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怪獸
以下接原着怪獸部分
戚猛撓撓頭,“村民們說怪獸喜歡喝人血。”
“什麽?”梅長蘇大吃一驚,當年中了火寒毒之後想喝人血的那種欲念曾經折磨的他發瘋,他不得獵捕野獸強忍惡心喝生血,難道……這個怪獸也是一個中了火寒之毒的人?那他……會不會也是赤焰軍,和自己一樣,在當時中的毒?逃了麽多年,又有這麽多人抓捕他,他仍然能逃出生天,是不是說明他武功高強?那麽……他一定是軍中高級将領!很可能是赤羽營的兄弟哪!梅長蘇想到這裏,激動的幾乎難以自持。
戚猛還以為他害怕了,嘴角一揚,笑道:“先生趕緊走吧,別被猛獸抓了去。”
梅長蘇卻飛快鎮定了下來,拿好了主意,他對戚猛道:“我大概知道這個怪獸是什麽了,你帶人回去吧,我有辦法拿了怪獸,讓他不再傷人。”
“啊?真的!”戚猛聞言吃了一驚,不過他知道這人不是一般人,他的語氣神态也那麽讓人信服,于是道,“那就多謝先生了,大過年的,大冷的天兒,我兄弟們才不願意出這差事呢!”然後一招手,“兄弟們,回城!”
見他們走遠,梅長蘇才對黎綱道:“把馬車卸下來,你馬上騎馬趕回城,帶飛流過來,帶兩匹馬。”
黎綱是跟随梅長蘇一路走過來的,明白梅長蘇的心思,知道他懷疑那怪獸是赤焰軍人,肯定要找到他,但他仍然不放心:“宗主,您一人留在這裏……”
“不防事,你快去。”
“是!”黎綱只得飛身上馬,快速走了。
梅長蘇回到馬車上,捂着手爐開始沉思,這座孤山離城近,又不高,他兒時常來這裏打獵、賽馬、游玩,因而對地形還比較熟悉,他在心底勾勒出附近的地形,選出了幾處适合藏身之地,又按照适宜藏身和生活的程度逐一排序,最後根據自己當年逃生的經驗選出三處,自己當年便是狡兔三窟,一處靠近村莊,方便偷些日用品;一處離小溪較近,作為日常藏身之地,另一處則最高最遠,是被人抓捕時最後的藏身之所。
一切考慮周詳,梅長蘇便着急地從車上下來,回望來時的路,不時就見三匹馬飛馳而來,黎綱和飛流各乘一匹,另一匹馬上卻是馱了很多東西,很快就來到跟前,飛流嘟着嘴生氣地道:“玩,不帶我,又叫!”
梅長蘇沒好氣地笑道:“誰叫你早上睡懶覺,不起床,快下馬!”
飛流下了馬,黎綱已經在套馬車了,一邊套着一邊對飛流道:“把馬上的東西都放進車裏。”
黎綱和飛流一陣忙活,梅長蘇看飛流搬東西,黎綱準備的非常齊全,吃喝用具一應俱全,帶兩套衣物,還有兩套厚厚的被褥,一大麻袋炭被塞到馬車座位下面,直把馬車塞的滿滿當當的,梅長蘇只能坐在兩套被褥的中間。
黎綱套好馬車,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交給梅長蘇:“這是晏大夫吩咐交給宗主的,他還吩咐絕對不準在山裏過夜。”轉頭又對飛流道,“飛流,記住了嗎?不準在山裏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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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流喊道:“記住了,八遍!”
黎綱還是重複:“不準在山裏過夜!”
飛流不耐煩地道:“九遍!”
梅長蘇只得笑笑:“我記住了。”
黎綱又道:“要不我安排京城附近的弟兄們過來,讓他們住進附近的山村裏?宗主有什麽事,也好照應。”
梅長蘇拍拍黎綱的肩,用盡量輕松的口吻道:“這事一定要保密,不要通知人過來了。你不用緊張,這山這麽小,我從小玩到大的,地形都十分熟悉,用不了幾日我們就回去了。”
可是,怎麽能不緊張呢,這大冬天的,不出門還總生病呢!梅長蘇那麽固執,又豈是飛流能管得了的?梅長蘇見黎綱不說話,知道自己在這方面信譽很低,連忙轉變話題道,“蘇宅內外就交給你了。”
“宗主放心!”
“你回去吧。”
“馬全留下吧。”黎綱總覺得多帶一些東西,就多一份保險,他見梅長蘇點頭,把兩匹馬栓在馬車後面,才道,“宗主一切小心!”說罷轉身離去了。
梅長蘇畫了地形圖,飛流駕着馬車,按着梅長蘇指引的方向前行,行了不長時間,飛流就止住了馬車。
“怎麽了,飛流?”梅長蘇掀簾詢問。
飛流指指天上太陽:“午時,吃飯。”
梅長蘇知道,定是黎綱吩咐了,要按時吃飯。梅長蘇把吃食取出來就往嘴裏塞,飛流一把奪過來,放在炭火盆上烤。梅長蘇趁機給飛流講:“我們要去救一個大哥哥,他生了很嚴重的病,藏在這山裏面,我們要盡快找到他,飛流明白嗎?”
飛流冷着臉道:“救他,蘇哥哥,會病。”
“蘇哥哥,保證不生病,好不好?”
飛流看了梅長蘇一眼,還是專心致志地熱了吃食和水,看着梅長蘇吃下去,自己也吃了些東西,才去繼續趕馬車。
行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梅長蘇選定的第一處山洞附近,把馬車停在遠處,他指給飛流山洞的方向,讓飛流先悄悄過去看看,很快飛流回來說沒有人,梅長蘇才帶着飛流過去,他仔仔細細尋找,不放過一丁點蛛絲馬跡,對此他有豐富的經驗。但是,這裏離山村較近,應該經常有獵戶進洞歇腳或避寒,洞中有很多人駐足的痕跡。他不可能住在這裏,那麽半山腰那個獵人洞也不可能,他一定在最高處那個洞裏——好幾個赤焰兄弟都知道那個洞!盤算着時間和距離,梅長蘇帶着飛流趕往附近的村莊。
當晚,二人借宿在一個農家,早早就睡了,第二天,天還沒亮,二人就套上馬車準備出發。
初五這天譽王府宴請,霓凰本以為梅長蘇會去參加,沒想到一早他就出城了。
這幾日霓凰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想,想了很多很多,關于自己,關于梅長蘇,關于未來。她深深的知道梅長蘇正在做的事的兇險,也明白無論他對自己是否還有情,不相認才是目前最理智的選擇。
所有這些,她都想的明白,并且理解。
但越是理解,越是不舍。
她派心腹時刻關注着蘇宅的動向,這天梅長蘇一出城,她就及時得到消息。大概是出城躲清靜,霓凰想,梅長蘇畢竟不是真心投靠譽王,雖然在那種場合他也能做到左右逢源,但大過年的,實在不必讓那些無聊的應酬破壞心情。霓凰對梅長蘇能躲出去頗感欣慰。但是,當得知梅長蘇沒有回城,而是留在城外要抓什麽怪獸,她就有些迷惘了。
抓怪獸?如果是林殊,這種事絲毫不用奇怪,林殊理所當然會一馬當先。但現在,他是梅長蘇,他是無論做任何事都必須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的梅長蘇,他是除了與雪冤相關其他都一概不管,連情愛都全部丢開的梅長蘇,為什麽會突然去抓好些人抓了好久都沒有抓到的怪獸?霓凰一時想不通。她唯一能想到的是,這個怪獸對梅長蘇來說一定很重要。
他只帶了飛流一個人,那個心智不全的孩子怎麽能夠照顧他?正是春節,荒郊野嶺,沒有人煙,如果她去幫他,應該不會被人發現。霓凰左思右想,實在按捺不住了,安排好府中事務,便趁着夜色,喬裝出了城。
到了城外,天色已黑,霓凰仗着藝高人膽大,騎馬急馳在郊外孤山的山路上。
一路走,一路想,但霓凰實在想不通,這小小孤山怎麽會有怪獸,梅長蘇要抓怪獸做什麽,“難道是一種名為林殊的怪病犯了?”霓凰想到這裏不由得笑笑。
林殊的“怪病”可多了,比如寧願挨揍也不願吃藥,比如喜歡各種奇怪的、新鮮的東西,比如愛找武功比他高的人比武……可是,梅長蘇已經治好了林殊的這些“怪病”……
突然,霓凰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兩年前學到兵法的那個夢,多麽典型的林殊風格的把戲!想到這裏,霓凰的心都要跳出來,是他,是他,一定是他!原來他一直關注着我,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前來幫助我,卻不願意透露身份,原來他的心裏……還有我!前幾日他冷淡的拒絕裏一定埋藏着不知道多少隐忍和不舍!霓凰的心一陣陣的緊縮,揪的生疼,真的如梅長蘇所言,不能想,越想心越痛,但又不能不想,“駕!駕!”霓凰只得甩起馬鞭,加速前行。
沿着山路,霓凰看到一個村莊,她想,梅長蘇必定會借宿在農家,她識得蘇宅的馬車,只要找到馬車,就能找到梅長蘇。她把馬栓在村外,施展輕功進了村子。
已是夜深人靜,整個村子仿佛都睡了。好在因為過年,一些人家挂的燈籠并未熄滅,這給霓凰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霓凰掠過一家家的房頂,挨家挨戶尋找,從村東一直找到了村西,突然覺察到身後有個人影,她一轉身,人影已經近身,她剛要拔劍,便聽到一聲“姐姐!”原來是飛流。
霓凰低聲問道:“蘇哥哥在哪裏?”
飛流指着一戶人家道:“那裏。”
霓凰又問:“你和蘇哥哥去找怪獸?”
“不是,怪獸,是大哥哥。”
“大哥哥?”
“大哥哥,生病。”
霓凰想可能有人生了一種病,變成了很怪的樣子,被當作怪獸被人驅逐,而梅長蘇知道這種病,所以要救那個人。這倒很像林殊的作風——其實他骨子裏還是林殊吧!
“姐姐幫你們找大哥哥,好不好?”
飛流轉着眼睛,他是挺希望姐姐幫忙,就怕蘇哥哥不答應。明明蘇哥哥心裏想讓姐姐留下來,卻總是趕姐姐走,這一次,還會趕姐姐走嗎?
霓凰見飛流不說話,又問:“飛流帶姐姐去找蘇哥哥好嗎?”
“睡了。”
“那飛流也去睡,姐姐守夜,好不好?”
“飛流,睡了。聽見姐姐,起來了。”
“原來是姐姐把飛流吵醒了。對不起,飛流,接着去睡吧。”
飛流看了霓凰一眼,蹦跳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