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試鋒芒
更新時間2008-11-18 10:01:20 字數:7791
游反生尾随二女轉了幾個巷,出了東城門,一直向東走到一片曠野,野地裏聚集了數百教衆。游反生走了過去。過來二個人攔位他道:“朝陽聖殿,至尊無上。”
游反生反應何等敏捷,當即不假思索道:“誰主宇內,唯我獨尊。”兩名教衆放他,随即淹沒在人海中。
只聽兩個中年教衆在交耳。一個胲下短須的道:“今日小姐召咱們各堂兄弟,到底有什麽鳥事。”另一人壓低聲,附耳道:“聽說是要對付七彩幫了。娘的,剛過幾天安生日子,又不得安寧了。打來打去的,吃虧的還不是咱們哥們。”“你當混飯碗那容易呢?吃誰的飯,就得給誰賣命,這就是江湖。”
游反生悚然一驚,心道:“怎麽來得這麽快,我得想辦法通知幫中兄弟早做防範才是。”只聽胲下短須之人道:“咱們兩邊向無爪葛,這又是為什麽呢?”“咳!這點事你老兄怎麽還看不明白。一山難容二虎。一幫一教都想稱霸江湖,誰能放過誰?先下手唯強,後下手遭殃。”又有人道:“聽說咱們教主有逐鹿天下之意,咱們倒時可不成開國功臣。”短須之人道:“想得美,一将功成萬骨朽。咱們這些墊腳石,等打完了,怕不都成了短命鬼,閻羅殿前站哨了。”
正在這時,就聽三聲炮響,震得地動山搖。青山亂顫。綠水倒流。衆人鹹默不言。只見一輛綠呢鳳辇,緩緩駛來。後邊跟着億駿馬少年。左顧右盼,神采飛楊。意氣風發。別人還不覺怎的,游反生可是大吃一驚。心道:“怎麽是他的。”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拜把兄弟權尚。
只聽權尚喊道:“莫纖雲小姐到。”三四百人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屬下等參見小姐。”游反生心裏縱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此時也只有半跪着,膝不着地,很是難受。兀自想道:“權尚怎麽加入魔教了。”在他看來,七彩幫為正,朝聖教為敵,自然是邪教。正胡思亂想着。忽聽教中傳來一個優美動聽,清越如黃莺出谷般的聲音:“衆家弟兄們辛苦了,請起吧!”
權尚一催寶馬,橫馬辇前,驕氣地道:“在下祁尚,奉莫小姐之命,曉谕各位教中兄弟們,本教與七彩幫雄視宇內,素不和睦,遲早是決一雌雄的。因此奉本教教主之令,進攻七彩幫,願我主旗開得勝。”霎時歡呼雷動。三四百號人齊聲轟叫,響震霄漢。
游反生心下忖道:“怪哉!他怎麽改了姓?”又突地想起邀月小築中的對話,難道是因為我一句戲言?又想到“不可能,人的姓,受之于父母,豈可随意更敢。”正在百思不其解時。又有幾名教衆甚是看不慣祁尚趾高氣揚,故作姿态的模樣,喊道:“我們只聽右使小姐的話,那個要你狐假虎威的。”游反生心中暗自痛快:“罵得好。”因他和這位結義兄弟,本無情義可言。結為兄弟,全是看了依勿笙的玉顏罷了。祁尚額上青筋暴張。憋個通紅。只聽轎中人急叱道:“住口,這位祁兄弟乃是新入教即普升為長老的權柄德,權長老的養子,那個敢無禮,須怪不得本姑娘嚴懲了。”
群雄一時鴉雀無聲。忽聽一個絡腮胡子的漢子嘴裏嘟囔道:“原不過是沒人要的野孩子罷了,也犯得着這麽大驚小怪的。”
祁尚原本白如敷玉的嫩顏上,霎時鐵青。臉上不斷抽搐着。轎中人沉寂片刻,才冷冷道:“藐視主上,以小犯上,罪當問斬。劉通,押出去斬首示衆,以儆效尤。”一個黑面堂的漢子從儀仗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那人,一招力劈華山,将那名教衆劈成兩半,唏哩嘩啦流了滿地血水。其餘教衆倒抽一口涼氣。就連游反生心底也是寒氣直沖脊梁骨。暗暗自尋思“原本聽這女子聲音甜美,想必是個大美人。音容笑貌不離其宗啊!想不到竟是這麽心狠辣,真可稱得上是蛇蠍美人,最毒婦人心了。”
祁尚哈哈一笑,掉轉馬頭,在馬上朝轎內躬身謝道:“多謝小姐主持公道。”
轎中人冷冷道:“祁公子多禮了。本姑娘一向是功必賞,有過必罰。今日之事,不光是你,換了任何人以下犯上,都要受到處罰。爾等教衆也不需害怕。只要你們奮勇當先,為本教立功,本姑娘自然會論功行賞。若有一思不軌,越矩之處,可就如他了。”祁尚讨了個沒趣,很是尴尬。
就在這難堪之際,忽然響起琴簫之音。聲如九天仙樂,靜如流水,動如行雲,時而婉轉嬌啼,時而亮亢奮起。時而如出谷黃莺,鳴柳聲聲。時而啼聲萬裏。忽遠忽近。忽剛忽柔,極盡曲析為能事,游反生頓時頭大如鐘:“哎喲!怕誰騙偏來誰。我得躲一躲。”迅速從地上一個小坑裏,因剛下過雨,有水,抓把泥往臉上一陣塗抹。造了個大花臉,又把手往衣服上增了增。頓時判若兩人。只聽轎中人沉聲道:“金琴玉簫,滾出來吧!鬼鬼祟祟,算什麽英雄好漢?”
随即一聲嬌笑劃破靜空。:“咯!咯!我本來就不是什麽英雄好漢子。可也不是什麽鬼鬼祟祟,鼠摸狗盜之輩。”只見離轎十丈處,轉出二男二女四人。當先一男一女,男持金琴女抱簫。神彩飛楊,英氣逼人。男的是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女子則是唇紅齒白,面容姣好。後面一兩人則是姿色平平了。持簫女子巧笑連連道:“莫纖雲,你還是滾回老家吧!哼!撼山易,撼羅家軍,難如上青天!”
轎中女子似是一驚,“噫!”了一聲,道:“本姑娘素不出江湖,你怎麽知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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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琴實笑道:“這又有何難,姑娘不也知道我們了嗎?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又豈敢對姑娘不敬,小觑姑娘,不了解一二呢?”
莫纖雲沉吟道:“金琴玉簫初履江湖,已是聲名鶴起,本姑娘嫣有不知之理。只是不知閣下身後這兩位是何許人,可敢告之嗎?”
那少年雙雙踏前一步,齊道:“在下兄妹二人乃是萬利镖局玄春浩之侄,玄春水之子玄渚清,玄渚雲。”兄妹二人聲音不緩不急,不亢不卑,竟是如出一轍。想是雙胞胎。場中人幾被逗得忍俊不止。莫纖雲又恨又怒道:“原來天第一镖的萬镖局也投靠了七彩幫。哼!好,好得很呢?來人,給我把這幾個人殺了。”如三軍陣前,主帥一聲令下,三四百人霎時将四人圍在當中。莫纖雲沉着指揮道:“玉帶圍腰攻紫衫人。玄渚清,大漠孤煙直。”忽聽得慘叫連連,倒下一片教衆。
羅琴實仰天一陣大笑:“哈!哈!我看誰敢殺我。”驀地,祁尚大叫道:“我敢殺你。”拍馬沖進人群裏,及近,倏地跳下來,直撲羅琴實,兩人戰在一起。
莫纖雲咯咯巧笑道:“祁公子,你就用教主剛教你的春秋八招刀法。正好可以拿他來練功。玄渚清,蘇秦背劍,羅緣玉,一鳴驚人。玄渚雲,仙鶴坐車。羅琴實,魚肚藏劍。掘墓鞭屍,一鼓作氣,快,搜孤救孤,晏子使楚。好,就這麽練就對了。”羅琴實心中氣惱已極,忖道:“好嘛!拿我們練兵來了。”春秋八招在祁尚使來,如魚得水,場上形勢聚變。四人又被圍困起來。漸覺力有未逮之勢。
羅緣玉心下忖道:“糟糕,從那裏冒出這麽個混小子來。招式竟然如此高強。莫纖雲還未動手,已落下方,那個賊丫頭倘若在上陣,更是不堪設想了。罷了罷了,拼了個一死,也不能落在對方手中受辱,拖累父親。”
游反生暗自心焦,原以為四人是有備而來。現在看來,跟自己一樣,無意闖入此間。原來羅氏姐弟不放心游反生一人下山。遂結伴江湖,尋訪游反生。偶遇萬利镖局少镖主玄渚清二人送镖歸來。玄氏兄妹則心儀他們姐弟的風采,對她是服服帖帖,唯馬首是瞻。
莫纖雲嬌嗔道:“我道賢仲昆有何本事,出此狂言,原不過爾爾。祁公子,你這招搜孤救孤,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你還欠幾火候,來,再演一遍。攻姓玄的小丫頭,四人中屬她最弱。”玄渚雲一聽,肺都氣炸了。心道:“敢情拿我們當活靶子了。”手中劍一緊,更見淩歷瘋狂。
游反生心下念頭急轉,:“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這誰說的來着,我何不……”心下拿定主意,緩緩向鳳辇靠近。近前,猛地一掀轎簾,頓時呆住了。只見車上一張美奂絕倫的臉呈現在他面前。膚白如玉,滑不溜脂,淡掃娥媚。不施脂粉。一襲湖青褶套裙,更顯清麗脫俗,不可方物。游反生也見過不少的美女,依勿笙,雪霁,菲霁,斯裏諾娃,望笑,意棋,羅緣玉,除适才所見的玄渚雲,無一不是絕色佳人,各有千秋。尤其是依勿笙,跟其母依伊一樣皚麗超群。但除依勿笙,無一人可與此女相媲美。就這呆一呆的功夫,莫纖雲已然是大怒。素手疾拍游反生十八處穴道。這是莫家向不外傳的胡茄十八拍。游反生這才猛然醒悟,這可是兩軍對壘,馬虎不得:“乖咕隆呼,小命可不能沒了,沒了就沒法看美女了,沒法看美人,活着可就沒趣了。”他嘻笑着,一個倒翻雲,輕巧地落在莫纖雲的身後,一手反扭莫纖雲的纖纖玉臂,一手摟住莫纖雲柔軟的玉頸。莫纖雲出身魔教,行事夠心狠手辣,但論詭詐不如後來之叢勿笙,論武功,更是不是。皆因莫右使膝下無兒,只此一女承歡膝下,愛如掌上明珠。輕易不許磕然,碰着。因此,只學得些粗淺功夫,用以防身。
莫纖雲此時見自己受制,又驚又怒,嗔道:“你要幹什麽?”
游反生在她手心上捏了捏,賊嘻嘻地道:“美人在抱,你說我想幹什麽?”莫纖雲粉頸低垂,面上羞紅起來。游反生呆了呆,忍不住輕貼了一下粉頸,。外面歷喝聲徒起,好像四人中有人受了傷,游反生一驚一急,摟着莫纖雲竄起七丈多高,頂破車蓬,落在場中,祁尚噫了一聲,顯然也是頭次見着莫大小姐的廬山真面目。游反生見玄渚清給玄渚雲止血,松了口氣。
祁尚喝道:“你這賊子,挾持莫姑娘做甚麽,快放了她,可饒你不死。”游反生恐怕羅氏姐弟認出他來,幫意尖着嗓子道:“放了他們四個,我自會還你們一個清清白白,嬌嬌美美的大小姐。”清清白白四個字刺得莫纖雲直想哭泣。心道:“像你這樣又摟又抱,剛才……又有肌膚之親,還說什麽清白。可惡這賊子,還敢惡言相戲,我必殺他方能懈心頭之恨。”
羅氏姐弟也不知從那兒冒出這麽個髒嘻嘻的一個人來。見人家有意相救,不由心生感激。羅緣玉上前道:“不知這位小英雄高姓大名,容我姐弟等他日徐圖後報。”
游反生極不自然地扭扭脖子,尖聲道:“區區小事,何足挂齒。本人一向喜歡為美女效勞。唉!你還傻愣愣地幹什麽,還不快走。再不走,我可撒手不管了。”羅緣只顧盯着游反生,上下打量,呆視着出神。游反生急了,心道:“你有夠豬腦什麽時候了,不要命了。”這一急,不小心露出點本來口音。
羅緣玉猛然間不啻如聆仙樂,喜不自禁,忖道:“是他麽,他這般舍命救我……原來他心裏還是有我的,可見得他并非為逃婚,他定有什麽苦衷吧!”不由得癡癡地道:“反生哥哥,是你嗎?”
祁尚大驚,細看時,果然與盟兄有上似,只臉上塗了些黑泥。黑黝黝的,看不清本不面目。莫纖雲精靈古怪,眼珠滴溜溜一轉,嬌聲笑道:“我道是那位英雄豪傑,原來是七彩幫的游少俠。聽說你們本是未婚夫妻。難怪,難怪。未婚夫救未婚妻,當然要賣力,好好表現一番了。只是,羅姑娘,你的眼光也太差了點吧。這麽個黑不溜鳅,貌不驚人的臭小子,有什麽好的。怎麽配得上你呢,不如本姑娘我再給你找一個好的,如何?”言下,竟微微帶着些酸氣。
羅緣玉大怒道:“臭丫頭,你才不是好東西!”玄渚清盯着游反生,游反生覺得他雙眸中射出一股敵意。凜然心驚,不由對羅琴實叱道:“還不快帶你姐姐走!。”
羅琴實心道:“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沖游反生道:“多謝游大哥,我們先走一步,你要小心。”說完,朝羅緣玉胳肢窩點。羅緣玉身體一麻,軟綿綿地搭在羅琴實的肩上。羅琴實抱起乃姐,與玄氏兄妹迅速地撤離了。
莫纖雲嬌嗔地道:“你的未婚妻走了,你該放了本姑娘了吧!”游反生聳聳肩,松開胳膊肘,莫纖雲忽然纖手一楊,一股桃紅霧向游反生噴頭兜腦地罩去。游反生但聞一股奇香。昏了過去。
五.結情絲兄弟異誰人共相知
游反生昏昏沉沉地不知過了多少時辰,漸漸醒了過來。伸伸手腳,動彈不得。略一擡首,發覺自己手腳已被捆在一張床上,像個大烏龜,全身柔若無骨,渾不着力,游反生不由覺得好笑。想不到有一天,我也會像給大烏龜。說給依妹妹聽,她一定覺得好笑。唉!勿笙,你到底去哪裏了,怎麽連個信也不捎給我。再看看身上,蓋着水紅緞子面的被,打量屋裏,梳妝臺等家什,一應俱全,古樸典雅,像似香閨。忽聽門外有人道:“爹,你怎麽來了。”
游反生認得是莫纖雲的聲音,暗自奇怪,這是莫大小姐的香閨嗎?她怎麽不把自己關在牢裏,倒置身在她的香閨裏。只聽莫偷香莫右使笑道:“乖女兒,聽說你抓了一個俘虜,置身在你的閨女房裏,我來問問,為什麽不押在大牢裏。”
莫纖雲道:“他……他是得要犯人嘛!我當然要親自押着他了。再說,天牢那種地方,還不把人折磨死。女兒要他慢慢的死去。而且,兩軍對壘,說不定,還可以當人質用。”
莫偷香道:“當真這麽簡單?”
“爹!”莫纖雲嗯了一聲。
莫偷香好整以暇道:“那麽,你這碗燕窩是送給誰的,該不會是給我的吧!”
莫纖雲“哎呀!”一聲,跺腳道:“爹!,你真壞,我不跟你說了。”
游反生心下忖道“看來這位莫姑娘對自己是頗有意思。可惜她再怎麽好,也不如勿笙妹妹好。”又想道:“這位莫右使真是個妙人。他名叫莫偷香,聽說他年輕時,卻是個偷香竅玉的高手。為他迷倒地女子,不計其數。連女兒閨女房裏藏了個大男人也不管管。”
只聽莫偷香道:“丫頭,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慈手軟了。你喜歡的東西,一向都是非得到手才肯罷休。這回只是怕難了。我聽說他是七彩幫幫主羅恒中的乘龍快婿。該放手的時候,你還是放手吧!”
“爹!”莫纖雲嗔恚道:“誰說……誰說女兒喜歡他,是那個亂嚼舌頭,我割了他的舌頭。”
莫偷香咪着眼道:“我又沒說你喜歡那臭小子。你們女孩子的心事,爹還能不知道嗎?只是如今兩軍對壘,你當心別上了小白臉的當。你就是最好的例子。你娘就是上了我的當,才有的你。”莫纖雲一跺腳,道:“爹,我不理你了。”
游反生聽得小白臉三字時,才發覺面上的淤泥不見了。身上的衣裳也換了。幹淨舒爽透了。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忙閉上眼假寐。莫纖雲氣呼呼地走了進來。“咣當”一聲,将門關上。坐在梳妝臺前生悶氣。一回首,看見游反生躺在床上睡覺,越看越氣,心想,:“爹說的不錯。女孩子總要受男人的騙,要想不被騙,除非把那個男子殺了。我為什麽要做被人騙的傻子。”莫纖雲自幼生長在魔教,所見所聞都是慘無人道之事,自然養志心狠手辣的性恪。想到做到。拉開抽屜,翻出把剪子向游反生刺去。游反生剛才是假寐,慌忙閃了一下身子,剪子刺斜,紮在肩頭,頓時血流了出來。游反生大叫了一聲,額上冷汗涔涔。要憑游反生的身手,原也刺不着他,可惜!苦于身體受制,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莫纖雲一呆,忽又怒道:“原來你是在裝睡。”
游反生心道:“幸虧是裝睡,要不就真被刺死了。”心下只覺得這女子反複無常,好古怪。明明喜歡自己,卻狠得下來刺自己。只覺後怕。莫纖雲見他臉上抽搐,渾身顫粟,想是疼得不清,又心疼起來。柔聲道:“很疼嗎?……我,我給你止血上藥。”游反生慌忙将身體向後移。莫纖雲秀目一瞪,游反生吓得一動不敢動。莫纖雲拿來金創藥,傷口不深,很快止了血。又端來燕窩,一口一口地喂他吃下去。
游反生平靜了一下,道:“姑娘,你适才……适才為什麽要殺我呢?”
莫纖雲放下碗,冷笑道:“誰讓你是第一個見我面的男人。”
游反生奇道:“這又怎麽了?‘
莫纖雲一字一頓地道:“我自小就發過誓,第一個見我面的男子,除非他成了我的良人,不然就殺他,現在你明白了。“
游反生松了一口氣,又嘻笑道:“那也用不着殺我呀!我又沒說不要你。”
莫纖雲冷冷道:“你要,我還不要呢?別忘了,我們是敵人。你又是七彩幫的羅恒中的東床快婿,你以為我們會可能嗎?”
游反生一時為之語诘。半響才道:“我怎麽全身沒力,我到底中的是什麽毒?”
莫纖雲看着他,道:“聽說過桃源宮嗎?”
游反一驚,面色凝重道:“昔年武林四大勢力之一的桃源宮?”
莫纖雲咯咯笑道:“你既然知道桃源宮,自然也應知道自己中的是桃花毒霧了。沒有解藥,你一輩子也休想恢複武功。”說完呵呵笑着奪門而出。游反生則頹然地倒在床裏。
傍晚時分,莫纖雲喂過游反生後,搬到廂房去睡了。一條身影捷如貍貓般竄到游反生塌前。游反生看也不看地冷冷道:“權尚,我就知你一定會來。最近好嗎?”
來的果然是祁尚。祁尚道:“我沒功夫跟你敘舊。依姑娘呢?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游反悖然怒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祁尚奇道:“你不知道她的下落?”
游反生道:“她們父女就走了。連我還在四處打探她們的下落。可惜這一去就杳無音訊。你怎麽投入了魔教,還改了姓。
祁尚傲然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回逼不得已,才說了義父的姓。實話告訴你也無妨。我本來是華山派的少掌門,是你們七彩幫幫貪圖重定,害得我家破人亡,淪落至此,這筆帳,我遲早是要算的。”
游反生心中一動,道:“上回闖我七彩幫的刺客就是你。”
祁尚微微笑道:“你這榆木腦袋總算開了竅了,可笑你還跟我結拜!”
游反生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勿笙即去,你我史弟情誼已絕,你還來幹什麽?”
祁尚呆了一呆,忽道:“我來是警告你,依勿笙是我的,不許你碰她。”
游反生不由大笑道:“可笑,窕窈淑女,君子好逑,你憑什麽管我。”
祁尚冷冷道:“憑我對她始終如一,憑你是羅幫主的未來快婿,憑你和莫纖雲小姐的種種,真不曉得她們都看上你什麽了……夠了吧!”游反生如聞噩耗一般,全身僵住了。祁尚冷笑一聲,走了出去。
夜半,月明風清。游反生正酣睡間,陡覺一陣風襲來,心道:“今夜怎地恁多事。”不敢怠慢,一個鯉魚打挺坐将起來,卻見綁手腳的繩索已斷,定眼看時,卻是一個青年和尚笑嘻嘻地看着自已。這和尚生得慈眉善目,鼓鼻鼓臉,白淨面皮。脖上套着佛珠。“慈林”游反生跳下塌來,雙臂摟住慈林,低喃道:“好兄弟,你怎麽來了。”
慈林雙手合十,唱了聲“阿彌陀佛”這才笑嘻嘻道:“小僧聽說兄長被困魔教,特來搭救。只是,如今看來,恐怕……用不着小僧多此一舉吧!我看兄長你滿舒服的嘛!害得小僧到地牢裏白白的找了半天,沒香到竟在人家小姐的香閨裏。”
游反生苦笑道:“賢弟休得取笑,為兄這是逼不得已。”
慈林‘噢!’了一聲,正色道:“那!兄長一不為枷所戴,二不上鐐,區區繩索,又算得了什麽,為什麽不自行離去。”
游反生嘆息一聲,道:“你可是看我如平常人一般?可你不知,我如今已中了桃源宮遺留下來的桃紅霧,全身半點功力皆無,別說能否出這魔教,就是區區繩索,也是掙脫不得了。”
慈林道:“如此說來,小僧錯怪兄長了。想不到桃源宮主仙逝幾百年,還留下這害人的東西。這可如何是好……沒有解藥,兄長就是出了這魔教,可也沒什麽意思了。”
游反生道:“賢弟此言差矣!毒藥如寶刀利劍,可正可邪。端看使用的人心術如何了。寶物卻是無辜。武功乃習武之人的性命,愚兄實在不甘心就……咳!”
慈林來回踱步,沉思不語,半響才道:“如今可只有一個辦法了?”
游反生道:“愚兄願聆高教。”
慈林則道:“我回少林寺,向主持明德方丈讨要《易筋經》與你,早晚勤練,必可驅盡餘毒,還可使你溝通天地之橋,武功突飛猛進。”
游反生喜道:“如此甚好,多謝賢弟賜教成全之恩。”就欲下拜。慈林急挽住他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成與不成,還難說。我定盡力為兄長設法。不管成不成的,你都不成再在這虎狼窩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們也不會給你解藥,兄長可随我速去,後回轉七彩幫,候我佳音。”
游反生心想:“未必我就騙不來解藥。見慈林一片赤誠。況莫纖雲又反複無常,只有心生感激,當下道:”有勞賢弟費心了。在下初履江湖,就結識賢弟這樣的性情中人,不枉此生啊!“
慈林微笑道:“兄長俠義中人,何出此語,想你我相交雖只三年,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兄長怎麽反倒跟小僧見外了呢?“
游反生大笑道:“好個俠義中人,你這世外之人,也學會俗世中人,送高帽子了。”
冰簾洞傳奇》][bookid=2013609,bookname=《挂劍別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