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可觸及的過去
這是她懷孕十二周那天，拿到的照片。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寶寶，也是最後一次。
她拿着照片的手不住地發抖，小十乖巧地趴在她的腿上，用頭蹭了蹭她的肚子，就像是在安慰她一樣。
小十不小心把鐵盒子打翻，一張張紙散落在地上。
最上面的那一張上面赫然寫着無痛人工流産協議書。
最後的落款處字跡像是被什麽暈開，勉勉強強可以看出是蘇九兩個字。
這一夜蘇九睡得并不好，醒來的時候頭疼得不行。
她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地上，就像是一個蝦子一樣蜷在一起。
臉色蒼白得像鬼，巨大的眼袋挂在眼睛下面，整個人精神狀态差到不行。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生日的提示音。
蘇九面無表情地摁掉提示音，走進廁所。
原來，又到了六月九號。
她化了妝，蓋住蒼白的皮膚，蓋住黑眼圈，但是整個人精神差得不行。
乍一眼看去有點像吸毒的。
她嘆了一口氣，開門出去。
即便只有一個人，生日還是要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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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了以前常去的蛋糕店，現在正好是飯點，所以店裏人比較多。
她面前有長長的隊伍，不過很快就到了她。
“草莓蛋糕不要草莓。”她從包裏掏出信用卡，遞給服務員。
她沒有注意到，當然說出草莓蛋糕不要草莓的時候，排在她身後的一個女孩子看了她一眼。
因為她經常來，所以店裏的服務員認識她，微笑着将信用卡遞給她“蘇小姐您運氣真好，這是我們店最後的一份草莓蛋糕了。”
說完她從身後的小冰箱裏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蘇九剛想接，就被身後的女孩子制止了。
她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穿着一條LE時下最熱門的裙子，露出來的肌膚白皙細膩，一看就是沒有受過苦的大小姐。
“蘇小姐是吧，這份蛋糕我買了。”女孩微微擡着下巴，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蘇九繞過她的手，從服務員手中接過蛋糕，瞥了她一眼轉身就像離開。
“我讓你離開了嗎？”她擋在蘇九的面前，從精致的小包裏掏出一沓的紅鈔，在手上開出一個扇形“你把蛋糕讓給我，這些錢都是你的。”
這家蛋糕店開在商業區，在裏面消費的都是高級白領，他們坐在位子上目錄揶揄地看向這邊，仿佛在看一場笑話，但是沒有出聲。
她手上的錢看起來很多，但是蘇九并沒有絲毫遲疑“這位小姐，這家店還有很多其他的蛋糕，沒必要只搶我這一個吧？”
蘇九的聲音清清冷冷，并沒有嘲笑和譏諷，但聽在女孩的耳朵裏，就像是給了她一個巴掌。
她不依不撓“我想要的東西還就沒有得不到的，我就是要這個蛋糕，我給你的錢都可以買幾十個蛋糕了，只要你收下錢換一家蛋糕店重買一個。”
“這句話我還給你，想要買蛋糕哪裏不行，你為什麽偏偏要買我這一個？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蘇九看着她，絲毫不退讓。
也不知道那個女孩是不是蘇九的話被刺激到了，她手裏的包驀然砸向蘇九手裏的蛋糕，她一時沒有拿穩，蛋糕掉在了地上，盒子松了，裏面的奶油都黏在地上。
地上一片狼藉。
“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女孩子得意洋洋地說：“早點收下我的錢不就沒這麽多事情了？”
女孩子頭仰的高高的，全然不覺得錯在自己，反而一再諷刺。
但是蘇九昨天一夜沒睡好，現在也沒有精神吵架，她揉了揉太陽穴說：“這位小姐，你已經二十多歲了吧，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你說誰像小孩子，我跟你說，只要我一聲令下，就可以讓你在S市活不下去。”女孩子不屑地說：“你不想我道歉一定會後悔的。”
但是蘇九就像是聽到笑話一樣，低聲笑了起來“我長這麽大，你還是第一個這麽對我說話的人，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麽事情讓我後悔。”
她的笑聲帶着濃重的嘲諷，女孩長這麽大還沒有收到過這麽大的挑釁，她指着蘇九的鼻子說：“你叫什麽名字，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蘇九。”蘇九回望她，眼神掃過地上的蛋糕，眼底閃過一絲黯然，但是語氣中絲毫不顯“我叫蘇九，你要是有能力就弄死我。”
“你！”女孩子被氣得說不出話。
“現在是不是該讨論如何賠償？”蘇九雙手抱胸，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女孩子感覺這道視線帶着極大的壓力放在她的身上，不知道怎麽的，心裏升起一絲心虛和害怕，她還是狡辯地說：“我為什麽要賠償？你識相一點，現在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這邊的争吵自然是影響到了蛋糕店的正常運營，服務員勸不了，經理收到消息之後就立刻從樓上下來，簡單了解情況之後，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對着女孩問：“小姐，我是這家蛋糕店的經理，請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個女人買到了你們店裏最後一個草莓蛋糕，我要她讓給我，但是她把蛋糕砸了，現在還要我賠償。”
經理剛剛已經了解過情況，自然知道她在撒謊，但是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沒有揭穿，她轉頭對蘇九說：“這位小姐，您看您的損失能不能由我們店賠償？”
“不行。”蘇九想也沒想就拒絕：“不論是誰做錯事情，就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責任。”
一邊是常來的顧客，一邊是身份不簡單的大小姐。
經理夾在中邊，為難地頭都大了兩圈。
這時在外面打電話的顧之謙開門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在人群中對峙的兩人。不用想就知道自家表妹又闖禍了。
他走上前，女孩第一時間就看見他，蹭上來挽着他的手臂撒嬌地說：“哥，最後一個蛋糕被那個女人糟蹋了，我們換一家店。”
顧之謙聽到她的話，皺起了眉頭，但沒有說話。
他大步走向蘇九“蘇小姐，我的表妹調皮，希望你不要和她計較。今天也是蘇小姐的生日嗎？讓顧某重新買一個蛋糕當做賠禮吧。”
“不用了。”蘇九看着地上的蛋糕，語氣淡淡地說：“只是一個蛋糕而已。”
說着她就推門出去。
門外的熱浪席卷而來。
她穿過馬路，去了另一家蛋糕店。
女孩見顧之謙的好意居然被蘇九無視，她十分憋屈地說：“哥，你最喜歡的蛋糕沒有了，你為什麽向她低頭？”
顧之謙沒有說話，拉着她直接離開。
他們離開之後，這一場鬧劇很快就被揭過去，只有當事人默默記在心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