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沈異……”不自覺的叫出沈異的名字, 惠止珊立刻自嘲的笑了笑,垂下那雙充滿了複雜感情的雙眸, 改了口,“王爺。”
沈異慢慢走過去, 和惠止珊并排站着。心中思索一番,開口道,“你……最近還好嗎?”
惠止珊瞧着故意和自己拉開距離站着的沈異,露出一絲苦笑,“承蒙王爺關心,最近止珊過得不錯,特別是看到姐姐和王爺鸾鳳和鳴, 如膠似漆。止珊真心的祝福王爺。”
說完不等沈異回答,轉身就走,留給沈異一個弱柳扶風的背影。
沈異站在原地皺眉沉思。
過了好一會, 也不見沈異挪動,宋青瑜躲不下去了。手中的解酒湯馬上就要涼了, 只得從躲藏的柱子後面走了出來。
說來也巧, 廚房知道今日家宴, 特意把解酒湯煮了出來,所以沒有什麽耽擱,宋青瑜就端着解酒湯想趕上沈異。不成想正好看見沈異和惠止珊見面。
害怕打擾兩人, 于是躲了起來。可誰知道預想中兩人互訴衷腸的情況并沒有出現,反而都是一種疏離淡漠的表現,惠止珊還違心說了不少囑咐兩人的話。不過宋青瑜還是聽出來其中的酸意。
宋青瑜的房間和她未出嫁的時候一樣, 宋階每日都命人打掃收拾,就是為了宋青瑜可以随時回來住。
宋青瑜推開門,裏面燃着熏香,想必也是宋階之前交代的,怕的就是宋青瑜可能要過來休息。
把解酒湯放在桌子上,借着外面的月光,拿出火折子,點燃了桌子上的蠟燭。
橙黃的燭光燃起,照亮了屋子。之前都是怒氣沖沖而來,沈異還從沒認真的打量過房間的布置。如今細看,也不過是普通女子應有的裝飾。
格調都是清新淡雅之風,桌子上鋪着淺色明快的桌布,一個造型古樸的香爐裏冒出幾縷袅袅的輕煙,随着宋青瑜的走動被攪散在空氣中。
房間裏的紗帳随着開門帶動的微風輕輕擺着,沈異掀開紗帳,裏間是宋青瑜的卧房。
看見宋青瑜的那張床,不知怎的,沈異居然心髒居然漏跳一拍。
沈異急忙轉過身,平複自己的情緒,可腦子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曾經多次出現在自己夢中,在馬車上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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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瑜點好蠟燭,一模茶壺中的水還是熱的,便倒了一杯,轉身打算遞給沈異先潤潤嘴,沒想到看到沈異一臉凝重,捂着心口的動作。
“王爺,你是不是毒性又犯了?我就說不讓連雲喝酒,他不聽,你看看……等一會見到我替王爺收拾他”
宋青瑜生怕沈異怪罪宋連雲,先發制人。
“什麽話都讓你說了,還讓我怎麽好怪罪連雲。而且我又沒說要怎麽樣,你不用這般小心翼翼。”
沈異發現宋青瑜也精明的狠,她如此先擺底姿态,自己也不好說什麽。
宋青瑜幹笑了一下,連忙扶着沈異去床上躺下。
本來沈異還有些抗拒,可是他總不能說自己不想去是不想勾起那日的回憶吧。便半推半就的被宋青瑜按到了床上。
“王爺別嫌棄了,我知道這裏比不上王府,可是現在不是情況特殊嗎,你先休息一會,我給你把湯端過來。”
安置好沈異躺下,又到桌子上端來解酒湯,摸了摸溫度,正合适。
盛了一勺,下意識的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遞到沈異的嘴邊。沈異坐起身,就着宋青瑜的手喝了下去。
宋青瑜也是第一次照顧別人,有些不太順手,湯水灑了出來,滴在了沈異的衣服上。沈異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宋青瑜急忙拿出手帕幫着沈異擦拭。
也許是距離太近,宋青瑜身上那股溫熱的女子香頓時飄進了沈異的鼻子裏,呼吸一窒,眼前都是宋青瑜嬌俏的側顏。
以前覺得宋青瑜并不算多漂亮,但是現在猛然一看,那種親近感,讓沈異的臉皮開始有些發燒。連忙斂下眼,視線卻正巧落在了宋青瑜的領口,随着宋青瑜的動作,領口內的柔嫩若隐若現。
一雙眼睛不知道該看向哪裏。
沈異心跳如鼓。呼吸急促,幸虧是蓋着被子,不然自己的窘态就遮掩不住了。
“我自己來,不用你喂。”
沈異推開宋青瑜,不敢直視她,聲音也因為身體的變化而有些低沉和生硬。
宋青瑜被沈異推着後退了一步,傷口被牽扯,疼痛讓宋青瑜本能的不敢用力。因為失去重心,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
沈異反應也極快,動作先于意識,把手中的湯碗一扔,穩穩的把宋青瑜接在了懷裏。
湯碗掉在地上沒有碎,滾了幾圈才停止。
床上的兩人四目相對,都沒有反應過來。宋青瑜拼命的眨着眼睛,想不通自己是怎麽摔在床上,還被沈異摟在了懷中,而身下還有一個硬邦邦的物體頂着自己。
宋青瑜別扭的動了動身體,卻不想換來沈異粗重的喘息聲。吓得她不敢再動,“王爺,你的腰牌硌到我了……”
話一出口,沈異的臉色異常難看起來。
宋青瑜還不自覺,自顧自的說着,“放在身上多難受,我幫王爺拿出來吧。”
沈異氣的要死,這個女人是故意的還是突然傻了,居然想把手伸進被子裏摸索。
“夠了!”沈異突然大吼一聲,吓得宋青瑜一激靈,沈異努力平複了下自己的氣息,“你先出去。”
宋青瑜不知道哪裏惹到了沈異,趕緊從床上蹦起來,哎呦一聲又扯到了傷口,可是這次不敢耽擱,忍着痛,瘸着腿,飛快的走了出去,出去後還不忘給沈異關上門。
用手扇了扇風,也不知道沈異發的什麽瘋。不過現在最重要不是如何擺平沈異,而是惠止珊。
顯然惠止珊是誤會了兩人,若不是不解開誤會,只怕自己重生的機會就會遙遙無期了。
不自覺的走到了後院,正巧碰到了惠止珊的丫鬟芝蘭,芝蘭見到宋青瑜連忙福身行禮。宋青瑜沒心思理她,擺了擺手。
“等等。”
芝蘭都走出去幾步,聽見宋青瑜叫她,趕緊停下腳步,回過身,福着身子。
宋青瑜走到她身邊,打量了一番,看着這丫鬟穿戴倒是挺光鮮的,不像是府裏的丫鬟,倒像是小姐。
芝蘭被宋青瑜打量的有些發毛,藏着東西的手又往裏攏了攏,“大小姐又什麽吩咐嗎。”
宋青瑜冷哼一聲,這點小計量瞞不過她,“把你的手伸出來。”
大小姐大話,芝蘭不能不聽,只得把沒有藏東西的手伸了出來。她的行為氣笑了宋青瑜,“你當我傻啊,另一只。”
芝蘭神色慌張,手哆哆嗦嗦的伸出來,還沒有展開,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
宋青瑜不理她,掰開手一看,是一支簪子。款式她還記得,是去年過年的時候,宋階特意名金店打造的,當時幾個姐妹們一人一個。
沒想到居然被芝蘭偷了出來,又看芝蘭的穿着打扮,之前肯定也沒少偷。
周圍有路過的下人早就發覺不對,已經候在一邊,宋青瑜讓他們把芝蘭押下去,打一頓再扔出去,下人們領命,拖着不住哭喊求饒的芝蘭下去了。
宋青瑜正愁沒有由頭去找惠止珊,拿着手裏的簪子,宋青瑜敲響了惠止珊的房門。
屋內還亮着燈,說明惠止珊還沒有睡。可是卻遲遲沒有人來開門。
不會是尋死了吧……
宋青瑜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敲門的力度也不自覺的大了起來。就當宋青瑜想要撞門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惠止珊完好無損。
“止珊你怎麽才開門,快吓死我了,我還以為……算了,我和你說個事……”
宋青瑜不管不顧的直接往裏闖,看見梁上沒有繩子這才放心,但是後窗戶卻開着,窗棂上落着一只鴿子。惠止珊看見宋青瑜盯着鴿子看,不着痕跡的走到窗邊,伸手把鴿子轟走,關上了窗戶,“整日在窗口咕咕叫,擾人清淨。”
宋青瑜聽出話裏有話,也不計較,把袖子裏的簪子掏出來,遞到拿起一本書正要看的惠止珊,“止珊,這可是你的簪子。”
惠止珊擡頭看了一眼,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的簪子怎麽出現在宋青瑜的手中,“沒錯,這是我的,當初爹爹在簪子上刻上了每個人的名字,我的正是一個‘珊’字。怎麽會出現在姐姐的手裏。”
惠止珊翻過簪子,後面果然是個“珊”字。
“這是我從芝蘭手裏發現的。”
惠止珊聽到芝蘭一點也不驚訝,只是把手中的書扣在桌子上,凄慘的一笑,“姐姐為我出頭幹什麽,這次你把它拿回來,下次她還會偷去。”
宋青瑜本來擔心自己私自教訓了惠止珊的丫鬟有些喧賓奪主,但是聽惠止珊的語氣,似乎早就不滿,“你這個宋府家的三小姐當的未免有些太窩囊了,還能被一個小小的丫鬟拿捏?況且還有爹爹,你為什麽不和爹爹說?爹爹也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宋青瑜是真心為惠止珊抱不平,可是聽在惠止珊的耳朵裏就有些刺耳。宋青瑜是宋府堂堂正正的大小姐誰敢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