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糾結
皇庭最大的包廂裏。
厲烨坐在真皮沙發上，兩指間夾着一根煙，只讓它燃着，并沒有吸。
顧之謙和三個老板打牌，麻将碰撞的聲音在包廂裏清晰可見。
今天他的手氣非常不錯，胡的都是大牌，賺的盆滿缽滿。
王總有事所以先離開了，頓時就少了一個人，顧之謙瞥了一眼沙發上發呆的厲烨，試着問了一句：“厲總要不要過來玩玩？”
厲烨沒有動，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在三人快要放棄的時候，他猛然抽了一口煙，然後掐掉，這才站了起來，走向賭桌。
他平靜地摸牌，經常心不在焉，一手好牌打的稀爛，面前的籌碼全部輸光。
而贏了的顧之謙春風滿面“看來今天是我請客，厲總買單。”
其餘兩人紛紛附和。
趁着洗牌的空擋，厲烨又拿出一支煙，點着之後猛然吸了一口，煙霧缭繞中他的臉變得有些朦胧。
“厲總，你猜我今天看見誰了？”顧之謙摸了一塊牌“東風。”
厲烨連眼皮都沒擡，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拿起手上的煙用力吸了一口。
“說起來今天好像是蘇小姐的生日吧？”顧之謙透過煙霧看着他拿牌的手一頓，臉上的表情也微微一變。
“你怎麽知道？”厲烨漠然地問，似乎并不在意。
“今天在蛋糕店裏遇到的，她最喜歡的蛋糕不小心被打翻，而且那已經是店裏最後一個蛋糕，所以我猜蘇小姐應該沒有買到心儀的蛋糕。”顧之謙揶揄地看着他“厲總不去看看？”
厲烨沒有說話，繼續摸牌“九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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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一色對對胡。”顧之謙拿過剛剛他打出來的牌，放在自己的牌裏，正如他說的，清一色對對胡。
其餘兩人豔羨他的運氣。
他輕聲道謝之後就對着厲烨說：“我已經買下那個蛋糕店，現在讓他們重新做了一個出來，今天從厲總這裏贏了這麽多的錢，這個蛋糕就算是我送給厲總的小禮物。”
厲烨并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埋頭抽煙。
顧之謙繼續下猛藥“今天蘇小姐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厲烨臉色冰冷，将手裏的煙滅掉之後，想要重點一根，但是盒子裏的煙已經空了，沒有煙的厲烨更加煩悶，他踢開凳子，悶着聲音說：“我去買煙。”
門被關上，顧之謙得逞地笑笑，大把的籌碼往中間一掃“今天就到這裏，下次再約。”
“我們不用等厲總回來再走？”
“他不會回來。”
而說出來買煙的厲烨此時坐在車裏，渾身上下彌漫着說不出來的煩悶。今天是她的生日，但是她對他一直很排斥，要是闖進她家，只怕她的生日會過得更加糟糕。
剛剛還在包間裏的顧之謙拿着一個蛋糕出來，準确地找到他的車，敲了敲車窗。
厲烨将車窗放下，露出了他的那張冷戾的臉。
顧之謙沒有絲毫，行雲流水般打開後面的車門，将蛋糕放了進去，關上門之後對上他殺人的視線說：“草莓蛋糕不要草莓，相信蘇小姐會喜歡。”
“誰說我要去給她過生日了？”
“心意我送到了，這個蛋糕的命運就不是我能夠主宰，怎麽做還得看厲總。”
厲烨的手失控地拍在方向盤上，黑色的邁巴赫如劍一般，沖進黑夜。
一道閃電劃破黑夜，緊接着就是震耳欲聾的雷聲，豆大的雨砸在車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一陣劇烈的剎車聲在黑夜裏蓋過雷聲，不知道什麽時候，車子已經停在蘇九的小區門口。
厲烨坐在車裏，暴雨遮擋了視線，只能看見蘇九的房間點着暖暖的燈，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雨滴砸在地上的聲音。
他始終沒有勇氣上去打擾。
蘇九坐在沙發上看綜藝，正好節目裏的嘉賓生日，所以主持人發動觀衆，在現場推了一個巨大的蛋糕上來，電視裏一片歡樂，和現在寧靜的客廳形成強烈的對比。
生日，別人在過。
狂歡，也是別人的。
蘇九抱緊自己的雙腿，整個人窩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裏的人開心地分蛋糕，就連分到的人都笑得燦爛，更別提作為壽星的嘉賓。
還在蘇家的時候，蘇媽媽會專門給她制作一個蛋糕，雖然她的生日沒有像厲烨一樣舉行一個盛大的生日會，但是每到她生日的那一天，厲烨和媽媽不管在哪裏，都會給她過生日。
離開蘇家以後，她的生日都由汪帥幫她過。
她還是自己一個人過生日。
看着電視裏的人歡樂地分享着蛋糕，慶祝又長大一歲的喜悅，她就像是一個被抛棄的人，沒有任何人在今天對她說生日快樂，就連生日蛋糕，她都沒有買到。
小十溫順地躺在她的身邊，用腦袋頂了頂她的手臂。
蘇九伸手在它的頭上摸了摸，看向窗外。
這雨一下，就是兩個小時，而且還越來越大。
蘇九關了電視，走到陽臺上準備拉上窗簾，餘光卻瞥見樓下的車。
黑色的車在黑暗的掩飾下看不清輪廓，只有一點點地方被燈光照到，露出優雅神秘的黑色。
蘇九越看越覺得眼熟，好像是......厲烨的車。
但是車內一片黑暗，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人。
她拉上簾子，走回自己的房間，借着窗簾偷偷觀察那輛隐匿在黑暗中的車子。拿出手機，給厲烨打了個電話。
下面的車子裏亮起微弱的光芒，照出了一個隐隐約約的身影。
“喂，小九。”電話很快就被接起，傳來了他的聲音，可能是夜色的原因，一向清冷的聲音裏帶上了溫柔。
“厲烨，你現在在哪裏？”蘇九問。
厲烨下意識朝着蘇九的房子方向看了一眼，見陽臺上已經拉起窗簾，遮擋了他的視線，裏面暖暖的光透了出來。
“在皇庭打牌。”厲烨一本正經地說。
正經得要不是蘇九親眼看見，就會相信他的話。
“是嘛，我先挂了。”蘇九看着下面漆黑的車裏透出來微弱的光，淡淡的說。
“等會，小九，生日快樂。”
“嗯。”蘇九挂了電話。
洗漱完之後就爬上床休息，打開床邊的小臺燈，手裏抱着書，但是心思不知道已經飄到哪裏去，整整一個小時過去，就連一頁都沒有翻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