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鬥法

二十一按照切磋的禮節說了一個“請”字,左手在胸前捏訣,月系能量在他指間聚集,漸漸凝聚成一個充滿毀滅意味的能量球。

“二十一的施法速度好像快了很多。”一旁的侍衛竊竊私語道。

“難道這小子最近又突破了?”

侍衛們低聲交談了一陣,沒有得出結果,搖了搖頭,将注意力放回到場中的鬥法上。

離滄海靜靜站着,明知道對手很可能正在準備一記大招,卻絲毫沒有打斷的意思。

二十一手中的能量球逐漸成型,因為寂滅能量過于密集的緣故,本應該完全透明的球面上竟然浮現出了銀白色的波紋。

銀色波紋完全成型的那一剎那,離滄海突然伸出手,周圍的水系能量受到嚴重幹擾,甚至有水滴直接從半空中滴了下來!

觀戰的侍衛們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水系能量劇烈波動的那一剎那,二十一也是面色大變。不過離滄海的時間卡得極好,在二十一意識到能量波動的同時,他手裏的法術也已經成型!

有的侍衛發出了輕輕的嘆息聲。

寂滅訣法術,成型時的能量來自于施法者體內的寂滅法力,或者像二十一這樣由月系能量轉換。但是法術從成型到作用于對方身上的過程中,控制法術軌跡的,卻是水系能量!

二十一的法術原本鎖定了離滄海,卻因為周圍劇烈的水系能量波動,竟是擦着離滄海的鬥笠飛了過去,沒入夜空中,消失不見。

許久之後,遠處的雲層消失了一片。

“二十一好像失了先機啊?”一個侍衛悄聲說道。

“二十一這個法術,用的不是自身的法力,即使擊空,影響也不大。”

“但是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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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啥,”另一個侍衛低聲斥道:“靈師曾經講過,鬥法的精妙之處在于一個細微的控制就有可能扭轉全局,先後手什麽的不重要。”

“那也是有可能……”

同伴拍了一下他的頭,“二十一比那小子高出兩百年法力,你擔心啥?靈師還說過,在絕對的力量壓制面前,技巧是不管用的。”

“對哦。”

他們說話的時候,場中局勢已經發生變化。離滄海手指虛點,随着她一指點出,空氣中都會有些水汽凝成冰淩,給二十一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二十一左躲右閃,躲避着那些冰淩。

侍衛們與二十一相熟很久,知道他左右躲避消耗的體力并不算多,而鬥笠人要凝成這些冰淩,需要的精神力卻極為龐大。

何況這些冰淩還無法對二十一造成傷害。

衆侍衛知道,如果戰局一直這樣發展下去,二十一一定能在對方精神力消耗一空的時候取勝。出于直覺,他們覺得那鬥笠人不會這樣簡單地落敗,于是靜靜等待變故的發生。

變故發生了,卻不是由離滄海發起的。

二十一雙手猛地一合,圍繞他周身的冰淩瞬間化為虛無!

在冰淩消失的同一瞬間,他的腳底浮現淡淡銀光,顯然是用上了某種身法法術,直向對面的離滄海沖去!

對方的控制力極高,精神力也很強大,不過二十一不會在乎這些,只要他的拳頭能打中那鬥笠人的胸口,一切都會結束!

他擁有接近對方兩倍的法力,所以不認為還能有意外發生。

侍衛們明顯和二十一持同樣看法。

看到二十一突然朝自己沖來,鬥笠人明顯有一瞬的愕然,然後腳下一墊,竟然選擇直接對着沖了過去!

侍衛們被離滄海的選擇吓了一跳,旋即為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鬥笠人嘆息起來,順便想了想應該怎麽跟頭兒解釋二十一打傷人這件事。

用自身的速度和身法法術硬碰,除了靈師,離國還沒有人成功過。

砰地一聲,二人撞在一起!

離滄海側身硬接了二十一的這記拳頭,随後一掌拍在他肩上,借勢飄了出去。在她落地的同時,無數冰柱在二十一周身浮現,竟是生生以冰柱為囚籠,将他在了其中!

侍衛們倒吸一口冷氣,有人甚至驚呼出聲。

兩道不同的法術絕不可能同時施展,這是修行界的常識。一般人面對身法法術時,第一等的應對是同樣用身法法術逃走或者硬抗,次一等的應對則是用防禦性或者束縛性的法術阻攔。

因為身法法術自身的速度加持,防禦束縛的法術很容易被突破。

但是鬥笠人竟然用肉身硬抗了身法法術,硬生生地讓二十一的速度降了下來,再用冰柱将他困死!

在衆侍衛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幾個動作裏的意味時,突然有人叫了起來。

“你們看那些冰柱!”

更多的人驚呼出聲。

他們這些能将寂滅訣修行到這等程度的人,記憶力自然也極好,稍一回憶,便發現那些困住二十一的冰柱,正是剛剛冰淩經過的軌跡!

二十一自然不知道同僚們是怎麽想的,他只想把這些該死的冰柱打斷。

寂滅訣法術破壞力極強,二十一雙手合于胸前掐訣,片刻後,又是一道攻擊性法術在他指尖成型。

正在這時,鬥笠人向他走了過來。

二十一冷笑一聲,暗自嘲諷對方不設防的行為,雙手一震,手中的法術便對着冰柱打了出去。在他的設想之中,自己的法術必然會擊破冰柱,甚至打傷愚蠢的對手。

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生。

二十一面色大變,這才發現十丈之內的水系能量竟然全部被凝聚在了囚禁自己的冰柱之中!

離滄海走到囚籠前,随手折下一支冰棱,指着二十一喉口。

冰棱并不尖銳,但是二十一毫不懷疑那東西有殺死自己的能力。即使只是三百五十年的法力,也不是血肉肌膚能抗衡的。

“我認輸。”他咽了口口水,不甘說道。

冰柱驟然消失無蹤,離滄海後退一步,淡淡說道:“承讓。”

這鬥笠人到底是誰,竟然無視了兩百年的法力差距,生生把二十一逼到這個份上?尤其是他在戰鬥中展現的可怕的控制能力和計算能力……

衆侍衛心中驚異,二十一剛走出來,立刻就有侍衛沖了上來,附在他耳邊低聲安慰。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侍衛站了出來,向着離滄海道:“先生好手段,不知道先生是何方高人?”

離滄海先前一直壓低了聲音說話,因此侍衛們也沒有分辨出她的真實性別。她咳了一聲,說道:“在下姓海。”

“海公子,”侍衛向她一拱手,道:“打擾您修煉了,希望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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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滄海正在星歷閣看書,卻看到守經人帶着星官們沖出了門外,像是要迎接什麽大人物。

她皺了皺眉,不想在此地碰見離北冥或者離落落,于是裹緊了鬥篷向星歷閣深處走去。

“靈師請留步。”

顧斯文的聲音。

【姓名:顧斯文;能力:水;好感:三十五。】

離滄海回身,很高興看到守經人和星官沒有跟着他,于是淡淡問道:“丞相大人有事?”

“來查些書。”顧斯文笑着道。

離滄海笑了笑,“我剛看到守經人帶人迎了出去,沒想到是迎接你,更沒想到你竟然把他們甩開了。”

顧斯文也笑了,“靈師教的身法。”

離滄海教過的人太多,她自己也記不清,不過既然丞相大人說是,那就姑且算是吧。

“我記得政治哲學一類的書,你都看過了,”離滄海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那你這次來,是想找什麽?守經人被你甩掉了,不過星歷閣我熟。”

“最近突然對星象有些興趣。”

“丞相大人國事繁重,”離滄海淡淡道:“研究這些不正經的學問做什麽?”

顧斯文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當時還是守經人的靈師就嚴禁他閱讀那些雜集小說一類的書。他看着離滄海孤清絕美的眉眼,笑了笑,說道:“遇到了些解決不了的事情,只好觀星占蔔咯。”

顧斯文也是鲛人血脈,又貴為離國丞相,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說還有什麽他也解決不了要來觀星占蔔的事情,那只能是……她離滄海了。

顧斯文知道離滄海聽得懂自己的意思,卻只是淡淡地笑着。

“歷法星象在六樓,占蔔在三樓。”離滄海放下了手裏的書,随手抽出另一本,“大陸上有一個叫做月教的宗教,在這些方便研究很深,丞相或許會感興趣。有關月教的書籍,被我歸在雜集裏,五樓。”

“靈師對月教很了解?”顧斯文的興趣被勾了起來。

“我跟他們交過手。”離滄海不鹹不淡答道,翻了一頁書。

顧斯文知道離滄海素來不喜歡多說話,一千年前如此,一千年後也是如此。他又看了那個裹着黑色鬥篷的背影一眼,禮貌地告辭。

【姓名:顧斯文;能力:水;好感:三十八。】

進度不錯,離滄海如是想到。

當夜,離滄海照例戴着鬥笠去星歷閣頂修行,卻看到了兩倍于昨天的侍衛。

于是她知道又有麻煩上門了。

一個侍衛越衆而出,向離滄海拱手道:“在下編號十七,是二十一的師兄,修行寂滅訣,請指教。”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方打臉繼續。

突然發現前方打臉這句話怎麽說都不會錯。

如果打臉爽了一切好說。

如果打臉不爽,那就是本山打自己臉。

...本山不管,反正本山打臉了。

【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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