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海棠春豔(34)

這句話的意思很顯然, 若是想救他, 只能拿靈魂來換, 現場合适的只有沈洛和皇帝二人。

“你們也看到了,我的靈魂已經完全跟這怪物糾纏在一起,當初我追蹤到那人的蹤跡後, 與他大戰了一場, 只是我不敵被擒, 被他拿來與這鬼東西融合。”常豐一臉平靜, 他的語速不急不慢,倒有一番旁觀者的味道。

“我的身體已經融入了這怪物中, 我的靈魂也将步入後塵, 之前我的靈智與它暗裏相鬥, 誰也奈何不了誰, 原我以為會這樣繼續對峙下去, 沒想到這種相鬥會加速了彼此融合。”

他看着沈洛,“若是想真要救我, 就得拿另一個靈魂來替代,替我與它相融。”

沈洛一時間無語。

皇帝看了看沈洛又看了看眼前這個已經不算是人的男人,看着他這麽逼她,可他卻絲毫辦法都沒有,身為皇帝他都一次發現自己并不是自己以為的那麽無所不能。

沈洛還在轉動腦筋,她在想常豐的辦法到底是不是真管用,至于靈魂,她還真有。

想到這個辦法可行, 沈洛笑了,道:“要靈魂啊,這個容易。”她說着從荷包裏掏出一張符來,這符中正封印着一個的靈魂。

常豐一怔,感應了一下,符箓中真的被封印了一個靈魂,他眼中流露出喜色,沒有人真心願意自己消失在天地間。

“盡管用,反正這個人幹盡了壞事,死不足惜。”沈洛大方道。

幸虧之前她還收着卡瓦迪的魂魄,當時沒想好這麽處理一直擱在荷包裏,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皇帝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麽,退後一步,看着兩人說話。

“你說該怎麽用?”沈洛晃了晃手中的符箓問。

常豐一臉喜色,“我先将與痋靈相融的一部分割舍掉,這樣會引來痋靈的反噬,有可能會暴動,不過我可以先遮掩一下痋靈的感知,不過三息時間,在這三息時間內要将我與這靈魂互換,之後他會代替我繼續與痋靈相融。”

沈洛點頭,“這個主意好,就按照你說的來做。”

兩人演練的幾下,調整了一下距離,等覺得沒問題之後,沈洛拿着符箓緊張的看向常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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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常豐這開始慢慢的将自己的靈魂分裂,分裂靈魂是很痛苦的事,特別是深入靈魂的痛楚,若是承受能力低一點的人甚至會疼的魂飛魄散。

不過常豐真的很有毅力,為了不驚動痋靈他慢慢來,這樣就如淩遲一般,讓他整個臉猙獰如魔鬼。

沈洛看着有些害怕,很想出手幫他。

常豐拒絕了,“不用,你出手會驚動痋靈。”

就這樣一點一點常豐将與痋靈連接的地方割開,等全部割完,他猛然向上一躍,沈洛連忙将手中的符箓扔到常豐與痋靈分離的地方。

三息之後痋靈暴動,符箓潰散,裏面卡瓦迪的靈魂冒出來,立刻被暴動的痋靈裹住。

卡瓦迪的靈魂因為長時間被封在符箓中,不知天地歲月,一出來神智還不怎麽清醒,就被痋靈如鯨吞一般吸入體內,這家夥不比常豐有能耐,哪裏是痋靈的對手,常豐還能保持清醒與之相鬥,卡瓦迪卻是連清醒都沒有靈魂就與痋靈融合在一起。

常豐離開痋靈後就直奔沈洛方向,痋靈吸收了卡瓦迪,補充了失去的魂力,自然發現常豐逃走,鈎尾迅速朝他伸過去,想把他拉回來。

常豐對于它來說可是一頓大餐,眼看就能吞入腹中,哪願意看他逃跑?

沈洛自然不會讓它得逞,眼見鈎尾即将碰到常豐,斬滅出動,在鈎尾上狠狠一砍,一小節鈎尾就落在地上,失去了本體還在不停扭動。

這時常豐也飛到了沈洛身邊,沈洛看他身形快潰散,連忙将他收入符箓中,又将驚精香與符箓擺放在一起助他凝聚身體。

痋靈的鈎尾被斬斷吃痛的嚎叫一聲,整個幻境都開始震動起來,山搖地晃,沈洛跟皇帝也随之晃動。

好不容易停下來,沈洛一看,好家夥,這地方就沒一個完整的地方。整個幻境如同破碎的鏡子,裂開一道道黑色縫隙,天空都是藍一塊黑一塊。地面也充滿了裂紋,裂紋刺啦聲作響,冒出火光,就好像內部零件罷工後的樣子。

痋靈在原先常豐所在的位置重新生出一個頭顱來,沈洛一看,呦呵,竟然是卡瓦迪那幹癟的腦袋,和常豐一比,真是太有礙視覺了。

痋靈睜開眼,還是豎眸,只是眼眸中滿是瘋狂的殺意,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沒有靈智可言的瘋子一般。

沈洛對着這張臉可是不客氣,她直接下手,符箓斬滅輪番上場,很快痋靈別被消滅了,整個幻境咔嚓一聲,碎成一塊一塊,轉眼兩人就出現在現實世界,現實世界的他們在一片小樹林裏,不遠處還有幾匹馬看來是先前失落在幻境裏,如今就在不遠處悠閑的啃着青草。

皇帝拉着沈洛的手過去牽馬,“不知道現在在什麽地方,還是先回營地。”

沈洛擺脫他的手,“先等等。”她停下來,掏出放常豐的符來,掐了一個法決,一個只有手指大小的常豐從符中鑽了出來。

“我們要回去了,我送你去見吳觀主如何?”她問。

常豐蒼白的臉閃過一絲苦澀,“不必了,陰陽兩隔,不要讓師父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他長長鞠了一躬,道:“沈娘子,若是可以還請送我入地府吧!”

沈洛卻道:“你靈魂失了一部分,進入地府也不能很快轉世,不如現在我這裏養一養,可好?”

一旁的皇帝聽了臉色不好,在他面前說要養個男人是什麽意思?

常豐搖搖頭,“不必了,進入地府我可能會轉鬼修,那樣會恢複的更快。”地府總有些不願意轉世的靈魂,這些靈魂會轉為鬼修,而鬼修若是修為高深,還會被地府招為公職人員。

沈洛見他拿定主意,也不再勸他,“既然你這樣打算了,我就送你一程。”

常豐拜謝,“還請不要将我的事告訴師父,就讓他老人家以為我還活在這世上某一處吧。”

沈洛嘆息一聲,也沒告訴他,吳觀主已經知道他命線已斷一事,她點點頭表示答應。

沈洛将常豐從符中放出來,然後掏出幾張符箓向前方一扔,符箓散發着金光,結成一個五行□□,很快将鬼門從虛空中撈了出來。一扇黑色陰氣森森的大門浮在半空中,旁邊絲絲陰氣旋轉在門面上,沈洛再次扔了一張符箓,大門緩緩開了一條縫出來。

沈洛滿臉歉意,“白日間,只能開出這麽大。”

“無妨。”常豐搖搖頭,向沈洛一拜,便鑽入那縫中,大門啪一聲關上,再次隐入虛空中。

解決完常豐的事,沈洛轉頭看向皇帝,見他滿面陰沉之色,還以為是在記挂幻境之事。

“陛下,解決了痋術一事,您怎麽看起來并不高興?”

皇帝嘴角一抽抽,他已經對她那如棒槌一般的神經死心了,“開心,朕很開心。走吧,還是趕快回營地。”

沈洛很贊同,“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營地有沒有出亂子。”

沈洛和皇帝牽着馬走出樹林,辨認了一下位置,發現二人還在紫金山圍場的範圍內,頓時松了口氣,連忙騎上馬向營地趕。

營地,何旭正帶着兵與王爺們對峙,大臣們站在一旁觀望着,至于嫔妃則躲在營帳裏不敢出來。

“何旭,誰給你的狗蛋,竟敢攔着本王?”魏王最早得知皇帝失蹤一事,他已經派人傳訊給了母後,沒想到他正打算帶着私兵回京,就被這個狗奴才攔住,他這才知道這奴才已經派人将整個圍場圍住不許人進出。

至于其他王爺得到的消息要比魏王晚一些,不過不約而同做下同一個決定,沒想到與魏王一樣,同樣被何旭攔住。

現在可是争分奪秒的時間,這個時候回京可是能好好謀劃一番,可惜卻被這狗奴才給攔住,讓這些人的種種算計付之東流,這如何不讓諸王憤怒。

何旭拉長聲調,拱手,“陛下有令,不準随意出入圍場,還請諸位王爺回營帳。”

“何旭!”寧王跳出來,“陛下如今失蹤,哪來的命令?本王看是你傳聖旨才是,快讓開!本王急着回京調動京師守備軍前來救駕,你攔着本王是何居心,莫非想弑君不成?”

這簡直是往何旭身上扣了頂大帽子,若是真被寧王這句話吓唬的退後一步,那才是置陛下于萬劫不複。

所以寧王再怎麽恐吓,何旭都不為所動,“陛下與沈娘娘好好的在圍場賞景,哪來什麽失蹤,真是荒謬,寧王還是請回吧!”

“你說陛下在賞景?豈不是在睜眼說瞎話,這營地誰人不知陛下失蹤?”其中一位王爺高喊,随後看向一旁的大臣,“王大人,你說,陛下如今在何處?”

何旭眯着眼看向王大人,他的眼神閃爍過一道冷光。

王大人擦擦額上的汗,可沒想到會牽扯到他身上,不由暗恨那位開口王爺,這些王爺想做什麽難道他們還看不出?只是現在皇帝失蹤是事實,若是他再否認得罪了這些王爺可就不好了。

王大人到底是在官場沉浮這麽多年的老手,自然不會被這個難題難住,他想要啥說的話在腦子裏轉了一圈,然後回道:“王爺,在下最後見陛下,他确實是與沈娘娘在一起。”

這話一出,無論是諸王還是何旭都不滿意,紛紛在心裏大罵,奸猾!

什麽叫在一起?你有本事把地點也說出來呀!

諸王又叫了幾個大臣的名字,這些人确是不敢得罪何旭,不是吓得倒地裝暈就是哆嗦着說不出來話。

如今的何旭可是把持了圍場,如是他們敢做對,肯定沒有好下場。

知道大臣們是沒人敢站出來,諸王也不再浪費口水,而是直接責問何旭,“今日本王是一定要出這個圍場,何旭,你是放還是不放?”

何旭一甩袖子,冷着臉回道:“那就對不住衆位王爺了。”他這句話一說完,圍住諸王的上百個羽林軍同時抽刀,諸王身旁的私兵也抽出刀應對。

眼看一場大戰即将開始,遠處傳來騷動聲,還沒等這邊有反應,就聽見遠遠有人喊,“陛下回來了!”

何旭一臉喜悅,心懷鬼胎的諸王則是面色如土。

寧王率先踢了身旁的侍衛一腳,“幹什麽呢?還不快把刀收回去!”随後他一臉不好意思的對何旭道:“何大總管,真是不好意思,本王這些侍衛太緊張本王了,一點點動靜就吓得拔刀。”

卧槽,寧王可真是不要臉!

不過其他王爺看見寧王這迅速的行為,迅速得到靈感,紛紛反應過來跟着讓侍衛收起武器,附和道:“是啊,是啊,本王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們!”

何旭嘴角猛然一抽,深覺這些王爺還可以更加不要臉,不過現在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他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諸位王爺随奴婢去迎駕吧!”

“走走走!”不管心裏是什麽想法,諸王都裝出一臉高興的樣子向那騷動處走去,大臣們連忙跟上,還有時刻在關注外面動靜的嫔妃們得到皇帝歸來的消息,一個個歡喜的掀開簾子走出營帳。

皇帝回來後迅速的接管了圍場,還是繼續戒嚴,不準他回來的消息洩露,随後又派人将諸王請回營帳,派人看管,擺明是想軟禁他們。

何旭向皇帝禀報了所發生的一切,皇帝拍了拍他的肩,“你的衷心,朕知道了,不過威脅諸王這事不合規矩,朕還得罰你,就罰你半年俸祿如何?”

宮裏有幾個人是靠俸祿過活?何旭知道皇帝罰他是幫他将先前威脅諸王一事抹去,遂感動道:“皇上,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皇帝點了點頭,“行了,你去拜見一下青夫人,順便告訴她,午膳就在她那用。”

何旭滿面笑容的退下。

沈娘娘可真是陛下的福星,這次又救了陛下,他得好好的感謝她。

“什麽?皇帝失蹤了?”太後驀然起身,目光緊盯着兒子身邊的小太監。

“這個消息準确嗎?”

小太監扯了個谄媚的笑容,“太後娘娘,魏王派奴婢趕回來告訴娘娘,如今那圍場已經被何旭那厮圍住不許人進出,魏王讓娘娘想辦法派人将他救出來。”

太後沉吟片刻,“其他諸王想必與成兒在一起,先讓他待上一晚,派人去跟大臣們說明日上早朝,哀家要與他們商議要事。”唉,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帝失蹤,朝政難免需要她這個太後代勞了。

小太監連忙說是,一旁的嬷嬷笑眯眯的請他出去,随後将他軟禁起來,太後打算明日要再爆出這個消息打朝臣一個措手不及,所以皇帝失蹤這個消息暫時不能洩露。

太後一想到這次可以伸手插入朝政,她就有些激動,不過還是沒有忘了警惕,“派人去圍場查一下,務必要查出皇帝是不是真失蹤。”

嬷嬷連連應是。

沈洛戰鬥了一上午,早就餓的不行,得知皇帝還要來她這邊用膳,她頓時臉拉下來,這麽說她得餓着肚子等皇帝過來一起吃?

一旁的女官采荷擔心的不行,身旁自己娘娘會得罪了何總管。

誰知何旭笑眯眯道:“可不能餓到娘娘,奴婢已經派禦廚炖了湯,娘娘先墊墊肚子。”

沈洛連忙點頭,不管什麽,只要能讓她先墊墊肚子就好。

沈洛一碗魚湯喝完,皇帝就過來了,他一來就坐下,讓何旭傳膳。

等上菜期間,沈洛見皇帝面色不好,便問他發生了什麽事。

皇帝避重就輕道:“宮裏出了些事。”随後頓了一下他又道:“今晚朕會回宮,你先待在這,朕明日再來接你。”

“到底怎麽了?”沈洛問。

皇帝想了想還是告訴她,“太後宮中有了動靜,想必是收到朕失蹤的消息,沒想到她竟然敢通知京城官員明日上早朝,朕要回宮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哦,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沈洛恍然,“不過她召喚人上朝要幹嘛?”

皇帝搖頭,“這事你就別管了,朕明日會揭穿魏王截赈銀一案,證據已經收羅的差不多了,不管太後有什麽目的,只要魏王一倒,她也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一直與宮中的姜霖有聯系,消息傳來總是很快。

用完午膳,皇帝自去忙不提,沈洛倒是偷的浮空半日閑,這一下午顯得安靜可又帶着肅殺之氣。

晚上沈洛的荷包突然傳出動靜,沈洛大驚之下,連忙将荷包中的東西掏出來,才發現有動靜的是金蟬蠱。

金蟬蠱醒了,雖然沒有進化成蠱王或蠱後,可它離那也只有一線之差。

“夠了。”她喃喃自語,“養到這個地步,已經可以對付陛下體內的那只蠱了。”

“來人。”沈洛朝外喊。

采荷悄然進來,“娘娘?”

沈洛深吸一口氣,收斂住臉上的喜悅,對采荷道:“去,将陛下請過來。”

采荷卻曲身回道:“娘娘,陛下正忙着議事,娘娘若是想得陛下恩寵就不該去打擾。”

沈洛見使喚不動她,也不惱,就這樣當着采荷的面,從桌上拿了一張白紙,寫下一行字,疊成紙鶴,然後吹了一口氣,紙鶴頓時如同活了過來,展翅飛翔,飛越過采荷,穿過門簾向禦帳飛去。

采荷立刻吓得跪地求饒,“娘娘,是奴婢自作主張,奴婢馬上就去幫您找皇上。”

沈洛搖搖頭,她早發現采荷對她有敵意,因為是皇帝派來的人,她總是放任她,沒想到倒是養的她的胃口。

“不必了,本宮看你也不适合在本宮身邊伺候,這樣等會兒陛下過來,本宮就将你送還給他。”

采荷頓時吓得面色如土。

她原本是太和宮掌管禦膳的女官,對皇上是有那麽幾分心思,不過一直維持在穩重的姿态,沒有表露出來。

沒想到她會因為這份穩重被皇上看重,将她調遣到即将入宮的青夫人宮內。

之前她也調節好心情,打算好好服侍這位夫人,可是當她發現這位夫人一點也不如其他嫔妃高貴典雅,她心中那點隐秘的小心思就生根發了芽。

這青夫人根本配不上皇上,舉止粗俗,在皇上面前沒大沒小,不論哪一點她都覺得自己完勝她,她的心慢慢失去平衡,任由嫉妒啃噬着她的心靈,是以剛才才會失控,暗示青夫人若是沒有事不要去打擾皇上。

只是她忘了,就算她是女官在青夫人面前都得自稱奴婢,而青夫人就是她的主子,主子想做的事,不是她能阻攔。

皇帝正與幾位将領商議晚上的行動,怎麽能确保消息不洩露,最起碼讓太後不要起疑。

等商量出結果來,一只紙鶴穿越過禦帳向皇帝飛來,落在他面前的案上,翅膀揮動了兩下,便慢慢停下來,成了死物。

迎着其他人好奇的目光,皇帝拆開紙鶴,就見紙上寫了四個字,蠱成速來。

皇帝“噌”的站起來,帶倒了身後的椅子。

将領們吓了一跳,皇帝還是一臉茫然,心中卻是冒出喜悅的泡泡。

蠱……成了?

這是說他以後不用再保守蠱毒之苦了?

“皇上?”有人試探性的叫了一下。

皇帝回過神來,一臉神采飛揚道:“接下來的計劃,愛卿們去執行,朕還有事先出去一趟。”他說完,便步伐急促的往外走,留下幾位将領在禦帳中面面相觑。

這是得到什麽消息才會令一貫自持的皇上喜形于色?

皇帝帶着何旭疾步進入沈洛帳中,頭一眼就看見低頭跪地的采荷,他看着眼熟,不過當碰到沈洛的眼神後,他當即道:“是不是人不合用?不合用跟何旭說一聲讓他再換一個就是。”

地上跪着的采荷頓時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陛下,奴婢是采荷,伺候過你五年的采荷,怎麽能用一句不合用的人來打發?

皇帝還不知道自己一句話令一片芳心碎落于地,不過一旁的何旭卻看在眼裏,看來采荷也是起了小心思,對付這種攀高枝的女人,何旭已經輕車熟路,在接收到皇帝的眼神後,他很快叫人把采荷提溜下去。

采荷的離去,一點也沒打擾到帳內的氣氛,對于沈洛來說,既然采荷不合手就再換一個就是,反正都是皇帝的人。

于是她轉移剛才的事情,将手中的玉盒展示給皇帝看。

皇帝也沒将一個采荷看在眼裏,不過是奴婢罷了,不合用換一個就是,真沒什麽好關心的。

他看着玉盒中那一點金光,眼神滿是喜悅,“這蠱真的能幫朕解除蠱毒之痛?”

沈洛點頭,“可以,別看它只有米粒大小,不過它的等級要高于其他蠱,用來解決陛下身上的蠱是綽綽有餘。”

皇帝高興完,又問她,“你打算何時為朕除蠱?”

沈洛算了算時間,“要不就現在?我為陛下再開一藥方,保證讓您體內的蠱不會臨時醒過來,然後再放入金蟬蠱進您體內吞噬掉您身上的蠱。只是這金蟬蠱得在您身上待上一段時間,拔除您身上餘毒才行。”她怕皇帝對于自己體內還留有蠱會抗拒,畢竟之前他就受了很長一段時間蠱毒的苦,怕他心裏有陰影,沈洛小心翼翼道。

皇帝思考了一下,“金蟬蠱對朕的身體有無影響?”

沈洛連忙搖頭,“放心,陛下,我保證沒有任何影響。最多有些後遺症……”

皇帝眼神變得銳利,問,“什麽後遺症?”

沈洛不好意思道:“因為陛下體內的蠱是停留在陛下的腎髒部位,所以金蟬蠱吞噬完蠱也不會移動,之後陛下會感覺到困乏無力等等,不過也不長,給金蟬蠱幾日時間,它就能将餘毒清除,然後我會再将它引出。”

皇帝擺擺手,“這算什麽後遺症,你開藥方吧。”

沈洛連忙應了,恰好何旭回來,沈洛的藥方就交給了他,由他親自去取藥熬藥。

熬好之後端來,皇帝等稍微放涼一些便一口氣喝了,等喝完,沈洛忙讓他躺在床上。

皇帝還想問問取蠱的過程,下一刻就感覺一陣困乏襲來,很快他便失去意識陷入黑暗中,失去意識前,他還在想這藥效也太霸道了,不僅蠱連他都給藥倒了。

等皇帝再次醒來,除了藥力的後遺症導致他身體還有些麻木以外,也沒感覺到其他問題,以至于他懷疑那蠱到底有沒有除去。

沈洛則對着他露出大大的的笑臉,“行了,陛下,蠱已經除了,失去子蠱,那母蠱想來也不好受。不過這樣一來,陛下蠱毒已除的消息就洩露出去了。”

“無妨,諸王都在這,一時半會還接不到消息,這點時間已經勾夠朕平定不少事情。”他說着眼神望着皇宮方向,臉滿是意氣風發。

他終于成為一個正常人了,五年的魔咒,終于被打破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參加了更文活動,日更一萬,還有三千,晚上再發,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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