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

陳定目不轉睛地關注着她秀氣動人的舉手投足,竟連看她剁起魚肉來都分外着迷……連她纖纖十指靈巧地将魚茸包握在掌心裏,自虎口擠出可愛雪白小丸子來抛進一旁冰水的動作,都令他心口沸騰發熱不已,剎那間好想抓住那雙小手,送到嘴邊咬一口。

意識到自己的異狀——變态——他猛然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迫不及待自褲袋裏掏出一張黑卡放在她面前。

“這是什麽?”她有些驚訝。

“黑卡。”他連忙對她笑了笑,全然沒發現自己這大型犬類的讨好笑容有多傻氣,還努力表現出霸道狂狷的總裁款兒,低聲道:“我幫你辦了副卡,沒有額度限制,你愛怎麽刷就怎麽刷,飛機大炮想買都買得到。”

……她買飛機大炮幹什麽?而且确定買大炮不會被國安單位抓去“關切”嗎?

況且黑卡雖然是卡片之王,尊貴神秘而無所不能刷,據說每位會員都有一名專屬的客戶關系經理為自己服務,并且标榜——只要在地球上合法的事,都會竭盡所能地滿足客戶。

——買武器大炮違法槍枝什麽的,真的不在這個範圍內吧?

“我只是買買菜,殺雞也用不到屠龍刀啊!”她忍俊不住,嫣然一笑。“話說回來,那天晚上你一口氣就花了上千萬幫我做面子,我已經打定主意這三個月菜錢我包了,你什麽都不用再給我的。”

“這不行!”他板起了英俊的臉龐,頗有不怒自威之态。“契約上寫得明明确确,食宿材料費和薪資都由我支付,難道你想不認帳?那好,既然乙方執意悔約,那甲方也——”

“陳定,你講點道理吧?”她也愁了。“你那天白白花了千萬臺幣——”

“我有錢,我高興花。”他擡高迷人的下巴。

“……”

“好吧好吧,我退一步。”陳定蹙着濃眉,自褲袋裏掏出了皮夾,從密密麻麻的一堆卡裏面掏出了一張無限卡,遞給了她。“收下這個。”

溫宜看着無限卡副卡,覺得頭有點痛,可是見他一臉固執堅定,猶豫了一下,只得婉轉地道:“其實,我通常是去菜市場買菜,所以真的不用帶信用卡。”

“你真的很麻煩。”他咕哝,又低頭翻着自己的皮夾。

她聞言哭笑不得……到底是誰比較麻煩啊?

“我不接受第三次的拒絕。”他二話不說把一張XX銀行的卡拍到她面前,然後不由分說地抓過她的小手,在她柔軟的手掌心上劃指寫下了一組數字,面色雖然嚴肅,聲音卻無比輕柔。“這是這張卡的密碼,記牢了。”

她手被他緊緊握着,掌心又被描劃得不住酥麻發癢,努力想抽回手卻不可得,只能面紅耳赤雙頰發燙地結巴道:“知、知知道了。”

“想花用什麽盡管從裏頭領取出來,要是讓我知道你拿了卡卻不照做,我就——”他語帶威脅,眸光熾烈地落在她身子某個部位上。“把你按在我大腿上重重打一頓屁股!”

“你——”她臉瞬間漲紅了。

“你盡可試試。”他高高挑眉,笑得意味深長。

溫宜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明明在“談判”,談着談着又歪到了十萬八千裏了,眼見氣氛莫名變得隐晦朦胧而暧昧,她心一慌,趕緊用力抽回了手,“我、我的粥快焦了。”

陳定也不好逼她太緊,可看着她清瘦小巧的身影背對着自己故作鎮定攪拌着粥,稍早前胸口那股郁悶糾結壓抑憋屈的惡氣,剎那間發洩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重新勝券在握的心滿意足暢快感。

兩個小時前莫名其妙又被她雲裏霧裏的繞進去了,害他不得不狼狽地逃回樓上,關起門來長長思考了一下人生。

然而,現在看着她在他的家裏,他的地盤,他的眼前寧馨恬靜地煮着飯,他紛擾迷茫混亂焦躁的腦子和心,霎時間奇異地安然熨貼踏實了起來。

心口很寧靜,又有着說不出的溫暖,好像終于找到失落已久的那塊拼圖,完美契合地卡在了最正确的位置上。

他不知道這代表什麽,只覺得……很對。

盡管午餐還沒有開始吃,他已經不知不覺地深深期待起晚餐,消夜,甚至明天早餐了……

陳定再也想像不出,他的廚房,他的私人領土,還會再有除卻她之外的女人出現的畫面。

當天中午,魚茸粥和三碟子小菜——醬焖釀茄盒、蒸洋蔥金針菇牛肉卷、香蒜炒青江菜,甜點是材料簡單卻香味撲鼻,樸實動人的熱騰騰剛出鍋的馬拉糕。

雞蛋、面粉、牛奶、沙拉油和少許泡打粉,比例拿捏得恰到好處,攪拌後入大同電鍋或蒸籠裏蒸出來,帶着淡淡奶黃色蓬松可愛的圓呼呼馬拉糕,散發的是自然的雞蛋和面粉香甜氣息,咬下去松軟綿甜中透着一丁點彈性,越吃越食指大動。

溫宜坐在他面前慢慢喝着粥,看着他胃口大開,酣暢滿足地把粥菜吃了大半,卻也不忘幫自己夾菜,最後更是興高采烈地将大約六寸大小的馬拉糕一掃而光。

吓得她連忙翻找出普洱茶磚,敲下一小塊幫他沖了一壺解膩助消化的熱茶來。

“你,慢點吃吧,”她忍不住勸道:“以後你想吃我随時都可以做,不要撐壞腸胃了。”

陳定喝了口茶,惬意舒服地長長吐了一口氣,眸光閃閃地瞅着她。“你這是在關心我的身體?”

她一個語塞,別過頭去哼了聲。“我怕你吃壞肚子,要我賠償你。”

“那如果我吃壞肚子,你賠是不賠?”他目光幽深地凝視着她,那個“賠”字不知怎地依稀像是“陪”……

不過不管是哪個,都是危險得不堪踏及的地雷區。

她霍地站了起來,收拾起碗筷。“我先去洗碗了。”

眼見調戲成功,陳定一個大男人此刻樂得像個詭計得逞的小孩,壞壞得好不可愛。

溫宜正滿手泡泡刷洗着碗盤,忽然身後高大男人也跟上來了,她背脊一僵,不自覺屏住呼吸,心髒怦咚怦咚鼓噪得厲害。

後抱殺什麽的……她又在胡思亂想了,咳咳。

“我來洗吧。”

“不用了。”她突然專心地洗着手上這只碗,裏裏外外又外外裏裏再裏裏外外。

“你煮飯,我洗碗,天經地義。”他高大身軀靠在她身邊的大理石餐臺邊,側首低頭對着她笑。

“你會幫你請來的家事人員擦地板嗎?”她只好又用老招,可沒想到這下子不靈了——

“會啊。”他低沉輕笑,笑得她莫名耳根發燙。“如果我很喜歡那位‘家事人員’的話。”

她頓時無言以對。

“嗯?”他挑眉低問。

濃烈的男人氣息密密籠罩着她,溫宜腦中警鐘大作,忍不住悄悄位移了兩三步,先拉開和他貼得太近的距離,仿佛這樣就能消除這個男人與生?來的強大迷魅誘惑力……

“那好,給你洗。”她忽然打開水龍頭三兩下洗好手,在圍裙上擦擦就匆匆點頭跑掉了。

陳定笑容卡住……什麽?喂?喂!

他高深的撩妹手段才使出一半,妹子就跑了,這……還能不能按照劇本來了?

而咚咚咚跑回樓下開門關門鎖門後的溫宜,氣喘籲籲神色異樣,蹲坐靠在門板上好半天,不知怎地捂住嘴巴“噗哇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他剛剛的樣子……傻透了。

溫宜卻沒發現,自己此刻笑得眉宇飛揚神清氣爽喜悅翻飛,仿佛恢複了十七八歲時那樣暢然痛快、無憂無慮的時光和模樣。

午後,陳定心不在焉地打着拳擊,矯健肌肉在每一個出拳收拳、擡腿踢擊的剎那,爆發出最陽剛狂野迷人的姿态與線條來。

他小麥色胸肌上布滿熱騰騰的汗珠,勾人地蜿蜒滑落至八塊肌下方,沒入松松的運動褲腰內……

他現在全身上下都很硬,尤其某個部位更是硬得脹燙,喧騰叫嚣。

“呼……”他抱着沙袋,額頭緊緊抵着,汗流浃背力氣宣洩了大半,卻依然壓抑克制不住想要某個女人的沸騰渴望。

那個此刻正住在他樓下,那個溫柔卻堅韌、好脾氣卻超難搞的女人。

他想起了那天那個晚上,僅僅只是她落在自己手背肌膚上的那一個輕吻,他就輾轉翻騰了半夜,還做了個自他十八歲以來就再沒做過的激烈纏綿火熱狂猛的春夢……隔天早上,對着冰冷滑膩濕了一大片的褲子,他臉都黑了。

他陳定何時這麽禁欲又委屈過自己?

自從認識她以來,他已經整整八個月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的一根手指頭,他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年輕剛猛體力旺盛的大男人,憋了八個月沒有纡解,這像話嗎?

這期間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勾勾手指頭随意招來個身材窈窕嗆辣冶豔的女人來消火。

他也曾經和好友兄弟去會館歡場上喝酒聊笑玩一玩,可是當每個好友兄弟身邊各別摟着一個或嬌豔或清麗,甚至清雅脫俗的女人時,他對上妩媚笑迎上自己的美女,眼底依然有着屬于男人雄性本能的欲望與火焰……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眼前總會浮現一個清秀淺淡如桂子,又隐約透着點小蕃薯蜜甜氣息,身上有着家常娴靜飯菜香的女人。

那個會做好吃棗泥山藥糕和暖暖粥品的溫宜。

然後,他突然就對身邊彌漫着濃厚香水味的美女,水蛇般的勾魂豐胸柳腰翹臀女性嬌軀,意興闌珊起來。

——他懷疑自己真的病得不輕。

“見鬼了。”他猛然摘下了拳擊手套扔在一旁,拿過毛巾擦拭了頭臉身上的汗水,赤腳站立在地墊上,取來挂在架上的套頭黑色毛衣穿好,褪下松垮的運動長褲,露出光裸精實充滿力與美的下半身……沉甸甸壯觀累累的男性……咳,還有修長雙腿,很快就被一條牛仔褲完美地包裹束縛了起來。

陳定真是不明白,溫宜到底在顧慮矜持戒備什麽?

他們都是單身,沒有任何婚姻的規範與包袱,他們盡可以無須顧慮地享受最熱烈美好的男女歡愛。

“這種喜歡卻不能試吃,要吃就得買回家,還只能永遠吃一輩子……”他喃喃自語,“太折磨人,太不人性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結婚都還有離婚的,憑什麽他連當她男朋友的資格都被剝奪了?

陳定心情煩躁郁悶地走出運動室,在寒冷的大年初四黃昏時分險些打了個冷顫,忙穿過寬大露臺,回到了開着暖氣的室內。

他看了一下手上的Louis Mo Meteoris,指向四點三十分……所以她也差不多該來煮晚餐了吧?

陳定完全忘記自己兩點才吃完午餐,有些激動,有些難耐地在沙發上坐着又起來,忽然想起自己一身臭汗應該要先去沖個澡,可又覺得會不會自己一身男人味更能吸引得她心中小鹿亂撞?

“算了,還是先去沖澡好了,女人不是都喜歡男人剛剛沐浴完,身上再噴兩滴麝香古龍水嗎?”他回想起趙信那個大嘴巴曾經神秘兮兮跟自己分享過的,言情小說中“霸道總裁的撩妹日常橋段”……摸了摸下巴。

可是他沒有純麝香味的古龍水,慣常用的是Clive Christian No.1,标榜東方香木質調的氣息……

等等,他想想啊,依稀記得匆匆瞥過的內容物含量介紹中,前、中、基調拉裏拉雜青檸、鳶尾、雪松一大堆裏,好像也有個麝香……嗯,好,就繼續用Clive Christian No.1?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