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七節蔔芙
更新時間2008-11-6 9:46:12 字數:2522
次日,游反生剛剛将醒未醒時,就被人從被窩裏拽了出來。定眼看時,卻是幫主羅桓中的一雙兒女,羅緣玉,羅琴實。大喜道:“琴玉姐姐,少幫主,是你們回來了。”跳下塌來,納頭便拜見。
羅琴實一把拉住他道:“游大哥,自家人,還這麽客氣幹嘛!”
羅緣玉輕啐道:“呸!那有你這麽口沒遮攔的。”游反生茫然不解。羅緣玉又道:“反生,他的意思是……是說咱們從小在一起玩,像親兄弟姊弟一樣的。”游反生心下這才釋然。
羅琴實道:“好,不理你們那鳥事。咱們出去玩彈弓吧!看看誰打的鳥多。生弟弟,不知你近來手法如何,有沒有生疏。”
游反生笑笑道:“生疏倒是沒有生疏,就是手法不怎麽樣?知道你想板回面子,不過,要想贏我可不那麽容易。”
羅琴實道:“少來。我可是今非昔比。功夫豈是白下的。咱們再比看,看誰打的鳥多。”
羅緣玉拍手笑道:“好啊!我又可以吃烤雀,烤乳鴿了。”
依勿笙在“怡心齋”匆匆數年。已長成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了。每日間除了與叢林習些入門的拳腳劍術,便是在山間戲耍,日子倒也過得其樂融融。只是有一件事,一直困饒着她。其間,權游二人已成了十六七歲的英俊少年。兩從常常往來怡心齋。日漸頻繁。始時,依勿笙芳心甚喜。時間一長,似覺二人常冷眼相向。且言語有甚多沖突之地。于情之一字,她是一竅不通的。只是不明白兩個哥哥為什麽合不一燼下甚為煩惱。
四.悲且悲生死無常,笑且笑浮萍夢一場
一次,叢林又去采藥。未幾,忽忽而歸。依勿笙正在揀藥,見狀驚疑不定,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叢林擺擺手,把依勿笙招到跟前,道:“好孩子,這個地方,咱們是不能呆了。你收拾一下,今個晚上,咱們就得走了。”
依勿笙一怔道:“義父,非走不可嗎?”
叢林嘆口氣道:“不錯。義父曉得你舍不得你那兩個小哥哥,可是義父今個兒碰上了壞人。不走,禍将必至。乖孩子。義父死了,原也沒什麽,你要是去了。我可怎麽對得起你娘。”依勿笙聞言心頭大駭。撲進叢林懷裏道:“不,義父,要死就讓你笙兒死。笙兒決不能讓義父涉險的。”
叢林心頭一酸,抱起勿笙放在膝上,對依勿笙道:“笙兒,你要記住,無論無何,都不可輕生。你還有很多未的事要做呢?明白嗎?”
依勿笙似懂非懂地點頭應允。叢林放下依勿笙,轉身進屋取出一個包交給依勿笙道:“孩子,這裏面是一把刀和兩封信,你要應我兩件事。”依勿笙茫然地點點頭。叢林道:“這把偃月刀,我就交給你了,記住,刀在人在,刀亡人亡。你要以你的性命來保護這把刀。”見依勿笙鄭重其事接過刀,心下甚喜。又道:“裏面還有兩封信,一封是關于你的身世。一封是這把刀的來歷。你記住。在你未滿十六歲時,不許看這兩封信。你記住了。”依勿笙“嗯!”了一聲,表明記下了。
夜色終于拉上維幕。叢林領了依勿笙一直向東的古道上走去。一連走了幾天,這日,父女二人中午剛打過尖,繼續東行,兩人走在路上忽聽數聲磔磔冷笑聲。古道兩旁樹上嗖的幾聲,有如神兵天降般的跳下幾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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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先一個絡腮胡子的漢子冷笑道:“叢林,你背叛至尊教,弑主竊寶,罪該萬死。識相的乖乖交出寶刀,念在往日同門之誼,易某或許可放你一條生路。”
叢林不屑地冷笑數聲道:“易景西,就憑你,還不配與我提鞋。”
易景西悖然怒道:“至尊教的叛徒,敢小觑我。”
叢林“呸!”了一聲,道:“你們才是叛徒,背叛至尊,另立朝聖教的叛徒。”
一名漢子對易景西道:“左護法,此人搩傲不馴,實屬可惡……“易景西擺了一下手,止住他的話,抱拳道:“叢兄,小弟實在不願這樣。只是如今你我各位其主,少不得要交手一博了。請。”說完,一個黑虎掏心猛地撲上去。叢林忙将依勿笙向道邊的溝裏一推。只盼她能迅速去逃命。
易景西一面緊追猛打,一面朝其他人喝道:“廢物,還不快去把小女孩追回來。偃月刀定然在那小丫頭手上。“
叢林大急,手下加緊了攻勢,易景西聚然覺得一陣吃緊。易景西使了個“惡虎擒羊“胸前門戶大開。叢林見機不可乘,觑隙,猛地一掌擊向易景西胸腹腔的璇肌等幾處大穴。這一下運足力道,何止二三百斤。易景西狂噴了一口鮮血。勉強支撐住身形。叢林不待他喘息定,淩空一腳踢飛他百會大穴。易景西一個就地十八滾,堪堪躲過這一擊。待要起身,肩頭已被拿住。叢林把易景西的胳膊一捋,反糾到背後。忽聽一人大哭道:“義父。”原來依勿笙終究年幼功力淺,已被那個漢子抓了回來。
叢林如刀割,怒道:“男子漢大丈夫,欺負一個小女孩,算什麽本事。快把她放了。”
那漢子磔磔冷笑道:“要我放了她,也容易,只要你先把咱們護法放了,我就放了這小丫頭。”
易景西冷笑數聲,道:“做得好。将那小姑娘殺了,我看他倒是心痛不心痛。”依勿笙也曉得他們拿自己作人質要挾叢林。否則義父早就控制全局了。心下忖道:“我不能給義父拖後腿。”想到這兒,不由毅然道:“義父,您不必管我。笙兒不願拖您的後腿。”
易景西笑道:“你連女兒都有了嗎?真是招人喜罕的好孩子。只是可憐阿芙對你情根深種,一直虛房以待。”說到竟呈憤憤之色。叢林心神一震。情不自禁道:“她……她還好嗎?”易景西哼了一聲,不屑地掉過頭去。
場上一片寂靜。只有風過桦林,響起“沙沙”聲。良久,忽聞一陣鈴聲,叢,易二人互觑了一眼,神情倏變。俱各想到:“她來了。”
鈴聲愈來愈近,可聞“得,得”的蹄聲。未幾,一個鮮衣怒馬的翠衫佳人縱馬闖入場中。那女子見了叢林,神情凄楚,珠淚閃閃。
“阿芙!”叢林喃喃地低喚着。虎目也濕潤了。緊扣着易景西的手松開來。“叢林哥!”蔔芙也顧不得衆目葵葵,撲入叢埋首輕啜。叢林嘆口氣。也不知是該推開她好呢,還是這樣擁着她好。忽聽依勿笙尖叫道:“義父,小心!。”蔔芙一驚,擡首只見叢林面上抽搐了幾下,緩緩倒下。再看腰間。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原來是易景寒适才趁叢林分心,在他腰上狠狠地插了一刀。還擰了一圈。
蔔芙又驚又怒,喝了一聲:“易景西!”俯下身去扶叢林。叢林指了指不遠處掙紮的依勿笙,蔔芙玉顏一沉,道:“小六子,把那丫頭放過來。”被喚作小六子的漢子似甚怕蔔芙,聞言放了依勿笙。依勿笙奔到叢林跟前,哭着道:“義父,你醒醒。我是笙兒啊!……”叢林緩緩睜開眼,苦笑道:“孩子,咱們爺倆的緣份就到此了。義父以後,不能再顧你了。”
大漠女兒行》][bookid=2013609,bookname=《挂劍別江山
八·盤龍嶺勿笙暫安身 順安店反生救雙姝
更新時間2008-11-12 9:56:41 字數:5610
依勿笙不由哭道:“不,義父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蔔芙忽然道:“叢大哥,你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她。有我在,沒人敢欺負她。”叢林眼睛一亮。握了握蔔芙的柔荑,又漸進合上虎目。依勿笙心知不行了,頓時大哭了起來。
蔔芙擦了一下眼淚,對依勿笙道:“小妹妹,你叫什麽。告訴我好嗎?”
依勿笙哽咽道:“我叫叢勿笙。”
蔔芙愕然道:“你姓叢?”
依勿笙道:“我本來姓依。義父為我犧牲的太多了。我無以為報,只有改姓了。從今以後,我就姓叢。反正我本來就是一個不該出生的人。”蔔芙有些茫然不解,心下忖道:“這個女娃真是古怪。怎麽說出這種話來呢!”其實依勿笙的心中又閃了娘親凄苦的面容。在她的想來,認為一切都是那個人的錯。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孽種,本就不應來這人世的人,是以才有此一說,蔔芙又怎知其意。
易景西戰戰兢兢地立于一旁。小聲地道:“小姐,該回去了。”
蔔鞭猛地掉轉過身來,怒叱道:“易景西,誰叫你殺了叢護法的。”
易景西倒退一步,恭敬道:“小姐息怒。這一切都是蔔教主的意思,跟小人無關。”
蔔芙仰天笑道:“爹,你老人家既然如此心狠,莫怪女兒無情。從今以後,如同陌路之人。各不相幹。易護法,煩你将我這話告之我爹一聲。笙兒,咱們走。”
叢勿笙霍地立起身來,道:“原來你們都是一夥的。我不跟你去。你們害了至尊教的老教主,搶寶刀,自立朝聖教,又害死了我義父,都不是好人。”易景西聽得雙目熠熠生光,盯着叢勿笙的包袱打量,果像有一刀在內。心下料定是偃月寶刀。仰制不住心頭狂喜。對蔔芙道:“阿芙,她既然對心有成見,你又何必護她呢?教主對你甚為思念。我勸你還是不要讓教主傷心的好。弟兄們,把她手中的寶刀拿過來。”
叢勿笙駭然大叫道:“刀在人在,刀亡人亡。”緊抱着包袱。神情肅然。令人一望而知她說得到做得到。
易景西磔磔冷笑道:“小丫頭,就算你不想亡,也得亡。你那義父正在不遠處等着你呢?”
蔔芙心頭大駭,心知易景西已動了殺機。心下忖道:“叢大哥臨終前,我答應達他要好好照顧笙兒,況現在笙兒現在改姓叢,也算是叢大哥的一點骨血了。我要是讓她這麽去了。今後如何在九泉下見叢大哥的面。”想到這兒,情急之下用鎖住自己的咽喉,嗔怒道:“你們誰要是敢動她一下,我就不活了,看你們怎麽跟教主教待。”蔔芙又驚又怒之下,連爹也不叫了。幾名漢子駭然止步。幾名漢子駭然止步。掉首望着易景西。
易景西呆呆地望着蔔芙,出了半天神,才幽幽道:“你對他竟是這麽死心踏地嗎,我連他萬分之一都不及嗎”嘆口氣道:“你們去吧!你要記住。我放過你,不是因為你是教主的女兒,怕傷了你的千金貴體,是因為……我喜歡你。”
蔔芙咬了咬玉唇,毅然向叢勿笙走去。叢勿笙驚叫一聲,掉首就跑。蔔芙搖搖頭,苦笑了一下。一個鹞子翻身,輕輕巧巧地落在叢勿笙面前。叢勿笙忽道:“好不要臉。人家不願跟你走,幹嘛非要糾纏人家。”
蔔芙手指人中,噓了一聲,道:“你要不跟我走,那就只好被他們殺了。你到是可以跟你的義父團聚了。可你的寶刀就要落在他們的手裏了。”她卻不知,這一下正說中依勿笙的要害,叢勿笙心下忖道:“義父離開七彩山前,千叮咛,萬囑咐,要保護好這把刀。自己萬一死了不打緊,寶刀要是落在壞人手裏,助長魔焰,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想到這,撅撅小嘴,道:“好吧!算你歷害,我跟你走就是了。”
蔔芙帶着叢勿笙向北走去。叢勿笙自幼無父喪母,一切全靠自己,調和的一手好汁水。蔔芙連稱大飽口福。一路上吃了個不亦樂呼。叢勿笙心下也十分得意。這天,她們來到一座山下,。這座山不算是很高,有一絕崖峭壁,孤高陡峙,很不好上。蔔芙對叢勿笙道:“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裏了。這個盤龍嶺,很少有人能上去的。你看山下還有集鎮,采辦很方便的。”
叢勿笙翹着嘴道:“這麽高,我怎麽上啊!”
蔔芙笑道:“你閉上眼睛,我帶你上去。”叢勿笙依言閉上雙目,但覺胸前被人一扭,耳朵風聲勿勿而過。身上不時被突兀而出的樹木花草磨擦着。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刻,風聲停止了。睜開眼,眼前景色豁然開朗。崖上遍植草坪,花圃,争奇鬥豔。遠看清風明月,下俯人間百态,耳聽松濤瀑浪,近觀嫦娥宮裏月。幾似人間仙境。一轉身忽見蔔芙正笑咪咪地看着自己,高興地道:“蔔姑姑,這裏真是太好了。”
北方的某一小鎮,有一天來了一個青年,風塵仆仆。神色甚是沮喪,那少年來到一家順安客棧跟前打住,這時打裏面走出一名夥計。點頭哈腰道:“客官住店嗎?裏邊請,小店是百年老字號,有口皆碑,包大爺您住得舒服,滿意。”
那青年好容易綻開點笑容,随夥計走到櫃臺前。櫃臺前是位布衣素裹,腰系綠絲縧的姑娘。這姑娘容顏嬌俏,爽爽利利的,讓人看了很舒坦。青年填好名冊,那姑娘叫道:“菲雯,領客人去天字號乙客房。”有人答應一聲,從裏面走出一位姑娘。這姑娘和站櫃臺的姑娘長相一模一樣,只是笑起來,梨渦一個左一個右。菲雯道了一個福,道:“公子,請跟我來。”
叫菲雯的姑娘引着青年穿過一條過道,上了一座樓,在二樓第三間頓住。笑道:“公子,這就是你的屋子。”青年打量一下屋內,整潔溫馨,镂花紅漆木大床上鋪着藕荷色的錦段褥子。桌子上插着一瓶剛采的ju花。散發着沁人的清香。青年滿意地颔首道:“這麽大的客棧,就你們姐倆嗎?”
菲雯笑道:“不是的,我爹不舒服,所以姐姐才站櫃臺。客官好像是初到此地,有何貴幹麽?我還忘了問公子貴姓了。”
青年公子道:“在下游反生。确是初到此地,是為了找一個人。”原來游反生自叢勿笙去後,一直悶悶不樂。後來知道父親與七彩幫主定親,将羅緣玉許配給自己後,一為逃婚,二為找叢勿笙,就離開七彩山一直尋到這座小鎮。
菲斐閃動美眸,癡笑道:“公子找的,恐怕不是一般的朋友吧!”游反笙的臉紅了紅,憨憨一笑。
翌日,游反生照以前午睡了片刻。忽聽前面店堂內一片大亂,接着又聽到杯觥墜地,碗筷跌落聲。呼號疲糜聲。夾雜着女子尖叫聲。游反笙機靈靈地打個冷顫,驚醒過來,心下忖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是前邊店裏出了什麽事。”急忙奔向前廳,只見前廳飯堂,遍地一片狼籍。盤碗滿地開花。顯見得原先的客人被驚走了。在側靠門處還躺着一位老者。已經是氣絕身亡。幾名官兵正扯着雪霁,菲雯姐妹倆。不讓兩人奔向老者。再看姐妹倆哭喊着,一口一個爹爹,已哭成了淚人。游反笙心下忖道:“此人大概就是老板了。”見此情形,氣得虎目圓睜,大喝道:“住手,朗朗乾坤,爾等竟敢強搶民女,你們真個是沒有王法了嗎?”
一個似頭領模樣的人,大搖大擺地走到游反笙面前,嘻笑道:“喲!還有管大爺閑事,想英雄救美,行,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告訴你,在這兒,老子就是王法,你能把老子怎麽樣啊!”
游反笙心中怒火上竄,面上卻愈趨平靜,冷冷道:“也沒什麽,既然長官好玩,小民那裏有不奉陪的道理。小民這就陪你玩玩。”說完乘其不備,立即一招金華萬丈,雙掌一錯,對着那名軍官當頭就是一掌。那名軍官須臾嘴角沁出血絲。一聲不吭地魂歸極樂,夢游天姥去了。其餘官軍吓呆了。原先的嚣張也不見了。卻仍挾持着姐妹二人向店門口後退。嘴裏叫道:“小子,你……別過來,你要過來,我就把……把她們殺了。”舌尖打着顫。原先的威風也不見了。
游反笙陰沉着臉,趨步上前,道:“趕快把兩位姑娘放了。不然,我會叫你們死得很難看。”那幾名官兵怪叫一聲,松開姑娘,全都頭也不回地跑了。兩位姑娘撲到老者身上哭了一陣,游反笙心下暗自焦急,道:“兩位姑娘,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殺官軍如同造反。再耽擱下去,會有性命之憂的。”
菲霁哭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可是,我爹怎麽辦?”
游反笙心道:“女孩子家真是麻煩。還是勿笙妹妹好,沒有這麽多事。”只得自認倒老,上前抱起老者遺體道:“我們走吧!”雪霁又把櫃上的錢裝進一個小袋裏,放入懷中。
三人出了鎮,穿林而過。就近給老人置辦了殓具。依林而葬。雪霁,菲雯心中大恸。想到從此與爹爹天人永隔,世事茫茫,兩個孤弱的女子,不知何所依從,何處安身,又是一陣陣伏墳哭啼。
游反笙心道:“誰讓你們長得這麽美了。怪道人說紅顏禍水,不過還是沒有笙兒好看。只是現在怎麽辦,總不能把兩位姑娘扔下不管,那不就跟沒救一樣了。勿笙妹妹要在就好了,準能出個好主意。。”
待二女稍息,游反笙上前道:“兩位姑娘,事已至此,哀亦無用,還是保重鳳體要緊。兩位姑娘,可有投親之處,在下送佛送西天,一定把你們送去。”
菲雯道:“我們姐妹二人并無親眷,只有一個老父相依為命,如今……”雪霁心下雪亮,微嗔道:“妹妹還不曉事嗎?人家公子是嫌咱們累贅。依我看,咱們還不如随了爹去。死也死得個幹脆利落。清清白白的。”
游反笙苦笑一聲,道:“雪霁妹妹說的那裏話,也罷!若是不嫌小兄冒味,可随小兄到七彩山恒居,以後再圖後策。為了路上方便起見,委屈兩位姑娘跟在下以兄妹相稱了。”
雪霁這才略喜道:“多謝兄長搭救之恩。兄長對我姐妹二人恩同再造,無以為報,願為奴為婢,以報兄長的大恩大德。”游反笙背過身,雙手一攤,心道:“一個羅緣玉還未擺平,又冒出一對姐妹花,聽雪霁之意,竟似要以身相許不可。”心中焦急不可名狀。換了他人,定是喜不自勝。奈何游反生的一顆心卻早已系在勿笙妹妹的心上。卻又如何容得下他人。正自胡恩亂想着,勿聽林外簌簌掠草之聲,似有人朝這邊走來。細聽時,神色倏變。原是官軍搜尋到此,雪霁姐妹倆也聽出來了。吓得花容失色。
游反笙寬慰道:“別怕,有我在呢!乖乖,把眼睛閉上。告訴你們,我可會縮地法。可以帶你們跑出百裏以外。不過,千萬不能眼眼,不然法術就失靈了。”二女聞言,将信将疑,鳳目緊閉。游反生走過去,一手一個,攔腰摟住,施起流雲飛袖輕功,健步如飛,急如流星趕月般飄去。原來游反生之父游仲勳原本出身崆峒,後來才加入的七彩幫。
二女只聞耳邊風聲大作,勁風襲面,良久,風停雲駐,只聽游反生道:“可以睜眼了。”二女這才放心地睜開眼,眼前景色倏變。風和景明,已近江南千裏溫柔鄉。不遠處,有一座城門,進進出出熙熙攘攘,往來人絡繹不絕。
游反生道:“我們進城去祭祭五髒廟吧!”二女撲嗤一樂,心底的陰貍一掃而空。
二女自幼生長在北邊僻鎮,中原人物風情,令她們耳目一新。對一切都十分好奇。兩只眼睛都不夠瞧了。游反生領着姐妹二人上了醉月閣。此時吃飯的人很多,座頭已滿,夥計在臨窗處又加了張桌子。
游反生打量四周,都是普通商賈之流,也沒大理會。未幾,小二過來,游反生對二女道:“雪霁,菲霁,你們想吃些什麽?”二女自幼長于僻地,不曾見過什麽好菜色,雪霁矜持着,不知點什麽好。菲雯心直口快,脫口道:“小蔥伴豆腐。”
那夥計嗤地一樂,道:“姑娘,您這不是為難小的嗎?我們這是大酒樓,沒有這種小菜。”菲霁鬧了個大紅臉,神色一窘。
游反笙道:“不會到別買嗎?和氣生財你懂不懂。就要這菜,再來了雙鵲冷盤。翠糖伴白玉,魚松煎蛋餃。松鼠魚,宮保雞丁。去吧!”夥計連聲稱諾,退了下去。
待小二走後,雪霁俯身,捋了一下額前秀發,道:“游大哥,會不會太多了。五六盤菜,恐怕我們吃不完。”
菲雯亦道:“反生哥哥,不要太浪費了。”
游反生笑道:“傻丫頭,跟你大哥我出來。盡管敞開懷吃,好不好。我以後還要帶你們吃遍大江南北。京口的包子,建安的雞,杭州福興樓的糖醋鴨,楊州端雲齋的紅燒熊掌,福建的佛手魚肚,保你們吃得暢快淋漓。”
菲霁道:“這麽多好東西,這些,我連名都沒聽過。”
這時,樓梯“噔!噔!”響了幾響,一主二仆三個女孩走了進來。主人模樣的女子,大約二八年華的樣子,雍容華貴。此時已沒有座頭了。正待下樓,忽然,那個高挑削肩的丫頭指着游反生道:“姑娘,那不是游公子嗎?”
游反生聞聲掉過頭去,不由驚喜萬分,起身迎了上去,笑道:“斯伊諾娃姐姐,你叫我找得好苦。來,我給你們引見一下。雪霁,菲雯,這是斯伊諾娃。”突然附耳道:“她是前元朝的公主,因在外蒙避難,所以才沒有被俘,還取了個外蒙的名。”又若無其事地道:“這是望笑,意棋兩位姐姐,你們多套近乎。”
雪霁,菲霁裣衽為禮,道:“見過三位姐姐。”心下卻是俱自驚詫:“游大哥怎麽會認識前朝的公主呢?”醉月閣人多嘴雜,又不好問。早有小二送了三副座頭來。
斯伊諾娃看了二女一眼,道:“生兒,你可別唬壞了兩位小妹妹。到時,又有得你心痛的。”一席話得二面上一紅。都對斯伊諾娃心存好感。戒備之心悄然放下。斯伊諾娃道:“你找過我嗎?我怎麽不知道。”
游反生道:“怎麽沒有,我前天去的,卻是人去樓空。這不,才從鎮上來。”
斯伊諾娃“噢!”了一聲,笑對意棋道:“偏就有這麽巧的事。就前個剛去升龍崖一趟,他就來了。倒是讓他撲了個空。”
意棋道:“游公子,你不是在找姓依的姑娘嗎?”
游反生龍苦笑道:“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雪霁聽得如墜五裏雲霧。菲雯略約明白了些。
沉默了一會,菜已上齊,就在這時,忽見閣東轉出兩個腰系金絲縧的女子,急步向街西行去。游反生見二人步履矯健,不似普通人。說道:“諾娃姐姐,你看這二人是何門派。”
斯伊諾娃道:“看她們腰上的金絲縧,不用問也知定是朝聖教的門下。”
游反生道:“就是‘朝陽聖殿,至尊無上。誰主宇內,唯我獨尊’的朝聖教?”
斯伊諾娃巧笑倩兮道:“原來你也知道這句話。”
游反生沉吟道:“聽說他們要席卷武林,一統八荒,其志不可小觑。是七彩幫的一大勁敵,只不知是否有這個本事。我倒想去瞧瞧,一探虛實。諾娃姐姐,這兩位姑娘,就麻煩你替我送到七彩山上,好嗎?”
斯伊諾娃看看雪霁,菲雯道:“好是好,只不知二位姑娘意下如何?”
菲雯暗自着急,癡嗔道:“公子,您不要我們了嗎?”說着,驀地臉上飛起一片酡紅。
雪霁倒是淡淡道:“我們當丫頭的,自然是聽主子的了,公子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只是不可把我們擱那太入,因我們姐妹不熟悉那兒,怕不習慣,再惹出什麽事,倒時反到要公子費心了。”
游反生笑道:“你們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一有空了,就會回去看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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