。”

“不理你,我去找池錦哥玩。”臨走時探頭看了看藥包裏的藥,一邊往後面房間走,一邊小聲嘀咕道:“黃岑,芍藥,甘草……這些不是安胎藥嗎?池錦哥要這些幹什麽。”

搖搖頭感覺有些奇怪,但也沒放心上,應該是替別人抓的藥吧。

池錦在餘安這裏把阿福的衣服換下,然後将衣服和藥團成一團,揉亂頭發佝偻着腰走出去,一路安安穩穩地回到自己住處。

換宮女服時,伸手摸到懷裏的玉佩,池錦想了想還是不随身攜帶,找了塊兒幹淨錦帕包起來,放進衣櫃最裏層的木盒子。

一是怕宮裏人多眼雜不安全,二是玉佩小而易碎,很容易弄丢碰壞,池錦可舍不得。做完這一切後,他走進地道回了皇宮。

夜晚,池錦躺在錦儀宮奢華舒适的床上輾轉難眠,希望莊年醒來發現他不見後,能想開一點吧。

只是一場意外,就差點将他們緊緊的綁在一起,既然莊年舍不得做這個了斷,那就讓他來。

池錦睡覺時也會下意識護着肚子,摸了摸依舊平坦看不出什麽的腹部,想到:他們僅剩的牽絆,還是瞞一輩子吧。

第二天,不需要早起上學堂,身邊也沒有莊年那個定時鬧鐘,池錦一覺睡到中午才迷迷糊糊被餓醒。

清了清嗓子,調出女聲朝外大喊道:“夏眠!”

宮裏就這點不好,為了不被發現,無論何時都要捏着嗓子說女聲,幸好原主把僞音練得爐火純青,池錦用起來也不怎麽費力,只是聽着別扭。

“唉!”夏眠應聲而進,手裏還端着洗漱的水:“主子您醒了。”

池錦嗯了一聲,揉揉眼睛問:“現在什麽時辰了,我有點餓,早膳拿上來吧。”

夏眠捂嘴一笑道:“主子,這都已經午時了,應該是吃午膳了。”

池錦一愣,沒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這麽久,怪不得頭有些疼:“那就吃午膳吧,你去準備吧,洗漱我自己來。”

“好的主子。”

池錦在床上打了個滾,渾身懶洋洋的不是很想動,但想想肚子裏的小崽子,還是強迫自己起床洗漱吃午飯。

他能餓,肚子裏那位不能餓着,真是麻煩啊。

夏眠動作很快,如今池錦回宮了,也不用再藏着掖着,她帶領着幾個宮女人手端着一個托盤進來,精致的菜肴擺滿了一桌。

池錦看着桌上的大魚大肉,隐隐又有些反胃,耷拉着眼睛興致不高道:“把這,這個還有那幾個都撤了吧,賞給你們吃,我沒胃口。”

那幾個宮女惶恐又竊喜,聽話地撤掉幾道過于油膩的菜品,這對她們宮女來說可是難得的好菜。

夏眠示意她們先出去,随後擔憂地問:“主子,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池錦有氣無力道:“我不想吃太油膩的。”

夏眠看了下他的肚子,頓時了然,懷孕的人的确不喜歡油味,據說還喜歡吃酸的,悄悄把準備點山楂糕的事記在心中。

池錦依舊興致缺缺地吃着飯菜,不是很有胃口,感覺還沒有學堂裏的好吃,一定是沒了林顏搶吃的緣故吧。

撤了幾道菜,桌子依舊很滿,一個人孤零零的吃是有些敗胃口,池錦想了想道:“夏眠你陪我一起吃吧,我一個人吃不下。”

夏眠毫無意外地道:“好,我去拿碗筷。”說着便熟練地出去拿,顯然這樣的事以前也有過,還不只一次。

即使多了個夏眠,池錦還是覺得冷清沒胃口,勉強着自己吃了一小碗飯就不吃了,放下碗筷準備再去床上躺一會兒。

這一躺又躺到了傍晚時分,池錦睡得頭昏腦漲地爬起來,正要喊人夏眠就推門進來。

夏眠:“主子醒了,外面熹嫔娘娘找你,說是一起商讨賞花宴事宜。”

池錦煩躁地皺眉,後宮這群女人就是閑得慌,辦過那麽多次的賞花宴有甚可商讨,況且不是還有十多天才開辦嗎?

提前這麽久就開始風風火火打算,這果然符合熹嫔火爆急切的性子。

“那就走吧。”池錦認命地穿上衣服出去,賞賞花也好,換個環境換個心情,這樣成天躺着也不是個事,他還要制定路線和攢盤纏呢。

反正賞花宴他也是打個醬油,靜靜看那些嫔妃們表演,一個個影後級別的人勾心鬥角起來,當戲看能把人看樂呵。

養心殿內。

太監總管林永全站在桌邊,憂心忡忡地勸道:“哎喲皇上,您就吃點吧,保重龍體要緊啊,您從早上到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了。”

燕莊澤看着桌前色香味俱全的晚膳,拿起筷子片刻又放下,皺眉道:“我着實沒胃口。”

雖然心裏想通了,他等着景遲回來,可還是忍不住去想景遲何時回來,他又該如何留下他,一來二去心情更是煩躁,哪兒有心情吃飯啊。

此時想想,才發覺在燕梁學堂裏,三人同桌吃飯說說笑笑的日子是那樣美好。

又想起景遲,又想起學堂了。

燕莊澤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此次出宮暗查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他需要做點其他事情來轉移注意力,燕國不需要心浮氣躁愁腸百轉的皇帝。

再次拿起筷子勉強吃了兩口,對身邊的林永全道:“最近宮裏可有什麽趣事?”他要放松一下。

見皇上吃飯了,林永全一顆心放下,聽燕莊澤主動問起宮中趣事,心中一喜張口就道:“錦妃娘娘不日要在禦花園舉辦賞花宴,屆時各位娘娘們必定各展所長,皇上可以前去一觀。”

他可是為皇上的後代子嗣操碎了心啊,林永全感覺自己深藏功與名。

這種無聊的賞花宴擱平時燕莊澤是理都不理的,可現在他正需要這種無聊的事來打發心情,便點點頭道:“那就去吧,先別告訴她們,免得産生壓力。”

林永全大大一笑,高興地彎腰領命道:“喳。”

只希望這次賞花宴上各位娘娘拿出絕活,争取去了皇眼後,早日為燕國誕下皇子啊,這樣等他老後也能放心退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沈懷之”的營養液!

感謝“HEHE1231”、“小甜瓜”、“無聲無涯”的地雷!

大家晚安,明天我争取早點。

立個flag:明日正式開啓每日減肥,為了小裙子沖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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