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聽了個大秘密

太上皇晚飯後照例走進來,背着手站在屋子中央,元辰站在他面前,祖孫倆像窮得弄不起板凳的樣子,就站在那裏聊天。

“你父皇要弄那些王公權貴,雖然是出于私憤,不過那些人家也确實該整理了,你不必過多幹預,讓他弄,到時你需要的時候,再出面給個恩典,恢複稍許的榮耀,他們便可以再次感恩戴德地為你效命。”太上皇雖語氣漫不經心,但看向窗外雨的目光中卻大有睥睨天下之勢。

“祖父說得對,那這次賈府要當那只駭猴的雞了。”元辰也看向窗外的雨,眼神冷咧,語氣輕描淡寫。

啪,剛才沒掉下的碗,此刻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沒事,小兔子,不就是一只玉碗嗎,皇爺爺還說它與這裏極不相配,本來也是想摔了的。”元辰抱起吓得瑟瑟發抖的小兔子,撸着毛地安慰。

太上皇瞅了眼孫子,這可是幾百年的古物,賣了都能在京城買座大宅子,我送給誰不好,非要摔了它?

但太上皇懂孫子想讨好小兔子的心,做為一個即便帶着美人們住進這荒蕪的太和大宮,也能讓美人甘之若贻的慣會風月手段的男人,太上皇笑着點頭,為孫子第一次的進擊助攻。

看到小兔子伏在元辰懷裏不動,太上皇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挑眉道:“賈家?代化的子孫們?怎麽會選他家?”

元辰愛憐地撫摸着明顯是讓自己強行鎮定的小兔子,無論怎麽弄,那雙兔子耳朵卻直直的立着,似乎在努力地聽着什麽東西。

又在想紫竹林的嫩筍了嗎?可真是個饞嘴的小東西。元辰笑笑,才回太上皇道:“是他家,聽說那個賈赦當年為了給隐太子出頭,曾打過我父皇耳光。按父皇的個性,必是不能放過的。”

太上皇從窗外收回目光,痛惜道:“想代化随我征伐半生,可是響當當的英雄人物,沒成想子孫這麽嚣張不成器,可恨。”

“爺爺有吩咐?”元辰看着太上皇若有所思的又在追憶過去,心下一片了然,忙問。

太上皇瞅了眼孫子帶着笑意的眸子,知道他已經看明白,哼了一聲,沒接話。

“不過還是要那賈赦吃個大教訓的,一是平息父皇怒火,二是那些人也太不上調,據暗衛來報,明日那賈赦賈珍會設局,要弄死一個有婚約的美人未婚夫,再拿銀錢擺平,相必父皇那邊已做好準備,拿下他是勢在必得,只怕最輕也是撸爵抄家的下場。”元辰撸着兔子毛,平靜地說着,好像就只是在這無聊的雨夜,聊着閑天而已。

但小兔子腦海中卻一遍遍地浮現出大觀園那些在秋風中蕭索的封條。

門外有人禀報,說有外夷貢上來的珍稀動物,皇上讓送給太上皇養在太和大宮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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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稀?走,辰兒,去看看。”太上皇背着手走向院子,元辰抱着小兔子跟在後面。

小兔子一點看珍稀的心情也沒有,只在心裏念叨着寶玉快快醒來。

幾個碩大的黃金籠子矗立在院子裏,旁邊站着伺喂它們的人。

一只滿臉喪氣的國字臉狐貍,一匹純黑色草原馬,一頭斑點小獵豹,一頭高大的白色駱駝。

“這幾頭小畜牲,哪裏稀奇了?”太上皇想到烈昭儀獵到的那頭紅狐,怎麽看也比這頭喪着臉生無可戀樣的醜狐貍要漂亮上百倍。

幾只動物立馬便不滿地叫起來,在太上皇和元辰聽來,也就是哼哼幾聲罷了,但小兔子卻猛地從元辰懷裏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向那幾只動物。

“什麽,這個老頭誰呀?竟然說我這草原千裏月光馳不稀奇?老眼昏花了吧?”那頭黑色的草原馬說着與中原一點也不一樣的蒙古語,但小兔子卻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能聽懂它的話。

“姐姐太客氣了,那老不死的,瞎了他的狗眼,竟沒看到我身上的斑點湊成了江山二字嗎,可見是個注定與江山無緣的死老太監,瞧他穿的,也有可能只是個打掃馬棚的死老頭子。”斑點豹說得是高麗語。

“還是那個王子好看,那雙深邃的眸子好多情,比我們沙漠裏的王子還要漂亮呢。”白色駱駝說得是波西米亞語。

“大家稍安勿燥,做為南亞地帶的狐王,我才不在乎這個卑微老頭的看法,倒是王子懷中抱的那只小兔子,好像能聽懂咱們說話的樣子。”國字臉狐貍聲音低沉,很威嚴,說得是南亞諸國語。

小兔子被外夷動物們狂野的語言驚呆了,它同情地看了眼粗布葛衣的太上皇,老頭還在那裏嘲笑着人家臧地狐王那種苦瓜臉。

“說中原是禮儀之邦的騙子不得好死。”國字臉狐王臉上喪得如同置身于墳場,語氣卻保持着威嚴和平靜。

“狐王先生不必動氣,那個死老太監都玩不了女人了,大概是心理不太健康,小兔子,你能聽懂我們的話是吧,麻煩給張破布蓋一蓋啊,我等在本國內都是一等一的靈寵,到了這裏,竟然連晚飯都沒吃上,還光着身子在這淋雨,哎,可真是禮儀之邦喲......”白駱駝是脾氣最柔順的一個,眼睛看向小兔子,輕聲細語中也藏着綿針。

小兔子沒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人和動物間的翻譯,它正處在有了情報卻送不出去的煩惱中,本不欲管這些閑事的,但看到幾只動物在雨中淋得很狼狽,心下不忍,便轉頭,伸出小短腿拉了拉元辰的衣襟,見他看過來,便指指那些動物,又指指天上的雨。

“來人,把它們先移進花棚,取食物喂一喂。”元辰立刻懂了小兔子的意思,擡頭看了眼那四只動物,沉聲吩咐道。

“天啊,王子殿下聲音好好聽喲,低沉悅耳又磁性,天哪,我要愛上他了。”草原馬前腿跪下,大眼睛裏含着仰慕的淚水。

“瞧王子殿下的身材,寬肩窄腰的,若能做他的女人,得有多大的豔福,啦啦啦。”花點豹張着小口,眼神迷離,流着口水。

“迷人,太迷人,我在他眼睛裏看到了我們沙漠的天空,深邃、高遠、遼闊的沙海上布滿星星。”白駱駝眯着眼睛,前腿一軟,也撲通跪下。

“哼,好歹還算識禮,但禦下卻極為不嚴,身邊的老太監都可以與之并肩而立,不像王。”藏地狐王哭喪着臉,不屑道。

元辰抱着小兔子往回走,心下想着,好歹也是外夷的國寶級靈寵,怎麽眼淚鼻涕口水的,一點也不講究,哪比得上自己的小兔子可愛?

小兔子一點也睡不着,他瞪着烏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屋頂,學着賈敏的樣子念着佛號,祈禱寶玉快點醒了,好給賈赦大老爺報信。

但事與願違,不但寶玉一晚上沒醒,第二天早上直到元辰下了早朝,寶玉也還未醒,小兔子抱着小短腿坐在被窩裏,傷心地哭泣。

“怎麽了?小兔子,可是為了那幾只外夷來的寵靈?放心,我不會喜歡它們的。”元辰吩咐人把牛奶紫筍湯端上來,但小兔子連看沒看,還在那裏抽抽搭搭。

元辰急了,朝屋頂冷聲問:“我走的時候,可有人來過?”

黑影一閃,暗衛跪在元辰面前回道:“殿下,沒任何人來過,小兔子一晚上沒睡,早晨起來就一直在哭。”

元辰看着小兔子一聳一聳的小腦袋,心疼地不得了,他走過來抱起它,溫柔地撸着它背上的毛。

想到此時榮國府的大老爺大概是去酒樓的路上了,他們做局害人家良女的未婚夫,殊不知人家皇上做了個更大的局在等着他,等着榮國府呢。

這些臭男人倒是罪有應得,但那些花兒似的的姐姐妹妹們該怎麽辦?小兔子越想越無助悲涼,元辰又在頭頂溫柔地喚着小兔子,這讓它更情難自已,索性放聲大哭起來。

水汽朦胧的大眼睛如同黑寶石一樣,晶瑩的大淚滴點連成串,連綿不斷,元辰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兔子,心碎了。

頭頂突然沒了聲音,撫摸着自己後背的手也停了下來,小兔子停下哭泣,正要回頭看時,背上有溫熱的液體落下,燙得它小兔軀一顫。

小兔子擡起頭,對上那雙流着淚的眸子。

“小兔子,我明白了,是我這裏靈氣不夠,你想走,卻又舍不得我,是嗎?”元辰聲音哽咽,滿含深情。

小兔子瞪着他,覺得這位太子殿下的眼淚白流了,于是伸出小短腿,咧開嘴巴笑着去幫他擦眼淚。

“不要離開我,小兔子,我會為你尋找更有靈氣的寶物,別走,好嗎?”元辰一把摁住那小短腿,眼神灼灼。

小兔子看着他的眼睛,好像在星光燦爛的夜空,遠方燃起了絢麗的煙火。

小兔子突然很想寬慰他的心,于是,它伸出前腿,把脖子上挂的大白玉珠子拿起來,在他面前晃了晃,讓他放心,以後睡覺它都會帶着這個玉珠子,不會離開他,每晚都會來這的。

絢麗的煙火立馬沸騰了那片夜空,元辰興奮地站起來,從床頭取過那個小磨盤似的的大玉玦,在小兔子的目瞪口呆中,把它放了上去。

他是以為自己在暗示這和玉珠子同體連珠的玉玦有靈氣嗎?

大玉玦光暈突然變強,坐在中央的小兔子感到一陣困意襲來,小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元辰伸手,想抱過小兔子,但手剛接觸到它,一陣濃烈的困意突襲而至,太子殿下兩手摟着小兔子,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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