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菜裏有藥!

自從池錦同燕莊澤私下達成共識, 池錦就很少在錦儀宮內吃飯了, 早膳直接睡過去, 午膳和晚膳去養心殿吃, 标準的蹭吃蹭喝。

但也不是沒有例外, 畢竟燕莊澤身為皇帝, 日理萬機也不是說笑的, 時不時會有臣子進宮商讨事宜,況且最近池家動作頻頻, 林丞相等幾個朝中忠臣便時常進宮,找皇上拿主意,這個時候池錦再留在養心殿就不太适合了。

所以偶爾池錦還是會回到錦儀宮用膳, 就當是少有的放假。

今日用過午膳, 正當池錦想回錦儀宮午睡時,就聽到林丞相同孟振孟老将軍進宮求見的消息,他心知今晚可以不用來蹭飯,直接在自己宮裏吃了睡睡了吃。

他滿意一笑, 行禮道:“臣妾告退,皇上有要事相商,今晚臣妾便不來叨擾了。”

“嗯,下去吧,錦妃辛苦了。”燕莊澤淡淡點頭道,心裏對池錦的識相很滿意。

回去的路上相安無事,等進了錦儀宮,回了自己的地盤, 池錦才徹底松懈下來,對夏眠道:“今晚不用去養心殿,記得準備晚膳。”

夏眠一喜,亮着眼睛點頭:“是,主子。”她都好久沒能和主子一起用晚膳了。

池錦不喜歡一個人坐在桌旁吃飯,讓別人在旁邊看着,索性後來他遇到了夏眠,便一直把這個苦命的小姑娘當妹妹看待,有時候同桌吃飯也沒什麽。

反正今後他也是要離開皇宮,隐姓埋名做一個普通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夏眠也會同他一起離開,現在又何必介懷身份之差呢。

進了內殿,池錦打着哈欠道:“都下去吧,我午睡一會兒。”

“是。”

等人走完之後池錦一邊換掉身上繁瑣的衣服,一邊哈欠連天,他之前在養心殿小憩了下,中途被那侍衛打斷了,現在一回宮瞌睡就又找上來了。

反正也沒什麽事可做,燕國地圖他已經大致了解,幹脆就先睡一會兒。

錦儀宮一片祥和,養心殿內三人正在商讨秋獵事宜,将由孟振将軍帶兵把守,謹防池家搞小動作傷人。

娴嫔坐在自己寝殿內,對心腹宮女道:“打聽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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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低眉順眼畢恭畢敬:“回主子,打聽清楚了,近段時間錦妃大多都在養心殿用膳,吃食全趨于清淡,據說有一次食物太過油膩,被撤了重新上菜,期間還請來了禦醫,具體所謂何事不知。”

“禦醫?”娴嫔皺眉沉思:“食物清淡不喜油膩,遇到危險下意識護着肚子,可皇上似乎并不知情,這是為何?池錦難道不應該迫不及待說出去嗎?”

她着實想不通,問:“他以前食物喜好如何?”

“以前……”宮女擰眉想了想:“據說錦妃以前喜食葷,特別是螃蟹蝦貝等海鮮,最近一段時間才卻沒再吃過。”

“海鮮性寒,尤其是螃蟹,這也是對有孕着有害的東西,池錦全都避開了。”娴嫔對池錦懷了龍子的事又篤定了幾分,只是究竟為何皇上不知呢?

禦醫都去了,消息卻絲毫沒傳出,如果皇上知道也沒道理隐瞞。

娴嫔神色漸漸不耐煩起來,不管皇上知不知道,也不管池錦究竟有沒有懷孕,她勢必要在所有人都知道前将這個隐患掐掉。

打定主意後,她道:“池錦回去了嗎?皇上那邊如何?”

“據說林丞相進宮面聖,皇上在接見他,錦妃便已經回去了。”

“那好,你現在去準備一份雞湯,我們去見見錦妃。”娴嫔得意一笑,她要親自去試探出池錦的底細。

迅速準備好,娴嫔換上柔弱伊人的僞裝,拎着食盒來到錦儀宮門口。

夏眠前來詢問,娴嫔示意身邊的宮女上前:“我們家娴嫔娘娘想拜訪錦妃娘娘,請通報一下。”

“不好意思,主子正在午睡,娴嫔娘娘不若下次再來吧。”夏眠禮貌回複。

娴嫔柔柔一笑,上前道:“親手做了些雞湯,想送給錦姐姐,不知錦姐姐何時醒來?”

“這個……”夏眠面露難色,實則心中已經笑瘋了:“主子約莫晚膳時才醒來。”

娴嫔溫婉一笑都僵了僵,不着痕跡地看了看頭頂正火熱的太陽,此時正值午時,誰能在這裏等上好幾個時辰啊!

暗自咬咬牙,忍着怒氣道:“那便下次再拜訪了。”

話落,就迫不及待地轉身離開,臉色陰沉得可怕,這個池錦是豬嗎?是真能睡那麽久還是膈應我呢?

這個仇記她上了。

走了一會兒,又挂上得體的微笑,只是心中的怒火和嫉妒在這平靜的表面下不斷膨脹壯大,就等回自己宮殿後全部發作出來。

她一邊走,一邊側頭小聲道:“你讓人繼續盯着,有任何異常都彙報給我,還有……打聽一下此次秋獵皇上準備帶那些人去。”

“是。”

往年秋獵,池錦還沒進宮,皇上帶的嫔妃便是她和熹嫔,這次就算池錦來了,另一個人應該就是她了,也必須是她!

秋獵可不像皇宮,滴水不漏。

“還有。”娴嫔突然笑得格外溫柔,“今晚皇上接見丞相,錦妃應該在自己宮裏用膳,你找人去膳房,給他加點料。”

宮女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乖巧應諾:“是,主子,奴婢一定完成吩咐。”

“好。”娴嫔內心胸有成竹,得意道:“別加多了,一點點便夠,讓他亂了陣腳露出破綻,又不至于立刻出事,具體該怎麽做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是,主子!”

燕城四處暗潮湧動,急需一個突破口,讓所有人的計劃陰謀爆發出來,一場混亂即将來臨。

傍晚,池錦悠悠醒來,聽聞娴嫔來找過他,再想想那晚偷聽到的話,心中頓時了然。

他這是被盯上了啊,幸好娴嫔以為他懷的是龍種,心裏定是嫉妒,暫時應該不會說出去,估計想先一步暗算他吧。

正好夏眠将晚膳拿了進來,一一擺在桌上後,又見夏眠拿着食盒就要出去,打算自己吃。

池錦出聲叫住她:“夏眠你去哪兒?一起吃吧,我們也好些日子沒一起好好吃過飯了。”

夏眠抱着食盒,難得地拒絕了池錦的邀請道:“不了主子,奴婢嘴饞,多點了一份紅燒獅子頭,想着您聞不得油味,奴婢還是出去吃吧。”

為夏眠的細心感動了下,池錦失笑道:“獅子頭能有多大的味兒啊,最近我害喜的反應也下降了,過來吧,我也想吃了。”

“真的?”夏眠确定了下,得到肯定答複後歡快地坐回桌前,将珍藏的獅子頭拿出來,見池錦真真沒有不良反應後,才放心地擺放在最中間。

兩人開動,夏眠第一口便吃的獅子頭,一邊囫囵咬下去一邊捂着嘴道:“奴婢好久沒吃了,真好……”

“怎麽了?”正吃着酸甜口涼菜的池錦笑道:“怎麽突然不說話,被久違的美味驚呆了?”

短暫的震驚後,夏眠也顧不得什麽形象,當即将嘴裏的獅子頭全部吐在手帕裏,慌忙按住池錦拿着筷子的手,低聲驚呼道:“主子別吃,裏面有藥!”

池錦夾着涼菜的筷子“啪”一聲落在桌上,一手迅速捂着肚子,震驚的問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夏眠指着獅子頭,神情嚴肅而篤定:“我因為小時候的事,對堕胎藥十分熟悉敏感,這個獅子頭裏有堕胎藥的味道!”

“雖然味道很淡,但确實是有的,那種味道我永遠不會記錯。”

池錦知道夏眠的經歷,也知道她因從小在人販身邊的見聞,讓他對堕胎藥等有多敏感,對她的話也深信不疑,只是自己的飯菜裏被下了藥?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娴嫔,在這宮裏懷疑他有龍種的人,可不就只有娴嫔一人嗎?

面色黑沉入水,幸好今天沒出事,不然他拼盡全力也會讓娴嫔不得好過,且等着。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池錦已經毫無食欲,後宮不簡單,一個不小心他和孩子都會陷進去,還是早點離開為好,還有這次秋獵……

皇上點名要他一起去,推脫是不可能的,不僅僅是為了合作,且池錦也沒借口拿來推脫。

“唉。”他感覺進宮以來所有的大事,都集中在了這三個月!

夏眠将其他的菜都嘗了一口,發現只有那一盤獅子頭裏有藥後,松了口氣,幸好這盤獅子頭是她偷偷多點的,幸好主子還沒有吃。

獅子頭是肯定不能吃了,看着其他的菜,池錦也沒心思去吃,一想到自己差點吃了堕胎藥便無法下口。

讓下面将飯菜處理掉,明天再去打聽下是誰下的藥,看能不能抓到證據,雖然他感覺希望渺茫。

吩咐夏眠守着錦儀宮,便換身衣服進了地道。

他要去找餘安,讓他給把把脈,順便讓餘安用景遲的名頭去找林顏,跟着林顏進皇家獵場,還能去餘安那裏吃點東西填肚子。

在獵場那邊,身邊沒有個救急的大夫,他總是放心不下,總感覺娴嫔那個瘋女人會趁着獵場人多混亂繼續出損招。

回來後,池錦手裏又多了幾包藥,安胎安神的全都有,讓夏眠偷偷給他熬一碗,喝完後安心地睡下。

轉眼過去半月,一直備受關注的秋獵也如期而至。

皇家出行,陣勢驚人,一列列由皇家護衛隊,一列列由孟将軍帶領的軍隊,将中間一架架華貴無比的馬車團團護住,往獵場而去。

池錦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內,輕輕掀起一個小角看到外面熱鬧的人群,有些物是人非,一年多前,他還是一個普通人,普普通通的男孩。

而如今,他坐在造價不知凡幾的馬車裏,着錦衣食珍馐,奈何卻是他人的妃子,肚子裏還懷了個孩子。

唯一不變的,便是他的男子身份。

無盡的愁緒和感嘆仿佛被按了個暫停鍵,想想自己的糟心身份和糟心事,池錦放下車簾,還是仔細想着怎麽逃吧。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莊年在哪兒,會不會跟着去獵場。

到達目的地時已經臨近黃昏,池錦下車一看,并不似想象中的帳篷林立,着落眼前的是一座輝煌的行宮,大氣磅礴精致華貴。

行宮最裏面,有兩座并排的宮殿,奇遇的房間院落都是圍繞着兩座宮殿而建,作為皇上名義上的“寵妃”,池錦自是有幸同皇上相鄰而居,住到了最裏面最安全的地方。

所有人都進了行宮之後,便會讓人封鎖獵場,期間不得進出。

來到獵場的第一個晚上,由皇上在行宮前方的高臺上說鼓動人心的話,為明日的圍獵預熱。

今晚的時間,便是拿來給所有人養精蓄銳的。

行宮的用具無一不是精致華貴,在這裏的第一個夜晚很是平靜安寧,池錦睡在軟軟的木床上,對明天的一切忐忑又期待。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想話本中打馬圍獵的精彩場面,一雙貓瞳有些許暗淡,不能騎馬可真是遺憾。

哪個男孩子小時候沒看着電視劇,幻想縱馬馳騁的人是自己呢?

一手搭着肚子,,一邊想像這在馬背上飛馳的暢快,池錦陷入夢鄉。

次日,聽着外面稀疏的說話聲,池錦難得地起了個早,已經徹底成為女裝大佬的他,熟門熟路地穿上自己美美的裙子,推門出去。

遠遠看去,其他院子也有人醒了,早早地穿好衣服去前面集合,等待皇上去宣布圍獵開始。

池錦吃過早飯,也準備去前面湊熱鬧,他現在明面上可是皇上寵妃,自是要同皇上同時出入的。

來到隔壁的庭院,正巧燕莊澤也吃過早膳穿着騎裝,此時正同驷馬人說話,見池錦過來,便招手道:“錦妃你來,這是獵場的驷馬人,你想要什麽馬就同他說。”

随便挑!聽到這話池錦眼睛一亮,還沒高興過一秒就表情一僵,微低着頭道:“謝皇上,可臣妾有些畏高,騎不得馬。”

“這樣。”燕莊澤點點頭,也沒為難他:“那你就在高臺等候吧。”

“是。”

心痛地拒絕騎馬後,兩人同行走了出去,圍獵第一天即将開始。

與此同時,住處在外圍的娴嫔也換上了女子騎裝,英氣又不失柔美的扮相,可花了她不少心思。

娴嫔整裝待發,聽到宮女的暗號之後,掐着時間點走出來,正巧遇上燕莊澤一行人,屈身行禮後便跟在一旁,不着痕跡地看了看池錦。

還是穿的裙子,是因為懷孕不敢騎馬吧,上次下藥沒能讓他露出端倪,娴嫔也沒太過驚訝。

畢竟池錦看着也不是傻子,且那藥量着實不多,一點動靜都麽有,要麽是池錦沒吃,要麽便是是池錦和他孩子命太硬。

娴嫔勾唇一笑,內心依舊勝券在握,想到:既然你瞞着不說,那就一輩子都不用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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