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郁文骞的蘇醒很快傳到了外面, 也振奮了郁氏的股價, 郁文骞車禍後郁氏股價一直下跌, 後來好不容易穩住,現在他醒了,外面都在議論郁家的情況, 議論郁文骞是否會重新掌管郁氏。

老爺子很高興,郁家人也都回來看他, 經過昨天, 大家已經接受郁文骞蘇醒一事, 只是所有人都覺得奇怪,按理說郁文骞植物人睡了這麽久應該蒼白虛弱才對, 可他沒有一絲病态,除了腿不好,跟正常人沒有區別,次日就能坐輪椅下床了。

“多虧了方茴啊, 要不是方茴,文骞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

方茴笑笑,“其實我也沒做什麽,只不過有點旺夫罷了。”

老爺子大笑起來, “你這孩子說的沒錯, 是旺夫!是旺夫!你看文骞,要不是因為有你, 哪能這麽快恢複?”

方茴笑眯眯收下這感謝。

郁娴哼了一聲,“什麽人啊, 這麽不要臉,還好意思說自己旺夫,真當自己是錦鯉了。”

郁娴是家裏最小的女孩子,從小機靈可愛,很受寵,所以說話一直沒大沒小。

朱引蘭笑了笑,“爸,我看啊這也不都是別人的功勞,說到底是文骞命好。”

老爺子沒做聲。

郁曼笑起來,“三叔那種有主見的人,肯定不高興爺爺你給他安排婚事,不是我說,我三叔可是對女人從來沒有好臉色,除了席若晴,你搶了席若晴郁太太的職位,我三叔能饒得了你?”

說話間,電梯響了,衆人的笑意頓時沒了。

家裏總共才四層,這電梯只有郁文骞才會用。

果然,郁文骞坐在輪椅上被鐘特助推了出來。

鐘特助把他推到方茴身邊,方茴笑着問:“還是吃粥?我去盛給你?”

郁文骞沒拒絕,方茴看他臉色,多少琢磨出這人的意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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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兩世他們都不熟,可她多少能揣測出一些“君心”,郁文骞要是不樂意的事,你再怎麽說都沒用,要是不拒絕就是同意了。

張嫂在廚房幫忙,一聽這話立刻說:“我去吧,太太。”

“不用了,我來。”

家裏專門為郁文骞做了各種食物,郁文骞在方茴的幫助下,雖然身體好了不少,可他依舊不能吃太硬的食物,怕腸胃消化不好。

方茴給他盛了一碗燕麥粥,又像昨晚一樣,輕輕吹動,送到他嘴邊。

郁娴尖叫起來:“你真是大膽!我三叔哪需要你喂飯?他不可能吃的。”

話音剛落,郁文骞張開了嘴。

“……”

說好的對女人沒有好臉色的呢?說好的不可能吃的呢?

郁娴忽然覺得臉疼。

方茴心裏一喜,總覺得他在維護她,“文骞,再吃一口。”

郁文骞看向她,他的眼神雖然很淡,卻依舊把方茴看得心裏撲通直跳,方茴緊張地咽下唾沫,心道郁文骞肯定不會配合自己,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快低下頭,含下她的勺子。

方茴臉微熱,又拿起餐巾紙替他擦了擦嘴角,照顧的很細心,老爺子看得連連點頭,滿意極了。

張嫂笑說:“您看,還是太太細心,以前先生不肯喝水,都是太太用嘴喂了才肯喝呢。”

方茴被她說得臉頰發燙,完了,偷親的事也被知道了,其實她晚上經常偷親他,總覺得他嘴唇很軟活,她瞄向郁文骞,發現他神色平淡,并沒有發怒的意思。

“是啊,方茴照顧的很好,文骞啊,你要趕緊好起來,換你照顧方茴。”

郁文骞應了聲。

飯後,鐘特助把郁文骞推出去曬太陽,他笑道:“太太人挺好的,也……很有戰鬥力。”

他注意說辭。

“她之前也一直喂您喝水,替您擦身體。”

郁文骞淡淡地看向他,“她還在上學?”

“大二,這倆天是周末,平常她有時候會在學校住,不回來。”

方茴進屋時,郁文骞正背對着她在陽臺上目視遠方。

方茴推開門走過去,拿了條攤子披在他身上。

“外面風大,小心着涼了。”

郁文骞擡眸,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向她,随即他阖上眼靠在輪椅上,沉默許久。

“文骞?你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我的意思是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再叫先生小姐是不是太見外了?”

方茴的手正要靠近,手腕卻忽然一疼。

郁文骞捏着她的手,眼裏有許多道不明的情緒。

“文骞?”

他閉上眼,抓着方茴的手放在他腿上,聲音低沉:“方小姐,是什麽讓你嫁給我這樣的廢人?”

方茴不喜歡他這樣說自己,莫名心疼。

哪怕他是郁文骞,他也不能一下子接受自己變成殘疾人的事實吧?

前世他就是這樣掙紮的嗎?可她那時不僅沒有體諒他,還想着法子給他添堵。

方茴吸了口氣,“我不能贊成你的說法,我也不認為你是廢人,哪怕你現在腿上殘疾又怎麽樣?至少你的腦子是好的,你有思想,你可以做平常人都能做到的事,你比別人少什麽?”

郁文骞死死盯着她。

“再說了,醫生都說你的腿有希望治好,現在還沒開始複健,你就自暴自棄,這好像不是你郁文骞能做的事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彩虹屁給吹出去,她就不信他好意思反駁她。

“方小姐……”

方茴用手指靠在他嘴唇上,“叫我名字,茴,阿茴,方茴都可以,不要叫我小姐之類的,我們夫妻一場還這麽客氣,要是被別人知道,肯定要議論的。”她又開始裝可憐了,低聲說,“你不知道,在你昏迷這段時間,我在郁家受盡了欺負,天天被人擠兌,我被罵的不敢還嘴。”

她罵別人還差不多。

“你是我老公,你要是都這樣對我,其他人肯定更要欺負我了,難道你希望看到我在這家裏無法立足嗎?就算你不心疼我,那我好歹是你名義上的太太吧?你……你不能這麽對我。”

方茴說着說着委屈了起來,這種情緒一旦醞釀出來,就很難收回去,哪怕她一開始确實存了裝可憐的心思,可裝着裝着也就成了真的。

她長相明豔妩媚,這是郁文骞看到她第一眼得出的結論。

聽說她還在上大學,郁文骞意識到自己比她大很多,現在她泫然欲泣,沾有春色的眼眸裏含着淚的樣子,簡直寫活了“楚楚可憐”四個字,而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這種可憐還帶着致命的吸引力,郁文骞嘆息一聲:“方茴。”

“嗯?”方茴眨眨眼。

“下次不要用這種眼神看別人。”郁文骞說着,轉動着輪椅走了。

偏偏方茴還在他身後喊:“那我就用這種眼神看你?OK嗎?”

郁文骞的輪椅跑的更快了。

方茴笑得一臉滿足,在群裏發了好幾個笑臉。

孟心露:“你笑什麽?你瘋了?刷了這麽多笑臉?”

方茴:“沒事,我就是高興。”

陶小雅:“怎麽啦?你老公對你說了什麽甜言蜜語?”

方茴:“比甜言蜜語還要甜。”

倆人一致發了個鄙視的表情,強烈抗議她這種虐狗行為。

方茴坐在床上笑起來,她平常穿衣服從來不注意,今天出門時特地挑了件無袖的紅色短裙,烏黑的卷發耷拉在如雪的肩頭,配上這小紅裙,媚氣橫生,紅色口紅更是點睛之筆,整個人妙不可言。

方茴很滿意。

她出門時,郁文骞的視線從她身上掠過,又漫不經心地移開。

張嫂疑惑:“太太,您打扮這麽漂亮是要出門嗎?”

“不是啊。”方茴故意說得大聲,“我打算給三爺按摩。”

“啊?”張嫂一愣一愣的,心說按個摩要打扮得這麽漂亮?她還以為是要去參加那什麽紅毯走秀,就電視上明星都走的那種。

郁文骞表情緊繃,一旁的鐘特助見了,咳了咳,“既然太太幫您按摩,那我就讓技師今天不要來了?”

郁文骞沒說話,方茴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下一秒就踩着黑色高跟鞋半蹲在他面前,細若無骨的手捏上他那條毫無知覺的腿,那雙手在他腿上按來按去,郁文骞心裏生出一絲異樣,這種面臨失控的感覺讓他很陌生,他下意識拿開她的手。

方茴眨眨眼,不解:“怎麽了?我按的不好?”

郁文骞阖眼,語氣頗無奈,“不是不好。”

“那怎麽了?我要是哪裏不好你就跟我說,我會改進的。”

可憐巴巴說完,她把手移到那條好的腿上,如果說剛才的只是煎熬,那麽對于他這條有知覺的腿來說,她手來回的撫觸則堪稱折磨了。

而她力氣看似不大,實則每一下都在點上,她對人體穴位似乎也很了解,每一下都讓他有種難言的舒服,就好像有蒸汽灌入一般。

郁文骞不知為何,內心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方茴按摩完,對郁文骞的腿做了個評估,毫無疑問,比吃下含元丹之前好多了,只不過她現在品階低,只在修煉初期,做的藥效果比較慢,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晚上,方茴洗香香,又用靈藥擦臉,把結婚時人家送的LP海藍之謎之類的貴婦護膚品擦在身上,做身體乳擦腳後跟,保養完她渾身香香的,聞起來很舒服。

郁文骞蹙眉,“你用香水了?”

“護體乳,你要擦嗎?”

郁文骞直接沒理她,方茴靠近他又問:“那個,三爺?”

郁文骞不是第一次聽她這麽喊,今天白天她喊過一次,這詞從她嘴裏喊出來有種別樣的溫度。

他沒做聲,方茴繼續說:“我想開個明星經紀公司,就是簽藝人,然後後期會做影視制作的那種公司,你覺得行嗎?”

郁文骞眉頭輕蹙,黑沉雙目盯着她,“你想開公司?”

“是啊,我都大三了,我學的外語專業雖然也可以找工作,可是想來想去,還是自己做事比較自由。”方茴不解,“你覺得很意外?”

“我以為你會更想待在家。”

“啊?那我待在家吃什麽喝什麽?誰養我?”

郁文骞看她,目光極有壓迫性,看得方茴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你是郁太太,自然不需要工作就可以過得很舒服,不過我也贊成你出去工作,女人整天待在家裏,多少會無聊,思想也容易跟不上時代。”

“也就是說,你覺得開經紀公司可行?可我這種沒背景沒資源的人,能行嗎?”

郁文骞聲音沉沉:“你以前或許沒背景沒資源,可你現在是郁太太。”

方茴勾唇,所以她可以抱大腿了?

“開公司自然比給人打工好,你也不用有壓力,如果你對經紀公司運作不熟悉,我可以幫你引薦幾個人,讓你學點經驗。”

“那我要是虧了怎麽辦?”

“我的存款你一時半會虧不完。”

方茴想說有錢任性,随即心裏又酸酸的,郁文骞對她好她是知道的,前世他也是這樣,無緣無故就做了她最堅強的後盾,她一直沒想明白原因,原本他醒來後她一直擔心他們會有隔閡,可現在看,他沒有變,他還是前世那個郁文骞。

郁文骞又道:“有需要的直接跟我說,或者跟老爺子說也是一樣的。”

方茴眉眼低垂,問:“三爺,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郁文骞一僵,很快道:“禮尚往來。”

作者有話要說:方茴:老公,我的魅力只用在你身上,撩撩撩撩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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