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陸星月睡到快中午了才從江漾懷中悠悠轉醒。
她剛睜開眼, 思緒稍微清晰點後, 前一晚各種荒唐的畫面就潮水般悉數湧入腦袋裏,她克制不住的耳根發熱起來。
江漾什麽都不會, 全靠她來強忍着羞恥來教。江漾此前完全不知道這些, 受到的沖擊不小,又是震驚又是害羞又是激動,掀開她的衣服時雙手抖得厲害。
可想而知,兩個新手在一起, 才開始的時候情況是有點慘烈的。
陸星月疼得一哭, 江漾一邊親她一邊比她哭得還兇,眼淚唰唰的差點把床淹了, 兩人停停歇歇的磨合了好久才成功。再之後……再之後江漾體會到了其中的歡愉, 就不需要任何指導了,他完全順從着自身的本能,擁着她縱情沉溺了一晚上。
陸星月昨晚太累了,就直接睡了, 身上都沒有清洗。
江漾還沒醒, 長睫傾覆,臉色微紅, 睡夢中嘴角都是翹翹的,陸星月滿心柔軟的用手指點了點他的嘴角, 撐着酸軟的身體艱難的爬起來,準備去沖洗一下。
才剛踩到地面,腿一軟差點摔一跤, 她窘迫的低喘一聲,下意識裏回頭朝床上看了一眼,這才拖着步子朝着洗手間走去。這回是例外,下次可不能再由着他如此放縱了……
陸星月洗好換了衣服,用毛巾擦着頭發出來,江漾已經醒了,聽見動靜,他用薄被将臉給擋住一半,只露出那雙大睜着的烏黑清亮雙眸她使勁的瞅着。
一瞬不瞬的目光中幾分純情幾分羞澀。
陸星月無言的坐回床邊,伸手揪他的耳朵。晚上根本不是人,現在又一副乖巧可愛的樣子。
怎麽搞得像她欺負了他似的。
陸星月剛要說話,江漾突然伸手将她拉的倒在床上,把腦袋拱進她懷裏,嗅着她滿身的馨香,雙手又摸索着開始扯她的衣服。
陸星月臉一僵,捉住他的手打的啪啪作響。
江漾疼得把手縮回去,藏在被子裏,揚起臉眼淚朦胧哀求:“我還想要和你那樣。”
他的話如此直白坦蕩,讓陸星月一時語塞了片刻,才表情嚴肅的道:“不行。”再來身體受不了,真不能再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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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不容置疑的拒絕了,江漾鼓起臉頰。
陸星月用手一戳,将他的氣都戳沒了。
他又把臉埋進她頸子間,開始傷心的哼哼。
陸星月被他壓得重死了,摸了一把他睡支棱亂翹的頭毛,推他起來,“別哼唧了,快起來洗澡換衣服,出去吃飯,我肚子快餓死了。”
“好叭。那我們今天晚上可以繼續嗎?”江漾不懈的追問。
“……不可以。”面對什麽都不明白的戀人,陸星月也只能努力忽略掉那份難為情,耐着性子跟他科普,“這種事不能天天來,否則,我跟你都會生病的。”
江漾一聽,昂了一聲,沮喪到不想起床,“可是,這麽快樂的事情,我想和你天天做。”
原本還沒什麽的陸星月,聽到這句話,臉頓時變得紅通通的。
她磕巴了一下,才小聲道:“沒,沒誰能天天都……”
江漾立馬微微撐起身子,拍拍自己的胸膛,言之鑿鑿:“我可以的呀!”
唉,這個傻子!!!
陸星月不好怎麽說了,惱得想拿腳踹他,“可以個鬼啊,滾去洗澡!”
“喔。”江漾被她兇了立馬不敢再多言,迅速的從她身上爬起來,耷拉着腦袋一臉悻悻然下床了。
雖然已經做了最親密的事情,可是看見他什麽都沒穿就這樣直接晃進浴室了,陸星月還是有點不适應,她在床邊呆呆的坐了好一會才擡手捂了捂自己的臉。
江漾沒拿換的衣服過來,陸星月悄悄的去對面江漾的房間,在他行李箱找了幾件衣服。一出來,迎面撞上了周叔。
陸星月看到他後吓得心裏咯噔一下,登時僵立在原地。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一陣不自在。
周叔卻一副尋常的樣子,似乎沒覺得他們兩人中午才起床有什麽不對勁,告訴她道:“陸小姐,江舟少爺還要準備比賽一早就離開了,讓轉告你們一聲。說下次再請吃飯。”
陸星月:“哦!好。”
周叔又道:“少爺也起了嗎?那我叫廚房給你們準備飯菜?”
“好,謝謝周叔。”
“行,快給少爺把衣服送進去吧。”周叔說完轉身朝着外面走了。
陸星月等他走遠了才深吸一口氣,抱着衣服回自己房間了。等她拿起手機,才發現又有江舟發的消息。
江舟:真的感到非常抱歉,比賽完了,我請你吃飯給你賠罪。
江舟離開了,他們卻沒急着走,反正來都來了,就繼續玩幾天。
剛好又連着下了幾天雨,趁着雨後稍微涼爽的天氣,陸星月跟江漾在山莊附近漫山遍野的玩了個遍。周叔就算有時候跟他們一起出去,也都離得遠遠的,背手站在田埂邊欣賞風景,不去打擾他們兩人的時光。
說起來,這也算是陸星月跟江漾在一起後,比較正經的約會了。
陸星月覺得自己應該是受他的影響了,竟然能耐着性子陪他在菜園子裏看蝸牛看了一個多小時也不覺得無聊,被他在鬓邊戴了許多野花結果招來了幾只蜜蜂追着跑差點被蟄滿頭包也不生氣,跟他一起穿着雨靴踩泥坑把衣服都濺髒了竟然也能感覺到其中樂趣。
喜歡就是這樣了,只要能在一起,就算做些傻乎乎幼稚到沒邊的事情,也令人感到滿足。陸星月感到很快樂。
陸星月平日裏其實不怎麽拍照的,但這回卻常常拿出手機來不停的拍,拍他們走過的路,摘過的花,甚至還有看過的蝸牛。
拍的最多的還是江漾,他幾乎每一張都是在笑着,每一張都好看,漂亮的黑瞳清澈無邪,璀璨生輝。
陸星月不自覺就拍了好多,幸虧江漾給她的那只手機內存大,不然照片早就裝不下了。
他們又在山莊裏玩了五天才打算回家,回家的前一晚,興奮了好幾日的陸星月在某個瞬間突然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一點點沉下去了。
她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着。
從已經熟睡的江漾懷裏起身,蹑手蹑腳的下床,走到外面的長廊,卻發現已經有個人坐在那兒吹風。沒想到也有人跟她一樣失眠了。
大廳裏留了一盞燈,陸星月借着微弱的光線辨認了一下,輕輕叫道:“周叔?”
周叔回頭看到她,也沒有意外,低聲笑着道:“睡不着,就來聊聊天。”
陸星月進去搬了把椅子出來跟他并排坐着。
周叔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嘆了口氣,道:“擔心江漾媽媽回來以後的事情?”
陸星月垂眸沒做聲,片刻後她還是沒忍住問:“周叔,聽說你跟江漾媽媽一起長大的,她……是個怎樣的人?”
周叔比江漾媽媽要小一歲,是她家管家的兒子,當年江漾出事以後,就讓能信得過的他來幫忙近身照應。一照應就到了現在。
周叔想了想,才說:“她這個人,從小生活太優越,不知人間疾苦,也不喜歡操心,基本上沒什麽事值得她去費神,除了……除了江漾,跟江漾相關的,她都會格外固執格外較真一些。而且她特別有一點……唉,陸小姐,你別太憂心了,你對少爺的好我們都是看在眼裏,少爺對你也這麽喜歡,我想江漾他媽媽也不會太不通情理。”
周叔試圖安慰一下陸星月,可是這話前後聯系起來,并沒有什麽說服力。而且他中間明顯猶豫了一下,好像有什麽沒說出來的話。
陸星月心中澀然愈發加重,輕聲道:“但願吧。”
陸星月随便閑聊着扯開話題,不知怎麽就說到江舟身上了。周叔或許是把她當自己人了,也信任她不會出去亂說,便告訴了她有關江舟的身世。
原來江舟是江漾二伯在外面的私生子,二伯母本來是生了個兒子的,只是很小時候就意外夭折了,二伯後來得了病,身體殘疾不說,也不能再生了,二伯母一咬牙,就想把這個私生子接回來當親兒子養,好有個傍身。可不知為何,不管這夫妻二人怎麽勸,江舟就是不願意,小小年紀的他還直言說絕對不會分他們江家一分錢,把江舟的親媽給氣了個夠嗆。
又是一來二去的,二伯母漸漸對這個孩子是真上心起來了,明裏暗裏的總是照拂他。其中許多事,外人其實也都不清楚了,反正江舟最後還在十歲的時候回來內部認了個親,但是二伯母也答應他了條件,二十七歲前讓他自己在外面闖蕩,并且不插手,也不暴露他身份。
江舟一向不大愛跟江家聯系,卻獨獨和江漾保持着來往,就算沒時間來,也會打通電話問候幾句。
陸星月聽到這兒,不由又想起之前關于江舟和江越兩人的怪異之處,她忍不住出了會兒神。
周叔以為她又想江漾去了,勸慰道:“好了,別想太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我覺得你跟江漾的緣分不會這麽淺的。快去睡吧。”
陸星月沖着他露出點笑容。
她擡頭望向浩瀚的夜空,也在心裏深深祈禱,希望跟江漾這份平靜的幸福能稍微長久一點,再長久一點……
第二天他們開車回到江家,把新鮮摘的瓜還有葡萄都搬進去。米雅心情看上去很不錯,還笑呵呵的直接從陸星月手裏接了一串葡萄過去洗了吃,讓陸星月大感詫異。
陸星月把江舟給的門票轉交給小茹,小茹別提多興奮了,差點就抱着陸星月親了一下,不過她很快注意到江漾幽幽的視線,連把快啾上陸星月臉頰的嘴巴移開,轉為了擁抱。
江漾最近落了很多課程,回來後陸星月督促他每天繼續上課背書練字。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着想要跟陸星月一起玩,學得非常專注,效率竟然大大的提高了。但是陸星月沒讓他提前下課的計劃得逞,而是示意老師繼續上課,一天學兩天的課。
江漾苦不堪言,卻也只能老老實實将屁股緊緊貼在椅子上,認真的讀書寫字,也只有在下午的時候才能出去放松。
如此這般時間過的飛快。陸星月算了算,差不多還有十來天,江漾的媽媽就要回來了。
這天小茹出去看節目決賽直播了不在家,米雅神神秘秘的請假出去了,周叔頭疼犯了回房間躺着了。陸星月跟江漾早早的吃了晚飯牽着手一起出去散步,兩人沿着路邊走。
江漾突然憂傷的道:“星月,我們好久沒有做那個事了。”
陸星月心跟着猛地一跳,雖然附近沒人但還是下意識裏捂住他的嘴,又看了看四周,才沒好氣的壓低聲音對他道:“不要在外面說。”
本來和他商量好了,一個星期一次的,卻總是被他纏得心軟破例。而且哪裏好久沒有?明明大前天……
江漾扯掉她的手,一把将她攬入懷中,江漾比她高差不多二十公分,她只能微微仰着臉,睜大眼睛看着他。
江漾哼聲對她說:“我打電話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我還年輕,不需要隔一個星期。”
陸星月簡直要給他跪了,“你……什麽時候問的醫生?!”
“就是昨天。”江漾微微扁了扁眼,委屈的問道:“星月,你之前騙我的是不是?為什麽要騙我?你不想和我那樣嗎?”
面對這般質問,陸星月差點無話可說,“我這是,我這是為了你的身體着想,你……”
夕陽下,兩人正親昵的擁在一起說話,一輛敞篷跑車驀地從他們身側疾馳呼嘯而過,陸星月的裙擺都被那陣帶起的風吹得飄揚而起。她拉着江漾往路邊讓了讓,生怕又有這種不要命飙車的人經過。
然而僅僅開出一段距離後,那輛車突然緊急剎車,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然後速度非常迅捷的倒回來,不偏不倚停在了他們身邊。
車上的黑衣少年取掉墨鏡偏過頭來,暗流湧動的沉黑眸子靜靜注視他們兩人片刻,忽爾勾唇一笑,沖着陸星月道:“星月,上次我陪你打針,是不是有東西落在你那兒了?記得什麽時候拿來給我。”
說完這句話,他就又一踩油門,車子很快就遠得看不清了。
陸星月氣得咬牙切齒,七竅生煙。
這個周加成,怎麽陰魂不散,又來犯病!!!
“……”
“好啦,別生氣,我跟他不熟!”
“就是上次下雨,借了我一把傘,我忘記還了。”
“我又不喜歡他,我只喜歡你的。”
“放心,我不會跟他見面的。”
“江漾,江漾?HELLO,看我?”
“祖宗?少爺?親愛的?漾漾?”
陸星月一路追着江漾回到了家,任憑她怎麽換着花樣的稱呼,江漾都氣呼呼的不肯理睬她。
江漾邁開長腿就要上樓,陸星月手上拖着他拽着他,嘴裏哄着他:“好了好了,我這麽喜歡你,怎麽可能理睬別人呢?他就是故意想讓你誤會,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江漾步子頓了片刻,才用力握住她的手,回頭皺着眉頭對她道:“傘在哪,你去找出來,我讓人還給他,以後你們都不準再有關系,也不要像今天這樣見面。”
“好,我去找,這就去找。”此時此刻,陸星月真的很想打爆周加成的狗頭。
“快去。”江漾急着催促,恨不得她把那個跟別的男人有關系的東西趕緊的清理出去。
推推攘攘的下了樓梯兩人就要往陸星月房間那邊走去,因為家裏都沒人,陸星月膽子大了些,直接側身想去吻他一下,安撫他。
誰料,江漾此時腦海之中還滿滿都是周加成那聲親親熱熱的“星月”,氣得着實不輕,不讓她親,躲開了。
陸星月卻知道他是賭氣,真親上了他的氣會消很多,于是還是掰過他的臉,在他嘴角溫柔的吻了吻。
她心裏松了口氣,望着臉色稍霁的江漾正要說話,倏地就從身後傳來一聲不敢置信的怒喝:“——你在對我兒子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