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聊齋志異(8)

這小子可是救過她一命, 若不是他,她可能就有被扒皮的危險!

這恩得報, 不過怎麽報還得有個說法, 就比如吧,這救命之恩,是不是也應該用救命之恩來還?

沈洛還在思考着怎麽報恩一事, 另一邊霍言已經找了一夥商隊,不過沒談攏,對方并不願意添加陌生人。他又接連找了幾個商隊才知道,前段日子有個商隊混進去了土匪的卧底, 導致一商隊讓人連鍋都給端了,看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有人願意再帶陌生人上路了。

霍言也不失望, 他找商隊一起也是希望人多有個照應, 既然沒人願意帶, 那他只能想法子自己上京了。

上馬市買了一輛半舊的馬車, 霍言又采購了出行必備的東西, 便駕着馬車回了客棧。

讓小二将馬牽下去喂水喂草料, 霍言回到客房, 一眼就看見蹲在床邊的沈洛, 他伸手撸了一把毛,然後将她給扔到地上。

沈洛一落地就跑到窗前, 跳上桌子。

就見這家夥把行李一收拾,然後将霍瑾連人帶被一起往外抱。

霍瑾那小子還跟豬一樣睡得死沉。

沈洛也是醉了,随即反應過來, 霍言這是打算去哪?她三兩步跳下來跟上。

等霍瑾一醒來,馬車晃晃蕩蕩已經出了城,這小子先是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了立即高喊一聲,“阿黑,你……我不要走,我還沒吃夠那些菜呢!”才吃了一頓大餐,摸着肚子,他覺得有些虧。

霍言正駕着馬車,聽到喊聲他回頭,“少爺,老爺說了要我們八月前到達京城,我們得快點趕回去。你要是真想吃,前面還有好幾個城池呢,到時你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霍瑾被這一句話吊着,也不再提留下來這件事,沈洛暗暗在一旁翻了個白眼,這個吃貨!

她掏了一粒樹籽扔進嘴巴裏,繼續吸收着靈氣,駕着馬車趕路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時長一天也看不見一個人影。霍言急着進京很多時候都是進城也不過夜,直接補充了幹糧,然後帶着霍瑾吃一頓離開。

這樣加緊行程的情況下,眼看就快到了京城。

十幾天的路程,沈洛已經吸收完了樹籽。到最後她已經越吸越快,轉眼餘下的幾粒都吸光了,然而就這樣她還是沒有到達化形的臨界點,這也算是她估算錯誤,以為這些樹籽的靈力已經夠她修煉到化形,沒想到所需的靈力還要巨大。

沈洛偷偷取出龍珠來,吸收起龍珠中的靈力。

龍珠還是沈洛之前看到的模樣,只是裏面多了一朵雲狀物質,小金龍在裏面游弋,就猶如在雲中翻騰一般。

沈洛又吸收了不少靈力,直到快到京城了,她感覺到天劫蠢蠢欲動,大概知道她的化形劫要來了。

中午吃過飯後,沈洛突然從霍瑾身邊跑開,直接竄進林子裏。

霍瑾吃驚,剛站起來,就看見從林子中鑽出不少黑衣人來,霍言連忙抓住他後退,問那些黑衣人,“你們是何人?”

沈洛回頭看了一眼,她也發現了那從林子裏跑出去的人,只是她現在天劫懸在頭頂,自己都保不住,哪能再管別人,可是若是這二人若真出事,她也內心難安,想了想她對着地面喊了一聲,“土地公!”

這一聲是用神魂發出,聲音很快透過地面傳入地底,沒多久沈洛就察覺到前方靈力波動,一個矮小的老頭子從土裏鑽了出來。

“你是何人?叫本土地出來有何事?”土地拿着拄杖問沈洛。

沈洛直接丢了一張符箓過去,土地公手忙腳亂的接住,當看到符箓時他登時睜大了眼。

“五雷正/法符!”

沈洛見他識貨,便直接道:“用這張符箓換你幫我保住前面那兩個人的性命。”在修行界符箓有時候可以當做通行貨幣使用,比凡間的金銀要可靠的多。

土地公滿口答應,“好,小老兒保人一命還是可以的。”他說着拄杖一指,霍瑾和護着他苦苦支撐的霍言頓時一起掉入地下,轉眼沒了蹤跡。

沈洛也沒看那些跟見鬼了似的黑衣人,對土地公交代,“等我渡過雷劫會來接回他們。”

土地公滿臉笑容道:“我會好好招待他們。”

沈洛看着天空已經聚集起大片烏雲,也顧不得和土地公說下去,直接竄向荒蕪人煙的地方。

雷劫的破壞力不用說,當初她幫應離渡雷劫和此時相比可是大巫見小巫,兩個世界的等級就不相等,這個世界的雷劫顯然要更加厲害。

這雷劫聲勢浩大的原因之一,大概是沈洛全身的靈力不是自己修煉而是走捷徑得來,這點便是自認公正的雷劫所不能接受的,所以沈洛基本上是很難渡過這次的雷劫。

不過,也有例外,誰讓她有作弊器呢,這結果顯然是雷劫不願意接受的。想必就算沈洛渡過了這次,等下次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抗了前面的幾道,沈洛整個狐貍全身的皮毛都已經被燒焦,小小一只蜷縮在地上若不是身體還在起伏,都以為她已經被劈死了,雷劫可不客氣,即使這樣還是一道一道的劈在沈洛的身上。

好痛!

沈洛咬牙,她身上已經是鮮血淋漓,皮開肉綻,她努力的運轉着靈力,将體內的雷電之力吸收。

雷對于妖來說可是致命,除了少數本身修煉雷力的妖,其他沒有不怕的,像沈洛這樣強行吸收雷劫之力在其他妖看來就是尋死,雷劫之力要是可以随意吸收,那也不會是雷劫了。

沈洛吐了一口血,還是将體內的雷力給驅除了,她這具身體原本就是逆天修行,若是再強行吸收雷力就是取死之道。

當雷劫将她全身的被劈了個遍時,沈洛終于支撐不住了,發出長長的哀嚎聲。

下一刻她掏出幾張符箓直接迎上劈過來的雷電,而她自己則服用丹藥力求能盡快好起來。

這樣一直耗費了有七八張符箓,才将最後的幾下雷電吸收,沈洛便不再拿符箓出來,那雷劫見沒有劈死沈洛,只能不死心的劈了最後一下,這最後一下把沈洛劈的一個踉跄。

等雷劫結束,一道五彩光芒照射在沈洛身上,在五彩光芒下沈洛原先流着血的傷口快速合攏,那毛茸茸的四肢慢慢伸展變成了光滑的手腳,整個身體拉長,滿身的白毛變沒化作了一頭青絲。

等變化成人形後,沈洛立即從荷包中拿出一身衣服,然而緊接着她化形的喜悅散去,她發現了一個致命問題,自己的身體嚴重縮水了。

沈洛欲哭無淚,突然想起自己附身的小狐貍是名副其實的小狐貍,才剛斷奶不久,這也導致她化形後變成了一個五短身材大約四五歲左右的小蘿莉,比是風小七時用法寶變化的女童還要幼小。

沈洛頓時頭痛了,整成這副模樣可怎麽辦?

從記憶裏翻了翻,才翻出一篇變形的法術來。沈洛運轉靈力,手腳再次生長變高,直到恢複到原來的身高才算作罷。

這只是外表看來變大了,可實際上還是小蘿莉一枚。

套上衣服,沈洛臭着臉施展了水鏡術,看了看有些陌生的那張臉,是她用了二十幾年的臉,完全屬于她沈洛的臉,她才放下心來。

她寧願頂着自己這張平凡一點的臉蛋,也不要沈含青那張傾國傾城的美貌面孔,即使那張臉再好看,也不是自己的。

整個地面已經被雷劈的到處都是黑色的痕跡,泥土草地翻飛,沈洛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将符箓撿回來,然後跺腳,将被雷劈過的痕跡掩蓋。

這時候,沈洛感受到外界有人趕過來,她并不想見到別人,便跨了一步,轉眼消失在原地。

就在沈洛離開後,原本她渡劫的地方瞬間出現了三男兩女。

“到底是何方同族在應雷劫?”

“看起來應該是渡過了。”

“這邊有血跡,應該沒有走多遠,要不要追?”

“算了吧,能渡過雷劫想必是硬茬子,我們要是追上去,讓人家誤會該怎麽辦?”

“那怎麽辦?”

“反正都是在京城這一地帶,突然多出一個陌生的妖來,咱們總能弄清楚。”

“也是,這京城的地盤可是劃分好的,這突然出現的同族總有冒頭的時候。”

沈洛直接去了土地廟前。

基本上沈洛一出現,土地公也跟着從地裏冒出半個身來。

“恭喜小友平安渡過雷劫。”

沈洛回了一聲謝謝,然後問他那兩人的下落。

“我将他們轉移到官道外,小友順着這條道直往前就能看到了。”

沈洛再次道了謝,又去原來的地方,見那些黑衣人已經離開,她摸了摸馬,跟馬兒溝通了一下,然後上了馬車,馬直接拉着她往前往走去。

等走到一半時,她發現那些黑衣人正在官道兩旁的林子裏搜查,看到這輛馬車這些人愣了愣,瞬間反應過來,這不是他們目标的那輛馬車嗎?

幾個人攻了上來,沈洛懶得理會直接一掌劈過去,瞬間倒了一大堆,然後她就這樣大搖大擺上從這些人中間坐着馬車離開。

等找到霍言兩人時,沈洛發現兩人正昏迷躺在一起,她剛想靠近,又想起現在的身份不合适,便變回了小狐貍從車上跳了下去。

當然先在霍言臉上狂踩幾腳,把人踩醒再說。

霍言一醒來,先是看看霍瑾見他沒事,才放下心來,又看了看沈洛身後的馬車,他眉毛挑了一挑。

坐起身,他将沈洛從一旁抓了起來,“小白,我知道你能聽得懂我說的話,想必是你從那些人手中救出我們。”

見沈洛一副,你在說啥?我腫麽聽不懂的樣子。

霍言板着臉,道:“小白,你離開少爺身邊吧,我不能再允許你待在他身邊。少爺身份不平常,你待在他身邊遲早被那些高人發現,乘着現在還沒有入京,還是走吧!”

沈洛這時開口,她的聲音有些尖細,“我沒打算一直跟着你們,就是想把你們先送回京城,既然你認為我沒有跟着的必要,那我離開便是。”

她說着,嘴裏一道碧光閃了閃出現一塊碧綠的玉牌,沈洛将玉牌放在草地上,然後往前推了推對霍言說,“這枚玉牌你交給霍瑾,讓他帶在身上,他的一魄被人打散了,有這枚玉牌在可以幫助他凝聚新的一魄。”

霍言一臉神情難以言表,可能沒想到小狐貍竟然能口吐人言,再聽她話中意思,原先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沒想到就出現在他眼前,頓時大喜。

他和他家少爺這兩年大江南北的尋找,就是希望能找到高人能幫助少爺能解決缺少一魄的問題。可惜那些高人不是束手無策就是已經圓寂要不就是不在道場。

這次京城傳出消息有一位高人進了京有可能解決少爺的問題,他也不會帶着他回來。

而之前那些黑衣人想必是不想他和少爺回去,畢竟少爺是老爺唯一的兒子,若是老爺成事,少爺可是唯一的繼承人,那些人自然不希望少爺恢複正常。

一時間霍言的神情很複雜,可他還是拿過了那枚玉牌,起身系在霍瑾脖子上。

“我家少爺是雍王府的世子,他真名叫傅瑾,若是這玉牌真有用,小白,我可以勸說王爺将你留在少爺身邊。”

沈洛後退一步,“不用了,這玉牌就當是你家少爺救我一命的報酬,我們的緣分已盡,沒有見面的必要了。”說完沈洛轉身跑進林子裏。

霍言見此,又轉身看了看自家少爺,他有些頭疼,要是少爺知道小白跑了還不知道會怎麽鬧,或者先不叫醒他,盡快回王府交給王爺處理?

沈洛并沒有真正離開,她重新化作人形,給自己施了個隐身術,悄悄跟在馬車的後面,直到兩人安全的進了京,她才放下心來。

自打來到這個世界,沈洛在弱小期間一直受二人保護。如今橋歸橋路歸路,沈洛還是有點不習慣,以後就得她一個人生活了。

沈洛一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想着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像這個世界的妖一樣占個地盤?沈洛搖搖頭,她骨子裏還拿自己當做人類,有些行為還是很難改變。

那就先找個地方住下,這一次她就體驗一下現代人在古代是如何生活。

在此之前,她還要換一下身份,在古代還是男人身份适合生存。

她尋了個無人的小巷子,再一出來就變成了一個背着書箱的書生,這個書箱完全是按照寧采臣的那一個複制,沈洛摸了摸發型很滿意,她現在就是上京來趕考的學子了。

身份問題解決,沈洛又發愁起住處來,她忘了自己現在身無分文,上輩子她視金銀如糞土,若是當時有記憶,她非得捶的自己滿頭包才行!

視金銀如糞土,也只有傻逼才會有這種想法,之前她腦子一定是進水了才會有這種想法,若是當初哪怕是塞一塊銀子在荷包裏也能解決她現在的窘迫。

沈洛翻了翻荷包,也只翻出幾件多餘的衣服來,難道她已經窮的只能靠典當衣服來過活了嗎?

沈洛握拳,絕對不行,她得想想,再想想,一定有辦法。她可沒臉去典當自己穿過的衣服,哪怕這些衣服的衣料貴重無比。

看了看來來往往的人群,她就不信了還能賺不了第一桶金?

恰在此時,沈洛看見了霍言又重新回到了城門口,沈洛疑惑了,悄悄跟了上去。

只見霍言騎着馬向城外跑去,一直跑到先前與沈洛分離的地方。

他下了馬,向着林中大聲喊,“小白!”

沈洛恍然,原來是找她,不過既然已經分離她就沒有打算再次見面。

霍言焦急道:“小白,你出來,少爺已經哭昏了,王爺同意你留在他身邊。”

沈洛一聽,有些躊躇,這是打算找她善後?想到傅瑾那少年确實對她不錯,沈洛想了想化作土地公的模樣現身走出來。

“小白?”霍言聽見腳步聲高興的轉頭,當見到沈洛時,他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以為是我家少爺的小白,這位老人家,請問您這是……”

沈洛露出和藹的笑容,“我是本地土地神,你口中的那只小白狐托我有話轉告你們,她已經離開此地回家鄉去了。”

正在土地廟喝酒的土地公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霍言立刻愣住,匆忙行了一禮,“原來是土地公公。”随即他一臉愁容,“那我家少爺可如何是好?”

沈洛牌土地公公露出微笑,“小夥子,有什麽難處可以說給我聽聽,或許我能幫你解決。”

霍言苦笑一聲,“是這樣,小白,就是小白狐原本是我家少爺的狐貍,我家少爺喜歡的緊,如今發現不見了在家裏大吵大鬧,更是哭暈了過去。我實在沒想到我家少爺對小白狐感情會這麽深。”

沈洛也很詫異,她也沒想到,一想到傅瑾的心智問題,她想或許是小孩子的占有欲。

“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助你。”

霍言長拜一下,“土地公公請說。”

沈洛伸手現出一張符箓來,然後對着符箓施展了一個障眼法,符箓立即變成與沈洛原身無二的狐貍來。那狐貍還在沈洛手中轉悠不時嗅嗅她的手指。

霍言看見這只小狐貍頓時眼睛一亮。

沈洛将符箓化作的小狐貍交給霍言,“此乃儲存符,可以存少許的食物,不過每月月中時需要将它放入月光中,到時它會自動吐出吃入肚中的食物。你将它帶回去,我已經施了障眼法,凡是看見它的人都會自動将它當成狐貍。”

霍言接過去,摸着毛茸茸的觸感,有些激動,有覺得有些神奇,還是拜謝道:“感謝土地公公的大恩大德。”

沈洛搖搖頭,“不必謝,你去吧。”

霍言一聽高興的抱着小狐貍往回走,沈洛這時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喊住他,“等等。”

霍言回頭,“土地公公?”

沈洛突然皺起眉頭來,“我送你一張符箓會結下因果,這樣不好。”她說着在原地轉了轉。

霍言不明所以,可也一臉緊張的看着她,沈洛擡起頭,“這樣,你花錢買下這道符箓就算是還了這次的因果。”

一聽到拿錢買下符箓,霍言頓時覺得占了大便宜,這可是神仙給的東西,拿金銀這種俗物來換簡直是玷污了神仙的的仙氣。

“土地公公這不合适吧?”霍言有些為難。

沈洛豎起眉毛,怎麽,難道想白拿?

不過霍言下一句話,消去了沈洛的怒氣,“在下身上沒有帶多餘的銀錢,若是用來換這神物,土地公公您也太吃虧了。”

沈洛臉色頓時和緩了,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贊,小夥子嘴甜,有前途哦!

“無妨,你身上有多少餘錢都給我,算是了解了這樁因果。”

霍言聽了,便翻遍全身,最後找出三張一百兩的銀票,以及二十多兩碎銀子來。

這家夥一臉愧疚的把捧着財物遞過來,那表情就好像愧對沈洛一樣。

沈洛接過來,揮手讓他趕快走,然後一轉身就消失在原地。

霍言頓時贊道:“真是老神仙。”他說着又摸了摸手上真假難辨的狐貍,狐貍頓時給了他一爪子,霍言不怒反喜,“果然和小白的反應一樣。這下好了,少爺總該不會鬧了!”

沈洛得了銀子也很高興,霍言這小子還真有錢,三百兩了都不放在眼裏,對于她來說可是解了燃眉之急。

不過當她再次進入京城後就不這麽想了,到牙行一問,在京城這地界最便宜的一進院子就要五百兩朝上,沈洛當時的臉頓時綠了。

“這位公子,其實這租房子要比買房子要合适的多。”牙行裏的牙儈見沈洛臉色難看識趣的換了個說法。

“那租的房子給我介紹介紹。”沈洛有些郁悶,原以為三百兩已經算是一大筆銀子了,沒想到在京城什麽都不是,明明在金華時,那一百兩就可以買個不錯的二進院子了。沒想到古代房價也這麽高。

“租的房子目前只有肥水街一家臨街的房子,這家是與房東合住,不過若是公子想租的話,到時可出錢隔出一道牆來,這樣也有獨立空間。”

沈洛可沒打算跟人一起住,她想找的是一獨棟的房子。

這樣又便宜又是獨戶的房子在牙行也是很熱門,基本上剛一出來就被人搶走了。

牙儈又說了幾處,沈洛都沒看上。

“難道就沒有環境清幽空間稍微大一點的房子嗎?就算不是在繁華的地段也行。”沈洛不死心的問。

牙儈為難的想了想,突然像是想到什麽說,“還真有符合公子要求的房子,只是那棟房子不在城內,而是在東城外的靠近山林的地方。”

沈洛問需要多少銀子。

牙儈回答,“若是租賃只需每月半兩銀子,若是買下來一百二十兩足以。”

沈洛訝異,“怎麽這麽便宜。”随後一臉狐疑的看着牙儈,“那棟房子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就在這時在旁邊聽了許久的一個矮胖子開口,“許牙儈,你這可就不地道了,怎麽能哄騙人家小公子去買鬼屋?”

“鬼屋?”沈洛眼睛一亮。

那矮胖子見她感興趣,便道:“那個鬼屋在京城可是遠近聞名,也就這許牙儈騙你這外來的不知情。原先也有被騙的,不信邪搬了進去,第二天就被人擡了出來。我勸這位公子還是不要打那鬼屋的主意,連妙聖法師都沒有收掉那鬼屋裏的鬼。”

“妙聖法師是誰?”沈洛又問。

那矮胖子回答,“妙聖法師是國師的大弟子,一身法術高強……”然後又拉着沈洛說了一堆妙聖法師的神跡弄得沈洛苦不堪言,這是遇到妙聖法師的迷弟了嗎?

許牙儈被拆了臺子也不生氣,做這一行臉皮就要厚。

沈洛總算是擺脫了那矮胖子的熱情,然後問牙儈,“能帶我去看看那房子嗎?”

許牙儈一聽打起了精神,總有一些不信邪的人買下那房子,雖然最後會退回牙行,可屬于他的那份傭金是不退的,這也是許牙儈頻繁拿那套房子出來推薦給外地人的原因。

“可以是可以,不過今日晚了,明日才能去看。”他也怵那房子,也只有白天才有膽子帶人過去。

沈洛很快與許牙儈商議好,倒是讓一旁的矮胖子恨鐵不成鋼,連忙擠了過來,“這位小哥,我有一處臨街的宅子,恰好能隔出一間來,你要是不介意每月我就收你二兩的租金。”

沈洛一聽就走人,二兩房租還只租一間,當她是傻子嗎?

晚上找了一間客棧住下,第二天一早沈洛便來到了牙行,沒想到昨日那對她強行安利沒安利成功的矮胖子也來了。

只是讓沈洛滿臉黑線的是這家夥身上挂了不少符,還有一些辟邪之物,比日姜、葫蘆、糯米等,脖子兩邊還挂了兩個風幹的驢蹄。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擔心你會被鬼給抓去,鬼最喜歡你這種皮嫩的少年。”

沈洛:……

她好像沒同意他跟過去好吧?

沒一會兒,許牙儈也來了,他看到王監這樣,沈洛原本以為他會反應巨大,沒想到這家夥從懷裏掏出一枚被疊成三角形的黃符來,十分嘚瑟的跟王監顯擺,“這可是妙聖法師親手繪制的符,比你那些玩意可靠多了。”

王監适時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沈洛有些絕望,她總覺得接下來的行程可能沒那麽平靜。

許牙儈牽出一輛屬于牙行的馬車,然後讓二人上車,他告訴沈洛不用在乎王監的存在,他的原話是這樣,“每次我介紹人去那棟房,若是碰見他,總是會跟去,雖然裏面沒動靜,可他自己總能吓到自己。”

沈洛回頭見王監已經閉上眼嘴裏一直念念有詞,她仔細一聽,不由大汗,這家夥念得是《大吉祥天女咒》,問題是《大吉祥天女咒》它不是求姻緣的嗎?

等到了目的地,沈洛一看那宅子,立即心中一喜,這地方完全符合了她的喜好,離城門不遠,又在一片寂靜之處,門前是溪水橫流,屋外是竹林林立,不遠處是山,近處是林。

站在門外看,能看到屋子後面還有院子,院子隐藏在林蔭深處,真是太符合她目光了。

“你別看外面這屋子小,其實後院還是挺大的,足有兩進後宅。”許牙儈介紹道:“這裏原是一老大人辭官後買的地建造的,後來老大人去世又轉手了幾次,也不知從何時就有了鬧鬼的傳聞,我很确定除了那老大人以外沒有人死在這裏,鬧了幾次鬼後,這宅子如今也沒人願意要了。就算有買下的,住下一晚後第二天也急吼吼的鬧着退房。”

許牙儈并不看好沈洛,把她當做與之前一樣想占便宜的人。能在京城花一百多兩買這麽大一處宅子可不是占了大便宜,可是這宅子得能住才行。

“可以進去看看嗎?”沈洛還是相信眼見為實。至于有沒有鬼,她還得先看看。

“可以。”許牙儈從袖子裏掏出鑰匙,一旁的王監一臉緊張的躲在兩人身後,嘴裏的《大吉祥天女咒》都念得不成句。

許牙儈熟門熟路的帶着沈洛往裏走,沈洛發現這裏的院子除了有些老舊外,并沒有到不能住人的地步。

“每年太陽最烈的那幾天,都會找人來修繕一下這房子,若是你願意買下,今年我可以提前聯系人過來幫你修繕。”

一旁縮頭縮腦的王監反駁道:“這鬼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還鬧鬼,傻子才願意買!”

已經意動的沈洛不由盯着王監。

王監立即誇張的大叫,“你不會真要買吧!小公子,你真确定要住在這裏?離城門可是有一裏多路,而且附近可只有這一處宅子,要不我再便宜點,我那房子只要你一兩半銀子。”

沈洛當即對許牙儈道:“行了,我就看中這棟宅子了,你看需要辦什麽手續。”

至于鬼不鬼的她是沒看出來,或許等住進來就知道到底有沒有鬼了。

那王監一聽頓時焉了,許牙儈一臉毫不驚訝道:“公子是外地人需要出具路引到衙門立契。”畢竟許多人第一次看了這宅子的都願意買下來,只是買下來住一晚後卻又反悔了。

沈洛一聽路引這兩個字頓時心裏一咯噔,好像她是忘了古代還有這麽一個大殺器存在。

“可以,回城後我去客棧取給你。”沈洛不露聲色道。

至于怎麽弄來路引這東西,她還得再想一想。

三人又回了城,沈洛跟另外兩人分開,然後又回到客棧,她在回去的路上已經想好怎麽辦了,在這個不能聯網的古代,□□一個路引很方便,她保證能弄得連官府都分不清,不過得先找別人的路引借來用一用。

至于怎麽借路引沈洛已經有了好辦法,她不是住在客棧嗎?總有外地的人住進來,随意找個人,借過來一觀便是。

沈洛回到了客棧,隐去身形進了某一間房內,很快翻出房客的路引,她對照着做了一個,只是名字寫了她自己的名字。她記得這人好像是名學子,只是因為生病的緣故,錢財花了不少已經準備還鄉,這點好,免得沈洛還得多出一個同鄉人來。

複制了路引沈洛就趕去了牙行,與許牙儈一起去府衙立契,因為房子的地契屬于牙行的,所以只需要跟牙行立契後,然後由府衙備案,重新出具一張新的地契給沈洛,這些在沈洛出了二十兩銀子後很快就給辦妥了。

出了衙門,沈洛又付了許牙儈的傭金,許牙儈立即樂的牙花子都出來了,“你放心,今天我就找人,明天去給你修整院子。不過這院子只能在中午時休整,所以得多等幾天。”

沈洛便道:“那我就多出些銀子,多找些人,務必在兩天內将院子修整出來。”

許牙儈道:“家具之類需不需要置辦?我們牙行還有一些舊家具可淘。”

沈洛可沒打算用別人睡過的床,雖然這一世沒有上一世那麽錦衣玉食,可她也沒有準備為難自己。

“不用了,我準備買新的家具,先辦主屋,其他的以後再說。”

許牙儈看她一副打算長期住下去的樣子,便問,“小公子就不怕裏面真有鬼?”

沈洛拍了拍胸得意道:“鬼有什麽好怕的?聽你之前的話,就算有鬼可也沒有害死過人,頂多也就吓吓人,你放心,這宅在我住定了。”

許牙儈心想,她要是能說話算話才行,別轉眼又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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