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海棠春豔(30)
“沈娘子!”
沈洛剛出宮到達城門口, 就聽見有人在叫她。
馬車緩緩停下來, 她看向來人, 是兩名和尚。
兩名和尚相視一眼,一句話也不說,手中的念珠一彈直向沈洛面射來。
“大膽!”護在馬車一邊的侍衛們被急怒交加, 直接抽出刀向兩和尚劈過去, 也有挺身過來想為沈洛抵擋珠子。
沈洛袖子一拂, 那幾枚珠子立時落在地上, 然而很快又化作煙霧将馬車包裹在裏面。
兩名和尚迅速的制住侍衛們,退後一步看着眼前這一幕, 等了一會兒, 其中一個和尚失望的道:“師兄, 這沈娘子看起來也不過而而, 竟然連迷瘴都對付不了, 又豈能代替我們去跟南蠻人比鬥?”
另一位和尚口中的師兄還有些擔憂,“我們奉師叔祖之名過來請沈娘子, 若是知道我們私自試探沈娘子可如何是好?”
“師兄你怕什麽,眼下這沈娘子不過沽名釣譽之徒,連這些許迷瘴都度不過,等回去一說,師叔祖也不會怪罪我們,畢竟若真讓沈娘子去參與比鬥,說不定會損一條命。”他二人都是沒資格跟大佬去商議,自然不知道沈洛還有一層身份, 只以為她是普通人,當然普通人為何從宮中出來,這就不在他們的思考範圍之內了。
“那是不是還得謝謝二位的好意?”沈洛冰冷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
兩名和尚吃驚的迅速轉身,就見沈洛正站在二人五步之遙的地方,顯然站在這裏有一會兒功夫了。
那位師兄指着她,“你你你……”
沈洛好心的幫他回答,“我我我一直在這,你們那點小玩意還難不倒我!”說完她也不廢話直接禁锢住二人,解開侍衛們,讓人将兩個和尚壓下去。
很快這事就傳到和尚們耳中,幾個高僧忍不住扶額,道士們也不禁搖搖頭,還沒開始就把人給得罪了,這該怎麽展開?
不由在場人看向吳觀主,“吳道友,你與那沈娘子最熟,要不,你去勸勸她,難道還真能旁觀那些賊人這麽嚣張下去?”
在這京城誰能比和尚們還嚣張,竟然敢在城門前劫人,簡直是沒把皇帝看着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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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和尚們避而不談這件事,吳觀主心裏生了怒氣。
“老道覺得,是不是應該先給沈娘子道歉?”吳觀主眼觀鼻,聲音冷淡的問。
“嗯,這事不過是小輩自作主張,回頭罰過就是。”有和尚出來打岔,惹來許多和尚附議。
吳觀主幹脆道:“那抱歉,老道沒臉去求人。”
和尚們相互看看,還是拉不下這個臉,最後硬着頭皮看向白雲觀觀主,“觀主,要不您幫我們說和說和?”
白雲觀觀主笑眯眯道:“這事貧道也無能為力,不如你們出幾個人先去道個歉,回頭再來說這個事?”他們道教才不摻和這種得罪人的事。
白雲觀作為道教魁首,一開口其他道觀的道士均紛紛應合,和尚們面色漲紅,這時那酒肉和尚突然起身,“這事灑家去,不就是道個歉嗎?還能為難死人?”這一個個高僧被人捧的太高,如今都不知道怎麽落地了。
其餘和尚松了口氣,紛紛拜謝那酒肉和尚。
也不知他怎麽去和沈洛說,待說服完沈洛,這家夥袈裟一脫,竟然還俗去了,讓和尚們後悔不已,反倒是道士們看盡了笑話。
好嘛,這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沈洛其實也沒說什麽,她一眼就看出這和尚心中無佛。心中無佛的和尚,這可真是有趣,她随口說若是他願意還俗,她就去鬥鬥,沒想到這家夥還真應了,倒讓沈洛有些無語,其實吧,這人大概早就想找借口還俗了。
既然答應了人家的事,就得做到,沈洛還是不願意失信與人,第二天她就啓程去了朝廷為這些外國人準備的住所。
不過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好像許多人都得到了消息,竟然提早來到這裏就等着她出場。
沈洛站在門口,這是京城的最大的驿館,凡是天朝屬國來賓都被鴻胪寺安排在在這裏,而那随行的拜火教等等教衆自然也是如此。
南方小國不是特指一國,而是五六個小國家的統稱,這些小國國土不大,但也是這次旱災的重災區,眼看附近屬于天朝的國民都被赈災,他們就坐不住了,收羅了一些特産來京上貢,企圖讓宗主國能解救一下。
說是特産還真是特産,至少朝廷上下的官員都看不上,倒是便宜了沈洛,因為那些不值一提的香料中有兩樣竟然是返魂香的伍配。
這真是讓沈洛大喜過望,只是那送來時因為粗心大意,有一部分已經失效,所以沈洛才接過這個事,企圖再看看這些小國人還有沒有這兩種香料。
沈洛給侍衛姜霖使了個眼色,姜霖立刻上前去敲門,看到有人敢敲門,街道外
頓時有人到抽一口氣。
姜霖正是前次跟沈洛說茶樓一事的侍衛,這小子看着臉小卻一身肌肉,而且他消息極為靈通,所以每次出門都帶上他。
姜霖幾乎手剛碰到碰到門,門就被人從裏面打開。
“又是你們中原人,難道又打算跟我們法師挑戰?”開門的是個編着滿頭辮子的小個子,一出聲就是一臉的不耐煩。
姜霖擡起頭,傲慢道:“難道你是這裏的主人?既然知道我們是來比鬥,還敢将我們擋在外面?”
那小個子上下打量了姜霖一眼,随後丢給他一個白眼,“等着吧!”說完門哐當一聲關上。
姜霖臉頓時綠了,他的兄弟過來把他往後拉,“行了,等會兒看娘子怎麽幫你出氣。”
姜霖氣的甩開兄弟的手,在一旁運氣。
門很快又打開,這次又出來三個人,沈洛發現這些人都是煞氣陰氣纏身,想必身上有不少人命,不過奇怪的是即使這些人煞氣再重也沒見這些人有事,就好像有什麽幫他們抵擋着反噬一般。
“你就是來挑戰的?你不行,身上沒法力。”其中一個怪模怪樣,五官要比國內人黑的大胡子對姜霖開口道。
他的官話說的怪模怪樣,可還是能聽得懂。
姜霖讓出空來,露出他身後的沈洛,“這是我們娘子,此次特來讓你們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別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大胡子看見沈洛,便厭惡的皺起了眉頭,“怎麽,你們中原人沒男人了,讓個女人出手?”
姜霖露出大白牙龇道:“別提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貨色,我們娘子豈是他們能比的。”
聽到中看不中用這一句,聚在這裏的百姓紛紛點頭,那些所謂的高僧大師可不就是這樣,竟然讓一群小國人一再耀武揚威,簡直就是丢人。
原先得知這次來挑戰的是一個小娘子衆人還不看好,可現在光憑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大家夥就得給她豎起大拇指。
沈洛站出來,“比吧,出什麽題我都接着。”
姜霖接口,“聽到我們娘子的話了嗎?快點出題,我們沒這麽多時間在這耗着,快點,速戰速決!”
大胡子點點頭,“行,既然你們執意找死,就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還是三場,和之前的挑戰一樣。”
百姓們很熟練的讓出空來,這一幕百姓已經重複了好幾次,不過先前都以失敗告終,這一次百姓雖然不抱希望,可仍滿懷期許,萬一勝了呢!
而不遠處的茶樓上卻無端多了許多人,這些人或是和尚或是道士,均目光如炬緊盯着這邊看。
姜霖小聲向沈洛說了前幾場的比賽內容,沈洛點點頭,然後讓他們退下,接下來的比賽不是他們可以參與的。
既然是鬥法自然是比鬥的不是那麽斯文,第一場比鬥是拜火教的真火煉身,人在火中,待的時間越久,自可勝出。
先前就有人喪命與這一場,拜火教,從名字中就可以看出對方是個崇拜火的宗教,因為對火太過崇拜,導致不少教衆死于大火中。
這火還不是普通的凡火,而是取自太陽中的真火,真火比凡火高級的多,比如三昧真火,那可是連水都撲不滅,反而水助火漲,越少越旺。
當然這大胡子取的真火沒有三昧真火那麽高級,可還是比凡火溫度高的多。
沈洛的本體是木,按理說說火克木,她沒有把握才是,不過她身上卻有一樣寶物能助她一臂之力。
那就是斬滅,她打算以真火鑄煉斬滅,一舉消除裏面的煞氣,就猶如煉器一般,煉器不怕火強,就怕火不夠強,這次必然能助斬滅脫胎換骨,那時才算是一把真正的神兵利器。
對方擺下祭壇,半空中徐徐生成一團火,先是火苗然後慢慢變大,降落到離地一人高的半空中。
真火在半空中燃燒,那感覺整個街道都熱上一層不止,許多人大汗淋漓,連四周空氣都燒的扭曲起來。
沈洛掐了一個結印,很快百姓們感覺到溫度下來,有精神關注場中,也只有姜霖二人注意到沈洛的動作,一臉傲然的對周圍人說,“還是我們娘子心善,将我們與火隔開。”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覺得沒有前一次那麽熱。”有人恍然大悟道。
這話一傳一很快傳開,姜霖跟兄弟對視一眼,覺得還得聽何總管的話,多宣傳一下娘子的神跡。
“托大,太托大了,應該專注于比賽,管那些湊熱鬧的百姓做什麽?”不遠處的茶樓三樓傳出一聲不滿。
吳觀主看了看其他人都不說話,便回那人道:“和尚別急,或許沈娘子心中有數。”
其他人心裏都有小盤算,此時比鬥才開始,誰都沒有這時候先下斷定。
火浮在半空中就如同下方有助燃一般越燒越大越燒越旺,大胡子對沈洛言道:“你我二人一起進入這火中,誰先堅持住誰贏。”
“慢。”沈洛開口,“我與人鬥法,從來不鬥無彩頭之法,還是先亮出彩頭再說。”
大胡子的臉被胡子遮的嚴嚴實實看不清表情,他看了沈洛一眼,“我也不欺負你,若你贏了,我将贏來的那些戰利品全還與你。可若是你輸了……”他不懷好意的看了沈洛一眼。
外面的姜霖立即氣憤的大喊,“大膽,這可是皇妃,你想怎麽樣?”
大胡子抹胡子的手猛然一抖,他讪讪道:“若是你輸了,你有什麽相等的寶貝拿出來嗎?”
沈洛搖搖頭,“我不要那些破爛,我有神兵一把,你覺得那些破爛值得我拿神兵來賭嗎?”她說着拿出斬滅,大胡子一看眼睛頓時一亮,恨不得立即奪過來。
茶樓上一些人一聽到自己丢失的法寶被稱為破爛,一個個臉色青紅交加。
斬滅在沈洛手中抗議,沈洛安撫它,她怎麽可能會把它輸出去,只是她身上沒有哪一樣比它還寶貴,所以只能暫時委屈它了。
斬滅頓時得意起來。
龍珠:我就看看不說話。
安撫完斬滅,沈洛問大胡子,“怎麽樣?你那邊還能出的起跟神兵等值的嗎?”
大胡子手一抖,揪掉了幾根胡子,他疼的龇牙咧嘴,“好,我看你這女子是有備而來,你說吧,你打算我拿什麽來跟你比?”
沈洛笑了笑,掏出兩樣東西來,“這兩種香料我很喜歡,你們那裏還有多少,全拿出來,我就跟你比。”
大胡子有些肉疼,“這種香料,在我國也沒多少庫存,這次過來真的全用來上貢了。”
沈洛笑了笑,顯然不信。
大胡子咬咬牙,“這樣好了,我私人還有一些,拿出來跟你比。”
沈洛這才滿意。
大胡子轉身叫仆從去把他的行李拿過來,很珍惜的從一個琺琅彩盒中取沈洛所需的香料來。
沈洛很滿意,這些保存的比貢品還要好,用來做返魂香已經足夠了。
“行,那就比吧!”她說着拿着斬滅往真火走去。
大胡子叫住她,“這神兵是不是該另放?”他心疼啊,若是在她身上等會兒被燒成一團鐵水該怎麽辦?
沈洛晃了晃手指道:“這是我的武器,怎麽能輕易離身?若是我失敗,自是雙手供上。”
大胡子說不過她,“好吧,你我一起進入真火中,誰先支持不住誰就輸。”
沈洛點點頭,她覺得這大胡子人還挺不錯,就是修煉了邪法走上了歪路。
二人共同飛入那團金色火焰中,大胡子的衣服頓時成了灰燼,不少人捂着眼睛偷看,可惜他身上披着一層火焰,誰也看不到什麽。
倒是沈洛有靈力維持,全身的衣服毫發無損,光從外表看二人能力高低立判。
大胡子眼中金光直冒,他覺得這下可能遇到對手了,于是掌中推火,不時有火球向沈洛飛去。
場外百姓頓時大罵,“還以為這家夥是好貨,沒想到敢來陰的!”
“哥們,你是新來的吧?不知道這人靠着憨厚的臉陰死了不少和尚道士嗎?”
沈洛手中結印,立時一團圓形結界出現在她面前,她坐下,抛出手中的斬滅,開始祭煉起來。
那大胡子先前不明所以,後來算是看明白了,他眼中目光激賞,随後出手繼續去攻那結界。
等發現幾次火球打在上面,除了泛起幾下漣漪以外,根本沒有打破的可能,大胡子開始轉變策略,幹擾起斬滅來。然而他不知道斬滅是有自己靈識,三兩下就躲過那火球,見大胡子發出的火球太密集,它幹脆直接射向大胡子,在将要射穿大胡子身體的前一刻,轉了個身,匕首柄對準大胡子身體,直接将他推出了火外,然後跌落在地。
幾乎是立時大胡子的兩個仆從過來給主人披上衣服扶着他後退,場外的百姓們寂靜下來,姜霖眼珠子一轉,大吼一聲,“我們勝了!勝了!”
這時,百姓才像是從夢幻中醒來,跟着大吼,“勝了,勝了!”
這場勝利大家不知道期待了多久,如今這麽直截了當出現在衆人眼前,大家都以為是做夢。
可回頭再看那火中的身影,頓時如看神仙一般,這種神跡也只有神仙才能辦到。
沈洛跳出火外,随後甩了一張符箓将真火給收了,大胡子捂着胸口,看着她這麽利落的行為,很幹脆的認輸。
“你既然能收服真火,想來根本不怕火,難怪敢跟我比。願賭服輸,這些香料給你,不過接下來和你比試的人都比我厲害,你可沒那麽容易贏了!”
沈洛接過香料,放入荷包中,她笑着應道:“那我就領教一下,能比你厲害到哪裏!”
說話間,門中又走出一位喇嘛,他看了沈洛一眼,“額客察失敗,是他小瞧了你,不過這一次我是不會輕敵。”
大胡子退後一步,向那名喇嘛大喊,“輸了就是輸了,我額客察是鐵铮铮的好漢,自然認輸,集丹你別踩着我給自己争臉。”說完,他對着沈洛眨眨眼,“你要是能贏過他,我就将那堆垃圾還給你!”
沈洛無語的看着這二人,難道是起哄了?
這時姜霖跑過來,在她耳邊小聲道:“沈娘子,這額客察和集丹是分屬兩國,平時也是敵對,這次國內受災,撐不住了才聚在一起向陛下求救。”
其實贏了和尚道士之後,皇帝答應的糧食已經兌現了,正派人往邊疆運,而這些人還停留在這,完全是另有目的,因為他們嘗到贏的甜頭了。
原先大胡子還不明白皇帝為何要借他人之手打壓佛門道教,等沈洛出現,他才恍然,原來是讓他們所有人做踏腳石。
不過這個女人能力不錯,他沒放水,竟然打敗了他,這踏腳石他做的心甘情願。
可能只有他一個人領悟了這一點,至于其他人想必會下狠手,若是死在這位娘子手裏也算是活該,雖然同是國教,可另外兩教,他真不屑與之同流合污,連自己國民都不放過的國教,簡直是魔教!
“我擅長煉金丹,不如這場比試換一項?”那喇嘛開口就說。
沈洛還真沒想到對方會臨陣換比試項目,若是沒記錯,這次對方應該比試的是巫術,這巫術在南方比較盛行,很多南蠻小國都崇拜巫神,據說還有很多供奉着蚩尤的木像。
其實蚩尤并不是純粹的巫族,他存在的那個年代巫族早就退離了洪荒遷入九幽之地。
沈洛有過猜測,蚩尤大概得到過巫族的遺澤,這才能擁有巫族能力,又或許他體內擁有巫族之血,後來覺醒而已。
畢竟有一段時間,巫族為了血脈延續,擄走了大量的人類,造了不少混血兒出來。
南疆那一代有不少南蠻人認為自己是蚩尤的後代,他們供奉的邪神确實有些能力。
一聽到這喇嘛要跟沈洛比煉丹術她就有些愣,自打草原被中原征服,這些喇嘛都混到南邊去了,沒想到竟然連煉丹術都學會了,只是若是她沒記錯,這凡間的丹藥服了确實能提早“升仙”。
“行啊。”沈洛同意了,她還真沒什麽好怕的,丹方這種東西,她腦子多的是,總比這些凡人發明的要靠譜多,至少吃了不會死人。
“煉什麽丹?”沈洛問。
那喇嘛看了看左右,随後從身後拉了一個仆從過來,抽刀就砍掉他的一條手臂。
那仆從捂着手哀哀叫喚,他口中舌頭已經被割去,很快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沈洛沒想到這人如此狠,一看就知道平日裏拿人不當一回事,沈洛迷起眼,熟悉的人都知道她發怒了。
甩了一張符在那仆從身上,很快血就止住。沈洛又将手臂為他接上,那仆人同伴連忙将他往後擡。
喇嘛狠狠瞪了沈洛一眼,覺得被她掃了面子,“這次也是有賭注,原本是誰煉制的丹藥能讓他斷臂重生,可現在生生被你破壞了!”
沈洛幹脆道:“那就換一個難一點的!”
喇嘛點頭,“很好,那就煉制一種金丹可以令一個死人活過來。若是你輸了……”他不懷好意的看着她,“我要你的命!”
沈洛瞥了他一眼,“這句話,同樣是我想對你說的!”
很快兩人準備好了煉丹的東西,沈洛瞥了對方一眼,準備的都是朱砂、汞之類含有重金屬之物,她嘴角抽了抽,那玩意練出來,只能說幸好是給死人服用的!
可喇嘛卻信心十足,這丹方是他從一巫師那邊奪來的不傳秘籍,裏面就記載了這種丹方可令人飄飄欲/仙,何況他還有撒手锏,只要煉出來,他必然會引來大量的崇拜者,到時誰還回那偏僻小國,這中原可是有這麽大領土供他傳教。
沈洛随意煉了點藥丸出來,沒其他用,就是能保住人一口氣罷了,不是她不想練出丹藥,除了還魂丹她還真不知道有那種藥可以令死人複活。
她連返魂香的材料都集不齊,更別提還魂丹了。
所以她打算看這喇嘛等會搞什麽鬼!
過了大概一個時辰,那原來被沈洛接上手臂的仆從醒過來,一醒過來就發現自己的手臂還在,頓時開心起來。
沈洛看到補充了一句,“最近別太用力,等個一年半載才會長完整。”
而這時,外面的百姓也看到了這一幕,是一片嘩然。
“你們看到沒,那仆從手臂真的接回去了!”
“那手指還在動!”
“天吶,這一定是神跡,只有神仙才能讓人斷臂重生。”
“神娘子一定是仙人下凡,我二姑爺家的表兄弟的奶媽的妹妹就是揚州人士,聽說沈娘子出生時滿城花開,前斷日子老天爺還開了天門,想招她回去呢!”
“你那都是老消息了,沈娘子是九天玄女轉世,上次是抗老天爺法旨不願回天上,老天爺就降下了雷劫,沒想到那沈娘子雖然是轉世可一身神力猶在,她揮揮手,那雷劫就銷聲匿跡了。老天爺沒辦法,只能讓她待在凡間。”
“我也聽說過,聽說沈娘子與咱們陛下相戀這才不願意回天上去。”
“也是,咱陛下人長得多俊,莫怪連神女都迷戀!”
……
這流言是越傳越離譜,耳目聰靈的沈洛聽到這些話,她的嘴角頓時抽搐起來。
又過了半個時辰,沈洛都已經喝下一壺茶了,才見那喇嘛興奮的起身。
沈洛看看天,好嘛,天空一片晴朗,也沒有什麽神藥出世異像發生。
沈洛湊過去看,只見那煉丹爐中底部有一層薄薄如紅泥一樣的東西,沒有靈丹的清香,反而有股刺鼻的金屬味。
沈洛捂着鼻子退後一步,看着那喇嘛将那層紅泥小心的鏟起來搓成鴿子蛋大小的圓球。
她不禁再次慶幸,幸好這不是給活人吃的!
場上有不少人見藥真煉出來了,不禁有些擔心沈洛,因為她煉制的丹藥實在太簡單了,不過看她一臉不在意,想必是有信心……吧?
喇嘛心滿意足的看着手中的靈丹,然後拍拍手,立即有人門內擡來一具屍體出來。
猛一看到屍體,大夥兒吓了一跳,有帶着小孩的大人連忙捂住孩子的眼,抱着孩子匆匆離去。
茶樓裏傳來摔碎茶碗的響聲,“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摔碎茶碗的是一個道士,他身在的道觀沒什麽名氣,可即使他這樣失态也無人說什麽,所有人的心态都是一樣的,蓋因那擡出來的屍體是之前挑戰中死去的道士。
難怪他們向那些人追要屍體不給,原來是拿這些屍體去煉陰屍了。
何為陰屍,就是将屍體身前的魂魄困在屍體中,這樣既可以保留生前的法力,又可保留生前的記憶,只是這樣一來,這被煉成陰屍之人再也沒有轉世投胎的可能。
這難免令衆人兔死狐悲。
“若是沈娘子能斬下此獠,我願意道歉。”說話的是一位徐州那邊的道士,他先前是中立,對于沈洛并不看重,他之所以說這番話,是因為他有一個師弟也死在之前的比試中,屍體同樣未尋回。
幾名道士紛紛附和,只有和尚們沒有開口。
“要不等等再說。”總算有和尚開口,不過他這敷衍的态度,衆人誰不知,道士們相互看了一眼,打定主意不跟和尚們一起玩。
沈洛看向那屍首,一看就是道士裝扮,想來是之前死在比鬥中的道士,再一看那屍首彌漫着大量陰氣,就算是在烈日下,也能感受到一股陰冷氣息。
喇嘛拿着一粒紅豔豔的丹藥看向沈洛手中那黃豆粒大小的藥丸,嗤笑一聲,“你我二人誰先來?”
沈洛拿着丹藥退後一步,“你先。”
喇嘛上前,将丹藥放入那屍體嘴中,然後摸了摸喉嚨,屍體将丹藥吞下,喇嘛得意道:“我這丹藥可招死人魂魄歸體,令人死而複生,小娘子你要是求饒,我還能放你一命……”
話說着,那屍體便有了變化,胸前開始起伏,臉色也從死人一樣的黃蠟慢慢有了血色。
然而這只是假象,那胸膛雖然起伏可心髒并未跳動,那臉色雖然紅潤,可并不是真的血液流動。
“活了!真活了!”百姓中有人驚訝的喊出聲。
沈洛嘆了口氣,掏出一張符來,念道:“塵歸塵,土歸土,今生已逝修來世。”說完,将符貼在屍體的額頭上,轉眼屍體便化作了枯骨。
那喇嘛恨急,“你竟然敢毀了我的陰屍,你就拿命來償!”
沈洛冷哼一聲,“竟敢囚禁人靈魂,讓其不得轉世,看來是容不得你了,還是下地府去贖罪吧!”說完,斬滅突兀出現在她頭頂,直射喇嘛,從他胸口穿了過去。
一旁的額客察看到斬滅大展神威,口水直流。
沒想到不可一世的喇嘛就這麽死在沈洛手中,不管是茶樓的道士和尚還是現場的百姓均消了音,許久後才爆發出歡呼聲。
“沈娘子,我們支持你,幹掉這些壞人!”
“神女娘娘,我要回去給您立長生牌!”
還有人直接跪倒向沈洛祈求的,總之完全把沈洛當成神仙來看。
“哼!”一只黑霧大手向沈洛抓來,沈洛臨危不懼,手與之相對,很快傳出刺啦聲,那黑霧狀大手被靈力腐蝕了一大塊。大手消失,門內再次走出一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層皮貼在骨頭上,整個人恐怖異常。
他那幽暗的眼珠直盯沈洛,“既然你殺了集丹,那你就為他償命吧。”
集丹可是他最重要的合作夥伴,少了這個人回去後他不一定能鬥得過大長老一派。
沈洛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別說廢話了,有什麽絕招都使出來吧。”
“等等,我不殺無名之輩,報出你的名字。”
茶樓中不少人臉色大變,很多人當時就是報上名字後莫名其妙大敗,他們剛想阻止,沒想到沈洛已經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告訴你也無妨,你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洛是也!”沈洛哈哈一笑。
茶樓裏的人才放下心來,據他們所知沈娘子的名字可是有三個字,顯然現在說的是糊弄那邪佛。只是為何這個辦法當初他們這些人就沒想到呢?
然而沈洛是個耿直的女孩,她怎麽可能騙人,随後那骷髅人嗬嗬一笑,道:“本長老命叫卡瓦迪,記得去地府的時候不要忘記我的名字。哦,我忘了,我要煉出你得魂魄來,自然是去不成地府了。”
沈洛撇撇嘴,“你高興的未免也太早了!”
卡瓦迪從脖子上掏出一塊木牌來,開始念咒語,那是一塊散發着縷縷黑色死氣的木牌,上面繪了一個童子的畫像,童子一臉猙獰,猶如惡鬼道的惡鬼一般,眼中冒着兇光。
街道外百姓們提醒沈洛,“沈娘子那個是童牌,裏面裝了邪惡的小鬼,千萬不要被小鬼抓到。”
沈洛轉頭,朝着那聲音方向笑了笑,頓時人群中起了一陣波瀾,“哇,神女娘娘對我笑了……”
“放屁,那是對我笑!”
不少人争吵起來,沈洛則将目光對準那童牌。
随後她眼神一凝,發現童牌上的童子像竟然是混了骨灰畫成,而随着卡瓦迪念的咒語,那童牌死氣越來越盛,很快一團黑漆漆的小鬼從童牌裏鑽出來。
“鬼寶,我以你造父之名,命令你取沈洛之命。”卡瓦迪指着沈洛,惡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