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查。看來還是得讓死人開口。”
肖骜知道,“不是說政府針對無生山出臺新政策了嗎?別到時候影響到我們。”
傅伽:“我會趕在實施前,調查清楚無生山這個女人跟不淨師父什麽關系的。”
肖骜:“嗯。有麻煩我跑跑關系。”
兩個人說着話,封疆已經上前頭安慰高峤去了,倆一米八大老爺們,抱成一團,叫人眼疼。
高峤抽抽抽,肩膀上下抖得厲害,“我想我媽。”
封疆摟着他,“我就是你媽。”
傅伽:“……”
肖骜:“……”
17.17
負羨回到無生山,站在山腳,着力呼吸一口家鄉的新鮮空氣,通體舒暢。
館裏幾個毛孩子都下來接,看見負羨,一把摟住,她頓時被淹沒在人群。
上山路上,這群猴兒話特別多,對神秘莫測的非洲充滿好奇,恨不能鑽進負羨腦袋裏,把她一路的所見所聞,全都感受一遍。
負羨平時不茍言笑,本來話也不多,但他們幾個從不長記性,就要跟泡泡糖一樣黏着她叨叨叨,非要叨到她臉色沉下來,才灰溜溜的退開到一邊。
進到館裏,負羨看見陸漸雀,他那架勢就好像是主家,她負羨反而是客。
陸漸雀接過負羨手裏行李,端了杯水遞給她,“辛苦了。”
負羨接過來,沒說話。
冬芽剛從後山回來,進門撲到負羨懷裏,“師父。”
負羨突然覺得這場面好笑,下意識說了句,“八戒。”
……
館內頓時阒靜一片。
負羨意識到自己失态,也沒多解釋,提了行李上了樓。
關上門,她靠在牆上,用力提一口氣,她竟然在開玩笑……是肖骜對她的影響嗎?
肖骜……應該沒機會跟他再見了。
她把那口氣吐出去,打開箱子,收拾衣服,随後把從非洲帶回來的禮物拿給館裏的弟子。
陸漸雀幫她一起,行為架勢跟她俨然一對夫妻。
大家看着她倆,不斷偷笑。
負羨平靜的發放完,沖他們微微揚颌,“去吧。”
呼啦一聲,人全散開。
陸漸雀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伸向負羨,欲要把她沾在臉上的碎屑拂掉。
負羨自然躲開,順勢坐下,端起那杯陸漸雀給她沏的茶,“陳茶,很濃郁,但不香。”
陸漸雀微微聳眉,“你喝了新茶?是哪兒的品種?”
負羨說:“哪裏又有什麽關系,總歸是新的。”
陸漸雀雙眉長得柔和,再生氣也不會叫人害怕,肖骜不一樣,他有一雙劍眉,倒八字,正常情緒都叫人以為他在生氣,對他本人,倒是平添了一股威嚴。
“有一種茶,适當貯存,會形成兩股氣味,一股陳氣,一股由黴菌産生而形成的毒氣,兩氣相混,和諧相調,結果反能産生一種新的香氣。”陸漸雀打斷負羨飄遠的思緒。
負羨說:“存放太久,總是會變質,再形成新的東西,也缺失了從前的味道。”
陸漸雀認為,“新茶也會變陳茶,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負羨輕笑他的執着,“我會在它變陳茶之前,就把它喝掉,讓它原本的香氣,駐在我體內。”
陸漸雀頓了頓,才說:“新茶茶梗一折即斷,易碎,陳茶茶梗不易折斷,至少還是完整的。”
負羨:“新茶摸上去幹燥,輕盈,陳茶則軟而重,我有時候手不太好,提不起這軟而重的陳茶,味道再香濃也只能望而卻步,還是輕的好,駕馭起來,游刃有餘。”
陸漸雀無話可說了,負羨很久沒有這樣強烈的欲望,想要勝他了。
這味新茶,來者不善吶。
負羨下飛機,又做高鐵,汽車,再強健的體魄也有些扛不住,回房休息了。
冬芽走進大廳,正好看到負羨上樓,問陸漸雀,“陸先生,我師父怎麽了?”
陸漸雀眼循着負羨的身影,“她太累了。”
冬芽應聲,“那我們晚上吃點好的吧?小三子他們去挖筍了,我等會兒下山買肉。”
陸漸雀回過頭來,“我去吧,你陪陪你師父。”
冬芽還沒說話,陸漸雀就已經朝外走去。
她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呼口氣,“任你千般好,萬般好,師父不要,也是于事無補。”
負羨醒來是下午四點多,站在樓上,中廳是一群人在包餃子,偌大的圓桌,上頭面粉、肉餡,哪兒哪兒都是,十七八的孩子圍着桌子,哪裏是包餃子,根本是耍猴子。
陸漸雀倒是波瀾不驚,絲毫不受影響,一門心思投入柴米油鹽,叫人一時忘了,他是個警察。
當年,師父頭七一過,負羨就被人找上門來,說是師父已經把她許給他們家兒子。館裏登時亂成一團,本來館長逝世,他們心就空了一半,這要唯一能當家作主的負羨也走了,那無生不就完了?
負羨好整以暇,該盡的主家之宜沒辦半點含糊。
對方不甚滿意,覺得負羨這媳婦兒,雖然人冷了點,一擡眸,一啓唇,都是冰渣子往外迸,但好在夠漂亮,拿得出手,身材也棒,看上去就好生養。
負羨不信師父不顧及她的感受,在她的終身大事上擅作主張,但又無法找出那張親筆信件的破綻。那上頭的字體,分明是師父的筆跡。不能确定是否為師命,就不能輕易回了人家,所以在對方提出三天後,上門娶親時,她含含糊糊,沒應死。
三日後,對方如約上門,眼看負羨要被趕鴨子上架,陸漸雀出現了,也拿了同樣一紙協議,說負羨是她的妻子。
兩家誰也不讓,大打出手,整個無生山雞飛狗跳,終于,還是陸漸雀以亮槍解決了問題,但同時,也被以違紀為由降級,他主動要求被分配到無生山下的小鎮,當個刑偵支隊隊長。
後來負羨才知道,兩份協議,都是師父寫的,而這裏邊,還有一個故事。
如師父所說,負羨是撿來的,當時鎮裏正好統計戶口,政府人員對來歷不明的負羨很沒有好感,總怕她的漏查會被上頭發現,因此格外嚴格,強烈要求沒有出生證明和戶口證明,就要被送到孤兒院。師父舍不得,找到一戶符合政府條件的人家,求人給孩子上個戶口。
人話說的直接:“你自己怎麽不給她上?”
師父實話實說:“我沒有結過婚。”
在師父百般請求下,對方終于同意,但有個請求,在這孩子十八歲時,要嫁給他表叔家的智殘兒子,師父為了負羨不被送到孤兒院,咬咬牙還是簽了。她也不是沒應對策略,事後,又遠上東北,找到之前認識的一位八卦掌傳人,把事情原委講給他,希望他幫忙。
這位傳人很講江湖道義,痛快的答應了,所以,師父又簽了第二份協議,內容與先前一致。
陸漸雀,就是當年八卦掌世家傳人唯一的兒子,而師父在寫這份協議時,他六歲,就扒在桌沿看着,那時候他還不知道,他有了一樁娃娃親,也不知道,他這未來妻子長得跟仙女一樣。
直到被父親莫名其妙的派來救急,他才看到,原來這媳婦兒,是這樣一個尤物。
智殘兒那家找到表親,叫他解除了與負羨的養父女關系,而此時再解除,也沒什麽關系了,負羨已經具備社會能力。智殘兒那家不服,到處造謠無生太極館是兇宅,館裏女人是個妖精,凡是她看上的男人,都要被她吸走全部陽氣,人變得又癡又呆,無一幸免。
此事對負羨名聲有損,對太極館影響甚大,包括無生山,後來但凡有路人在無生山摔個跤,都能說成是負羨的錯,最後嚴重到前來偷盜野生動物的獵手被動物撓傷,反咬一口是無生太極館縱容,導致無生山野生動物肆虐,已經超出無生山本來負荷,慢慢朝生态平衡的破壞靠攏。
政府一方面想要保護無生山上的珍稀動物,一方面又沒辦法向天天讨交待的民衆交待,只能拿無生太極館開刀,所以才有了負羨的非洲之行。
陸漸雀在幫負羨解圍後那段時間,對無生山貢獻很大,負羨看得到他對自己的誠意,有想過從了師父當年那份協議,跟他在一起,在他提出帶她回家時,也沒拒絕,随他回了東北老家。
結果一進門,他父親就去世了,整個陸家,視她為災星,陸漸雀如何解釋,也不能叫他們改變對負羨的看法。
負羨對于這門親事,本來也是行也可,不行也可,既然人家不認,她自然也不會死皮賴臉。
踏出陸家家門時,陸漸雀追出來,差點給她跪下,負羨還是頭也沒回。
負羨從來也不喜歡他,只能說是不讨厭,當然,也僅限于他不逾矩的情況下,如果他管的越來越多,她的無生太極館,還是不歡迎他的。她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