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送錢上門
豪華卧室裏，大電視停留在紀錄片頻道，播完動物世界，又播起了美食片。
蹲坐在床頭的葉子游忍不住了，他身子往前挪，避開身後一只大手，活動下甩了甩頭。
“不想看了嗎？”葉蕭闌敲着微信，針對當前熱搜話題，與各方面的人手落實應對方案。他餘光瞄到葉子游的動靜，便放下手機看過來。
他在陳老家就發現了，小喵應該聽得懂人類在說什麽。發現有人在聊自己，還會下意識地把落在其他地方的目光收回。
與他無關的工作上的話，小喵就表現得興致缺缺，寧願去旁側找瓜子堅果，耐着性子咬外殼偷吃。
之前葉蕭闌還擔心無法與小喵溝通，當時就暗自松了口氣。等回到酒店，就開始為小喵安排“如何适應人類社會”的全課程。
沒談過戀愛也從來沒有養崽經驗的大明星，起初還發愁要如何安排課程。但想到自己小時候父母也沒怎麽親手教過東西，大部分知識都來自書本，當即就讓酒店管家幫忙去買百科全書。
管家對于客人提的要感到納悶，高級套房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滿足客戶一切合法要求。從業多年，他處理過各種奇怪要求，但買一套疑似要給幼兒看的百科全書……
管家雖然疑惑，但本着保密原則，也忠誠地沒多問。在接到客人要求後，當即派人去選購物品。
等待書到的時間裏，葉蕭闌洗漱完，帶着葉子游看電視。期間，就收到了娛記朋友發來的消息。
葉子游仰起頭喵了一聲，目光再不往電視方向看去。美食節目什麽的，他得抵住誘惑。
“我給你買了套書，小喵能看得懂中文嗎？”葉蕭闌把葉子游抱起，堆在胸口上。
葉子游四爪踩着葉蕭闌的胸肌，下意識就開始一縮一縮抓起來。
“我試試啊……不能看懂，就喵一聲。能看懂，喵兩聲。”葉蕭闌被抓的有點癢又有點舒服，他悄悄吸口氣，讓自己胸部挺起來，随即感受到了貓爪力道的變重。他試探地問出口，是想确定自己先前對自家貓能聽得懂話的猜測。
“……”葉子游沉默了一秒，他雖然覺得貓形也不錯，但明白舒服的前提，是有葉蕭闌在照顧他。
葉蕭闌不可能照顧他一輩子，他也不可能長久陪着葉蕭闌。總有一天他得重回人類形态。讓葉蕭闌擔心他無法走路、無法識事，實在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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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灰白斑紋貓輕輕叫了兩聲，換來葉蕭闌一個驚喜的笑容。
不笑時表情會很有距離感的青年，一旦勾起嘴角，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溫和得讓貓都無法抵抗。
“真棒！”葉蕭闌看着近在咫尺的一雙藍眸，心情極好的伸手揉了揉葉子游的腦門。
葉子游被按摩得暈乎乎，舒服到昏昏欲睡。就在他意識逐漸迷離直擊，聽到了套房外的敲門聲。
私人管家等到門開，恭敬地先致意，随後讓後方工作人員推來小車。小推車上，書足足壘起一個小山丘，書皮造型一看就是成套的。
“您要的書已經買到了，總共有兩套，都配有插畫。第一套額外帶拼音的，總共是十本。第二套內容更詳實，總共一百二十五本，現在只為您整理來了六十二本。聯系了出版社，對方正在調貨，剩餘的将會在一天內為您準備好。需要我為您推進去嗎？”
原本準備為小喵讀書的葉蕭闌，以及被抱在懷裏吓得睡意都飛了的葉子游，看着眼前的書山，難得地沉默了。
“咳，辛苦你們了。”葉蕭闌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發木。看着底部深棕色封皮的大部頭，陡然覺得最頂部的全彩頁兒童百科很實用。
管家不僅把小車推了進去，還把書本按順序整理進了套間裏書房的書架上。
葉子游蹲在書桌上，仰着腦袋看塞得近滿的書架，回頭無聲看向葉蕭闌，用眼神示意葉蕭闌給個解釋。
小貓咪不想讀書，只想被人投喂堅果。
葉蕭闌仿佛看懂了葉子游的意思，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以“看三頁獎勵一顆堅果”的辦法，成功說服自家貓崽。
手機鈴聲響起來時，葉蕭闌才喂出小半包堅果。他一邊負責幫葉子游翻頁，一邊接起了電話。
“蕭闌哥，在幹嗎呢，微信都不回。現在微博都炸了！你經紀人真的被換走了啊？”電話那頭有點吵，噼裏啪啦的鍵盤敲擊聲不絕于耳。
“我還有事，大頭你慢點說。”葉蕭闌左手翻頁給獎勵，右手舉着手機，“沒被換，星美精明着呢。這時更換我的經紀人，就是在留法律隐患。王忠依然是我的經紀人，名不副實的經紀人，公司現在什麽事都不會替我做了。”
電話那頭唔了聲，“那他現在在帶王晟之，你知道嗎？王晟之在活動上的話現在在微博傳得很廣，我收到消息了，星美喊了團隊，準備淩晨撤熱度。”
葉蕭闌聞言，眼裏殘存的笑意全部消散，他冷冷地瞥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晚上十一點十四分，馬上要過零點。半夜撤熱搜難度最小，确實是好機會。
“別讓他們成功，你去牽引一下話題，盡量往星美身上扯。只要星美出了公告，就不用再管，他們撤不下熱度，那我們就來撤。”葉蕭闌垂着眼，眼睫遮住光，投下一片陰影。
葉子游待在自家主角身邊，狀态很放松。他看漫畫版百科看得津津有味，張嘴等不到投喂，這才擡頭，把葉蕭闌的話聽了全程。
“——喵？”是輿論上出了什麽事嗎？
葉子游努力回想，隐約才到這時的經紀公司，應該不再重視葉蕭闌，轉捧其他人了。他伸出爪子，安慰地拍了拍面前肌肉結實卻不至誇張的手臂。
葉蕭闌以為小喵在催他，又喂來一顆堅果，然後幫着翻頁，繼續向電話那頭的人交代完安排。
“對網友來說，憐憫第一次還會有效，第二次就在等結果了，第三次只會厭煩。我合約到期，星美改捧別人，商業行為嘛，我能理解。說到底我也需要借着這件事賣慘，我在意的是別的。”葉蕭闌對能信任的夥伴，把道理掰得透透徹徹的，“等星美出申明，不管他們如何措辭，但凡是帶到了‘公司再次譴責車禍肇事方、不會放棄我’的意思，就夠了。”
電話那頭的人思考片刻，嗷了一聲說自己懂了，讓葉蕭闌放心，他的公司會把輿論帶到想要的方向去。
葉子游美美地嚼着堅果，嗓子發幹就悄悄喝了一口杯裏的水，擡頭飽含深意地瞧了眼正有條不紊做交代的自家主角。
果然，他家崽子，怎麽會是任人欺負的主。
經紀公司背地裏下黑手、表面還要裝白蓮花，他家崽這會就讓輿論逼着經紀公司立牌坊，等時機到了揭他們一層皮，暴露出真面目……
葉蕭闌挂斷電話，竟然還沉得下心陪貓看書。他淡定，葉子游可不淡定，他書本一推，扒拉着葉蕭闌不放手。
“不看啦，那我們去睡覺好不好？”果然，葉蕭闌書本一收，帶着葉子游回卧室。
不知為何，一向窩進枕頭就容易入眠的小貓，這次怎麽着都要賴在懷裏，精神得很。葉蕭闌沒辦法，靠在床頭刷起微博。
輿論發酵有一個多小時，原本三個“沸”級關鍵詞整合成為一條熱搜，占據熱搜榜頂端位置。葉蕭闌切了小號去看評論，葉子游也湊過來，小貓腦袋直勾勾黏在屏幕前。
起初，葉蕭闌手下大頭，讓旗下娛樂大V號先放出消息。
“娛樂一周扒：網友投稿某W小生，在活動現場被問及同公司Y姓前輩，當場黑臉，疑似與Y姓前輩有不合。Y姓前輩前不久因意外暫別娛樂圈，扒奶就此事問圈內朋友，得知原本要接洽Y藝人的許多活動和代言，現在都被經紀公司以Y無法參加活動為由拒絕。經紀公司向各大資源方力推W小生，大有讓W小生踩Y藝人上位的意圖。[音頻][圖片]”
出了意外的Y姓藝人，帶上限定條件，姓氏縮寫對得上，當即引起了葉蕭闌粉絲的關注。他們順着爆料線索，直接鎖定了W小生到底指的是誰。
葉蕭闌出道早，大部分粉絲都是老粉了，對待營銷號拿不出證據的帶節奏，表現得很理智。倒是王晟之的粉絲坐不住了，一看到疑似污蔑正主的營銷號，就各種不堪的辱罵都用上了。
“葉葉要好起來：藍莓們看過來，大家理智看待，能理解大家維護蕭闌哥哥的心情，但盡量別參與話題哈。蕭闌哥現在休養中呢，肯定不樂意看到這些。就算有疑問，也先靜觀其變。[友好握手]”
“晟晟在哪裏：來蹭我們晟之的熱度？滾蛋聽到沒，趕緊删！營銷號炸了聽到沒，炸了！[龇牙笑]”
“芝士逍遙：營銷號找什麽存在感，你們是葉蕭闌請來的水軍吧，正主不能出來撈錢，就來碰瓷別人。別家藝人不好拿來開刀，同公司的就好欺負些是吧？”
“媛媛愛晟之：@星美娛樂，管管你們家的過氣藝人！[白眼]”
粉絲互怼開場，全程葉蕭闌的粉絲都沒還過嘴，只說讓營銷號拿證據。就在王晟之粉絲拍板大V造謠時，有另一家營銷號，直接放出了現場采訪視頻，并帶上了葉蕭闌和王晟之的大名。
視頻裏，王晟之扭曲的表情，以及不過腦子的回答，極短時間內被網友們轉載，輪了無數次。
粉圈單方面的口水戰，瞬間被引燃，局勢開始逆轉。嚣張的王晟之粉絲不吭聲了，少數還在負隅頑抗，強詞奪理就說葉蕭闌确實過氣了，自家哥哥人累了，媒體故事挑事等等等，王晟之是很好的人……偏對王晟之聽到葉蕭闌名字當即黑臉的原因避而不談。
葉蕭闌的粉平日裏雖佛系，但普遍比王晟之粉絲年齡大，看着對方胡攪蠻纏，道理說得路人心服口服。
“闌哥家的小可愛：先不管媒體是否有惡意引導，也不問營銷號是否過度解讀。請王晟之的粉絲們來回答下，記者提到葉蕭闌前，王晟之還春風滿面，随後臉一下就冷了，這是友愛夥伴的表現？說到車禍傷勢，王晟之奇怪地笑出來，這是正常人該有的表現？請路人表個态，不粉葉蕭闌不粉王晟之，聽到王晟之這語氣，真覺得像在祝福對方？”
礙于視頻裏王晟之的表情着實很詭異，路人看完視頻後，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就來吃個瓜：不太對，至少會覺得兩人關系并不好吧。”
“大噴活泉代購：我記得這個品牌，葉蕭闌之前是大使吧？突然一下換了人？”
“薯片配沙拉：等等，視頻最後王晟之身邊的人，有點眼熟，似乎是葉蕭闌的經紀人？我記得王晟之以前經紀人不是他吧。”
越來越多善于觀察的網友出現，加之大頭的營銷公司在後方帶節奏，一個本可以在早起被壓下去的粉圈撕逼，逐步演變為一場要錘得錘的深度探讨。
葉蕭闌以往拿下的代言，以及近期與之打得火熱的品牌，被一一提到。長期關注娛樂圈的網友，和消息靈通的圈內從業者，稍加整理，便發現了真相。
葉蕭闌原本有的資源，在車禍後被全部搬空，唯一得利者是王晟之。
涉及到資源分配，聯想兩人同屬一家公司，當即開始艾特星美娛樂官博。熱搜話題裏一地雞毛，各方人士的目光都集中到星美娛樂身上。
葉蕭闌粉絲責問經紀公司有沒有惡意雪藏藝人，王晟之粉絲埋怨公司給自家哥哥惹麻煩。還與葉蕭闌保持合作的品牌忙着解釋，與葉蕭闌中斷洽談的品牌，因星美娛樂後院起火，開始重新評估與星美合作的風險。
葉子游還在刷着熱頻，看得津津有味。他等不及葉蕭闌自己翻頁，一只小白爪子不停拖動界面，畫面很逗。
大頭來電話時，鈴聲驚得葉子游往後一躲，爪子差點拍上挂斷鍵。他也想聽電話，就假借自己轉身的動作，碰到了擴音鍵。
葉蕭闌不阻止，讓貓抱着手機。
“哥！收到消息了！星美十分鐘後發申明，約了八個團隊，還有批網絡水軍，幫擴散申明。”電話背景很嘈雜，除了鍵盤敲擊聲，還有男男女女壓低音量快速讨論的說話聲。
“哪八家？給多少錢？”葉蕭闌在給葉子游順毛，再确認自己目的達成後，問得漫不經心。
“嘿嘿嘿，都我們投資的團隊，他們不知情。八家費用全加起來，一千七百多萬。還想跟我們分期呢，我直接讓他們全款現付，這關頭沒給他們漲價算不錯了。星美想定最好的團隊，問有沒有你的黑料可以運作下，怕不是在做夢。”對面的男人得意一笑，“哥我等下給你分一半，這活兒怎麽說也是你給我拉來的，剩下一半再入賬分紅。”
“不錯，錢我就不用額外分了，拿着吧，今晚辛苦各位了，回頭我請大家吃飯。大頭你去給大家點些夜宵，買杯奶茶，要最好的啊，錢我來出。”葉蕭闌周全道。
“嗨，這點小錢能讓你出？早給他們買了，都沒時間吃吶，做完再說。”大頭也忙，匆匆挂斷。
葉子游還沉浸在一千多萬這個數字裏，他當時在寫文時，做男主的投資只一筆帶過，如今在現場聽到，還是好震驚……
星美被請君入甕，眼巴巴送錢上門，這滋味不要太爽。
電話打完，星美的申明也出來了。
“星美對旗下藝人葉蕭闌遭遇的車禍，再次表示特別痛心！針對網傳不實傳聞，星美保留法律追責的權力……”
大頭的八家公司特別賣力，幾分鐘內就把申明關鍵詞推上了熱搜前列。各個渠道的推文聯動而來，表面上在支持星美“一碗水端平”，實際上在強調葉蕭闌車禍和經紀公司絕無關系。
葉蕭闌看了眼經濟公司的申明圖，又看到八百年不聯系的經紀人王忠發來消息，請求葉蕭闌配合公司作解釋，無聲的笑裏帶着嘲諷。
他不回複王忠，也不回複微信上來打探消息的各路媒體，只重新登上微博，大號取關星美娛樂。放了手機，把葉子游攏在身邊，安然睡去。
葉子游低頭往下看，看到葉蕭闌頭正抵着他的肚皮。
貓崽後腿彈動了下，最終還是沒把黏在肚皮上的大腦袋給踹走。他打了個哈欠，保持側躺姿勢，與男人依偎着睡熟了。
作者有話要說：胖·咕咕咕咕·啾：原本準備白天補更昨晚的，但是寫着寫着就與今晚的合并到一起了，笑哭……
葉·也是作者·子游：別說了，以後加更大家才會原諒你。
（今晚沒有更新啦，大家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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