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歸功于那位有個緝毒警察爸爸的男同學,林國政販毒身亡的事情很快就在學校傳開了。

那段時間,文楚每天最痛苦的瞬間就是醒來,因為一睜開眼,就意味着要上學了。要面對着無時不在的打探眼神,和芒刺在背的竊竊私語。

女生甲:“就是她。”

女生乙:“是她?你确定?”

女生甲:“嗯,就是她爸爸販毒,在國康大酒店被抓的。”

女生乙:“國康大酒店,那不就離學校不遠?”

女生甲:“是啊,聽說那天,她爸爸包了個包房,在裏面交易。”

女生甲說到這裏刻意地停頓了一下。

女生乙連忙問:“然後呢?”

女生甲:“然後警察就進去了呀,但是當場沒抓到,結果之後就在路上車禍身亡了,聽說還有個司機——“

女生甲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當場就嗝屁了。”

文楚背着書包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走過去,于是女生甲乙适時地止住了話頭。

這還只是在走廊裏。

進了教室,有時,甚至連老師也對她投去好奇的眼神。

周四下午最後一節課,班主任生病,由三班的語文老師來代課。

“對,就是這段課文,誰來念?”

Advertisement

三班的語文老師問完,還裝模作樣的看了一下花名冊,順着手從花名冊上一路滑下來,好像在思考究竟應該讓誰來念這段重要的課文。

然後就決定好了——

“那就文楚吧。”

文楚不情不願的站起來,低着頭念着手裏的課文。

等她在一群別樣目光中站起來念完了課文,老師還走了一下神,文楚站在座位上叫了一聲“老師”,那人才道一句,“念得很好,坐下吧。

就是這種被當做是怪物的眼神,讓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想逃離當下的生活。

連文楚都是這樣,大概林明遠比她就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這天放了學,文楚收拾了書包往回家的路上走。

走到一條小路的拐角的時候,文楚遠遠的看到遠處站着林明遠和兩個看似高年級的男生,氛圍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

文楚一時頓住腳步,躲在拐角,想要看他們在幹什麽。

“喲,這位不是林明遠嗎?”高年級男生中長得更剽悍的那個同學開口。

“聽說你爸爸販毒被抓啦?還沒交待就車禍啦?”

剽悍的男生滿臉的幸災樂禍,“你爸爸幹這一行應該暴富吧?怎麽樣?有沒有給你留下很多錢?”

剽悍的男生圍着林明遠轉了轉,“兄弟我最近缺錢,想找你借點錢。怎麽樣?要不要接濟一點兄弟?”

林明遠站在原地,低着頭,沒有回答,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文楚看着他,自從林國政出事以後,他就變得這樣沉默,大多數時候,他只說必要的話。

這樣的沉默無疑惹怒了那個剽悍的男生。

剽悍的男生像扣籃球一樣猛地把林明遠的頭往下一扣,嗓門驟然變大,“怎麽?不願意借?兄弟我最近就是手頭緊,等手頭寬裕了立馬還你。”

林明遠還是不說話。

雙方對峙中,沉默的那一方總是讓人覺得氣場更強大。

林明遠的沉默讓那個彪悍的男生感到了一絲沒趣,也覺得有些掉面子,他開始從別的方面攻擊林明遠:“啧啧啧,看看你這傻鳥樣,連兄弟缺錢都不願意借,爸爸販毒,以後能有什麽出息!”

這下,林明遠仍舊沒有反應,文楚卻站不住了,林國政販毒,跟林明遠什麽關系,他憑什麽那麽說林明遠。

文楚倏地跑了出去:“大哥哥,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你在這裏當流子混混,欺負低年級的同學,你以後長大了又能有什麽出息!”

聲音清脆,帶着她一貫的一身正氣正義凜然。

那邊彪悍的男生注意力本來在林明遠身上,沒有留意到角落裏的文楚。現在她突然跑出來,說了這麽一番嬉笑他的話,彪悍的男生眼色瞬間變得更加狠厲。

他扯扯嘴角,朝文楚揚了揚下巴:“林明遠,這是你妹妹?”

林明遠不回答。

“呵。”彪悍的男生離開林明遠,慢慢地朝文楚走過去。

便在那風馳電掣的一瞬間,林明遠忽地揚拳,朝那男生的頭打過去。

“我!操!”

彪悍的男生猝不及防突然受襲,爆了一句粗口。

但他的反應力也不是蓋的,畢竟當混混當了這麽些日子,群架還是打過幾場的。站穩的一瞬間,他也揚拳向林明遠揮了過去。

林明遠中招,後退了一步才站穩。

趁此間隙,彪悍的男生朝身後的同伴一怒吼:“站着幹什麽?過來幫忙啊!”

于是此前在身後一直充當電燈泡的那個男生也圍過來。

林明遠抓住這瞬間猛地朝彪悍男生的下|體踢過去。

“我特麽糙你奶奶的祖宗十八代!!!!”

毫無防備被踢中命根子,彪悍男生頓時破口大罵。

接着林明遠又拿書包去砸迎面圍過來的那個電燈泡男生。

電燈泡男生人到跟前還沒站穩已經被書包撂倒。

林明遠轉身朝文楚跑過去,抓住文楚的手就喊:“跑!”

文楚看見他們打了起來,早就做好要逃跑的準備,此時林明遠沖過來,她已經蓄好了沖勢。

是以她雖然步子沒有林明遠大,但兩人還是一滴溜,就跑遠了。

身後遠遠的傳來一聲——“林明遠,別特麽再讓老子看見你。咳咳。”

聽上去像是受傷不輕。

林明遠抓着文楚一路狂奔,身後的書包晃得跟搖動的水瓶一樣,一直奔到了家才停下來。

等到關上了門,他倆氣喘籲籲地靠在門上,看着對方,都哈哈大笑個不停。

笑了一會兒,林明遠停下來,看着文楚道。

“你最近過得怎麽樣?”

是問她在學校裏的情況怎麽樣。

這是林國政出事以來他們第一次聊起這個話題。

從前沒有人提,他們也就好像約定好的一樣,學校裏發生的事情默默地受着,回到家打落牙齒混血吞,不向對方提。

“還好,除了偶爾有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還有這段時間被老師提問的次數變多了點。”文楚答道。

“你呢?”

“差不多,沒發生什麽大事。”林明遠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道。

他一邊說着,一邊拿手去碰嘴角的傷口,文楚看見了,想起些什麽。

她拉着林明遠來到洗澡間,拿了他的毛巾,打開水龍頭沾濕了水,讓他頭低下來一點給他擦傷口。

他的嘴角撕裂腫大,隐隐的滲着血跡,血跡旁邊的肌膚,像是被人用藍色和紫色的顏料混在一起,整個暈開。

文楚看着,一時有些不忍心。

她沒有受過這種程度的傷,不知道到底有多疼。

文楚輕輕地将毛巾靠上去,盡量輕地給他擦拭,毛巾剛剛碰上去,林明遠突然輕輕地“嘶”了一聲。

文楚頓時頓住。

林明遠笑着看看她:“沒事,繼續。”

文楚卻突然氣頭上來了,她眼一斜,嘴一歪:“一群混蛋,都他媽給我滾。”

她的話一說完,林明遠突然愣住了。

從來沒有說過髒話的人,突然說起髒話來,甚至連節奏,重點,哪裏該快哪裏該慢都把握不對——

她的這一句話每個字的節奏都是均勻的。

林明遠這下真的笑了,也不管笑起來嘴角的傷口裂開來疼不疼,他眼睛彎彎地看着文楚。

“文楚,你在罵人。”

文楚這下把眼睛斜到他身上,小大人一樣:“罵人怎麽啦?發洩心情!”

她用他說過的話堵住他。

林明遠無奈看她。

“傻。”

文楚繼續給林明遠擦拭嘴角,擦着擦着不知道又想起些什麽來,開口道,“林明遠,你不要聽那些人的話,林叔叔,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林明遠挑着眉看她,一副不相信她的神情:“當初是誰視死如歸地嚷嚷着‘媽媽嫁人可以不能改姓’,絕對不喊我爸的?”

提到這裏,文楚氣勢弱下去,癟了癟:“雖然他不是我爸爸,可他是你爸爸啊。”

林明遠這下黯然下來:“嗯,我知道他有多好。他只是……”

林明遠靠在洗澡間的牆上,“他只是……做的不對。”

提到林國政,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洗澡間裏一時間只聽得路上傳來的嘈雜的聲音,還有馬路對面百貨超市傳來的流行歌曲聲。

沒過一會兒,林明遠又想到一件事,“文楚”。

“嗯?”

文楚擡頭。

窗外的夕陽照在林明遠臉上,越發顯出他此時的嚴肅,文楚安安靜靜地等着他的後文。

然後就聽見林明遠那有些低沉的的聲音,“你說要是那些人記了仇,找了更多的混混天天去你班級門口堵你怎麽辦?”

“啊?”

文楚楞了一下。

“啊?”

然後就開始慌起來。

之前文楚只是憑借着一時意氣就沖了出去,完全沒有想到任何若是被那些混混記住了臉的後果。

現在林明遠這麽一提,文楚突然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她抓着林明遠的胳膊,瑟瑟發抖地問:“那我應該怎麽辦?”

接着又一臉洩氣地自言自語,“完了完了我完蛋了,我明天不要去上學了。”

“怎麽辦啊,希望那個人沒有看清我長什麽樣子,我長得這麽不好看,他不會記住的對不對?”

文楚皺着一張臉焦慮地在洗澡間裏走來走去。

夕陽也被她踏碎。

林明遠看着她方寸大失的樣子,和此前一身正氣正義凜然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知為什麽,林明遠心中覺出一絲安慰。

這才覺得自林國政走後一直圍繞在心上的陰霾似乎被照進了一絲陽光。

他也不安慰她,就看着她在那裏幹着急,嘴上輕輕地冒出了一句。

“傻瓜。”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殺還是沒有改完,但我琢磨着應該更新章了,這之後看見僞更的話還請不要點進來。一般一天只有一更。

謝謝之前花木淵和小葉子兩位姑娘的留言,給我超大的鼓舞!雖然簽約還是沒簽上……(苦笑)

總之歡迎各位評論收藏,寫得不好的地方請随意批判,有喜歡的地方也請告訴我一聲~

蠢作者在這裏給大家鞠個躬啦!

☆、第一次回憶殺結束

因為擔心得罪了小混混這件事,那天晚上,文楚一直憂慮到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她按時起床,洗漱好,卻抱着書包坐在床上不肯出門。

【找什麽借口可以不用去學校呢?】

文楚坐在床上絕望地想。

窗外暮春的早上豔陽高照。

正當這時,有人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房門。

“進來。”文楚抱着書包沒精打采地說道。

把手轉動,房門被推開。

“準備好了?可以走了嗎?”一貫的冷淡的聲線。

是林明遠!

文楚頓時兩眼放光卻又略顯呆滞的看向林明遠:“你怎麽還在家裏?!”

根據學校規定,三年級及以上是早上八點就開課了,一二年級則是九點才開始上課。他和她隔了兩個年級,剛剛好上課時間錯開。

所以,平時,文楚出門的時候,林明遠都已經先出門去學校了。

而今天他卻還在家裏!

文楚頓時覺得看到了一絲希望。

“嗯,今天早上一不小心睡過頭,起遲了。”林明遠撓撓頭沒啥表情地說道。

文楚抱着書包,看着林明遠,一時之間笑得有點傻氣。

林明遠不耐煩了:“到底走不走?”

“走走走!”文楚背上書包趕緊跟上林明遠的步伐。

有他在,那些小混混就沒那麽可怕。

文楚跟在林明遠身邊雀躍得像是要去春游。

蹦跶了一會兒,文楚突然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她停下來,臉色變得嚴肅:“林明遠,你放學也會來接我的吧?”

“看心情。”

“啊?”文楚又換了一副大禍臨頭的表情。

林明遠勾了勾嘴角,“騙你的,接。”

“林明遠林明遠林明遠!!”

世界上你最好了。

“別随便叫我名字。”林明遠冷冷的。

文楚才不管他,一邊叫着他的名字一邊重新蹦跶起來。

于是那段時間,文楚每天都被林明遠“接送”着上下學。好在那兩個高年級的男生并沒真的再找來。而其後一段時間,由于學校裏舉行的“嚴打”活動,加強了學校附近的保安巡邏,文楚漸漸放下心來,林明遠才沒再接送她。

算算時間,他們不過才一起度過了一個冬天,可文楚總覺他們已經一起當家人好久好久了,久到好像從出生一開始他們就是兄妹。她知道他周末愛賴床,也知道他當着外人不愛說話。

雖然他對她很冷淡,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副撲克臉,還天天說她傻,但她就是莫名覺得好像被保護了很多次,那些他信手拈來的瞬間總是比別人任何刻意的一句話一個舉動都要來得溫暖。

就好像他深刻的理解并包容了那些連她自己都無法向別人解釋清楚的奇怪的執拗。

文楚一直以為,就算林國政走了,她們還是會一起生活下去。

直到又過了一段時間,萬淑芳和林靜經常來家裏做客。

每次她們來做客的時候,總是讓文楚一個人回房,陳青、林明遠、萬淑芳、林靜四個人就聚在客廳讨論着什麽,文楚就猜到,她和他大概要分開了。

在林國政離開以後,文楚已經學會,對于人生中那些無力的事情,第一反應不如先接受,所以這次,她很平靜的消化了這個事實。

林明遠要離開的那一個晚上,文楚去了他的房間。

他正在整理行李,床上攤着一堆衣服,大大的行李箱攤開擺在地上,他一件一件的疊着衣服,又放進行李箱裏,看上去就像電視裏要出差遠行的大人。

文楚走進去:“你要走了嗎?”

聽見她進來,林明遠手上動作頓了一下,但沒多久,他就又開始疊那件衣服,嘴裏輕輕地“嗯”了一聲。

文楚坐到他旁邊,也默默開始幫他疊衣服。

“明天你去哪裏?”文楚一邊将手裏的一件墨綠色T恤對折一邊擡眼看林明遠,“萬奶奶家還是小姑家?”

“奶奶家。”林明遠說。

林明遠疊好了一件衣服,就摞在先前疊好的衣服上面,文楚也疊好了,便拿過去摞在他疊好的那件衣服上面。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無話。

“如果,那個車模具最後找回來就好了。”文楚突然感慨道。

林明遠:“嗯?”

文楚:“如果車模具還在的話,那你就可以帶着它走,以後你看到那個模具的時候,就會想起我。”

文楚也說不清自己此時為了什麽而感傷,她只是覺得,林明遠就這麽走了,她不想就這麽失去和他之間的聯結。

林明遠知道文楚還不知曉車模具背後的故事,但也不打算告訴她了,“沒事,沒有模具,我也會偶爾想起你的。”林明遠埋着頭說。

文楚瞬間擡起頭:“真的嗎真的嗎?我也會想你的。”

或許是他的一句“會想她”讓她覺得自己不是唯一那個為了這段分離失落的人,她一時之間打開了話匣子。

“本來我想,你之前帶我去吃麥肯基,等我有錢了,也要帶你去吃好吃的。你那天下午帶我逃跑,哦還有那天晚上你帶我去蔣衛國家裏,你保護了我兩次,以後我也要好好保護你,不過現在看來沒機會了……”

文楚原本雄心壯志,說着說着又低落起來。

林明遠坐在床上,低着頭,沒回應文楚。

文楚又問:“以後,我們還是家人嗎?”

林明遠手上的動作早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嗯,當然。”

“以後在學校碰見,你不會不理我吧?”

林明遠還是低着頭:“不會。”

“不過如果是我在罰站的話,就算了,不用跟我打招呼。”文楚又補充道。

“好。”

那天晚上,文楚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林明遠有時回應,有時沉默。

在她和林明遠的對話中,林明遠一直沒有擡起過頭,文楚也沒有去留意。

如果,她留意了的話,她就會發現,那個一直低着頭的少年,一直不肯擡起頭來,其實只是為了掩飾,他眼眶早就已經紅了的事實。

日光大肆照進房間。

文楚睜開眼睛,轉頭望望自家卧室,又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看,才六點半。

這才反應過來昨晚睡前忘了拉窗簾。

文楚無精打采的坐起來,揉揉眼睛,發現自己穿的仍舊是昨天晚上出門前穿的衣服。

看見衣服,她想起什麽,連忙又一把撈回床頭櫃上的手機。劃開屏幕,除了微信若幹消息以外,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都各一條信息。

文楚一一點開,未接來電是昨晚她和林明遠交換電話號碼時他打過來的,在這之後,他似乎擔心她認不出她的號碼,又給她發了一條短信:“林明遠,望惠存。”

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文楚盯着那條短信看了好半天,調出“保存新聯系人”的菜單,猶豫很久,終于還是沒有存下他的名字。

文楚将手機一把扔在床上,起床洗漱。

等一切洗漱完畢,文楚打了杯蜂蜜牛油果牛奶,出了門。

昨晚精神恍惚地回了家,也沒去檢查車到底撞的怎麽樣了,今天開了車上了路,才發現儀表盤上顯示胎壓有點問題。

文楚等紅燈的間隙,單指敲了敲方向盤,看來下了班得去修一下車了。

文楚回A市以後,在一家會計師事務所工作。小城市的事務所,工作強度沒那麽大,非忙季的時候,朝九晚五,偶爾加班。

文楚這一天的工作并不忙,核實了幾個報表,提交了一個報告,就可以走了。

文楚出了公司來到車前,留意到右前輪的車胎已經有些微微癟下去,恐怕撐不了太久,文楚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之後,去了一個最近的汽車修理店。

汽車修理店人不多,文楚走進去,只有一個身穿灰色工作服的小哥正在前臺打着電話,一邊打着電話,一邊拿着一只筆記着什麽。

“76N483那輛車對吧?好,我知道了。”

小哥接完電話,擡起頭,這才留意到文楚,“什麽事?”

小哥長着一張國字臉,留個寸頭,氣質倒是很端正,文楚莫名就覺得讓他修車會比較安心,她指着店外自己車的方向,答道:“昨天晚上撞了馬路牙子,今天胎壓顯示有點問題。”

小哥順着文楚手指的方向,看見文楚的車,點點頭:“行,我過去看看。”

小哥繞着文楚的車走了一圈,把車的外觀、輪胎都檢查了一遍,拍拍手站起來說:“看上去只有右前輪胎有問題,但還是要檢查一下才能知道。”

“好。”文楚點點頭,“檢查大概要多長時間?”?“半個小時吧。”

“行。”文楚說。

夕陽一點點落下。

半小時後,小哥從裏間走出來,手上拿着一張單子。

文楚走上去。

“的确是右前輪的問題,其他輪胎都沒什麽問題。”

“所以是輪圈的問題?”文楚問。

“對,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問題,外面那圈輪圈只是起裝飾性作用,你不想要的話不裝都可以,但輪毂軸承變形了。”

聞言,文楚有些懵,她之前只看到輪圈斷了,沒有想到還有其他的問題。

“來,你過來看看。”

小哥見她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将她帶到車子前,指着輪圈中間一個圓形金屬一樣的東西,說:“就是這裏,你撞上馬路牙子的時候不僅撞斷了輪圈,将這裏也撞變形了。”

“所以需要更換這一個零件?”文楚問。

“對。”小哥點了一下頭,又道,“不過一般是建議要換的話就換一對,為了車子左右的平衡。”

“換一對要多少錢?”

小哥說了個數字。

小哥說話的時候,臉上沒什麽表情,只專注于解釋本身,文楚對于這種不帶敵意的冷漠有着別樣的親切感,她本能的就想相信他說的話。

文楚點點頭,說:“行,那就換吧。”

“大概什麽時候能來取?”

“後天吧,你記一下我的電話,到時候來之前先給我打個電話确認一下是不是修好了。”

聞言,文楚拿出手機。

“139-XXXX-9873。”

文楚将號碼輸入手機,又聽見小哥說,“這是我的私人電話,我姓張,店裏的座機最近接電話有點問題,你直接打這個就好。”

文楚想起她剛剛走進來時,他的确是拿着私人手機接的工作電話,文楚點點頭,在聯系人那一格裏輸入“張師傅”,說了聲“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