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至于這麽虛吧
扭開橘黃的壁燈,柔和的燈光充斥了整間密室,沈少陽眯了眯眼踏進密室,目光聚集在一柄古劍上面。古劍劍身鑄有一種複雜又神秘的花紋,雖然在暖色調的燈光下仍可感覺到劍上泛出的寒意。
沈少陽眉間凜了凜,盯着那古劍劍身上的花紋,唇角不由抿起一絲弧度。這柄劍是他在太爺爺曾經住過的老別墅中搬來的,據他這些年來對這把古劍的研究所知,這柄古劍顯然應該是成對的,想起辦公室中那則新聞播報,之前他看過一些資料片,三年前出土的那個古劍冢中似乎有一柄劍與此劍的花紋極為相似。
沈少陽剛要擡步上前,突然間體內泛起陣陣寒意,連手指也不禁顫了一顫。不由蹙眉,這是怎麽了?雖然只是剛開春的季節,可是以他的體格也不至于這麽虛吧。
沈少陽定了定神,只覺這陣寒意越來越濃,一時不适,不得不伸手扶住牆壁,眼前也略有些恍惚。除了“不能人道”這個難以啓齒的隐疾外,他從小到大并沒有什麽毛病。
可能是剛才被唐正下了些藥,雖然在海水裏泡了一會兒藥力基本消了,可這會兒卻發起寒來。沈少陽咬了咬牙想站起來,沒想到連雙腿都忍不住顫抖,一個不穩便整個人滾到地上。
雙唇跟着哆嗦起來,眼裏的血絲也驟然浮現,沈少陽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那柄古劍,也不知是這突來的寒意讓他産生一些幻覺還是怎麽的,只感覺那柄古劍似乎微微震動起來。
沈少陽唇色發白,甚至整張臉也漸漸透明,強撐着身體起來想要上前握住那柄古劍,可是腿卻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人就這樣直直地撲了過去……
這古劍并非什麽藝術品,是一柄貨真價實的劍,他就這樣撲過去恰好是抹脖子的位置,沈少陽心裏一驚,臉上不由一陣抽搐,用盡力氣伸手将古劍下的木架給推開,只聽見“哐啷”一聲響動,古劍掉了下來,他手指上不經意間被劃了一道口子,人也跟着撲到地上。
十指連心,沈少陽被摔的眼冒金星,直覺地縮了縮手指,忍不住體內的寒意一時昏迷了過去。
這間密室向來只有他本人的虹膜才能進來,因此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他仍在這密室之中,雖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應該時間不會太長,否則少爺失蹤,沈家的管家哪怕是扛着炸藥包也會闖進來。
睜開眼時,只覺身體已恢複了無恙,身上的寒意蕩然不存,沈少陽冷冽着臉,雖然現代醫術已經發展到了一定高度,但對于他這種有多年隐疾又無任何緣由的人來說真的不敢那麽相信。
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被古劍劃破的手指上還帶着傷口,血跡剛剛凝合。沈少陽拿起地上的古劍,扶起被推倒的木架子,重新将古劍置于架上,在一側取了一塊平時拭劍用的紗布準備将劍上的血跡擦幹淨,回眸一瞬只見古劍的劍穗上沾染了一滴血滴。沈少陽的瞳眸中不禁有些駭然,傾身向前,目光聚集,只見這血滴中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是一個人?劍穗上的血滴大概有小拇指甲般大小,也不是滴水狀是圓球狀,呈紅色透明,在這個小小的血球中只見一個女子,抱膝曲着身體,烏黑的頭發披在肩上,肌膚如雪般晶瑩,一張精致的臉上紅唇微啓,雙目輕閉,垂下的眼睑處覆着濃眉的睫毛,安然地沉睡。
沈少陽注視了良久,深邃的眸光中透出不一樣的光華,她……是什麽?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傷口,又看了看劍穗上的血滴,默然間陷入一陣沉思。
再次将目光投向那漫天紅色中細小的人影,光滑的脊背呈現出完美的弧度,雙手環抱處一對傲人的雙峰若隐若現……看什麽呢?沈少陽暗咒一聲,有些狼狽地扯起地上染有血跡的浴巾裹在腰間,反身出了密室。
回到廳內,落地窗外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沈少陽擡頭望了望那臺頗有歐式複古風的鐘擺,安嬸适時過來,笑眯眯地說道:“少爺,你可起來了,要準備午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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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陽點了點頭,回房沖了個澡,伸手抓起桌上的手表套上,眯了一眼,看來他只昏迷了一夜,偶爾有時他也會在密室中呆上幾個鐘頭,也難怪沈宅的下人并沒有覺察什麽。
打開衣櫃随意拿了件襯衫穿上,又套了件西裝,剛要到餐廳吃飯,只見一個女人穿着一件極不合身的露背長裙呆站在落地窗前,有些不知所措地上前,輕聲說道:“沈先生,我……”
沈少陽瞥了一眼她身上那件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衣服,冷聲問道:“你是誰?”
“我……昨天晚上……”女人尴尬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怎麽說下去。
沈少陽瞟了她一眼,這才想起昨晚上的一出鬧劇,開口說道:“你可以走了。”
“……啊!”女人有些不可置信地輕呼一聲,人也呆立了片刻。
明顯他有些不耐,鬼知道他其實現在肚子很餓,黑着臉說道:“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你可以走了。”
沈少陽說完這句後徑自去了餐廳,餐桌上飯菜已經擺好,安嬸給他盛了一碗飯端了過來,說道:“少爺,早上老杜已經請何醫生來給那位姑娘看過了,何醫生說她并沒有什麽大礙。”
老杜是沈老爺子當家時的管家,現在年紀大了,自然成了沈宅的老管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其他的都由老杜的兒子杜天宇接了班,至于安嬸說的何醫生是沈家聘請的私人醫生。
“嗯。”沈少陽扒着飯應了一聲。
“少爺,麗娜小姐的衣服……這裏也沒有适合的衣服給她穿……”沈宅從未留宿過女人,對于突如其來還一絲不挂的女人,安嬸真不知道該怎麽應付。
虧得上次麗娜将這新買的衣服落在沈少陽車上,事後司機随手拿了回來交給安嬸,安嬸本想讓沈少陽給麗娜送回去的,不過當時沈少陽并沒有接,所以安嬸就只好把這衣服給收起來,沒想到這衣服現在倒派上用場了。
“嗯。”沈少陽只顧着吃飯,又随便應了一聲。對這個衣服的來龍去脈懶得了解。
安嬸感覺有點兒莫名其妙,又說道:“那位姑娘可能有點認生,飯也沒吃,要不要我去喊她?”
“不用了,你讓老杜安排個車子送她回去吧。”沈少陽放下碗筷,又伸手舀了一碗湯。
“是,少爺。”安嬸有點兒意外,她還以為那個姑娘是少爺的新女朋友呢,不過又一想少爺就快跟項小姐訂婚了,是她老糊塗了。
安嬸應了一聲後就下去喊老杜去了,沈少陽又吃了一些後才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剛要起身便聽見外面有說話聲。出了餐廳後,看到是剛才那個女人帶着哭腔在跟老杜說着什麽,沈少陽凝了凝眉走過去。
“……杜叔,安嬸,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你們再讓我見一見沈先生吧,就算我求你們了……”
“姑娘,少爺已經吩咐讓我們送你回去,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老杜說道。
“怎麽回事?”沈少陽掃了一眼眼前的三個人問道。
“沈先生!”女人乍聽見這低沉的聲音,不禁轉身,對上他如墨般的深瞳,怔了怔才說道:“沈先生,在藍翎會所我們之間尚存在一個交易……”
“交易?”沈少陽反問一聲,似乎從她的眼神中瞥見一抹焦急。
“……是的。”女人回頭看了一眼老杜和安嬸,此刻也顧不上什麽臉面了,回頭繼續說道:“我急需這筆錢,我的人随時可以……給你……”
她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聲音不由地輕了下去,只是老杜和安嬸仍聽得清楚,各自對看了一眼。
沈少陽盯着她這身極不合身的長裙一陣沉默,撇開他的身體原因不說,就她這種類型的女人還真不是他的菜,抿起的薄唇自然地掀起一絲弧度,撇開眼問道:“大學生?”
“大一……”
“我們之間并不存在什麽交易,如果你有什麽問題,可以給我寄律師信,現在,你可以走了。”沈少陽說完揚頭便出了主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