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陸星月覺得這根本不是緣分, 這是邪門, 怎麽哪哪都能碰上。
陸星月掙脫不出,從他懷裏回頭, 臉色不善道:“放開。”
“你急什麽?”周加成不肯放, 漆黑深邃的眸凝視着她,“你買兩個冰淇淋,給誰買的?”
陸星月經他一提醒,才想起自己買的東西還沒拿, 錢都付了那是絕對不能浪費的。
陸星月瞪着他道:“你放不放, 不放我踩了啊。”
“這麽兇,好了, 我怕了怕了。”周加成說着真把她放開了。陸星月立馬走回去找老板把冰淇淋拿了。
老板詢問她兩句, 她解釋:“他那個人無聊惡作劇,剛才真是謝謝您了。”
膀大腰圓的男老板一揮手,“嗨,不用謝。就是你們現在的情侶真是會玩, 讓人分不清真假。”
這個是必須要澄清一下的, 陸星月忙道:“我跟他不是情侶。”
胖老板卻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跟她分析:“就算不是,那他也肯定是對你有想法, 姑娘我告訴你,你最好注意一點, 別跟他在一起。”
有想法?想整死她的想法吧,陸星月啼笑皆非。
周加成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過來了,他抱着雙手, 黑衣黑帽,笑中帶煞,緩聲問他:“讓她注意什麽?讓她別跟誰在一起?我看,你這生意是不是不打算做了吧?知不知道禍從口出??”
胖老板也不虛,一邊用抹布擦着冰櫃,一邊繼續指點着陸星月道:“你看他這個人雖然年紀輕輕,可眉眼間戾氣太重,還喜歡威脅人,絕對有暴力傾向,千萬別跟他談朋友,不然肯定要遭殃哩!”
周家臉色一沉,就要發作,陸星月趕緊把兩個甜筒冰淇淋一并拿到一個手裏,騰出的那只手将他連拖帶拉的拽到一旁。
周加成怒甩手,“你拉我幹什麽?看我不一腳踹爛他的攤子,盡在那信口雌黃的污蔑我!”
“你少發神經,人家哪裏說錯了,動不動就喊打喊踹,你黑/社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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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加成默然片刻,“……艹,你真相信了?我不打女人的。”
陸星月感覺十分荒唐的笑出了聲,“聽起來,你還挺自豪?再說了,你打不打女人跟法律有關,跟我可沒關系。”
周加成反問:“真的跟你沒關系嗎?”
陸星月篤定:“你的一切都跟我沒關系。”
周加成聞言半眯了眯眼。
冰淇淋都有點化掉了,陸星月趕緊先把其中一個咬了一口,唇邊不免沾了點淡淡的白色。
周加成黑眸一瞬不瞬盯了她片刻,突然歪頭道:“姐姐,成成也想要吃一個冰淇淋。”
“……少裝乖,誰是你姐姐,我可擔當不起。”陸星月無視他直勾勾的眼神,道:“這冰淇淋不是給你的,要吃你自己買去。不跟你說了,我要走了。”
陸星月正要邁開步子,突然想起一事,周加成的朋友之前交代過,如果有他的行蹤就打電話說一聲的。
陸星月想起自己答應了人家,只好頓住,看向周加成,“對了,你朋友之前打電話打到我這兒來了,要找你,你跟他們聯系沒?”
“竟然找上你了?”
陸星月道:“他們好像很擔心你,要不,你就自己跟他們聯系吧。”
陸星月說完再次準備擡腳欲走,卻被周加成低聲的一句話給定在那兒了。
“你都知道我家裏的事了?”
陸星月抿了抿唇,輕輕嗯了一聲。
周加成調整了一下頭上戴着的黑色棒球帽,扯了扯嘴角,“相識一場,竟然也不關心我兩句。”
這種事還是挺嚴肅的,陸星月想了想,說了三個字,“你節哀。”
“節哀?”周加成道:“我說我不哀,你信嗎?”
陸星月當然不信,覺得他在說假話,不傷心的話,為什麽一個人消失。
卻聽到他語氣平淡的繼續道:“我媽那個人吧,從我記事開始,跟我爸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半的時間把要自殺挂在嘴邊,平均半年要鬧進一次醫院,什麽絕食,割腕,安眠藥,甚至撞牆……我開始還覺得心慌怕出事,但是同一出戲唱了十幾年,只令人覺得厭倦。她這次真的走了,也算是……徹底解脫。”
陸星月聽得滿心不可思議,“她為什麽要這樣做?是不是有……”她及時的把精神疾病四個字給吞回去。
“是不是有精神病麽?她沒有,她只是對感情已經瘋魔到不清醒,活的完全沒有自我了。明知道男人在外面搞出了一堆私生子女,對她沒感情了,還企圖用殘害自己來威脅,拼了命的想挽回,結果姿态又難看,也沒有讨了什麽好去。我的小舅當初也是為了一個女人,跳海自殺了。或許……他們秦家人都是天生的癡情種吧。”
“唉。”陸星月聽了也不好怎麽接話。感情果真是世界上最能殺人于無形的利器。
周加成想了想,才又道:“感情麽,玩玩就好,那麽認真幹什麽。幸好我不像他們。”
陸星月閉嘴不說話。
冰淇淋已經化了,黏糊糊的弄了一手,也不好怎麽吃了。陸星月可惜的拿去丢掉,從包裏拿出濕紙巾擦手。
周加成見狀沒好氣道:“你可真是,丢了也不給我吃。”
陸星月仔細的擦了手,把濕紙巾扔進了垃圾桶,只當沒聽見。
周加成轉眸朝着擺在路邊的一些小地攤上掃了一眼,剛好看見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買了兩根煙花棒拿在手裏玩,他手一指,“我想要那個。”停頓片刻,像是憶起了什麽,聲音低緩了些,“記得……還是好小的時候玩兒過。”
陸星月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他剛才講起他媽媽時看起來也沒什麽情緒起伏,可一個人就算再怎麽涼薄,至親之人去世哪有不難過的,估計是全一股腦憋着了。
那小玩意也不貴,陸星月心一軟,便走過去買了兩根給他。
周加成接過,拿出打火機點燃,煙花棒瞬間噴出的銀色絢麗的火花。
他長睫微垂,像剛才的那個小朋友一樣,一手一根抓着晃了晃。
煙火的光芒映照在他湛黑的瞳眸裏不住跳躍閃動着,盯着靜默片刻後,他胸口微微起伏,喉嚨突然極其艱難的滾動了一下,壓抑着發沉的氣息偏開頭往別處看了一眼。
陸星月注視他一會兒,小聲道:“有眼淚的話,流出來會比較好一些,總是憋着也不行。”
“沒有眼淚,也不想哭。”周加成手裏的煙花很快就熄滅了,眸中的光好像也随之寂滅,一片暗淡。
他看着陸星月道:“就是已經好些天了,還是有點不适應。”
“什麽?”陸星月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周加成靜了靜,輕聲說:“十七歲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媽媽了。”
陸星月愣愣的回望住他,猝不及防的心裏一抽。
兩人對視了片刻,是陸星月先轉開了目光。她其實并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可還是因為剛才那句話,不免動了些恻隐之心。
她失去家人的時候,恰好也差不多是這個歲數。
陸星月轉身又去買冰淇淋了,這回買了三個,給了周加成一個。
周加成接過,看看她,又看看手裏的冰淇淋,嘴裏嘶了一聲,不悅的轉頭沖胖老板道:“為什麽我這個形狀這麽難看?你故意的是不是??”
胖老板嘿然一笑,“哪能呢,得罪誰都不敢得罪您吶。”
陸星月汗顏了,見他還要說話,趕忙将他拉開了一些,“你怎麽又找茬兒?”陸星月知道他可能是情緒不好,故意想找人挑釁吵嘴幾句,他就是這樣惡劣的性子。
可說完才發現給他的那個冒尖兒的地方确實是有點不一樣,矮一點,胖一點,沒有她手裏的美觀,但是又不影響食用。
“行了行了,我給你換一個。”
陸星月耽誤太久了,想趕緊把他打發走,好回去找江漾。
陸星月準備去接他手裏的那個,好換過來,周加成卻舉高躲開,換了一只手拿,直接咬了一口。
“算了,還是我吃這個吧。”他一本正經道:“你難道沒聽過一個關于冰淇淋的傳說嗎?”
冰淇淋的傳說??她讀書少,她不知道。
“傳說,吃了醜的冰淇淋會變醜的,我吃了變醜一點,還是帥,無所謂。你如果吃了……那就完了。”
陸星月為自己剛才竟然把他的問題認真思索了一番感到無比羞恥,铿锵有力的送他兩個字:“無、聊!”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回頭看他,發現他拿着冰淇淋站在原地沒跟上來,不由松了口氣。
周加成見她看自己,揚起手臂沖着她揮了揮,示意她走。
等她混入來往穿梭的人堆裏快消失在視線之內的時候,周加成又咬了一口奶香味濃郁的甜筒,才漫步跟過去。
陸星月還沒回到唱歌的地方,周叔跟她打電話來,說讓她直接去剛才停車的地方。
陸星月只好換了個方向,邊走邊在想,該不會是江漾等太久了,生氣了吧,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步伐。
剛才停車的位置在廣場最東面,陸星月快走到的時候,在看到了昏黃的路燈下,一個背着吉他和雙肩包的短發女孩正沖着某個方向探頭探腦,不由有些驚詫。
是剛才唱歌的那個女孩。她在這裏幹什麽?
女孩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看到是陸星月之後,愣了一下,旋即展開一抹明朗的笑容來。
陸星月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原本趕時間,沒打算同她講話,她卻笑着湊近了幾步,對陸星月道:“姐姐,我叫展暮筱,今天你們能當我的聽衆,真是太感謝了。”
“你唱的挺好。”陸星月嘴裏說着,步子沒停,這個叫展暮筱的女孩竟跟着陸星月一起往前走,非常自來熟,清甜的聲音對陸星月展望訴說起來:“我的願望是以後能夠開十萬人的演唱會,唱給更多人聽。不過就算到了那個時候,我也深深會記住你們的,最初聽我唱歌的人。”
十萬人?小姑娘野心還挺大,陸星月轉頭看向她鼓勵了一句:“那你加油吧,一定能成功。”
見她那雙瑩黑的雙眸有意無意的瞟向自己手裏的甜筒冰淇淋,陸星月表情無奈,遞給她一個。
她眼睛一亮,接過:“謝謝!姐姐你真是人美心善,我都沒錢,不舍得買。”
吃着甜筒,展暮筱背着她的行李,步步緊跟着陸星月,“姐姐你下次還能來聽我唱歌嗎?我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還會來的。姐姐你……”
陸星月走路帶風,很快就到了車邊,一手拉開車門,對她道:“以後有機會再來吧。”
江漾一般睡得早,晚上很少出來玩兒的,說這句話無非就是虛的,安慰一下她。
展暮筱點點頭,“嗯!”
她掀起眼皮朝着車裏瞟了瞟,臉紅踟蹰須臾,輕輕拽住正要上車的陸星月的衣角,垂着頭細聲細氣的說:“那個姐姐……你們走哪個方向……可不可以……我要是坐地鐵就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車子行駛出了五分鐘後,陸星月着實無聊,就統計了一下,今天晚上一共買了五個冰淇淋,兩個丢了,一個給周加成,兩個給了展暮筱。
……沒錯,她手裏大老遠拿回來的那個,江漾不要。
人家坐在那眼睛一直看着車窗外,竟然沒有像平日裏那樣生氣的嘟嘴,也沒有不滿的哼哼唧唧,任憑陸星月怎麽哄都是一聲不吭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生氣了,還氣得不輕。可是不至于吧?他有這麽小氣嗎?
展暮筱應該是感受到了車裏凝滞的氣氛,吃太多打嗝都不敢太大的動靜,小心翼翼的用手捂着嘴。
等到了她要下車的地方,她動作飛快推門,從後備箱裏拿東西,然後又隔着車窗對着車裏大聲說謝謝。
車輛又安靜的開出一段距離,陸星月才突然發現展暮筱剛才坐過的地方有個什麽東西,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身份證。
她剛才好像是在包裏翻找了一陣的,應該是那時候不小心掉出來了。
出門在外,沒有身份證怎麽行?
陸星月下意識裏朝車後面望了望,這時候給她送回去也不行了,因為根本不知道她具體住在哪兒。
她說過還會到廣場上唱歌,只有看什麽時候有時間給他送過去了。
陸星月剛把身份證收進了包裏,發現周叔回頭在看她。
陸星月用眼神詢問,周叔卻蹙眉搖搖頭。兩人又同時看向将腦袋靠在車窗上始終安安靜靜的江漾。
一回到江家,江漾徑直上樓去了,陸星月趁機跟周叔碰頭,周叔一坐下就嘆氣,他望着陸星月欲言又止。
“周叔,您有話直說。”
周叔也當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告訴她:“少爺那時見你一直不回來,拉着我去找你,然後看到你跟那個男孩子在打情罵俏。”
“打……”陸星月驚訝的睜圓眼睛,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四個字噎死。
她是跟周加成說了一句話,怎麽就打情罵俏了?
怪不得江漾那麽反常。
見陸星月沒說話,周叔又是感慨又是欣慰的道:“陸小姐自從你來了以後,少爺各方面都長大了不少啊,現在還會吃醋了,開竅了,真是開竅了。”說完又樂呵呵起來。
周叔或許是察覺她已經發現江漾的感情了,在她面前說話也不加掩飾了。
陸星月喝了口水,思忖片刻,起身道:“我上樓看看他去。”
陸星月回房了一趟,拿了點東西才上樓。
找遍了二樓卻發現他根本不在,她正奇怪着,小茹正好從三樓下來,忙跑過來告訴她,說江漾在露臺那兒,“他看起來怎麽不高興,陸小姐你快去勸勸他,少爺就肯聽你的話。”
陸星月趕忙三步并作兩步的上樓,江漾獨自一人坐在秋千椅上輕輕的蕩着,懷裏抱着裝星星玻璃罐。
原本他正望着夜空發呆,見陸星月走近了,他屁股朝着旁邊默默地挪了挪位置。
陸星月坐在他空出來的地方,側着臉看他,發現他的長睫濕漉漉,心都軟了。
江漾沒像在車裏時那般不理睬她了,他回望着陸星月先開口了:“我不應該那樣,對不起。”
“嗯?”陸星月沒想到他先認錯了。
江漾把視線別開,重新看向黑藍的夜空,聽得出來他嗓音有些發緊,好像在非常努力的壓抑着哭腔,“星月,我剛才,在車裏的時候,一直都在想,我要是一個聰明人,會怎麽做才好……可是我腦子太笨,我實在想不出來,我只知道……只知道如果我是個聰明人,一定會更喜歡你。”
陸星月目色柔和的注視他的側臉,輕聲道:“然後呢?”
江漾擡手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才繼續道:“然後,然後讓你也更能喜歡我。我們一輩子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
陸星月嘆了口氣,柔聲對他道:“江漾,不用改變什麽,你別太看輕自己,你……很好了,真的。”
陸星曜說的對,面對江漾這種滿腔赤誠炙熱且純淨的感情,她是沒什麽招架之力的。
她一開始并不想承認,就是不太想面對以後可能出現的各種困境。她不得不諸多的考量。
這是現實,不是童話。如果不是江漾剛好傻乎乎的就喜歡上她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跟江家這種顯赫的家族有什麽來往,江家的大門在哪兒她都不會知道。
江漾一直害怕她嫌棄他傻,但他不知道在江家人眼裏,她才是一萬個配不上他。
而更關鍵的是,江漾只知道一心喜歡她,別的什麽都不懂,到時要面對的壓力全部要壓在她一個身上了。這并不是一件比還債六年更輕松的事情。
她記起以前做的那個所謂的五百萬美夢,對她來說,就像是提前在心裏種下了不好的預兆。
——不管她怎麽掙紮,都逃不過被嫌惡驅趕的命運。
陸星月因為陷入沉思,原本握着的手不自覺松開了,露出了彩紙星星。
江漾突然看到了,他吸了吸發紅的鼻尖,湊近了問道:“這是給我的嗎?有多少?”
陸星月原本是多拿一點上來哄哄他的,此時見他突然發亮的神情,突然有點不想給了。
因為她有些不太妙的預感。
陸星月剛想把手縮回去,江漾已經掰開她的手心去一個個的數了,結果數完之後,卻發現還差了兩顆才到一百,不由沮喪着臉。
陸星月卻莫名的松口氣。
江漾轉了轉眼珠,卻突然想到什麽猛地站起身來,他揚手指向璀璨的星空,略帶着一些鼻音的聲音呼道:“星月星月你看,天上有好多星星,有一百顆,有一千顆、一萬顆了!”
“那是天上的,不是我折的,你又想耍賴啊。”
江漾身形頓了頓,突然回頭,單膝蹲到她面前,看着她認真的道:“你當初跟我說的是,集滿了一百顆星星,就能答應我的一個願望的。”
陸星月忍不住笑,“你少來,那是天上的星星,不是你的星星,我可不認。天上的星星有寫你的名字嗎?你摘下來給我看看?”
“……那好叭。”江漾道:“其實,我還有兩顆自己的星星。”
陸星月好整以暇想看他怎麽瞎扯,卻見他把攤開的手掌輕輕移過來,放在了她的一雙眼睛下方,軟聲道:“你看,星星的光芒要溢出來了。”
陸星月愣了一下,耳根一點一點的泛紅了。
她少有的結巴了一下,道:“這、這也不是你的。”
江漾晃了晃腦袋,他的影子也在陸星月的眼裏晃來晃去,“可是我在裏面看見了我呀,這是我的标記。”
“……”陸星月腦袋空白了一瞬,張口結舌,一時間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江漾歪頭道:“我集齊了一百顆了哦,你可以答應我了嗎?”
“答應什麽?”陸星月的心髒開始不明原因的狂跳。
江漾忽爾牽起她的一只手,身子微動,原本的單膝蹲變成了單膝跪地,彎起的嘴角還帶着一抹淺淺的笑意,“我打聽過了,都要這樣的。”
這個動作讓陸星月驚得差點跳起來,可事實上,她整個人僵硬的坐在那,屏住呼吸,已經無法動彈。
江漾緊扣着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了一下,清澈黑潤的眼瞳直直望着她。
江漾認真的對她道:“星月,跟我結婚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