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旅途

“好,來人準備,兩個時辰內出發。”元辰忽地站起,從太監手裏奪過那本急報,神情是少有的嚴肅。

“殿下,我跟你去,我能聽懂動物說話,也許會對水災有所幫助。”寶玉也站起,大腦沒經任何思考,脫口而出。

元辰眸色閃了閃,在對上寶玉熱切的目光時,輕輕點點頭:“那好,你回家說一聲,咱們在花枝巷彙合。”

寶玉回家一說,賈母的西院頓時一片慌亂,四大丫頭在老太太的指揮下,裏衣中衣深衣地包了好幾套,又把常備的藥和愛吃的零嘴包了好幾包。

寶玉選馬回來,看着七八個大包袱,十來個半大小子的家仆,哭笑不得:“祖母,孫兒這是去赈災,不是秋游。”

“胡說,就是去那災區,才更要備得細致點呢,萬一餓着怎麽辦?”賈母不理,吩咐着家仆把包袱往馬上挂。

“祖母,孫兒和太子殿下一起去,所有吃的用的,人家肯定都備好了。”寶玉拎起一個小點的放衣服的包袱,栓在馬上,就往外走。

聽到太子殿下,賈母這才放下心來,嗯,跟着貴人,吃穿肯定不會差的,說不定,連馬都不用騎,直接坐着軟轎去呢。

元辰等在花枝巷裏,沒有軟轎,連包袱都沒有,就那麽幾十號人幾十匹馬。

“路途很趕,要不,石瑛坐軟轎吧,你晚去幾天也行。”元辰瞧了眼水靈靈的小伴讀,要讓他和這群糙爺們一起風餐路宿,很不舍得。

“殿下不必擔心,我騎馬還是還厲害的,必不會拖大家後腿。”寶玉以為元辰擔心他的馬術和箭術一樣孬包,忙出言為自己争取。

“那好,你跟在我身邊。”元辰翻身上馬,朝穿着普通但氣質冷咧的侍衛們一擡手。

衆人翻身上馬,把元辰和寶玉圍成扇形,這樣,整體行進的速度就取決于這兩匹馬的速度了。

寶玉最開始很給力,甩着小鞭不斷地抽着馬屁股,耳邊飛快掠過的秋風都快刮出了一股三九寒冬的冷意。

及至天黑,轉頭瞥見寶玉滿臉的灰塵,各人的馬也是勞乏地厲害,元辰擡手,在離京城一百裏外的一處效遠驿館前停下。

暗衛甲是這次護衛的小頭頭,他利索地安排各人,喂馬的喂馬,警戒的警戒,自己陪着太子進到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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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承也是道上的人精,看來人雖打扮普通,但行動有素,身上殺意騰騰,料定是哪個暗訪的大人,忙小跑着迎上來。

“兩間最好的上房,弄些飯菜,要快。”暗衛甲上前,啪,把一大錠銀子扔到館承手裏。

館承正要離去,旁邊那位年輕沉穩的公子開口了:“要一間就行,你們護衛起來也方便。”

暗衛甲低頭答了聲“是。”也急步跟着館承離去,安排房間和酒菜去了。

門口又一陣馬蹄聲急,一個紅袍大人在幾名侍衛簇擁下走進來,向元辰拱手請禮:“殿下,工部尚書李元前來聽旨。”

“李大人,離宮前孤已發了調糧旨意,你速去前方姚遠皇倉,調拔新糧五十萬擔,連夜起程,奔赴黃河道府,協助當地官員發放下去。”元辰擡手免了他的禮,吩咐道。

李元應旨而去。

又有幾夥人飛奔而來,撲通跪倒:“請殿下吩咐。”

“你十二人分成六組,帶着孤的手谕,征集沿途各省醫者和知水者,同赴黃河沿線,交由黃河府尹統一轄制。”

“殿下,飯食準備好了。”暗衛甲走過來,拱手彙報。

寶玉看着院子裏踏踏遠去的馬蹄聲,有點着急道:“殿下,要不,我們也快走吧。”

元辰有點意外地看了他片刻,才笑道:“不必着急,都已安排好,他們現在正全力疏導洪水,我若去了,倒讓他們分心。待大定之時,我們趕到慰民即可。”

寶玉有點後悔自己這個幼稚的問題,剛才,他好像聽到了皇家不得了的牧民之法。

一旁的暗衛甲心裏啧啧了好幾聲,這公子,可真是被候府養得清澈無比,哪朝哪代的赈災,不都是在災民安定後,皇家派個欽差或皇子,打着豪華的儀仗,來宣誓一下皇恩浩蕩便回去了,就太子殿下速度這麽快的,古往今來頭一份好不好。

按這位公子稀薄的政治智商,太子殿下星夜兼程,到崩潰的大堤上扛一晚上木頭,老百姓也不知道皇恩在哪裏,還不如他發布的幾道旨意來得實在。

但太子殿下卻無比欣賞地看着小伴讀,執着他的手走到樓上,暗衛甲抽抽嘴角,噌,跳到驿館的屋梁上。

寶玉大口大口地啃着雞腿,覺得比家裏的哪道菜也好吃,元辰看着狼吞虎咽的小伴讀,微微擡頭,看向暗衛方向,手指向烤雞,房梁上的暗衛便巴巴地到廚房安排烤幾只同款雞明天帶着上路了。

吃過晚飯,元辰還在不斷地簽發手谕,寶玉從沒有過如此大的運動量,恹恹欲睡。

嘩啦啦地水聲讓寶玉猛地一個激靈,他打起精神,看到黑衣的侍衛正提了大木桶往裏間的浴桶裏倒着熱水。

“困了?堅持一下,泡個澡再睡,會舒服點。”元辰發完最後一道手谕,看了寶玉一眼,站起身來。

有機靈的侍衛走過來侍侯,元辰擺擺手。

寶玉看奉浴的侍衛全部退出去,空蕩蕩的屋裏只餘自己,太子殿下,這是讓自己伺候他沐浴嗎?

他有點緊張,不說他沒有伺候人的經驗,就是看到那種熱汽騰騰的大木桶,都讓他想起做小兔子時,和元辰一起渡過的那些激情澎湃的銷魂時刻。

“石瑛,條件簡陋,沒有玫瑰绡,将就着洗洗吧。”元辰在裏面喊。

寶玉走進去,看到元辰沒脫衣服,手放在大木桶裏,試着溫度。

“殿下,我來伺候您沐浴。”寶玉別扭地上前,手伸向元辰的腰帶。

太子殿下卻差點因他這個動作受到了驚吓,他快速地把手從桶裏伸回來,用力摁住了那只差點點燃自己衣服的手。

“你先洗,我還有事需要安排。”說完,太子殿下急急走出去,面上竟然有點洗澡後才有的淡紅。

門外的暗衛甲也有點意外,看到太子殿下不太自然在坐在那,做為一個看了十多年春景卻毫無操作經驗的老男人,他不是很懂這少年人之間的曲曲折折,只是機靈地吩咐下屬再去準備熱水。

寶玉在裏面好久沒有動靜,元辰待心情平靜後,擡眼看到床上那個未打開的小包袱,這是要替換的裏衣在外邊,不好意思叫自己幫忙嗎?

他站起身,走到床前,解開小包袱,找出一件純白色的小裏衣,拿着走到裏間門口,輕輕地敲了三下門框:“石瑛,我把裏衣給你送進來。”

還是沒有聲音,元辰吓了一跳,他一個箭步竄到浴桶前,看到寶玉頭歪着,竟然睡着了。

黑黑的長睫毛靜靜地垂着,平日裏凝脂般的皮膚被熱氣暈染成桃花粉,嘴角微翹,睡夢中好像還帶着點點笑意。

元辰口幹舌燥,目光落在那兩片粉嫩的、水潤的,像蜜桃般充滿誘惑的唇上。

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沸騰着,淹沒他的理智,驅使着他慢慢俯下身子,輕輕地,卻又熱烈地吻上了那片唇。

輕咬淺嘗,元辰把十六年來第一次的情/動,都揉盡在這個纏綿悱恻的吻上,良久,他才直起僵硬的身子,一把把桶內的人抱出來,扯了條大浴布擦幹了,替他穿好裏衣,抱到床上。

暗衛看到太子殿下出來,忙揮手示意下屬提了熱水走進來,元辰沒有回頭,聲音低沉中還有點懊惱道:“換涼水。”

“殿下?”暗衛甲還是問出聲,雖然這不符合職業要求,但在這涼意能滲到骨子裏的秋夜,奔波一天再泡個涼水浴可不是什麽好主意。

元辰有點惱地瞪着他。

暗衛甲從沒見過太子殿下這種眼神,吓得以為自己好不容易才熬來的小頭頭要被撸掉,忙拱手退後一步,朝下屬揮手,快速地換了涼水來。

第二天寶玉醒來,看到自己穿着整齊的裏衣,心想這肯定是哪位侍衛大哥幫着弄的,歪頭看到元辰坐在床邊,忙一掀被子,不好意思道:“殿下,昨晚我記得洗澡時睡着了,也不知是哪位侍衛大哥幫着穿的衣服,真是太......”

“侍衛大哥?你怎麽知道,夢到的?”元辰看着他,目光在那淡粉色的嘴唇上停留片刻。

寶玉臉色更加紅,他總不能說,他夢見是太子殿下幫他穿的衣服,不但如此,好像還是他抱着自己放到床上吧。

“是我幫你的。”元辰瞧着他淡粉的脖子,悠悠道 。

寶玉瞪着黑黑的眸子,怔怔地望了元辰大半刻,腦子裏不合時宜地想像着各種細節,做小兔子裏體會的那雙手讓人□□的溫柔,在這個朦胧的拂曉,竟如此清晰,如此排山倒海般地襲來。

他全身有點微微的顫栗。

“冷嗎?”元辰伸手,放在他的脖子上,試了片刻:“不冷,還有點燙,是發燒了嗎?”

我寧願是發燒啊,燒死才好呢,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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