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不容易養大的美人被
回到元辰的屋後,小兔子經過一晚上的生死逃命,又驚又累,元辰剛沐浴後的胸又特別溫暖清香,大眼睛迷離着,就要昏昏欲睡。
但它低估了太上皇這位老人家的精力,已是子時,簾子卻還是被狂野地掀開,太上皇人未至,高門大嗓卻已響起:
“辰兒,瞧我給你拿什麽來了,這可是咱元家的靈氣源泉,雪靈兔不是喜歡靈氣嗎?這寶貝,以後就放你屋了。”
淡淡的光暈在眼前一圈圈蕩開,屋裏的氣息變得令人舒暢無比,好像那片紫竹林中快要破土而出的嫩筍,讓人感到澎湃的生機和活力。
小兔子瞬間清醒,心想這是什麽寶貝,它睜開大眼睛,太上皇笑眯眯的,兩手抱着一個粗粝的大玉玦,大塊上面還有一塊小的,都是一樣的粗糙,表面還坑坑窪窪的,像是從山裏開采出來未經打磨的樣子。
小兔子別過了頭,不說別的,就自己打娘胎裏帶出那塊,晶瑩圓潤,晚上還發着淡綠色的光暈,怎麽看也比這皇家之物高貴上許多。
太上皇穿着一身葛衣,抱着那塊粗面大餅似的玉玦,還挺配。
元辰卻非常感動,拱身行禮後,才恭敬地把玉玦迎到了自己的床頭,又把那塊像小石頭樣的大玉珠用白色的錦繩穿了,輕輕地系到了小兔子的脖子上。
寶玉醒得很早,他猛地坐起來,感覺到脖子上有溫潤的東西,低頭一看,那塊白色粗糙的大玉珠真地挂在胸前。
寶玉沒大看上這個顏值不太高的小東西,便摘下來放在枕頭低下,外頭丫頭們聽到動靜,過來服侍他穿戴衣服,還笑着打趣道:“這天氣越發暖和,二爺卻更加懶了,昨兒個直接在湖邊睡到太陽落山,還是李貴他們幾個把您背回來的,怎麽也叫不醒,接着又睡了,老祖宗還以為你病了,親自來看了好幾趟。”
寶玉還在恍惚着,為夢中太和大宮那驚魂一夜感到不可思議,李貴站到門口,回禀北靜王來了,正在前廳喝茶。
“世兄可好?瞧着氣色不太平,可是夜裏又和丫頭們瘋玩過了?”水溶春風滿面,打趣着寶玉,還特意擡了擡左手腕。
寶玉打一進門便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紫檀木珠子,此刻見他顯擺,故意沒看那只還舉在空中的手腕子,只淡淡地見了禮,坐下喝茶。
但水溶心中的喜悅快要撐破胸膛了,他必須要找個人分享一下,于是,又把手腕子湊過來,兩眼春光地看着寶玉。
“手怎麽了?奏簫累着了?”寶玉想着這貨和黛玉小美人在月下手指翻飛吹奏曲子的樣子,故意揶挪道。
水溶很有耐心,飛着多情目,朝木珠子上瞟了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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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瞧着那串珠子,黛玉曾經帶了八年,日夜不離,即便不是自己,那也是和小兔子的情誼,如今,有了良人,回頭就把兔子的心思送了出去,心下悶悶,也不吭聲,只是怔怔地瞧着。
“呆了吧?我剛開始看到的時候,也是驚着了,這串珠子,全天下僅此一個,自那年你把它弄丢了,我還惋惜了好長時間,沒想到,卻是林家小姐得到了,聽說還是玉兔送去的,這可不是天賜良緣嗎?”水溶把戴着木珠子的手腕子在寶玉面前晃着,得意極了。
“她為什麽送給你?”寶玉被那串珠子閃得眼疼,忙別過頭,抿口茶,意興闌珊地問。
水溶也看向他,一幅過來人看懵懂小兒的優越感,嗤笑道:“世兄這話說的,她不送給我,難不成還送給你?”說到這裏,突然想到什麽,優越感又提升了點,接着道:“不過這更加不可能,林家小姐對世兄這位表兄的印象,可不是怎麽好呢。”
寶玉猛地轉頭,狠狠地盯着水溶,心下憤懑,就像自己耗盡精力養大的一只珍珠,被人搶了去,還反過來說養珠的蚌不好,還有沒有天理了。
想起自己做小兔子那八年,比大夫還為林妹妹的病左右奔走,像個老媽子似的地和賈敏一左一右逼着小女孩吃飯,捂着耳朵陪她一遍一遍地練那首《廣陵散》
現在,當初病弱的小女孩已是健康活潑的大美人,當初生澀難聽的曲子也彈得行去流水,但在月下聽美人彈最動聽曲子的,卻是水溶這個沒付出一個汗珠子的人,就連象征黛玉心裏有他的木珠子,此刻也戴在了這個臭男人手上。
“放心,我不是來算當年失珠之憾的,相反,我是來謝恩的,若不是當年你把它弄丢了,哪來這天作之合的好姻緣?世兄,別這樣瞪着我,我有薄禮送上,哈哈哈。”水溶看着寶玉想淩遲他的眼神,若放在往日,即便是好朋友,也會覺得僭越,但今日不同,自己這滿腔的烈火濃情,就是那道目光再含上二百斤冰碴子,他也不覺得被冒犯。
寶玉像個含辛茹苦把女兒撫養大的老丈人一樣,理所當然收下了水溶送上的千年老參,卻沒留他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