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生母
紫宸殿。
楚貴妃靠在美人榻上，身後兩個婢女為她打扇，李琰坐在一只矮凳上殷勤地給她捶腿。
她神态有些倦怠，懶懶将他的手揮開，“行了，手下沒個輕重的，把我腿都給捶扁了。說說看，你讓我把那個姜大娘子宣進宮來，是要做什麽？”
李琰改捶為捏，繼續充當好好兒子，“阿娘，兒子想确定一件事。”
“哦？确定什麽？”
“冬兒，你說在這裏繡上幾根竹子如何？天熱，叫人看了也舒坦。”
一道柔和溫婉的女聲傳過來，姜嫄腳步一頓，這聲音聽起來倒是正常得很。
“娘娘說好，那自然是好了。”
“罷了，你盡會奉承我，問你還不如我自己拿主意。”
一方小小的庭院中，牆角立着一株粗壯的合歡樹，樹葉繁密茂盛，灑下大片濃蔭，兩名女子便坐在樹下做針線活兒。
其中正飛針走線的女子年約三十七八，一張美人面，雖有些風霜，卻仍掩不了其清麗，年輕時必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想必她就是那位“娘娘”，旁邊藍布衣裙的女子則是“冬兒”了。
這一主一仆看起來難得的清醒，姜嫄叩響門扉，走了進去。
“冒昧打擾一下，我想向兩位問個路。”
謝氏驚訝擡頭，看見她面容的那一刻，脫口而出：“公主！”
姜嫄：“……”
她果然不該對冷宮裏的人抱有什麽期望。這位夫人看着挺正常，卻沒想到病的更重，竟然對着她喊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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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流血了！”冬兒捉住謝氏驚訝之下被針紮破的手，忙要給她包紮。
“不礙事。”謝氏仍舊盯着姜嫄，眼也不眨，好似生怕她突然消失。
她上前兩步，離得她近些才發現，面前這位小娘子太過年輕，并非她認識的公主，唇邊不由泛起一抹苦笑，“是我認錯人了，小娘子勿怪。不過……你長得真和我那位故人一般模樣，乍一眼看去，還以為是同一個人。”
故人？姜嫄心裏一動，父親常說她長得和阿娘很像，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難道夫人認識我娘？”
“你娘是——”
“我娘姓謝，單名一個薇字。”
冷宮後門處，一個青衣婢女等在這裏，見姜嫄從裏面出來，忙迎上去，“娘子，我是十二，公子吩咐我帶您出宮。”
經歷了先前陳公公那一出，姜嫄哪兒還敢随便跟着人走？雖然她提到了大哥，但焉知不是某些人使出來的計謀？
“你把手伸出來。”
十二先是有些不解，旋即恍然大悟，将右手伸出去。
姜嫄從荷包裏拿出一只拇指肚大小的瓷瓶，從裏面滴了一滴藥水在她腕上。
大哥曾告訴她，他手下的人都會以特殊手法在手腕內側紋上一片雪花刺青，男左女右，只有抹上特制的藥水才會顯露出來。
這藥水還是他送給她以備不時之需的，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随着藥水暈染開來，十二腕上顯現出一片雪花刺青。待得藥水幹涸，刺青便又隐沒不見。
如此，姜嫄這才信了，“走吧。”
姜嫄踏上馬車，才掀開簾子，一只大手就伸過來将她拉了進去，緊接着一片陰影覆蓋下來，迫切地吻住她，将她即将出口的驚呼盡數吞下。
感受到大哥身上傳過來的熟悉氣息，姜嫄身子放松下來。
他的吻含着不安與擔憂，想要确認什麽般有些兇猛，吸得她舌尖隐隐作痛，她有些心疼，主動抱住她，試探着伸出舌頭與他的碰了碰。
姜複身體一僵，心頭湧出狂喜，這是嫄嫄第一次回應他！
他扣着她後頸，愈發加深了這個吻，深入淺出，時緩時急，時輕時重，如狂風驟雨打芭蕉，驚濤駭浪拍小舟，恨不能将她徹底融進自己的骨血中，再不分離。
一直到她呼吸不過來時，他才稍稍将她放開，待她呼吸緩過來些，又繼續吻住她，怎麽也吃不夠似的纏住她的小舌，吞咽她口中的津液。
“嫄嫄……”
他意猶未盡地放開她，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臉上，最後在她眉心烙下一個滾燙熾熱的吻，将她緊緊抱進懷裏。
姜嫄靠在他胸口，閉了閉眼，眉心的溫度仿佛一直擴散至心底，将她的心都給融化了。
“大哥……”
“嗯？”姜複在她發頂上親了親，卻并不滿足，又一路向下，火熱的唇不斷在她臉上唇上耳朵脖子處點火，熱熱的鼻息弄得她一陣發癢，忍不住伸手推他，卻被他捉住，在掌心裏烙下一個濕濕熱熱的吻。
姜嫄被他弄得身子一陣發軟，有些惱，有些羞，但更多的還是甜，就像泡在一池溫泉中，身體沉沉浮浮，思維混沌，唯有彼此緊貼的唇舌帶來的觸感最為清晰。
姜嫄微涼的指尖描摹着他的眉眼，點點燎原，激起他身體深處最原始的渴望。
“大哥不問問我在宮裏發生了些什麽嗎？”她說話時有些喘，聲音有些啞，似一只調皮的手，撫弄着他的耳朵，低低撩撥着他的心弦，讓他的靈魂都癢了起來，只有她能止這癢。
偏偏他舍不得這時候動她，只能恨恨在她白嫩的脖頸上咬一口，又一口，吃白玉嫩豆腐似的，唇齒間皆是酥膩芬芳，像要融化在他舌尖。
世間再沒有比這更銷-魂的滋味。
“嫄嫄好好的就行。”其他的人和事，都不值得他上心，至于膽敢将爪子伸向她的人，他遲早要收拾了！
姜複眼底閃過一抹噬人的暗芒。
姜嫄按住他的手，“不許動，我有話跟你說。”
她嬌喘微微，臉若紅蓮，道不盡的風流婉媚，施加在他手上的那點子力道，他半根手指都能鎮壓了，卻怕她着惱，硬是一動不敢動。
仿若被一只小兔子降服的雄獅，明明體內蘊含着洶湧澎湃的力量，卻甘願在她面前收起爪牙，只露出最溫軟的腹部，供她嬉鬧安寝，盛世安穩。
姜嫄看他這樣乖，圈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蜻蜓點水碰了下，在他追逐過來時，拿手捂住他嘴。
“我在冷宮遇見一位夫人，多虧了她我才能從裏面順利走出來。她與我娘是故交，告訴了我一些阿娘以前的事情，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她好似很關心大哥，雖然她極力掩飾，但言語間還是透了些出來。”
姜嫄看着他，“說起來，大哥與那位夫人眉宇間還有幾分相似。”
她心裏隐隐有個猜測，只是太過匪夷所思，便盡力壓了下去。
姜複捉住她手覆在自己面上，“嫄嫄猜的沒錯，那位夫人，是我的生母。”
“這麽說來，大哥豈不是——”
“不管什麽身份，我始終是嫄嫄的大哥。”
姜嫄忽的一笑，“若你一直是大哥，那我們還怎麽……在一起？”
姜複眸光大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嫄嫄你剛才說——”
“公子，到了。”外面車夫道。
作者有話要說：
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