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韓照雨猝覺腰間一股冷風襲至,當下又驚又怒,顧不得再傷木蘭舟,疾步三移避開掌風,叫道:"老匹夫,找死."
岑夫子呵呵笑道:"莫說大話,咱倆死誰手還不知道呢?老夫是個五鬼難拿,閻王不收的人,反正不是我活就是你死."
韓照雨忖道:"說了半天,還是我死."知道口頭上沾不了上風,手上加勁,上意要把岑夫子斃于掌下.
曲玉珂道:"木大哥,你怎麽不去幫老人家."
木蘭舟道:"以多欺少勝之不武,是武林的一大忌.頓了一下,又道:"姑娘放心,這種膿包,再有十個八個,岑幫主也游刃有餘."曲玉珂再向場中看去,果見岑夫子并未使全力,只在與其游鬥.像耍猴一樣,心中罵道:"一群酸生,早早了結了他的性命,豈不是更好,手上悄沒聲地拈起一只蜂尾針,驀地,岑夫子飛身騰身而起,使出鴛鴦連環腿,正踢中韓照雨腰眼,韓照雨哼也沒哼一下,就載進湖裏.
曲玉珂吐了一下香舌,暗道:"好險,要是用了蜂尾針必然被他們識破我的來歷,可就大大不妙了."這時水上忽然昌起汽泡,曲玉珂忽然想起一件事,叫道:"把船快些開走,別讓他們把船底捅漏了.
群雄均覺得有理,将船支開,此際撲嗵幾聲入水聲,幾個夜行人見少主落水了,紛紛前往救駕...
船行裏許,木蘭舟道:"新姑娘,剛才那夥人是誰?你怎麽認識他們呢?"
曲玉珂唇上翹,不屑道:"誰認識他們,訛夜夜行,你還猜不出他們幹的是什麽好事嗎?"
木蘭舟恨恨道:"原來是打家劫舍的匪徒,剛才不該饒了他們."他自己的保銀被劫,兄弟被害死,所以對盜寇深惡痛絕,又疑惑道:"剛才落水的匪首好像叫你曲姑娘,這又是怎麽回事?"
曲玉珂道:"他們認錯人罷了,忽又嗔怒道:"你如此盤問來盤問去,是不是懷疑我,難道你就沒有認錯人的時候?"這一急,火毒忽然發作,熱血溢上喉頭,全身火燎一般的痛,玉手撫胸,搖搖欲倒.
木蘭舟原來有此疑惑,見她這樣,再聽她話裏有話,隐含天下英雄大會之事,遂不疑有它,扶住她急道:"我怎麽敢再誤會姑娘,只是怕姑娘年輕訓淺,誤交壞人罷了,曲玉珂此際玉顏噴紅朱唇起泡,無心再聽他說什麽了,指着自己的包裹道:"我的藥."
岑夫子急忙把她的包拿去,打開一看,全是藥,一件一件地拿給她看,都不是要吃的藥,又拿起一個白色的藥丸,曲玉珂這才接了吃下去,食畢,曲玉珂哀痛一聲,昏覺過去.
等曲玉珂漸漸醒過來時,己換了一個地方,是一間布置得非常簡樸雅致的卧房,楠木雕龍繪鳳床,八尺方丈錦褥,琴棋書畫,各接其位,潔淨得纖塵不染,再看榻邊.木蘭舟正觸腮半工半寐,好像守護了很長的時間,心甘情願中不禁大受感動,她還記得小時候,每回病毒一發作,義父就是這樣不眠不寐地照顧着自己,随着年齡的與日争長,那份感情漸漸地疏遠了,她也覺得曲通幽對她的感情很奇怪,她也說不上來,仿佛恨裏面帶着愛,愛裏面又夾着恨,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她簡單地認為也許是因為自己是仇家之女,所以才會這樣,細細地想着,輕輕轉了一下玉體.
木蘭舟恍然而驚,微笑道:"原來你醒了,看我睡得像個死人似的,什麽都不不知道了!"
曲玉珂道:"你守護了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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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蘭舟道:"也不算很長時間,兩日一夜."
曲玉副珂幽幽道:"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遲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木蘭舟道:"你難道希望我對你壞,我木某人,從來就不會後悔."
曲玉珂道:"你不怕我是個惡魔,把你們都害死,知道嗎?若将碧血從認白蓮,錯!錯!錯!"
木蘭舟不解道:"你怎麽了,難道你想當這個惡魔嘛?羅嗦了一大堆."
曲玉珂呆呆地道:"人是會變的,不要對我這麽好,我不配."
木蘭舟道:"你又在說胡話了,不論你是惡魔還是天使,我....我對你的感情不變,讓我來照顧你一輩子,好嗎?"
曲玉珂心中一酸,好似打了五味瓶,眼角泌出兩行清淚,木蘭舟有些慌神道:"怎麽,哪又痛了,是不是我又惹你生氣了,如果是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好了."
曲玉珂哽咽道:"不我是有些激動,我何德何能,值得你牽腸挂肚的."
兩人默然良久,木蘭舟先道:"你己好些天沒吃東西了,你喜歡吃什麽,我叫廚房弄給你吃."
曲玉珂道:"不用了,我籃裏..."未等她說完,木蘭舟道:"又是吃花,那玩意不能當飽,怪不得你體質這麽虛,你以為你是不食人間煙之的神仙啊,就算是,我也要把你變成一個活生生的人,告訴我,你從小到大,有沒有吃過飯?"
曲玉珂道:"不是的,我每隔兩三天,我都要大吃一頓的."
木蘭舟道:"這就對了,我這就去弄給你吃."
俄爾,木蘭舟用托盤端了八樣小菜,幾個饅頭,包子進了來,一樣樣介紹道:"這是黃焖蟹角,清炒蝦仁,糖醋裏脊,焦溜丸子..."
曲玉珂笑道:"真香,聞着就饞蟲欲滴了."
木蘭舟道:"那好啊,我扶你坐起來,把它吃個幹幹淨淨."放下托盤,扶起曲玉珂,曲玉珂笑道:"吃它個片甲不留."
木蘭舟故意道:"小姐,你也太狠了吧!我可還一點沒吃呢?多少也得給我留口湯喝吧!"
曲玉珂調皮道:"原來你還沒有吃呢,哪要看本小姐高不高興讓你吃了.'
木蘭舟苦着臉道:"小姐,我可忙活了大半天了."
曲玉珂莞爾一笑道:"好吧,看在你服侍本小姐兩天零一夜的份上!又弄了這麽豐富的早餐,特許你陪本小姐共進早餐!
兩人說笑之間,杯盞風掃殘雲,吃了個幹幹淨淨,曲玉珂拍着腹部,咯咯笑道:"太飽了,我長這麽大,頭一回吃這麽多."
木蘭舟道:"你每回都吃這麽多,就好了,身子骨自然就會強壯起來."
曲玉珂嗔道:"你想把我吃成豬啊!"
木蘭舟故意道:"豬羅也沒什麽不好萊塢啊!"你又不用耽心沒人要,你比上回見你時,不知消瘦了多少,我要可不要瘦子,寧要環肥不要燕瘦."
曲玉珂玉面緋紅,嬌嗔道:"誰要嫁給你了,起身欲推木蘭舟."
木蘭舟邊躲邊閃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又沒說要你嫁我,你還沒達到我環肥的标準呢."
曲玉珂幾次打他不着,忽然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木蘭舟笑道:"小姐,這招不靈了,再換一招吧!"沒有動靜,木蘭舟急步趨前,将曲玉珂抱上榻上,重蓋上錦褥.
俄爾,曲玉珂醒了過來,幽幽道:"剛才一定把你吓壞了,我真沒用."
木蘭舟道:"是我不好,開玩笑沒個分寸,我想不到你身子骨這麽弱,令尊沒有給你好好治一治嘛?他可是療毒聖手啊!"你吃的藥也很怪,藥性又猛又霸道.不像是正宗的靈丹妙藥."
曲玉珂心道:"你那裏知産眈這病就是他害的,因道:"我吃的本來就是毒藥."
木蘭舟吓了一跳道:"明知是毒藥,你還吃?這會上瘾的,你不要命了?"
曲玉珂道:"毒藥用得恰到好處,就是解藥,爹說只有它才可以抑制我體內火毒."
木蘭舟道:"原來如此."
曲玉珂又道:"這裏是你的家嗎?"
木蘭舟笑道:"不是,這是我們在洞庭的一處分舵.你好好休息,有事就拽下這根線,我就會來,指着床裏一根線,曲玉珂搖了一下,響了下叮叮當當的鈴聲.
挂劍別江山
十 素手接玉笛 撫念思舊情
更新時間2008-8-5 17:42:16 字數:3079
在木蘭舟竺衆英雄的精心照料下降下,曲玉珂很快複原了,因對木蘭舟道:"木大哥,我己經打撓你們一個多月了,我想回山,這裏的天氣不适合我."
木蘭舟道:"容我和岑大哥他們商量一下,好嗎?曲玉珂幽幽一嘆,無言以對.
飯後,木蘭舟對曲玉珂道:"我和岑大哥他們商量過了,大家都不放心你,讓我護送你回山,再返回燕山和大隊人馬會合,你看怎麽樣?"
曲玉珂道:"也好,替我謝謝衆位英雄好意!心下細細盤算,如何甩掉木蘭舟上山報信."
翌日,兩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輕裝上路,一路上拔山涉水,風塵撲撲自不必細說.
進了玉門關,不久,就到了燕山腳下,山腳下有一間野店,是正氣幫的嘹望哨點,那個駝隊,商旅的油水豐,都逃不過他的耳目."
曲玉珂忽然道:"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木蘭舟看看天,己近午時,點頭同意了,進了野店.因為此地有打劫的,商旅不多,生意也少,夥計見是小姐來了,正要說話,曲玉珂朝木蘭舟之處使了一個眼色,夥計情知有異,沒敢上前相認."
兩人叫了幾個菜,這時門簾一挑,走進來兩個人,曲玉珂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不認識,仍就埋首細嚼,思忖對策.
木蘭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道:"新大俠,你們來得正好,看看,我把誰送來了."曲玉珂一聽,不啻如聞一聲驚雷,差點沒掉桌子底下,雙眼一直,挑了一半面的筷子,停在半空不動了,心下念頭飛轉,糟糕,這下要揭底了,罷了,能應忖過去就應忖過去,實在不行,自家門前還怕誰反正他是我生身之父,叫他一聲爹,也不算委屈自己,從今後,兩不相欠."
想到這兒.整衣斂容,上前道:"爹,原來是你來了,讓女兒想得好苦,一面細細打量新雙照,果然氣宇不凡,豐神如玉.
新雙照詫異道:"你怎麽在這兒?海日生呢?"
曲玉珂心道:"海日生是誰,怎麽靜兒沒提起過,這死丫頭,要壞我大事了."其實靜兒是冤枉的,己經進過深竹這個人,只是她做夢也沒想到,海日升就是深竹,更成了自己的姐夫.
曲玉珂面上不敢遲疑,勉強道:"他啊!回鄉省親去了.“輕輕笑了一下.
這一下揭老底了,那有媳婦不去拜公婆,滿處亂跑的,新雙照仔細一看,發覺曲玉珂一笑,右邊露出一個小梨渦,他清晰地記得鑰兒的酒渦是長在左邊的,再看言行舉止也不像金鑰頑皮革活潑,木蘭舟看不出來,新雙照和愛女朝夕相處十幾年,如何看不出來,新雙照解下亡妻遺物盤龍紫玉笛,顫微微道:"這根笛子,你收着吧!曲玉珂應聲漠漠地接過玉笛,這一個真僞立判,若是金鑰,定知此笛意義非常,是新雙照珍逾生命,愛不釋手之物豈有如此輕易收下之理.
新林二人互望一眼,均是淚水盈眶.新雙照在心裏狂喊道:"雁兒,天可憐見,終于讓我們父女團圓了!"
曲玉珂見二人神情奇怪,忖道:"一根笛子罷了,再貴重也不過是個俗物,怎麽會這般小器鬼模樣!"
木蘭舟笑道:"菜都涼了,今日你們父女相聚,我來作東,算是小慶一下.'
又叫了幾個菜,四人圍着方桌團團坐定,曲玉珂以為瞞了過去,心下細細盤算"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為防夜長夢多,須得提早下手,因笑道:"你們先慢用,我去摧下菜,剛才忘了告訴廚子,林爺爺不吃蔥蒜的."
林.新二人相視一笑,均忖道:"這孩子倒是城俯極深,連這等細微未節也查得清清楚楚,是個做大事的料."
須臾,曲玉珂從廚下拿了酒壹過來,淺笑盈盈道:"難得大家聚在一起,爹,我敬你老人家一杯!"言語間,眉目閃爍不定.
新雙照何等人物,頓時明白酒中有鬼了,搶過酒聞了一下,果然有五更離魂散的氣味,卻笑道:"好香,是二十年陳年老酒竹葉青,木兄弟,來,你也嘗嘗."曲玉珂花容慘變,新雙照看了她一眼,又笑道:"不對,那有長輩給晚輩斟酒的道理."自斟一壞,一飲而盡,重又斟滿,給林中聖又斟上酒,這才把壺交給木蘭舟,淺品慢嘗,心下黯然自忖:"唉,珂兒對面我還不如一個陌生人,曲通幽,你究竟使了什麽法寶,把我女兒迷惑成這個樣子,連她的生身之父都要害!"
曲玉珂何等聰明,見他相安無事,暗自忖道:"原來他己知我不是金鑰,并有了防範,這可如何是好."
木.林二人絕沒有想到眨眼之間,新雙照己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幾為隔世之人.
林中聖見父女二人鹹默不言,笑道:"你們久別後初次見面,怎不熱絡些."初次兩個字咬得特別,又用腳踢了新雙照."你們父女兩個也幹一杯!"
木蘭舟忙道:"不行,岑夫子說過,新姑娘久病纏身,毒發剛好,不能喝酒."
新雙照遽然變色道:"怎麽?你身上有毒,怪不得沒有精神"抓起女兒的手,五心朝上,果然青筋泛紅,經絡紅熱.
木蘭舟詫異道:"怎麽?新大俠不知嗎?"
曲玉珂甩脫新雙照的手掌道:"新大俠瑣事煩忙,哪有時間理會這等小事."木蘭舟茫然不知所措."
場面尴尬起來,衆人垂首,各自想着心事,用的壞,曲通幽哪曲通幽,你讓我女兒對付我也還罷了,你不該把她折磨成這個樣子,新仇舊賬,咱們待會清算.不把你碎屍萬段,我不姓新."
幾個人吃完飯,木蘭舟道:"結賬,跑堂的人從裏面跑了出來,見新雙照安然無恚,不禁目瞪口呆,曲玉珂瞪了他一眼,才顫聲道:"共計四兩八錢.'新雙照警覺起來.
木蘭舟打開包裹,取出五兩銀子道:"不用找了,正待重行系好,林中聖忽猝然道:"慢着,衆人詫然,林中聖從包裏摸出一塊圓形綠玉環,摩娑着,怆然道:"鹿兒還好嗎?"
木蘭舟驚道:"你怎麽知道我娘閨名."原來木蘭舟之母未嫁時叫林仲鹿,小名鹿人."
林中聖噤然嘆道:"我是舅舅呀!"
木蘭舟喜道:"原來是舅舅,你忽然辭家而別,讓娘想的好苦,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林中聖道:"說來話長,舅舅當年年輕氣盛,在街頭見一地痞欺負一個賣糖人的老頭,非要索保護費,且出言不遜.我勸了幾句,沒聽,就打了起來,沒留神,弄出了人命,有人告訴我說,此人是崆峒派弟子,崆峒派青雲子護短是出了名了.我一個人什麽都不怕,怕連累你們就走了."
木蘭舟笑道:"現在你不用怕他."
林中聖笑道:"我知道,在天下英雄大會上,你能和青雲子打入決賽圈,舅舅相信,你的武功,一定非同小可."
新雙照道:"是啊!木少俠少年英雄,在江湖上己是聲名鶴起,後起之秀,以此為最,您老有這樣的侄子,真是好福氣."看了曲玉珂一眼,心下嘆道:"人家親人團聚,我父女卻近在咫尺天涯,天下之悲莫過于此.
曲玉珂眉頭一皺,又想一想,嫣然笑道:"恭喜林爺爺與外甥相認,我看這樣吧!今天咱們就別走了,讓小二開個房間,你們好好聚一聚,晚上慶祝一下,然後呢?直搗黃龍,我知道你們想毀來正氣幫,咱們先去探探路,等木哥哥的大隊人馬來了,就可以放火燒山,今天晚上先鬧他一鬧.讓他寝食難安,豈不快哉,木大哥,你說呢?"
木蘭舟笑道:"好啊!這才好玩呢?有舅舅和新大俠在,我的腰杆子也壯了."
林中聖心知小丫頭是向着正氣幫的,不何何會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新雙照料定女兒又有了什麽鬼主意,忖道:"我本來就是要找曲通幽算賬的,小心防着點珂兒就是了,他也想看看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兒究竟刃鑽古怪到什麽程度,有多少聰明,便道:"也好,我有一筆陳年青舊賬要跟他算."
林中聖使了一個眼色,新雙照便道:"你還怕孩子們出什麽事嗎?她們都不小了,應該有自己的主見."
曲玉珂聽他語氣中竟似己知此行必有變故,不覺暗自冷笑數聲,心道你即自持藝高人膽大,需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木蘭舟道:"是啊!舅舅放心我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林中聖見衆人執意要去,遂不再陰攔望望曲玉珂,唯希望她不要從中生變故才好.
挂劍別江山
十一 蕭蕭落葉人何處,伊人渺渺獨歸遠
更新時間2008-9-14 8:43:00 字數:5121
烏雲合攏,星月掩映,四人酒足飯飽後,向後山上行去,四人中以曲玉珂功力最弱,行動仿似風拂柳,寒風一吹,搖搖欲倒一般,新雙照想攜她一把,曲玉珂輕晃腰軀避開,鳳眼卻含情脈脈地看向木蘭舟
木蘭舟道:"讓我帶她吧.:走了過去."
曲玉珂沒有拒絕,讓她攬着自己的腰肢,把頭俯在木蘭舟的寬肩上,木蘭舟心下狂喜.原來她心裏真有我!聞着她身上如蘭似麝的幽香,整個人都醉了."
曲玉珂心中不住啼血,緩緩垂下兩行清淚,腦中紛亂如麻:"木大哥要是知道我就是害死他弟兄的真兇,不知是否還會這樣對我一唉!只怕....到時他要恨死我了..木大哥,你最好慢點走,這是我們最後的路程了,我多麽希望這是一條無時無盡的路,我們可以永遠停留在這條路上."又想道:"爹爹把從小養大,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背叛他,不論是對是錯..."兩人低頭各自想着心事,落在新'林二人身後,二老心知兩人情深義長,始終保持兩三丈的距離.
終于,木蘭舟道:"到了,曲玉珂恍然如夢初醒一般.癡癡地看着她,木蘭舟覺得不對勁,笑道:"你怎麽了,無緣無故的哭了.柔柔地撩起衣襟,替她拭去淚水.
曲玉珂道:"沒什麽?好像剛才風把沙子吹進眼裏了."
木蘭舟忙道:"用不用我給你吹一吹!"
曲玉珂哽咽道:"不用,剛才己流出來了!"
木蘭舟這才稍安,新雙照似問人,又似自語,正氣幫這麽大,曲老怪會在哪呢?"
曲玉珂道:"誰知道呢?慢慢找吧~"但信步閃進寨子裏,三人情不自禁地跟着她轉悠,避開兩隊巡校,到了後宅一處宅院裏,曲玉珂猝然道:"你們看,那是誰?"
衆人循聲看時,只見屋中坐着一個人,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正在挑燈夜讀!"
新雙照神色遽變,叫道:"曲通幽,哪裏走?疾步奔了過去,林木二人這才知道挑燈苦讀的漢子,近前看時,卻是一具戴了人披面具的稻草人,均知不妙,曲玉珂在院中銀牙一咬,用力一跺腳下,轟隆隆一聲,整座房子陷入地底,曲玉珂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抱膝痛哭,一虧損全哈大知,曲通幽等一幹衆人轉了出來,靜兒也夾在雜在其中,曲玉珂站了起來,怯聲道:"爹!"
曲通幽爽笑道:"好孩子,真難為你了靜兒,扶小姐去休息吧!"江靜應聲去扶曲玉珂.
曲玉珂亦覺精皮力盡道:"珂兒告辭了.
~~~~~~~~~~~~~~~~~~~~~~~~~~~~~~~~~~~~~~~~~~~~~~~~~~新,林,木三人在木屋裏滑落,屋子四周突然變得漆黑,木蘭舟叫道:"新姑娘"許久,無人應聲,急道:"新大俠,怎麽辦呢?新姑娘在外面,她休質那麽弱,實在太危險了,我該留在外面陪她的,她一定會害怕的."
寂靜裏,只聽林中聖道:"你不用擔心,她很聰明,自會保護自己,又緩緩道:"蘭舟,其實你認錯了人,她不是金鑰姑娘!"
木蘭舟驚道:"什麽?她不是新大俠的女兒?"
黑冥中,忽聽到新雙照道:"不,她是我的女兒.親生女兒."
木蘭舟急得直跳腳:"新大俠,舅舅,你們就別打啞迷了,快告訴我,這倒底是怎麽回事啊?"
林中聖嘆息了一聲,這才把前因後果說與他聽,木蘭舟呢喃道:"怪不得她的休質風貌和先前判若兩人,竟是我張冠李戴,玉珂也真夠可憐的,從小寄居人下,成為別人洩憤的工具,只是她處事也未免太狠辣了點,”沒人接碴,各自想自己的心事!"
良久,木蘭舟不耐道:"怎麽還沒人搭話,這幫人也真似的,要死要活給個痛快,這樣關着算什麽?"
一語驚起夢中人,新雙照變色道:"這回慘了,曲老怪怕我們武功高強,不能奈我何,要活活渴死餓死咱們!"
木林二人深覺得有理,木蘭舟道:"難道我們就等死嗎?我什麽都不怕,就怕挨餓."
新雙照道:"聽天由命吧!趁現在能動,我們找找看,有沒有別的出路,早知道該帶點吃的,你們記着,下回吸取教訓!"
林,木心道:"你還真行,這會兒還有功夫說笑,三人摸索着牆壁,發現是租鐵鑄成,連窗戶都沒有,好容易發現一個鐵門,弄開後,是一個小間,跟外面一模一樣,連通的鐵房,衆人這下絕望了.
果然,一連七八天,無人理睬,三人又渴又餓,半分力氣皆無,全憑深厚的內功維持一口氣.
這天,房上忽然傳來嗆啷啷的鐵鏈聲,新雙照哼了一聲道:"該來的,終于來了."
細若蚊足,倚在壁角,一動不動.
吱嘎一聲響,一道光線直鋪屋底,三人久在暗室之中,突然重見光明.鄹然覺得眼前金光燦燦,只聽一女子急切叫道:"爹,你老人家在這麽嗎?
新雙照喜道:"是鑰兒,掙紮着站起來,踉踉跄跄走了幾步.
新金鑰己看得清清楚楚,叫道:"海哥哥,我爹在這兒呢?"當先跳了下去,海日生緊随其後,新金鑰扶着新雙照,海日生扶着木中聖.
新金鑰發現爹和林爺爺面黃肌瘦,突鄂骨,兩腮深陷,唇幹舌燥,慘不忍睹,心痛萬分道:"爹,你怎麽在這.又怎麽會變成這樣子,咦,這不是木蘭大哥麽?
新雙照苦笑道:"一言難盡呀,你們是怎麽找來的."
新金鑰道:"我們回家,發現你和林爺爺不見了,就讓蠢兒和笨兒帶我們來找你,它們兩個聞着你們的氣息,一直找到這."
新雙照微笑道:"這兩代上家夥,到是一點不蠢不笨,我真委屈了它們."
木蘭舟也顫微微的站了起來,仔細打量新金鑰,儀态舉止從容大方,果然與曲玉珂不一樣,心中感慨萬千,終于道:"此處不是說話之所,咱們上去說吧!"
林中聖道:"不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五人正要上去,忽然傳來步履聲,及近忽停,有人急道:"冠劍大哥,你看,鐵牢門怎麽打開了."別一人道:"不好,丁年兄有人劫石牢了,咱們去看看."
衆人暗自心中一凜,就聽倏地兩聲,從上面落下兩道人影,羅冠劍和柳丁年躍下地牢,見着新金鑰大吃一驚,恭恭敬敬道:"原來是姑娘在此,不知姑娘要幹什麽呢?
新金鑰本來全神戒備着,見此狀,不覺一呆,道:"你們在說什麽?我又不認識你們."
柳丁年忽然變色道:"羅兄,她不是咱們小姐!"
羅冠劍道:"你怎麽知道."
柳丁年道:"以前我在門房值勤,親耳聽見小姐讓靜兒姑娘打聽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羅冠劍細細打量新金鑰,發現她眉宇之間果與小姐不同,少了一份霸氣,多了一份和氣,比自己主子更要溫柔可愛.當下嘿嘿一笑道:"姑娘,你好大膽子,敢上這來救人."
海日升上前護住嬌妻,糟橫眉冷叱道:"咱們就是來救人的,你又能怎麽樣,要想活命敢快閃開.羅冠劍道:"好好,咱們手底下見個真章,!嗆啷啷拔出随身寶劍,一招玉帶圍腰向海日升攔腰掃去,.
海日升以少林無相神功,間夾傾家蕩産手入白刃的功夫與之博鬥起來,羅冠劍的劍氣始終穿不過海日升的無相神功罡氣,遂起歹心,暗将軟骨散握在手中,待海日升與新金鑰處于同一方位時,忽然将軟骨散噴頭罩腦地向兩人撒去,海日升呸了一志:"什麽破玩意,"手上加緊攻勢,漸漸的,海日升覺得骨頭軟了,有勁使不上來似的,暗道:"要糟,果然數招後,空有掌形沒有掌風,骨軟如嬰兒,撲倒在地.
新金鑰叫道:"海哥哥."撲上前去,羅冠劍攔腰抱住她,嘻笑道:"美人,咱們可真有緣份."
新金鑰又羞又怒,劈頭打了一掌,軟綿綿的無甚力氣,羅冠劍笑道:"打得好,打得好,再用力點,打是親,罵是愛."
新雙照氣得五髒俱焚,目眦欲裂,和海日升伏在地上,拽着羅冠劍的腳,微弱道:"放開我女兒."
柳丁年道:"你要幹什麽?"
羅冠劍道:"當然是要快活一下了,等我玩了,就輪到你了,別呆着,點了他們的啞穴,省得亂叫起來,壞了我的興!"抱起新金鑰向晨室走去,丁年只得點了四人的啞穴,四人直是欲哭無淚.
這時上面忽又傳來步履聲,丁年心有鬼胎,喑自一凜.
只聽有個女子道:"奇怪,小姐,房頂門打開了,就聽曲玉珂道:"快去看看."
須臾,屋頂香風一動,江靜帶着曲玉珂跳了下來.
曲玉珂見是柳丁年,詫異道:"你上這來幹什麽?"
江靜道:"是啊!羅冠劍呢?你們不是值班呢麽?裏面傳來厮打嘻鬧之聲,柳丁年的臉色都變了."
曲玉珂道:"裏面是怎麽回事?'
丁年苦着臉道:"羅總管在山下掠了一對男女,那女子長得很有幾分姿色....."
曲玉珂哼了一聲,走到新雙照面前拿出盤龍紫玉笛,丢在新雙照身上,輕啓丹唇道:"我是來還你笛子的,我不想欠你任何情,你的任何東西,從今以後,我們互不相欠,又看看木蘭舟,己瘦得不成人形,不忍再睹,芳心一硬,哽咽道:"靜兒,咱們走."
衆人腦子嗡的一下子,頭皮都炸了,本以為來了救星,沒想到她就這麽走了.新雙照心裏不住地喊道:"天哪,雁兒,你若有靈,就讓阿珂救救她姐姐吧!"
曲玉珂恍恍忽忽來到屋頂開啓之處,鼻子一酸,又回看了衆人一眼,看到海日升,目光頓住了,心道:"這不是馬邑城外錯将我認作姐姐的人嗎?怎麽蓄了頭發,他們的表情怎麽這麽怪,鄧像有什麽期盼,舍不得我走似的.我作下這等事來,他們理應恨我才是,怎麽連一名罵聲都沒有..."曲玉珂何等聰明,突然變了顏色,來到暗室前,用力一撞,門沒開,羅冠劍聽得小姐來後,就一直沒敢出聲.
江靜叫道:"小姐你不要命了..."
曲玉珂氣喘籲籲道:"快,快給我打開門,把那女子給我帶出來,我要看看倒底是誰?
江靜道:"好,你等着,運足氣,用力一撞門,嗆啷,一聲,幾聲響,門落在地上,江靜喝道:"羅總管,想必你也聽到了,小姐讓你把那女子帶出來."
裏面靜了許久,羅冠劍才休似篩糠地走了出來,江靜閃身進去,将新金鑰扶了出來,金鑰此時衣衫淩亂雲鬃搖搖,所幸尚未露出肌膚,原來羅冠劍聽得小姐來了,沒敢動她,只是點了新金鑰的穴道.姐妹初次相見,俱是百感交集.
曲玉珂疾聲厲色道:"羅總管,我姐姐和我像相同,你如此做,是對我不敬,還是心存不軌!"
羅冠劍雙膝一軟,涕泣道:"小姐,饒命,屬下現地不敢了."
還有下次?哼,曲玉珂示意江靜替姐姐解了穴,笑道:"你說怎麽處置他呢?"
金鑰自有生以來,從未受過如此大的辱,恨聲道:"殺了他."
羅冠劍心一橫,目現殺機,曲玉珂心中一凜,心道:"我得先下手為強,對江靜道靜兒,你說怎麽辦?"
江靜從小服侍曲玉珂,最了解她的心意,道:"殺了他,太便宜他了,依我看,挑斷她的經脈,讓她手腳不能動,剜下雙眼,剁掉耳朵,割下舌頭,讓他像個活死人,更不能欺負女孩子了."
曲玉珂拍手笑道:“好,好!還是靜兒最了解我的心意。”
羅冠劍掉首就跑,曲玉珂背過身去,沉聲道:“靜兒,行刑。”
江靜沖了過去,涮涮幾劍,幾聲慘叫血流滿地,羅冠劍像個蛔蟲一樣,蠕蠕而動。現在他己經什麽感覺都沒有了。
衆人均覺大快人心,金鑰呢喃喃道:“太慘了!”曲玉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