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沒錯, 我确實太窩囊,丫鬟都敢欺負我, 即便是告訴了爹爹又怎樣?換個丫鬟還是一樣罷了。

不像姐姐,生來就是宋府的小姐。哪裏像我, 不過是個沒有名份,讓人恥笑的私生女。”

惠止珊說的哀切,可是等她轉過頭,不再和宋青瑜對視,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瞬間變得沒有一絲溫度。

這一席話說的,再加上惠止珊又長了一副讓人心生愛憐的美麗臉蛋,讓宋青瑜打心眼裏想要保護她愛護她, 她是女的都會生出這種心思,更別說男人了,“妹妹別擔心, 以前是姐姐錯了,從此以後一定會護你的。那個芝蘭已經被打了一頓逐出了府, 以後沒有敢欺負你了。況且, 況且, 王爺他……也十分惦記着你。”

雖然惠止珊優美的脖頸稍微動了動,可依舊沒有轉過頭來,“姐姐說笑了, 王爺是姐姐的夫君,如何會惦記我。姐姐要是沒事就請回吧,我要休息了。”

果然還在生氣啊, 這語氣要說不吃醋都沒人信。

“別別別啊,止珊,其實王爺是一直有你的。不過因為,嗯,因為……種種意外,所以才有些誤會。”

宋青瑜拉着惠止珊,胡亂的解釋着。惠止珊不想聽,可又掙脫不開宋青瑜,又被宋青瑜的話激怒,“意外?你和沈異兩個人親親我我,生死不棄,這叫意外?你怎麽能讓我相信。”

惠止珊面目有些猙獰,駭的宋青瑜松開了手。惠止珊冷笑一聲,眼神中帶着濃濃的輕蔑,讓宋青瑜既陌生又害怕。

宋青瑜有些心生退意,眼睛卻瞟到剛才沒有關的房門外有個熟悉的身影。心裏一亂,就想出了個馊主意。

她快步走到惠止珊面前,低聲迅速的說道,“止珊一會得罪了,千萬別怪姐姐,姐姐也是為你好。”

還不等惠止珊回過神來,宋青瑜突然又變了一副面孔,插着腰,一臉的不講理,“惠止珊你算什麽東西,敢和我搶男人?你不知道我是宋府嫡親的小姐嗎,你不過是一個私生的庶出,有什麽資格肖想王爺?”

惠止珊先是一蒙,宋青瑜字字戳入她的心裏,鮮血淋淋。她愛沈異已經進入骨髓,哪怕之前她是帶着目的接近沈異,但是現在她已經不不可自拔的陷了進去。要說以前她還可以拿複國大義來寬解自己,可是現在,被宋青瑜直接剖開她的心,把她存在心底最珍貴的愛情扔在地上使勁的踩。

惠止珊握緊了藏在手腕裏的利刃。

見來人越來越近,宋青瑜咬了咬牙。沈異和惠止珊兩個人都是很要面子的人,只有給他們來劑猛藥兩人才會有所反應,可惜宋青瑜沖動之下并沒有考慮後果。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房間響起,惠止珊頭被打的側了過去,雪白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五個手掌印。頭發也淩亂的覆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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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瑜的手也火辣辣的,可以想見力氣有多大,惠止珊的臉應該更疼。

宋青瑜也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用了這麽大的力氣。

門外的沈異果然加快的腳步,猛地踹開半掩的房門。

宋青瑜聞聲懵懂的轉過頭去,胳膊還傻乎乎的舉着。忽略了一旁已經把利刃拿在手裏的惠止珊。

惠止珊見到沈異來也是一愣,不過好在因為角度原因,宋青瑜擋在自己身前,沒有被沈異發覺她手中的利刃。

沈異來到兩人面前,一絲的停頓都沒有,長臂一揮直接把宋青瑜推到一邊。受傷的那側大腿正好撞在了椅子上。

一陣劇痛來襲,宋青瑜痛的眼冒金星,扶着椅子半天沒有起來。

惠止珊趁機把利刃收了起來,一手捂着臉頰,一臉卑微和哀。沈異把惠止珊護在懷裏,大手剛好緊緊的固定住惠止珊藏了利刃的那只手臂。

惠止珊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一個小鳥依人,一個高大威猛。

宋青瑜疼呲牙咧嘴,心裏也不得不感嘆果然是一對璧人。

沈異神情莫測的盯着宋青瑜看了一會,厲聲道,“還不快滾。”

只是語氣中還夾雜了一些劫後餘生的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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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異本來是想出來透口氣的,因為在滿是宋青瑜氣息的房間裏,他發覺自己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宋府布局輕巧雅致,到處都是花花草草,雖是秋日也不顯凋零。走着走着便看見幾個下人在懲罰一個丫鬟。沈異自幼生活在宮中,主子懲罰下人也是常見,等自己立了府,更是府規森嚴。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本不想停留,可那幾個下人都認得沈異,停下來行禮問好。

躺在地上,已經和一個血人一樣的丫鬟卻像着沈異伸出了手,似乎是在求救。下人見到她還敢掙紮,又是一棍子下去,惹得沈異眉頭一皺。

這不是惠止珊貼身丫鬟芝蘭嗎,便開口詢問。那幾個下人見沈異過問,一五一十把宋青瑜如何發現她偷主子的東西,又如何吩咐的全都禀告和沈異。

沈異嗯了一聲就示意幾人把她拖下去,不要髒了大家的眼。又聽下人說宋青瑜去了惠止珊那裏,腳步就像不受控制一樣,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到了惠止珊的院子。

本想離開,卻聽到宋青瑜在勸着惠止珊,似乎是在撮合自己和惠止珊。

這個傻女人。

這時屋內的宋青瑜居然發現了自己。沈異本來也不打算躲,可誰知道宋青瑜突然話鋒一轉,說了不少難聽的話,甚至還打了惠止珊。

這也就罷了,可惜蠢笨的宋青瑜并未發現那把随時能要她命的利刃。

沈異狠了狠心,如今不是和惠止珊撕破臉皮的時候,自己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所以他推開了宋青瑜,也保住了她的一小命。

宋青瑜該如何謝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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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傷口又開裂的大腿,宋青瑜覺得這一次還算是很值吧。起碼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就說明彼此抛開了誤解。

貼心的幫着兩人關上的房門,只是房門關閉的那一剎那,她覺得沈異正神情莫測的看着自己。

一定是錯覺。

外面已經月上中天,宋青瑜扶着牆,單腿費力的挪動,早知道就讓慧心跟着自己了,不然也不至于要單腿跳回去。

這裏離宋青瑜的房間還有些距離。以前不過是片刻的事情,現在不知道得走到什麽時候。

鮮血已經浸透了羅裙,又順着大腿流下去,在羅裙上留下一片鮮紅的痕跡。

這可是自己最喜歡的一條裙子。宋青瑜覺得自己心态好了不少,現在居然還有心思擔心自己的裙子,要是上一世,估計不大鬧一通,自己一定不會罷休。

遠處一個人影急急的走來,宋青瑜急忙叫她,“慧心,慧心,我在這裏。”

見宋青瑜和沈異太久不回來,天色又已晚,宋階特意讓慧心找兩人,告訴他們今夜就要不回去了,在宋府歇息。

慧心找了幾處都沒有兩人的蹤跡,正心急火燎的到處尋找,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連忙停下來,可是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人,一時有些害怕。莫不是見鬼了?

宋青瑜見慧心一副見鬼的表情,急忙說道,“我在牆角這。”

慧心半信半疑的往牆角陰暗處一看,果然是有個人影,身材量形不就是小姐嗎。慧心連忙跑過去,攙着宋青瑜的胳膊,“小姐這是怎麽了,流了這麽多血,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

“小事小事,不是還有太醫給的藥膏嗎,回去抹點就好了。”宋青瑜一臉輕松,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因疼痛而減少半分。

見宋青瑜說的滿不在乎,慧心倒是比她着急,“都這樣了您還笑的出來。”

回到了房間裏,慧心幫着脫下了羅裙,傷口重新裂開,邊緣歪歪曲曲,十分猙獰。慧心心疼不已,拿着太醫給的藥膏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動手啊,我都不怕疼,你還怕什麽。”

慧心被翻着皮肉的傷口駭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小姐,您忍着點。”

說着用竹簽挑了一些藥膏,小心的抹在傷口的邊緣。藥膏浸入傷口,疼的宋青瑜大腿肌肉不受控制的緊繃起來。慧心見狀也不敢繼續,用手輕輕的揉着傷口周圍的肌肉,試圖幫宋青瑜緩解一下疼痛。

“怎麽比上一次還疼……”

宋青瑜疼的呲牙咧嘴,後槽牙緊緊的咬着。

上一次是被利刃割傷,傷口整齊,并沒有露出多少血肉來,而這一次,是撞在了椅子上,撕裂的,傷口硬生生的比上一次擴大了不少,而且有些皮肉還因為沖擊卷曲變形,自然也比上一次嚴重。

過了好一會,疼痛才緩解,藥膏的效力也顯現出來,除了火辣辣的疼,還能感覺到一股清涼。

“皮肉都崩開了,也許以後會留下很大的一個疤……小姐,您這是怎麽弄的?”

慧心把剩下的藥膏抹上,宋青瑜也沒有剛才那樣劇烈的反應。

“我打了惠止珊,這是沈異推我時撞到的。”宋青瑜說的輕描淡寫,眼睛不停的看着自己的傷口,似乎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已經不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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