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太子殿下要大婚?

鵝蛋型的臉,飛揚的柳葉眉,恰到好處的少女小羞澀,明瑤郡主的美麗和得體在任何一個皇子面前,都是讓人瞬間心動的存在。

就是元辰,也很難相信她手上沾滿十條人命,還用海棠醉這種讓人死前疼到瘋狂的兇藥來殺人。

“不必多禮。”元辰一動不動地看着她,眼神裏看不清顏色。

明瑤綻出一個溫柔的笑,從身邊小丫頭手裏接過一個精致的匣子,輕聲慢語道:“聞殿下喜歡南洋的青玉,這是家兄偶然所得,明瑤蠢笨,磨了幾個月,才做成一方小小的方印,還請殿下不要嫌棄才是。”

元辰接過,小小的方印巧奪天工,紋理、棱角,刻印維妙維肖,就是石玉坊裏的大工匠,花費數月也不見得能成。

若不是暗衛對她的情況彙報地事無巨細,知道這位滿眼真誠的郡主天天混在貴女圈裏四處打聽消息,元辰倒真地相信了她的說辭。

高位上的皇後就被感動地不得了,笑着揶挪道:“喲,送給姑姑的,只是一個小香袋,送給太子的,就如此貴重和用心,真是姑娘大了不中留啊。”

明瑤嬌笑着迅速看了元辰一眼,紅着臉低下頭:“姑母又在打趣侄女了,殿下,你看........”

元辰還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皇後樂見其成地人來瘋道:“我就說吧,辰兒是沒見着明瑤,瞧,都看呆了。依我的意見,就應該大大方方地把聘禮送到你舅舅府上,明瑤這麽懂事的孩子,可不能委屈了。”

明瑤很會抓時機地跪下:“謝皇後娘娘,謝......太子殿下。”

元辰終于有了反應,他走上前,親手扶起這位極具表演天賦的女中豪傑,語氣熱絡地說:“郡主不要客氣,應該的。”

皇後大喜,元辰雖然沒表現地過分親熱 ,但也絕對超出了她的意料,平日裏冷清的孩子,能說出這麽一句,大概心裏已是樂開了花吧。

“快,去備禮,明日便讓太子去忠順王府補全提親之禮,并把賜婚聖旨當衆宣讀。”

明瑤再一次謝過皇後,紅着臉退出去回府。

“辰兒,可滿意?”看到明瑤走遠,皇後喜形于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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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吧。”元辰板着臉,語氣平淡,但看在皇後眼裏,便是毛頭小子害羞了,裝呢。

“母後,兒臣來還有一事,太和大宮南面還閑置一大塊地,兒臣想圈起來,建個園子,以後大婚後可以出去小住。還請您和父皇說一聲。”

皇後更加喜笑顏開:“我兒開竅了,知道有了媳婦要避開太上皇了,好,這事啊,包在母後身上。”

皇後是個急性子,元辰前腳離開,她便風風火火地來到皇帝的迎春殿,看到那一群穿着昂貴裙子的美人後,更是憤憤不平,兒子身為太子,想建個園子還得小心翼翼地怕他父皇多想,這些個狐媚子,恨不得把銀子鋪在地上才好。

皇帝看着皇後的臉色,知道她的心思,本着平衡後宮的宗旨,他答應地非常痛快,拔付了遠超預算的銀子。

元辰坐在書房裏,根據那次在小兔子夢中所見,仔細回憶着那個園子的布局,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把大體結構畫成圖紙,擡手傳來工部侍朗,安排他擇吉日開工動土。

第二日,他非常順從地遵從皇後懿旨,帶着排了一條街的厚禮,在左右丞相的陪同下,去忠順王府下聘,并當衆宣讀賜婚聖旨。

明瑤郡主,德才兼備,為太子正妃。

接着,便是宮裏派來的教養嬷嬷來府裏為太子妃教導宮內禮儀,化成粗使老嬷嬷的暗衛大頭領低着頭躲在女官後面,笑得很淳樸良善。

雖然賈府那邊遲遲沒傳來動手的消息,但太子殿下态度轉變巨大,這讓明瑤郡主不再急迫,候門一個小公子而已,待自己正位東宮,有的是機會下手。

她把心思放在了為自己造勢上,幾乎每天都要召開賞花大會,沒幾日,太子殿下和美人表姐一段青梅竹馬清深似海的佳話便夾在漫天飛舞的雪花裏,傳遍了京城的角角落落。

郡主表姐為了給太子表弟磨一方私印,連從小養起來的漂亮指甲都弄碎了,但人家毫不在意,深情地說:“命都可以給你,況指甲乎?”

而太子表弟,對郡主表姐更是情深,賜婚聖旨一下,人家就開始建一座宮殿,聽說是椒做的牆壁金鋪就的磚,對未來太子妃的寵愛程度,各見一班。

忠順王妃也沒閑着,在夫人圈聊着女兒的種種不凡之處,出生時屋頂有五彩霞光,及笄時有喜鵲銜來香草,賜婚時有吉鹿獻角,就是天生入主東宮正位的命。

很快便有一門兩皇後的忠順王府,府前車馬鼎沸,官員們家眷們絡繹不絕,道賀的流水席日夜不起桌。

寶玉自祖母去世後,幾乎足不出戶,天天坐在窗前,籠着元辰從宮裏帶來的紅銅小爐,把平日裏未讀過的科舉用書仔細研讀,朱先生受元辰之托,也常來為他答疑解惑。

他面容消瘦,穿一件白色麻衣,蹙眉思考着書上一段話。

北靜王已經來了半天了,寶玉和他聊了幾句後,對這個三句話不離林妹妹的寵夫狂魔便有些受不了,扔給他一本書,便自個用起功來。

“我說寶玉,這麽辛苦做什麽?那塊敕造榮國府的牌匾真的這麽重要?”北靜王把書一放,不甘心被冷落地開口了,這個寶玉,怎麽如今也變得如此無趣。

寶玉把眼睛從書上移開,看着他,認真地思考着他的問題。

把祖母心心念念的敕造榮國府牌匾重新挂上,當然是最主要的原因,但,還有一個原因,深埋在心底,更加瘋狂。

他想中舉,想出仕,想站上那個朝堂,光明正大的,與他在一起。

而不是一個伴讀身份都能随時被一道聖旨撸掉的白身。

北靜王看他發呆,笑着端起茶抿一口:“哎,不在這裏跟你貧了,我得去趟新貴忠順王府,給太子殿下的老丈人賀喜去,要不,一起去?混個面熟。”

寶玉瞪着他:“你說什麽?”

北靜王被瞪得莫名其妙:“瞧,又呆了吧?給新貴送禮,太子殿下,對了,你不是還做了人家幾個月的伴讀嗎,于情于理,你都得去賀一賀啊。”

寶玉還是瞪着他:“你說什麽?”

北靜王搖着頭往外走,誇張地嘆息着:“哎,讀書讀傻了嗎?一點也不如原先可愛。”

房梁上的暗衛甲朝他背影狠狠地在心裏啐着:“可愛個頭啊,你闖了大禍了知不知道?”也顧不上交班了,從上面噌跳下,發呆的公子也沒看見,他撒腿狂奔,向皇宮急急而去。

寶玉怔了半天,才走到榻前,從枕頭底下把那本文章點評抽出來,放到鼻下使勁聞了聞,然後,絕決地走到炭盆前,一張張撕着,紅色的火苗蹭,一下竄起來,燒出一個漂亮的火卷,沒一會,一本書就燒完了。

元辰到的時候,寶玉還蹲在火盆邊,淚流滿面。

“都是假的。沒告訴你,就是怕你傷心。”元辰蹲在他身邊,伸手,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

寶玉擡頭,看着面前模糊的面容,苦笑道:“殿下,聖旨難道是假的?您親自上門下聘,也是假的?”

元辰無言以對,看着淚水漣漣的大眼睛裏那片純真,他的所有計劃,沒有一個字可以讓他能在這個人面前說出口。

看着元辰沉默的臉,緊緊蹙起的劍眉,寶玉突然一陣頹廢,他怎麽能如此的天真,那個老太監說的對,哪朝哪代的皇帝,不是後宮繁盛子孫綿衍的?

他抹了把淚,騰地站起來,一本正經地朝元辰行了個大禮:“殿下,您政務繁忙,請回吧。”

“你.......要相信我。”元辰也站起來,想上前扶着寶玉的胳膊,卻被他閃開。

元辰張着兩只手,尴尬地站在那,寶玉行完禮便坐到桌子旁,捧着書看起來,再也沒擡頭。

邊上的暗衛甲适時地上前解圍:“殿下,您先回宮吧,公子會想明白的。”

元辰看着寶玉又瘦了的臉頰,有種上前好好憐惜的沖動,但對上寶玉周身此刻很不爽的氣質,只得不放心地看了他幾眼,轉身匆匆離去。

及至到了府外,元辰在牆外站定,狠狠瞪着跟上來的暗衛甲:“去,傳旨北靜王,讓他代皇帝巡視北疆,期限三年。”

正提了禮物剛邁出大門的北靜王,迎來了快馬來傳聖旨的公公。

“三年,我的皇帝陛下呀,難道不考慮人家還沒出新婚蜜月嗎?”北靜王在心裏诽謗着,暗自猜想着這是得罪了哪尊大佛,不然,就憑自己那麽聰明地率先在四王中向皇帝投誠,不應該是這個待遇啊?

迎春殿裏正和妃子泡溫泉的皇帝打了個無辜的噴嚏。

北靜王又看了看手中的禮物,轉了轉眼珠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個忠順王爺,是嫌自己送禮晚了啊,這個死老頭,根本沒有做國丈的胸懷,呸,還送禮,本王祝你國丈都做不成,女兒嫁不出去,哼哼......”

正在府內聽着恭維喝着大酒的忠順王爺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大噴嚏,還一連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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