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在撫養他和他姐姐。
那是一片貧民窟,裏面充斥着破落的廢墟、無人管理的垃圾站,酗酒、吸毒和打架鬥毆,我知道an從那裏拼命爬出來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有多難,我欽佩他同時也心疼他。他不願意多提他的童年,我也就不問。
我們開車去了當地的超市,買了點吃的帶回家。一路上有各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感覺有點不舒服。出來後他以保護的姿态牽着我的手,一直拉着我不放開。
有人攔住他。
是個戴着鴨舌帽的黑人,他身上挂着各種稀奇古怪的鏈子,他似乎對an相當熟悉的樣子。我對這一切都感到陌生,但是我沒由來地感到害怕,我真希望我手裏拿了把槍。
我下意識地攥緊an的手。
“哦這不是an嗎!”他誇張地用唱RAP的語調大聲說,“好久不見啊!帶回來個美女,嗯?亞洲人的臉?哇哦,你好這一口?”
他湊近我,意圖要摸我,被an一手攔下:“離她遠點!”
我站在an身後環視四周,幾個和他服飾裝扮類似的家夥像是他的小弟,正在往我們這邊靠。
“美女,身材不錯嘛,屁股挺翹的。”他攤手,對我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an能滿足你嗎?晚上來我這裏如何?”
我背後出了一身冷汗,恨不得現在就踹死他。可是我又怕他們這群人對an出手,我咬着牙不說話。
“在你徹底把我惹惱之前我建議你滾開。”an沉聲說,他毫不畏懼地直視着那混蛋的眼睛,把我擋在他後面。
那混蛋突然笑了:“什麽啊,就因為他們雇你配了把槍,你就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FBI先生?”他把“FBI先生”這幾個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an他永遠甩不掉他小時候在這裏遭受的恥辱。
我氣得渾身打抖。
an湊近他的臉,面無表情:“Rodney,用不着提什麽FBI,我在很久以前就證明過了,即使不拿槍我照樣能幹死你。滾開。”
叫做Rodney的混蛋後退兩步,對我微笑:“我待會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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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下去了,尖叫:“去死吧!滾!”
Rodney真的滾了。我喘着氣,朝着他的方向無聲地罵最髒的話。
“你還好嗎寶貝?”
“沒事,我很好。”我擦臉上的汗,它們正不聽我使喚地往下淌。看見Rodney這樣,我真的難以想象an在這裏的童年是如何度過的,我心疼地吻了一下他的下巴,“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
an怔了一下。
然後他笑開了:
“說什麽呢,是我在欺負他們寶貝,好了,回車裏。”
*** ***
帥氣的an絕對遺傳了他媽媽,我發誓。
他媽媽真美,濃密的睫毛深邃的眼睛,披着粉色的小披肩穿着芭蕾鞋,作為一個女性我都快看呆了。美女熱情地把我迎接進來,給了我一個擁抱和兩個響亮的吻。
哦,我要幸福而死了。
他媽媽誇贊我是多麽多麽地可愛,多麽多麽地善解人意,誇得我臉紅。“你就是這麽好。”an笑着吻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對我說。
晚上an買了一個巨大的蛋糕,我下廚做了一桌子菜,他的姐姐Desiree也來吃飯,她抱住我發出誇張的尖叫:“Derek,我的兄弟,你真是走了大運!”
an挑眉:“我就是這麽幸運能和Jenny在一起。”
“他追你下了不少功夫吧?”Desiree調笑。
an摸了摸鼻子。
我尴尬地喝了口果汁:“額……事實上,是我在追他。”
長達五秒鐘的沉默。
“哦天啊,我的Jenny,難以想象……你在追他……”
“OK,我們別聊這個話題了好嗎?”an苦笑一下,“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我會比Jenny愛我更愛她。”
我聽着他的話心裏一片暖洋洋的感動,事實上我才不在乎誰愛的更多一點,愛是沒法衡量的,我愛他,我知道他愛我,對我來說沒什麽比這個更好的了。
我和姐姐Desiree聊天的時候,an拿出他給媽媽的禮物,得意地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親愛的這是什麽?”
“遠程遙控器。”他耐心地教她使用,“你在房子裏,按這個按鈕——對,這個,然後你就可以在房子裏發動汽車了。”
“哦謝謝你,但我為什麽要在房子裏發動呢?”
“那當你上車時就溫暖又舒服啦。”an把小禮物塞到她手裏,“以後冬天再也不用坐冷車了。”
我微笑。an有多愛一個人他就會有多體貼,他從來不送那些浮華的東西,他最喜歡看到的事情是你的生活因為他而變得更加美好。
“我們都很想你,兒子。”她親了一下an的手,“以後要多加一個Jenny了。”她朝我微笑,把我攬在她懷裏。
“我知道。”
“你姐姐Desiree也非常想你,她想讓你多回來看看。”
“我會經常回來的。”
“我失去了你爸爸,我不能再失去你。”
an嚴肅地看着她:“你永遠也不會失去我。”
“那就好,我還等着你給我帶一堆孫子回家呢。”
我的臉刷地紅了,我幾乎要把“我願意”三個字脫口而出,謝天謝地在昏暗的燈光下沒人察覺得到我的大紅臉。
“那就看Jenny的了。”an時時刻刻不忘調戲我。他和他媽媽同時挑眉看我,母子兩個人挑眉的動作真像,一樣的英俊并充滿笑意。
“要一堆孩子哦!”她大聲地重複。
“媽,拜托,別說了,Jenny要害羞而死了。”
啊啊啊啊啊,你才是不要說了!
“OK,那我不說了,很晚了,睡吧,Jenny,你想和誰睡?我?Desiree?還是Derek an先生?——哦,不用我說了,肯定是他對吧?”她壞笑一下,“好了,去吧!”
我整個人像條鹹魚側躺在床上。
“害羞了?嗯?”an脫了外套剩一件灰色的短T,在床上從後面抱着我,撐起身看我的反應。
“你不要鬧……”我小聲地嘟囔一句,這家夥刀槍不入,根本沒有我調戲他的份。
“太可愛了。”他湊過來吻我的脖子,撩起我後面的頭發,一下一下含着後頸那一塊地方。他吻我的時候會嘬出聲音,口水聲和皮膚黏在一起又分開的聲音讓我腦子像是進了水一樣神志不清。
“喜歡這樣嗎?”他一邊吻一邊問我,有點口齒不清。
我說喜歡?我說不喜歡?我不敢張嘴,生怕一張嘴就叫出聲,我縮縮脖子,沉默着點頭。
過了一會他終于放開我,讓我轉身沖着他,我們臉對臉,他把我淩亂的頭發撥開,露出額頭:“明天我帶你去看看我小時候練習橄榄球的地方,是這裏唯一的活動中心,直到現在還有很多孩子在那裏打球。”
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想要走出去太難了。一個不谙世事小男孩,或者堕落,或者拼了命爬出去,得到上大學的機會,得到受教育的機會。an是後者,他靠橄榄球天賦和自己持之以恒的努力得到了大學的青眼,他成為了地區所有孩子中唯一的一個,能夠靠自己雙腳開辟一個新天地的男孩。
他慢慢願意與我分享他的童年了。盡管那很痛苦,但是他已經願意對我說。
我抱緊了他。
“你喜歡打橄榄球嗎?”
“當然喜歡。”他親親我的額頭,“我是那一年所有孩子裏打得最好的,他們沒人比得上我,明天我帶孩子們打球讓你驚豔一下。”
“你經常帶這裏的孩子玩?”
“經常。他們在這裏過得并不容易,我想盡可能讓他們有更優質的生活條件,那個活動中心用了這麽多年都沒修繕過,破爛得像垃圾場似的,我打算翻新一下。”
我聽着他低沉的聲音,不由自主地笑了:“你真的很關心那些孩子,相信我,他們能感受到你的愛。”
“那你呢?你能感受到嗎?”他捧着我的臉開始吻我,又是那種舌頭交纏的黏糊糊的吻,我抱着他回吻,我相信總有一天我的吻技能超過他。
很快他突然松手,停止。
“不吻了?”我正沉醉得不行,疑惑地吻他。
“不吻了,再繼續下去我受不了了。你不希望今天在這草草就來一次吧?”他無奈地看我。
我如果說“想”的話他大概也不會同意吧。
他抱着我,手放在我腰上:“好了我的姑娘,睡吧,乖。”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愛an!我愛an!我愛an!重要的事說三遍!
這篇文為什麽如此凄涼……我感覺我的an受了冷落(心痛地哭唧唧)……
大家看完了如果有意見或吐槽一定要說啊!剛開始寫文我第一次嘗試這種又甜又吐槽的文風,可能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也希望大家盡可能拍打指正~
☆、an啪啪啪09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去了當地的活動中心。
在貧民窟裏,這是唯一一個能供孩子們鍛煉、學習、玩耍的活動中心,正如an所說,這裏就是個垃圾場——可能甚至還不如垃圾場。管理人員用粉筆圈了一片空地,廢棄的鐵絲網被搖搖晃晃地架起來,寫着“活動中心”的牌子爛了半邊搖搖欲墜。旁邊就停着一輛廢舊的大巴士,an上次來的時候把它改裝成了孩子們打橄榄球的更衣室。
我們站在鐵絲網外面看裏面的黑人孩子打橄榄球,土地上沒有鋪像樣的運動草坪,孩子們跑起來一陣塵土飛揚。我吸了一大口塵土嗆得我直咳嗽。
“James!幹得漂亮!”教練大吼着。
an給我指了指那個叫James的孩子,我一眼就看出來他是這裏的孩子中最棒的那個。他穿着髒兮兮的舊衣服和帶着破洞的跑鞋,但是他的技術是那麽棒,他的臉上是陶醉于橄榄球中得意幸福的笑容,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an小時候的影子。
“他可真不錯。”我贊嘆地說,“James多大了?”
“15歲,”an笑着看着他,“和我打球一個年紀。”
“那他應該堅持下去,拿到大學的邀請指日可待。”
“真希望他到更好的教育環境中去。”an低聲感慨。
這時孩子們的訓練結束了,James和他的小夥伴跑了出來,兩個人正在為了James到底犯沒犯規大聲争吵着,幾乎要打起來——男孩子的日常。
“嘿!停止,你們兩個都給我停止!”an攔在兩人中間。
“你确實犯規了James,在第二次阻擋時你用了裏面的那只手,我看見了。”聽an這樣說,James哼一聲低下了頭。
“就是如此!”他的小夥伴占了上風,挑釁着,被an狠狠拍一下頭。
“你是誰啊!”那孩子不高興了。
“Derek an,FBI的Derek an。”James接話。
那孩子睜大了眼:“an?!你是那個有名的去上了大學的an?!”
an拍拍他的肩膀,和他握手:“很高興認識你,兄弟,你叫什麽?”
“Damien,我叫Damien!上帝啊!我見到了an!”Damien興奮得手舞足蹈,話都有點說不清楚。
“她是?”James指指我。
“我女朋友,Jenny,漂亮吧?”an把我攬過來,我沖這兩個孩子打招呼。說真的我真羨慕an,他可以毫無罅隙地和15歲的毛頭小子玩到一起,大家都喜歡他,大家都信任他,這一點我就不行。
James贊同地和我握手,真心實意地說:“Jenny,你确實很漂亮。”
被15歲的孩子誇美,我老臉一紅。
“這可是我女朋友,你別打什麽壞主意。”an捶了他一拳,三個人笑成一團打到一起。
忽然一輛破舊的黑色別克開過來。James和Damien的笑容消失了。
an把我推開:“Jenny,帶着孩子們到那邊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車裏坐着的是那天挑釁an并且對我圖謀不軌聲稱要摸我屁股的混蛋Rodney。他的車裏放着超刺耳的RAP音樂,我隔着一條街都能聽見。
an的右手搭上了槍套,毫不猶豫地向他的車走過去。
“這家夥到底是幹嘛的?”我有點害怕,不禁問Damien和James。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蛋。他是這兒的黑幫老大,搶劫、鬥毆、販毒、強jian、私藏軍火——你能想到的一切壞事他都幹。”
看着兩個孩子仿佛習慣了似的平靜的面容,我一陣心驚。
在我15歲的時候別說什麽販毒強jian,我連同學打架都基本沒見過。而an15歲的時候,這群孩子15歲的時候,卻在平淡地接受這些這些深淵底處的罪惡,并且在他們15歲的時候,他們根本無力反抗。
Rodney坐在車裏,對an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朝他舉了一個開槍的手勢。
那一刻我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我不想在孩子們面前表現出一絲膽怯,我努力站直,摸了摸他們的腦袋。
“站在路邊的不是你的女朋友嗎?她昨天怎麽沒來找我啊。”Rodney狂妄地笑着。
an回頭看我,他的眼睛裏全是憤怒、心痛和愧疚。
我想抱住他,告訴他沒關系an,我一點也沒有生氣,我只是心疼你而已,總有一天我會讓這幫人通通都進局子。
Rodney開着他的老別克得意洋洋地走了,我跑過去抓住他:“你還好嗎?”
“我很好,我很好。”他一遍一遍摸我的頭發,“別怕,寶貝,別怕。”
晚上我們帶James和Damien去餐館吃飯,這邊沒什麽像樣的餐館,但兩個孩子吃得非常開心,像是吃到了山珍海味一樣。
總有一天我會請他們吃我的拿手菜的,我暗暗想。
James是這裏唯一能靠橄榄球進入大學的孩子,所以為了走出這裏,他必須付出比別人多得多的努力,他還要去跑步鍛煉,于是我們和他告別後送Damien回家。
夕陽西下,太陽沉入了夜色裏。
Damien低着頭:“我也真想上大學。”他小聲地說,“可惜我橄榄球打得不好,沒有大學會要我。”
“誰說只能靠打球上大學了?”an拍他的腦袋,“認真學習也是一條路,我聽James說了,你的成績可好了,每次數學作業拿的都是A。”
“是的,但那還不夠,我知道。”他有點委屈,“除非我有突出的特長……”
“別瞎想。只要你有這顆心,願意為這個夢想努力,你總能去你想要去的地方。”an握住他的手,“你一定會看到更廣闊的世界,成為一個優秀的、高尚的人,你相信我嗎?”
Damien期待地點頭。
“你會經常來看我的對嗎?和Jenny一起。”Damien并不擅長橄榄球,比起他的好朋友James,他要瘦小得多,他眨着大而水亮的雙眼看着我們,像只瘦弱無辜的小鹿。
“當然。”an從衣服裏掏出一張名片,“如果有任何事情,打我的電話,或者來找我。”
Damien拿着那張名片,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自己的衣兜裏:“任何事情都可以嗎?”
“任何事情都可以。”
*** ***
我們回家的時候an的姐姐Desiree正趴在桌子上叫喊:“媽媽!我不想吃比薩了!我要吃Jenny做的飯!”
an的媽媽戴着眼鏡看報紙:“Jenny已經很累了,你不要任性,去冰箱裏拿點面包吃。”
我義不容辭地表示:“我完全有力氣再給Desiree做個菜。”
在廚房裏我正在嘗調味醬,an從後面抱住我。他總是喜歡這樣突然地趁我不備抱住我,仿佛這樣他就贏了一樣。
他把頭埋在我肩膀裏,吻吻我的耳根,聞我頭發的洗發水味道:“我們明天去別的地方玩吧,離開這裏。”他悶悶地說。
“不去和James、Damien打球了?”
“這裏太混亂了,Rodney那家夥現在天天盯着我,我怕你有危險。”他的聲音低低的,裏面夾着一點憤怒和失落的情緒,“對不起Jenny,你一定被吓到了……”他的手疊在我胸下的位置,把我抱得很緊。
“不,事實上我很開心。你帶我來這裏說明你願意跟我分享你的小時候,說明你允許我走進你的記憶裏,我正在逐步接近你的生活不是嗎?沒什麽能比這個更讓我感動的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對不起,一直沒有跟你說,我小時候的經歷……并不是很好過。”
“我知道。”我握住他的手,“沒關系,我愛你。”
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說:“我爸爸是我十歲的時候去世的,在一場搶劫案中。那時候我一度很頹廢,什麽都不想看,什麽都不想幹,我讀不下去書,逃課,跟着黑幫的人給他們跑腿,甚至幫他們打架。”
我停下了手裏的活,轉過身抱住他。
“有一次兩個幫派打起來,我把一個家夥頭打傷了,血嘩嘩地流,那家夥就是Rodney。”
原來梁子就是那時候結下的。
“後來我去打了橄榄球,情況才稍微好轉一點,我拾起課業,打橄榄球比賽拿了獎,最後才去了西北大學。”
他說一句我就“嗯”一聲,我得讓他知道有人在聽他說話,我得讓他知道有愛他的人願意接納他的一切。
“Jenny……謝謝你願意接受我。”
我吻了他:“這是我的臺詞。”
突然有人大力地敲門,an笑了一下:“這麽晚,誰還會這個時間來找?而且還不按門鈴?”
是客人嗎?
我跟着他走到門口。
開門。
門口的是一個高高胖胖的警官,他和an看起來似乎相熟的樣子,an看見他臉色一下子不好起來。
an把我攔在後面:“有什麽事嗎?”他的聲音是冰冷的。
我心裏發抖,有種不好的預感。我悄悄看,那警官後面還帶了好幾個警員。
“你配武器了嗎?”叫做Gordinski的警官漠然地問他。
“你說什麽?”
“你帶槍了嗎!”他的大吼聲響徹整個樓道。
“不,現在沒有。”我的手也開始抖起來,他抓緊我的手示意我和他媽媽沒事。
“很好,那轉過身。”
Gordinski拿出一副手铐。
氣氛降至冰點。
an嘲弄地笑了一下:“你在開什麽國際玩笑?你打算像小時候那樣抓我嗎?”
Gordinski小時候就抓過他?!我吃驚地看着他們兩人的對峙。
“別逼我們動手。”Gordinski打斷他的話,“那只會對你家人不好。”
an的媽媽和Desiree已經開始哭起來,我全身像是被凍在冰窖裏一樣打戰。an回頭看了我一眼,慢慢放開我的手,我立刻反手抓住他的死活不讓他走:“你們瘋了嗎?他是FBI!”
“是的女士,但是他同時涉嫌謀殺罪。”Gordinski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我們,“你被捕了,Derek an。”
寂靜。連Desiree的啜泣聲都止住了。
我死死抓着an的手,他一點點把我的手挪開,就在我的手徹底離開他的時候,我哭了。
“去我卧室床頭櫃第二個抽屜裏拿東西,不要出門,保護好自己,打電話給Hotch。”
我哭得開始喘不過氣,他看着我哭,然後轉頭被Gordinski押走。
我在他床頭櫃第二個抽屜裏找到了槍。
我一夜未眠,我知道an也一夜未眠。我哭着打電話給Hotch,第二天BAU立刻來到芝加哥。
死的人是Damien,那個瘦小并且總是打不好橄榄球的少年慘死在街頭。他只有15歲,并且剛剛向我發誓他一定會考上大學。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劇情向~
啊……沒有小夥伴留言好寂寞qwq……
☆、an啪啪啪10
大約中午,Reid來了。
他告訴我an很好,只是有些暴躁。BAU已經加入了調查,案件始末的相關資料正在加急處理中。
BAU的任何人看到我都沒有感到意外,他們早就知道我和an戀愛了。
Reid迅速向我講了事情的始末。
“1991年是一切事情的開始。15歲的an剛剛脫離混亂的黑幫,開始了他正常的生活,他發現了一具無名的小孩屍體,沒有人認領,甚至沒有人報告失蹤——你知道的,貧民窟很多這種現象。an挨家上門去募捐給那個小孩弄了一塊墓碑,然後這個事情就結束了。”
“那時候Gordiski就盯上了他?”
“是的,他一直認為發現屍體的家夥就是兇手,然後他找人做了份側寫,側寫完全指向an——黑人男性,具有一定的同情心,經常關注案件的進展,和孩子們玩得很好——完全就是an。”
“這太荒謬了!就因為15歲的an發現了屍體?就因為他喜歡跟孩子玩?”
“這當然荒謬。當時Gordinski只是猜想,他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an是兇手,直到昨天——你知道的,Damien死了。又一個孩子。然後Gordinski發誓要抓住兇手,他逮捕了an。”
我沉默了一會。
“有人殺了Damien,那個殺手在誣陷他。那個人正好知道Gordinski在懷疑an,于是火上澆油,1991死了一個,今年死了一個,Gordinski滿眼盯着他,非常完美地把這個帽子扣在他頭上。”
“是的。就是這樣。”Reid沉吟。
“an沒有殺人。他不會殺人。”我逼着自己把眼淚忍回去。
“我知道。”
回到客廳,an的媽媽啜泣着。
Desiree極度憤怒,她扯着嗓子罵Gordinski是混蛋。
“我告訴你們!Gordinski從來就看我弟弟不順眼!自從他發現了那個小孩的屍體并且好心好意地把他下葬以後,Gordinski立刻就認為他是兇手!”她氣得用拳頭砸牆,“他媽的!”
Reid被吓得後退:“女士,鎮定點……”
“你叫我怎麽鎮定!我告訴你!如果不是青年中心救了他,讓他變得成功,變得有名氣,讓他去了西北大學,Gordinski會永遠抓着他不放!”
“那個活動中心?”我插嘴。
Desiree點點頭:“對,活動中心,謝天謝地,他去了活動中心。”
對話變得混亂起來,Reid示意我停下,他問an的媽媽:“能不能從頭講講an小時候的事?這對我們很有用,非常有用。”
an的媽媽擦幹眼淚。
“他的父親在他十歲時候去世了,後來他堕落了,跟着黑幫瞎混,他給那些黑幫大佬跑腿,他甚至去鬥毆,有一次打傷了一個家夥的腦袋。”
那個家夥就是Rodney。是的,這和an給我講的他的童年一模一樣。
“那是Gordinski第一次逮捕他,後來他就和Derek幹上了,從此以後,大街上的所有事情,黑幫鬥毆、搶劫、販毒,Gordinski都會把他抓起來,這大概就是為什麽1991他發現那個孩子的屍體,Gordinski會第一時間懷疑他——在Gordinski心裏,他永遠都是罪犯。”
Desiree冷笑一聲,繼續大罵不止。
“還好他去了活動中心,遇到了Carl Buford。”媽媽長嘆一口氣,眼淚滴進咖啡裏。
Carl Buford?
“他是誰?”
“他是活動中心的主管,同時也是孩子們的教練,他像父親一樣對待Derek,帶他出去玩,教他打橄榄球,給他買書,那改變了我兒子的人生,讓他變得成功。是Carl把他送進了西北大學——Carl也從此成為了我們街區的教育英雄,他培養孩子,他愛孩子。”
我的心裏升起疑惑和不解。
在an給我講述的童年生活裏,他只告訴我他是靠橄榄球和學習去了西北大學,他從來沒提過Carl Buford這個人。
如果Carl真的對他的人生做了如此大的貢獻,他為什麽從來都不告訴我有這樣一個恩師?
我給Reid一個眼神,帶着Reid走出來。
“按照她們說的,Carl應該是個an感情很深的人生導師,但an從來沒有跟我提過Buford這個人,一次都沒有。我們需要找到Buford,這件事情總讓我覺得不對勁。”
Reid突然愣住了。
一隊警察站在家門口,對我說:“女士,請跟我走一趟。”
*** ***
我被帶到警察局,但我并不害怕,我知道我馬上能見到an了。
樓道裏我遇到了Hotch,“別緊張,只是問你一些事情,走個過場,你很快就能出來。”他淡淡地對我說。
我沉默不語。
他看着我:“不用擔心,an很好。”
路過審訊室,我看到了an,他也看到了我。
他穿着他離開家那天的灰色短T,眼底青黑一片,下巴上有濃密的胡碴——他到這一刻為止還沒睡過覺。我突然就哭了,太好了,起碼我看見了他。
an看到我一下子猛地站起來,被警察按着坐下去。隔着一層厚玻璃,他拼命地沖我說着什麽,我認出了他的口型,他在說:
Jenny,相信我。
我流着眼淚瘋狂地點頭。
“當天晚上你和an一起把Damien送回了家?”
Gordinski沒好氣地問我。Hotch老板站在他旁邊,不耐地敲桌子。
我的眼睛還有點腫,我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狼狽極了。
“沒錯,我和an一起送Damien回家了,an還告訴他要好好考大學,做個優秀的人。怎麽?你是覺得這樣的an把他殺了?還是我協助an一起殺了人?!”
“Jenny。”Hotch冷冰冰地叫我的名字。他的眼神告訴我,我必須冷靜,他有解決的方法。
我深呼吸,點點頭。
“an當晚還做了什麽?”
“他把名片給了Damien,告訴他如果有事可以随時找他。”
Gordinski顯然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他巴不得我說an把我支開和孩子單獨談人生、an對孩子動手動腳之類的話。
“然後呢?”
“然後an和我回家了。”
“an有沒有什麽不同往日的舉動?”
“沒有。”
我采取不理睬、不主動的态度,Gordinski拿我沒辦法,焦躁地在審訊室踱步,過了一會,咬着牙讓我走了。
Hotch送我走出審訊室,我低低地對他說:“Carl Buford。”
他停住腳步:“你怎麽知道?”
我也是大吃一驚:“你怎麽知道?!”
他沉默一會,說:“an曾經有犯罪記錄,1991的屍體案,Gordinski給他定罪,是Buford把他保釋出來,并幫助他消除了犯罪記錄。”
“然而他做的這一切an根本不買賬。”我說,“an甚至不對他抱有一絲感激。”
我們走出走廊,迎面走來的正好是街區的教育英雄Buford,他是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