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時遇殊睡得模模糊糊,突然察覺到一個人攀了上來,手肘挂在他脖子上。

瞬間醒來,下意識摟住她。

卻剛好摸到一個柔軟圓潤的地方。

他睜開眼,看見方渡青趴在胸口,右手捏着什麽東西。

“幹什麽……”

半夜被吵醒,時遇殊聲音低啞,卻沒有絲毫不耐,想起身去開小燈。

方渡青一把壓下他的手,将手裏的東西扔到一邊,就湊到了他唇邊,黏黏糊糊開口,“時遇殊,我想你。”

……不是都在身上了嗎。

“嗯。”

時遇殊撫了下她的發,還以為這是小姑娘一時失眠後的心血來潮,将被子掀開一點,就想把她弄下來,“睡吧。”

“不要。”

她勾住他的脖子,扭了扭,蹭到他身下一物。

他瞬間擰眉,黑暗裏也看不清方渡青的表情,舌尖抵了下牙根,聲音低了幾度,“不睡覺你想幹什麽。”

“睡你。”

“……”

她鑽進了被子裏,人還壓在他身上。

直接摸了下去,中途被人攥住,她聽到時遇殊沉沉喘了一口氣,翻身将她鉗制到身下,打開了昏暗一盞小燈,居高臨下看她。

同時,時遇殊也看清了她丢在被子上的那一盒岡本。

算是明白小姑娘是來真的了。

他不排斥這樣的投懷送抱,男女□□到深處,自然想肌膚相親的。

只是此刻,他想知道她這番沒頭沒腦情緒的入口。

低頭親了下她的臉,時遇殊看方渡青一臉“求歡被拒”的戚戚,笑了笑,“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

她憋了一口氣,不看他,直勾勾看着那盞小燈,光圈迷蒙擴散,成為這寂靜的夜裏唯一的光源。

她在時遇殊身下,突然覺得兩個人一張床是件很溫暖的事。

于是窸窸窣窣起身,微微坐起,倚在他胸口,“時遇殊,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們結婚好不好。”

他怔住。

方渡青晃了晃他的脖子,“好、不、好?”

片刻沒人回應。

方渡青氣餒,求歡被拒,求婚也被拒。

她翻臉,并且翻身就想下床,腳剛落地不到三秒,就被人重重拽了回去。

力度不小。

将她掼回床上,時遇殊擡起下巴,咬住了她的唇,厮磨了片刻,直接深入重重地攪。

被反客為主了,方渡青暈暈乎乎,擡手撫摸着他的背。

兩人已是滿身汗水,密密貼合在一起。

方渡青的衣裳被丢到了地上,和時遇殊的睡衣纏在一起,被子裏的兩人同樣不着寸縷。

他拿起了方渡青偷偷買來的東西,還不忘笑她,“準備很充分,嗯?”

方渡青在他腰上掐了把,卻不敢再看,閉了眼。

做好所有準備,時遇殊擡手,碰了碰她的睫毛,“嘟嘟,睜開眼。”

那聲音癢癢的,含有情動後的沙啞。

方渡青咬着下唇,看他,眼裏沒有退縮,只有堪比滿天星辰的愛意。

他被那些星星所誘惑,身下一動,就進去了。

她初經人事,不能說是舒暢,卻仍然不發一聲痛,眼裏似是滲進了汗,亮意滿滿,只摟着時遇殊,感受他和她心跳的重疊。

看着她的神情,時遇殊動作放緩,忍不住親了親她的眼睛,“還好嗎?”

她說不出話,臉一寸寸燒紅。

時遇殊能感受到身下的軀體不再僵硬,他伏在他肩頭,緩慢沖撞,一下下,雖然不快卻很重。

方渡青覺得自己恍若沉入大海,沒頂的潮水向她襲來。

她想開口,卻是破碎的喘息。

聽得時遇殊更無法體諒她,左手輕輕掐住了她的下巴,重重吻她,引導方渡青回應,和迎合。

……

到最後,她已經全身無力,只能由時遇殊抱着去匆忙洗了個澡。

這一折騰,睡醒已近中午。

記起下午還要和汪遂生見面的事,方渡青一骨碌爬起來,發現時遇殊早已不在房裏。

她看見自己的睡衣被規整疊好,臉剎那紅了,抓起套上,才回了自己房間。

午飯是時遇殊做的,三菜一湯。

方渡青确實餓了,咕嚕喝完他早盛好的排骨湯,又撈起玉米啃,時遇殊在對面好整以暇看她。

那視線炙熱,她很快察覺,擡眼對上。

三秒後,飄忽着移開。

“多吃點。”

他不再逗她,替她夾了一碗菜。

吃過飯,歇了半個小時,兩人出發,時遇殊并不會進汪家的門,只說在外面等她。

方渡青下車前猶豫了片刻,又折返,傾下身親了親他。

當做為自己打氣。

這次談話的地方改在了花園,遠遠看見汪遂生背着手立于樹下,方渡青覺得這像個笑話——背影像個慈父,轉身卻是魔鬼。

此番談話,她占據高地,自然不怕不懼,三言兩語說完自己的話,就抱着胳膊等汪遂生的回答。

用一個數據庫換兒子的生死。

多麽劃算。

她舔了舔唇,眼中多了點惡劣的笑意。

汪遂生面色仍然四平八穩,拿起清茶喝了一口,“我又怎麽知道方小姐不是在詐我呢?”

“現在情況如此,大家都不用藏着掖着了,汪先生,我只有一句話想對你說,你找的人,肯定去不了2070年。”

“那個時候,汪桀他……”

頓住,尾音化成一抹笑,方渡青抿唇,不再說話,悠然品嘗上好龍井。

她知道,時遇殊心裏甚至還有兩三個計劃,有的是時間和汪家磨。

方渡青只是想在自己徹底跨入新的生活前,将以前在泥潭裏沾染的東西全部洗淨。

自此,各自為營,再無聯系。

沉默了片刻,汪遂生終于失去了商人的假笑,“讓我考慮下,方小姐。”

汪家面對的,不只是一兩個世家的震怒,甚至還可能是舉國的民衆,方渡青這時抛出的條件,更像是一根繩,那端系着生機。

中秋那天,汪家手中的醫療數據庫終于對全國開放。

時遇殊難得回家吃一頓飯,帶上了方渡青。

時母本來對當初那三年頗有微詞,看見時遇殊處處護着小姑娘的模樣,只能作罷。

她看着方渡青,想到了至今還在療養院的時自華。

尤其是——

在方渡青去廁所後,時遇殊告訴了她方渡青家裏的情況,也沒多提,點到為止。

即便如此,方渡青也察覺到後半頓飯時母對她格外關照。

看看時遇殊,他笑了笑沒說話,陪時父繼續喝酒。

她也只能任由時母捏着自己的手,勸她多吃一點,又聊了會家常。

最後兩人走的時候,時母眼中有些不舍————家裏許久沒有年輕女孩的聲音了。

然而時遇殊微有醉意,拉着方渡青就上了車。

一路上他都不□□分,将人鎖在懷裏,親親咬咬,脖子上很快多了幾道紅痕。

“馬上到家了……”

她推了推時遇殊,湊到他面前嗅了嗅,“到底喝了多少?”

捏住她指尖舔了舔,時遇殊眼中氤氲一片,總歸是帶着笑的,“沒多少。”

她并不信,還是任由他作亂,直到終于到意晖閣,一路上去,剛關上門,他就覆身上去,繼續咬她的脖子。

方渡青推了推他,“先去洗個澡。”

他沒理會,半晌後才擡起頭,低着頭,舌尖在她唇上舔了一遭,笑得有些肆意,“一起?”

十月底,NFSA研究出二代疫苗。

照例,時遇殊帶她去注射。

這次的排異反應沒那麽嚴重,方渡青過了三個小時就準備走了。

她在江碧一中找到了新工作,教高中數學。

高一的課業還不太繁重,方渡青呆在學校的時間也不少,每次回了家,往往寂靜無人。

在和汪遂生又見面之前,她終于看到了汪桀的結局。

“國內首富汪遂生兒子汪桀于兩日前在X國遭遇槍擊,經醫院确認後搶救無效死亡,汪遂生曾于五年前為其獨子建立醫療數據庫,并對大衆開放,然而據知情人士爆料,汪桀在前往X國治病之前……”

方渡青擡頭,看着遠處的屏幕。

她一字不落聽完了整個新聞,直到畫面轉換為其他國家的報道。

陌生的時間和街頭,方渡青站了許久,才找了個地方坐下。

她心跳如雷,眼眶裏蓄滿淚水,随時能哭出來。

阿葉,老方,你們看見了嗎?

就算法律給不了制裁,終究還是有善惡報應的。

那日她蹲在地上,哭了許久。

再見到汪遂生時,人已靜了下來,方渡青甚至撒了個謊,“他會長命百歲。”

汪遂生眉梢一喜,那瞬間,執拗蒙住了他的眼,看上去就像是個世界上最普通不過的父親。

方渡青勾了勾唇,“是啊,長、命、百、歲。”

客死他鄉。

甚至開始期待那一天,當所有的歡喜全被一槍打散,他們又當會如何。

從高峰到深溝,她也要把汪遂生拉下來。

讓他感受下,掙紮不得的痛苦。

2034年冬天,國家正式将NFSA研發的疫苗歸為一類疫苗。

即使未來的事不能大肆公開,人人卻有了免費接種的機會。

時自華被接回來的時候,正逢第一場雪紛紛揚揚,時家人都去了機場,還帶了個小尾巴方渡青。

她和時遇殊已經領了證,婚禮待辦。

近半個小時的等待,時自華被兩個男人送了出來,走到四人面前,摘了口罩。

“爸媽,小殊,還有嘟嘟。”

“我回來了。”

時自華笑,那一眼幾乎又讓方渡青回到了四年前,面前的女人,還是那個姿态萬千的大明星。

時母當即哭了出來,抱住了時自華,細碎念叨着。

光是看着,方渡青也有些眼眶發熱,她輕輕牽着時遇殊。

他有些沉默,打量着相擁的母女二人,最後才開口,“姐,回來就好。”

站了一會,時父提議先回家吃午飯。

一行人回了大院,時自華和方渡青、時遇殊坐一輛車,看見兩人,起了調侃的心,“媽媽說你們都結婚了,嘟嘟,是不是該改口了?”

方渡青讪讪,叫了聲“姐”。

時遇殊終于笑了笑,牽住她的手,看向時自華,“媽說婚禮要等你回來辦,讓你當伴娘。”

時自華點點頭,摸了下方渡青的發端。

熬過來的過程看上去很辛苦漫長,實際上當好轉之後再回憶,卻不過指間沙。

身邊的一切,好像都有了最好的安排。

時自華頭靠着窗,看着外頭熟悉又陌生的風景,笑出兩滴淚。

來年春天,方渡青和時遇殊舉辦了婚禮。

洞房花燭過後,洗完澡的時先生發現他的小妻子不見了。

這種情況已許久沒出現,時遇殊微愣,脫了浴袍換上衣服,立刻驅車去NFSA接人。

他不想穿着大紅旗袍的方渡青被人多看幾眼。

還好他在NFSA的助理是個透徹人,在監控裏看到方渡青後直接将人送到五樓。

時遇殊趕到時,她正支着頭發呆。

聽到門扭開的聲音,方渡青立刻起身,赤着腳就朝他跑過去,被人接了個滿懷。

“研究室給你的東西呢?”

一年前NFSA研發出了手環,可以更改時空軌跡,只是婚禮當夜,某人意亂情迷的時候直接将它解了下來。

很快,從方渡青譴責的眼神裏,時遇殊回想起什麽,不再說話,牽着她準備回家。

“時遇殊。”

方渡青脆生生叫住他,待他站定後,直接踩上他的鞋,送上了自己的唇。

不懂她突然的熱情,時先生還是接過了這個吻,并且加深。

分開後,她趴在他胸口小聲喘氣,“知道我剛才看見了什麽嗎?”

“什麽?”

他摩挲着她的指尖,有些随意地問。

“我們的墳墓。”

方渡青擡眼,看着他,翹起唇角。

“并排在一起,身後是大片的合歡樹,而且……我們的三個孩子将它設計的很好看,就像是一個小房子。”

時遇殊沉默,手上動作也止住。

方渡青沒察覺,還在念叨。

突然被人用力抱住,胸膛炙熱,她貼上去,發現他的呼吸有些紊亂。

在新婚之夜提起這些好像真的很煞風景。

方渡青摸了摸他的背,才擡起頭,這一眼看過去,她眼裏含着淚水,“不過我沒有恐懼,也不害怕,這都是因為有你,因為有你,讓我覺得死後長眠也并不孤獨。”

“況且,我們還有好多好多年。”

“還有……三個孩子呢。”

她慢慢笑了,歪着頭看他。

時遇殊終于稀釋了內心突如其來的慌亂,再次用力而堅定地牽起她,疾步往外走。

“你幹嘛?慢一點啊。”

方渡青有些摸不清已婚男人的情緒,在後面喊。

“回去生孩子。”

“……”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

新文大約在……11月底開……

到時候應該是全文放存稿箱 嗯

大概是個騎士和公主的故事~~~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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