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陸程和沉着臉走到曾晚身旁, 梁博的手依然摟着曾晚的肩, 陸程和抓起梁博的手, 一本正經說:“曾晚她左肩傷剛好, 別搭。”
梁博撤回手笑, 這理由絕了……
曾晚的肩傷早好個把月了。
曾晚一閃,閃到陸程和身旁, 說:“梁博幫我對臺本,他來都來了,就一起吃飯?”
陸程和看了眼梁博,“嗯。”不情不願。
梁博一針見血問:“你倆現在在處對象?”
曾晚豎起跟手指擺了下, “No。”
梁博:“那你倆啥關系?”
陸程和偏過頭看曾晚,想聽她的回答, 曾晚盈盈一笑, “跟你沒關系。”
陸程和:“……”
梁博:“……”
陸程和問曾晚想吃什麽,曾晚說燒烤,梁博自然不挑。
結果飯桌,陸程和除了伺候曾晚, 還伺候起了梁博。
陸程和瞥了眼吃肉的梁博:“梁博, 你的夾子呢?”
梁博擺手, 笑得實誠:“我不會烤, 只會吃。”
陸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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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晚筷子一指:“脆骨那塊,我要吃。”
陸程和:“孫珏不是跟你說,補完牙不能吃太硬和太黏的東西。”
曾晚支着臉,“我拿另一邊嚼不就好了。”
梁博眼疾手快, 立刻把曾晚想吃的搶了,“嘿嘿,你倆繼續扯吧,我吃我的。”
烤半天,陸程和沒吃上幾口,曾晚倒是飽了不少,她拿起梁博的夾子,“陸程和,你吃吧,我來烤。”
陸程和淺笑:“算了吧,我自己來。”
曾晚白她一眼,“你他媽看不起我的燒烤技術?”
陸程和微微點頭:“嗯。”
梁博在旁直笑,“诶,我還在呢,別打情罵俏。”
曾晚扭頭:“你他媽哪只眼睛看到我們打情罵俏。”
梁博用右手兩指比了下自己的雙眼,“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陸程和夾起塊肉,蘸了醬,往嘴裏塞,随後又慢條斯理喝了口水,擱下杯子,他注視着梁博,“梁博,你多大?”
梁博專心等肉,“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陸程和還真就拿出手機,開始百度,“94年生啊……”
梁博笑着點頭,“對啊。”
陸程和一直以為梁博二十五六歲,誰知才二十三歲。陸程和瞬間安心,曾晚似乎不喜歡姐弟戀。
曾晚拿夾子烤着肉,問:“梁博,你怎麽不帶小艾一起來?”
梁博摸摸額頭,嘆口氣:“小花貓最近跟打了雞血似的,沒日沒夜練球,我約她,她也不理我。”
“不會啊,以前你約她,她再忙也會見你的。你惹她生氣了?”
“哪可能啊,還不是那個唐……”
曾晚吃着,“嗯?唐什麽?”
梁博笑眯眯,拐個彎扯開話題:“沒什麽,曾晚,你什麽時候回一隊?”
曾晚搖頭:“看運氣……”
吃完飯,梁博硬拉着陸程和給他和曾晚當觀衆,說看看效果。三人找了個KTV練了三小時,梁博看時間差不多,就趕緊回去了。
走前他還在陸程和耳旁悄聲說:“曾晚交給你了,我放心。”
陸程和看不透梁博這人,一天到晚臉上挂笑的大男孩,跟他談起曾晚的時候,卻異常老陳。
曾晚扔下話筒,坐在沙發上,揉揉腦袋,腦仁疼,“當個主持怎麽比打球還累……”
陸程和打了個手勢,示意曾晚側着坐,曾晚會意,“謝謝……”
陸程和幫她揉着肩,力道剛剛好,他淡淡道:“梁博對曲欣艾……”
曾晚會意颔首,“嗯。”
陸程和沉肅的臉上溢出笑。
曾晚勾了下唇角,問:“你剛才在擔心什麽?是我想的那樣麽。”
“大概。”
陸程和松手,曾晚開始套羽絨服,邊收拾邊說:“梁博他對我沒男女間的意思。”
“嗯。”
曾晚彎腰拉包拉鏈,餘光掃了眼陸程和,低聲說:“我雖然不是你女朋友,但也不會是別人的。”
陸程和眸子一刻不落看着她動作,嘴角有淡淡笑意,“那兩年後呢?”
曾晚瞪他,語氣确是開玩笑的:“兩年後的事情,他媽當然兩年後再說啊。”
陸程和雖沒明說,但曾晚瞧得出他是真下定決心等她三年,她哪怕鋼針心,多少也有些觸動,更何況她不是。
陸程和站起身,幫曾晚理了下羽絨服帽子,不緊不慢說:“一年都過來了,兩年還遠嘛。”
曾晚噗嗤笑了,“嗯,不錯,很樂觀嘛。”
陸程和笑眼看她:“好了,回去了。”
“嗯。”
日子熬着熬着,就到頭了。
晚會這天,曾晚被迫穿了幾百年沒穿的裙子,還畫了個精致小巧的妝容。曾晚本就生的不錯,打扮起來更是好看。
今天這晚會,一隊二隊的運動員和教練都在,請了領導來看,為了場面更熱鬧點,連其他省隊的人都來撐場面,還全程錄像的。
曾晚本來以為是小場面,在幕後偷偷看了眼,緊張了,就怕到時話說不利索,丢臉了。
梁博穿上西服,站在曾晚面前,笑眯眯說:“曾晚,緊張啦?”
曾晚白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心裏練稿子。
梁博怕曾晚穿禮服冷,拿了件西服先給她披上,他叨叨:“肩膀不是受過傷嘛,怎麽選衣服還選這種露肩的。”
有人開門,冷風吹進來,曾晚瑟瑟發抖,抓緊梁博給她披的西服,“诶喲,你以為我想啊,她們說這樣穿好看嘛。”
梁博上下掃兩眼,“嗯,是還行。”沒挖苦她。
曾晚想撓頭,可頭上這發型做好了,也不能随意動,她嘆氣:“這怎麽比打奧運會還緊張……”
梁博雙手環胸,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笑說:“那可能是你好久沒打正式比賽,都忘了賽場的緊張感了吧。”
曾晚鄙夷看他:“就你話多。”
梁博脅肩,“實話實說。”
曾晚:“你這叫補刀。”
梁博笑眯眯,假裝沒聽見。
曾晚打量梁博:“你不錯嘛,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梁博笑嘿嘿:“謝謝誇獎。”
“晚姐——”未見其人先聞其,曾晚知道是誰了。
曲欣艾小跑着推門進來,先給了曾晚一個大大的擁抱,曾晚拍拍她背,讓她站直,好好看看她。
“瘦了啊。”曾晚有些心疼。
曲欣艾乖巧笑:“嘻嘻,最近練球比較認真嘛。”
曾晚捏捏她的臉,“注意身體,別太拼。”
“知道知道。”
梁博收起笑容,神情難得嚴肅,他走到曲欣艾身旁,手掌覆在她腦袋上,掰過她的腦袋,強硬讓她看着自己,“你真聽進去了?”
曲欣艾耷下眼簾,嘀咕:“梁師兄……我聽進去了……”
“小花貓,你別打馬虎眼,你真聽進去了,你就看着你晚姐的眼睛說。”
曲欣艾咬着嘴唇,眼淚忽地在眼眶打轉,不擡頭,梁博看不清她的神情,揉了兩下她的頭發就松手了。
曾晚皺眉,意識到問題有些嚴重,曲欣艾練球是好事,但拼命到梁博要阻止她,那就有問題了。
“小艾?”曾晚叫她。
曲欣艾搖頭:“我知道,我會注意身體的。”
曾晚:“你最近怎麽練球的?幾點到幾點?”
曲欣艾結結巴巴:“就和平常一樣……”
“撒謊。”曾晚厲聲道,她轉頭看梁博,“你知道?”
梁博正色道:“跟你剛練右手那會兒差不了多少,你還知道要收,她就是沒腦練,練到肌肉受不了,握她手腕她都覺得疼,讓她去醫務室,她還不去。”
曾晚眉頭皺得更深,“小艾。”
曲欣艾呼口氣,趕緊讓眼眶裏的眼淚散去,她擡頭,笑說:“我知道,我不會太拼命,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曾晚看着難受:“小艾,你到底怎麽了?”
曲欣艾又抱住曾晚,聲音輕輕柔柔:“晚姐,我很想你,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曲欣艾借着這個機會,在曾晚背後跟梁博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什麽都不要說。
梁博蹙眉,再看她可憐懇求的模樣,最終點頭妥協。但有條件,他用嘴型說:不要太拼。
曲欣艾眨眨眼,表示好。
曾晚嘆口氣,又撫幾下她的後背,淺笑說:“我知道,我會盡快回去的。”
“嗯。”曲欣艾應聲。
“快快快——要開始了——”外頭有人催了。
曲欣艾趕緊松開曾晚,幫她拂了下禮服,燦爛一笑,“晚姐,你今天真好看。”
曾晚:“就你嘴甜。”
曾晚和梁博上臺,曲欣艾這麽一來,曾晚也不知道怎麽的,更加有了底氣和渴望,她必須回一隊,不管怎樣,都要回。
“尊敬的各位來賓……”
曾晚和梁博念着臺詞,曾晚自信滿滿,像是昔日站在球場上那般。
她注視着坐在臺下的若幹人等,緊張感頓消,果然比起打外戰容易多了。
曾晚念完詞,視線瞥到會廳的一隅,她愣一秒。
陸程和?
曾晚覺着是自己看錯了。
開始第一個表演,曾晚退到臺後,有人幫她拾掇了下妝容,她一回頭,就看見陸程和站在門口觑着她,還真是陸程和。
她環顧左右,用口型問:你怎麽來了?
陸程和指了下自己的嘴角,淺淺一笑,示意曾晚多笑笑。
曾晚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晚姐,跟誰說話呢?”曾晚一旁有人問。
曾晚一驚:“沒,沒誰,自言自語。”
“是嘛……”
“嗯。”
曾晚餘光又掠過門口,陸程和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