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骜回神,“你指誰?”

負羨房間床下是酒櫃,應有盡有的酒,肖骜眯眯眼,看來對負羨,他還是了解太少。

“你用那麽多年,去信任一個人,讓他融入你的生活,讓你知道你全部的秘密,你以為你們已經關系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卻發現,你所有的褲子都被他穿走了。”負羨又說。

肖骜隐約猜到她在說什麽,“至少在白眼狼陪伴的過程中,我并不孤獨,你也知道,人跟狼,并沒有什麽區別,我以為我養了一個人,結果發現他是頭狼,這跟本來就知道他是頭狼,對我的傷害,就好比一塊壓縮餅幹和一塊蓬松餅幹,能量是一樣的,我肯定選壓縮的。”

負羨捏着兩只酒杯走過去,遞給他一只,倒了酒。“如果他将來咬你一口,也是你自找的。”

“能開個燈嗎先?”肖骜不喜歡黑黢黢的環境,都看不到負羨的身體。“就當我是自找的,那也是我該承受的,又損傷不了你一絲利益,你為什麽這麽在意?”

負羨很坦白,“因為這頭白眼狼已經預備了一個咬我的姿勢,而我勢單力薄,光靠一人之力,幾乎沒可能讓他趴下,你要知道,狼,不死不低頭。我只有跟你統一戰線這一條路。”

“你忘了一點,狼是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的,除非你先亮出兇器,對他的利益造成威脅。”肖骜輕笑一聲,把那點點酒喝掉,“反正也是無關緊要的食物,你吃不吃都過的好,不如給他。”

負羨回到床邊,沒再說話。

給可以,但一定要有來有往,不能促成一場交易,為什麽要給?做慈善?她已經做了很多。

肖骜細細咂着酒香,這酒真是好東西,一口入喉,什麽都忘了。

時間持續順延,一直到一個黑影從窗前經過,肖骜才明白,負羨為什麽不開燈。

冬芽打更,“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負羨放下酒杯,阖上眼睛。

肖骜一動不動,每一根神經都預備作戰姿勢,雖然有負羨在,壓根兒也不會需要他做什麽。

黑影順着半開的窗戶躍進房間,在地上連番兩滾,他雙眼幾乎沒在負羨身上逗留,起身緩步走向衣櫃,幾個巧妙的邁步,看上去像是在跳舞,直到負羨扔給肖骜一副眼鏡,他才明白那黑影為什麽邁步,滿房間的紅外線,比蜘蛛網還密,這要稍微一腳踩上,肯定被切的粉碎。

負羨一把攥住黑影胳膊,往回拉,左腳腳尖回轉,右腳向上,腳背重擊他天靈蓋,左臂借他動作蓄力,由右掌擊出,落了空,反被他鉗住左手。

黑影反應能力在線,左肘高擡,平肩,彎曲雙臂,上半身與雙腳輾轉同步,揮臂擊中負羨太陽穴,震的她向右連撤幾步,堪堪停住。

負羨活動活動脖子筋骨,格鬥嗎?可以。

她攥拳,以格鬥式站立,腳蹬地,左腳朝前,同時展骻,做好準備。

黑影明顯對負羨的鬥志很感興趣,甚至退回來,站定在月光下,沖負羨勾勾手。

負羨直拳出擊,快打快收,身子向左,半扇翻轉,右腿以直面掃他下盤,借力騰空,重心向下,以他下盤為軸,左出一記側踢,八分力,叫他不堪負荷,連連倒退。

黑影毫不掩飾的對負羨表達出他的欣賞,因為他接下來的動作,又快又狠。

體力上二人不相上下,反應力也旗鼓相當,就連黑影擅長的格鬥,負羨也不在話下,眼看勝局已定,黑影屈膝下蹲,在負羨以為他準備掃堂腿時,腳面朝上,擊中負羨下巴。

負羨随即拳頭頂上,結果卻是被看透一般,招招落空。

黑影扭轉局勢,占了上風,接下來動作也是決不手軟,雖不致命,也叫負羨毫無翻盤機會。

“咔。”肖骜拔槍抵在黑影後腦勺。

黑影沒有片刻猶豫,扭頭時拳頭緊随其後。

肖骜早料到,旋身躲開。

“老四,差不多得了。”肖骜都不想拆穿他。

黑影果然沒再動,退開兩步。

肖骜開了燈,傅伽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

傅伽轉身到桌前,坐下。

肖骜也坐下,把玩具槍扔桌上,“你想都不想就扭頭,說明你知道這玩意兒對你造成不了傷害,也只有你知道,在國內我拿不了槍。”

傅伽也坐下來,看了眼酒瓶,問負羨,“有酒杯嗎?”

負羨倒不至于這麽吝啬,給他拿了一只。

傅伽自顧自倒上,“就知道你來到無生山,會限制我的行動。”

肖骜覺得他太高估自己了,“人早知道你什麽德行,剛跟我侃一大通白眼狼,說的就是你。”

傅伽看向負羨,“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負羨:“從你第一天晚上在館內搜找開始,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只是你以為。”

傅伽:“所以你今天是在等我?”

肖骜沖傅伽譏笑兩下,“想什麽呢你,她是在跟我喝酒。”

傅伽瞥一眼那些隐形紅外線,“是嗎?”

肖骜對這一點也很好奇,“你竟然在家裏弄這種東西。”

負羨沒有解釋,她對肖骜說:“你知道你這位朋友,一直對別人母親的事這麽上心嗎?”

肖骜知道,負羨又在影射白眼狼的話題,“我說了,我相信他。”

負羨口吻依舊淡薄,“你明明不知道他真正目的是什麽?你所有反應都說明這一點,你說你相信他,理由呢?兄弟情深?如果是這樣,那就請你們滾出我的地盤。”

肖骜不滾,“我知道你不信他,所以你提醒我,也不要信他,可一開始,你也不信我,後來不也發現,我是值得信任的?所以說,話不要說的太早,因為對方一個習慣性的隐瞞就否定他,你損失很大的。”

負羨沒空聽他廢話,“明天一早,你們不走,就只能我‘請’你們走了。”

肖骜:“你也說了,如果他有更好的辦法,依然可以來跟你談。”

負羨瞥過去,“所以,你們現在有嗎?”

肖骜:“總會有的。”

負羨指指門外,态度明确,叫他們滾。

肖骜耍不要臉,“你提醒我堤防他,是不是在擔心我?”

負羨面無表情,“這個世界有很多種感情都對人造成困擾,你這種尤其。”

肖骜愛慘了她這種風月不相關的神色,“什麽?”

肖骜把他的酒杯收回來,“自作多情。”

傅伽是沒得聊了,起身離開,肖骜不走,被負羨一巴掌抽出來,又滾了一遍那一百年的樓梯和地板。

他扶着腰,手撐在樓梯上,“腰折了,腰折了。”

傅伽停在樓梯口,同情的看他,“我看你是不要臉了。”

“廢什麽話,”肖骜斜他一眼,随即把手伸過去,“快快快先扶我一下。”

傅伽恍若未聞,提步離開。

肖骜沖着他背影,狠狠比了個中指。

第二天,肖骜下來,沒看見傅伽,以為他走了。

冬芽他們在練功房,已經完成晨練,現在圍在一起打坐,手上舉杠鈴。

肖骜從後門進去,背着手看他們一動不動,“你們練得不是太極嗎?怎麽還舉杠鈴。”

無人應聲,直到小三子進來,才給肖骜解釋,“一力強百巧,沒有力,就沒有對峙的底氣。”

肖骜看過去,“底氣?你們還用的着底氣?”

小三子說:“底氣,指的是對峙的基本條件,沒有力,就不能構成一場對峙。”

聽起來,倒還挺有道理的。

冬芽帶那幫猴兒打坐完成,又領去室外練形,也就是招數,涉及內容不外傳,肖骜被禁止前往。正合适,反正他也沒打算跟着去,畢竟這裏到後山,太遠了。

他在廳內百無聊賴,負羨還沒下來,而那條蠢狗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只有一個小三子,可倆大老爺們有什麽可聊得?頭疼。

過了會兒,傅伽進來,身後還跟着個男人。叫肖骜莫名緊張。

傅伽進門,坐下,把肖骜面前那杯沒喝的茶端過來,呷一口,“茶不錯。”

肖骜瞥他,“你不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傅伽:“我找到更好的辦法拯救太極館了。”

肖骜把眼神送向随他一齊進門的男人,“什麽辦法?”

那個男人開口了,“我在東北找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非常适合建館。”

肖骜一聽,了然,“陸漸雀?”

陸漸雀聞聲,看過去,眼在肖骜面上定格,似乎是要從他表情裏挖出可探索的東西。

肖骜縱橫商場那麽多年,最精湛的就是演技,不露痕跡,怎麽會讓他看出他想什麽。

傅伽也沒讓兩人持續相視,說:“我下山,碰到他上山,聽他打電話說要把太極館遷到東北,就又回來了。”

肖骜:“所以這也是你的更好的辦法?”

傅伽搖頭,“我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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