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0)

在不能受刺激。”

王方瑜替淩青掖好被角,對魏予澤說:“我們出去談談吧。”

她将咖啡遞給他:“沒有你喜歡的,将就吧。”

“謝謝。”

王方瑜坐在臺階上,擡頭望着天:“今天的月亮好圓啊,和我認識淩青那天晚上一樣。在我眼裏,她就和這月亮一樣,安靜的照亮每個美麗的夜晚。那時候我就在想,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到底會喜歡上怎樣的人呢,一定很優秀吧。被我說中了,你很優秀,就是因為你太優秀,給不了她最需要的安全感。其實一開始我就不認為你們彼此合适,結果又被我猜中,在一起沒多久就分手了。她膝蓋受傷的時候,我以為你們會和好,沒想到反而陰差陽錯的拉遠了距離。四年後,她回國了,我想着你們能放下過去,好好在一起,她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算算差不多七年了吧,兜兜轉轉,這段感情除了讓你們遍體鱗傷外,還留下了什麽?你說這是不是命運,一直在故意折騰你們?”

魏予澤也坐下來:“這一切都怪我。”太多的事情都脫離了掌控,導致他們之間演變成今天的局面。他以為可以護她一世平安,卻讓她承受了更多苦難。

“你應該知道剛到韓國的時候,她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爬山那天,淩青膝蓋的傷複發,他才知道當年到底怎麽回事。

他醒來那天,所以人都告訴他淩青和向聖浩一起走了,以立華融資GX為條件。

那之後他沒有得到他們的任何消息,直到在某個大型晚會後臺見到向聖浩,他才相信她真的離開了,一個人。他不想去深究她離開的理由,試圖找過她,無果。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在新加坡遇到了董路,他中學時的校友。也許是天意,一起吃飯的時候,淩青打電話給董路,被他接了。

他不知道董路會騙她回國,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想她回來,想她回到他身邊。

“所以,你應該清楚你在她心裏有多重要,除了你,沒有其他人可以讓她恢複過來。你好好想想吧,如果你愛她,還想和她在一起,該怎麽做。”她起身往樓上走,“暫時不要讓她看見你,她的情況不允許。”

“麻煩你們陪着她。”

她點頭:“會的。”

吳念和陳琳琳得到消息,也來醫院看她。淩青茫然的看着她們倆,像不認識一樣。

陳琳琳握着她的手:“淩青,這是怎麽了啊?”究竟是什麽事把她折磨成了這個樣子,看着揪心。

羅涵嘆了口氣:“之前還好好的,不知道怎麽會突然病得這麽嚴重,在醫院住了這麽多天,還是不見好轉。”

關馨也來過一次,看着躺在病床上,瘦得堪比紙片人的淩青,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關婧和程晉的女兒啦啦三歲半了,很可愛,每天對着淩青不停的叫“阿姨”,她就會笑。關婧每天都會帶啦啦來醫院陪她,希望可以讓她快點好起來。

她很排斥心理醫生,只要有人提起這幾個字,她就會變得很激動,大家都拿她沒辦法。

“我想喝水。”有人走到她床邊,她以為是羅涵。

看清來人之後,她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淩青,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瞪大眼睛,艱難的喊了一句:“小果。”

“不要叫我!既然你能認得我,那我告訴你,就算你一直這樣下去,我也不會原諒你的。不要以為你可以逃避,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話落,她轉身離開。

淩青跳下床拉住她,卻說不出話來。

周小果擡手抹掉臉上的淚:“你必須好好活着,讓我恨你一輩子,跟着我一起受折磨。如果你死了,我一定去追你。”她甩開淩青的手,走出了病房。

好起來,她應該好起來。

“我想出去曬太陽。”這是她幾天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幾個人都為此欣喜,扶她坐上輪椅,推着她下樓。

身上的病服日益寬大,眼窩深陷,眼下一片烏青,在陽光下,她的臉色顯得愈發蒼白,眼神渙散。

看着淩青的樣子,王方瑜又偷偷抹淚:“我好害怕。我怕她撐不住。”

羅涵摟着她:“一定會好的,我們要相信她。”

老天爺不可能這麽殘忍,她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生命不會就這樣結束的。

“四年,她是怎麽過的?”

董路想起第一次見到淩青的情形。那時候她在一家華人開的餐廳裏打工,她腳底一滑,把熱湯全部潑到了他的身上。

“她沒有學歷,英語不過關,手腳也比較笨,剛開始确實很難。她一直有失眠的情況,膝蓋的傷也總是發作,她過得很不好。我以為你可以讓她的生活有所改變,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我絕對不會帶她回來。”

魏予澤看着遠處輪椅上的人兒:“我該怎麽做,才可以讓她好起來。如果我放手,你和向聖浩之中,是不是有人可以讓她幸福。”她的狀況讓他惶恐不安,從來沒有什麽事讓他如此束手無措,下一步該怎麽走,絲毫沒有頭緒。

“到現在,你還不清楚她要的是什麽嗎?”如果淩青有放棄魏予澤的心,她也不會生病。

淩青開始說胡話,記憶出現混亂,也經常認不清楚人,總是把羅涵當成淩雲繡。

周小果趁沒人再次來到病房,比起上次見面,淩青又瘦了許多。

“你知不知道,我想一直恨你,可是看見現在的你,我更想恨我自己。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好起來,你說啊!”她抓住淩青的肩膀,用力搖晃,兩個人的眼淚都被晃了下來。

“我只能給你三次機會,這是第二次,如果下一次我來,你還是這個樣子,我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第一次嘗試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她沒有反抗,這讓大家看到了希望。但無論醫生說什麽她都無動于衷,只有看到魏予澤和淩雲繡的照片時,會哭。

鄭東叫魏予澤出去喝酒,程晉剛好打電話過來,三個人約在酒吧。

“我昨天去了趟醫院,她還是老樣子,見了誰都沒反應。你有什麽打算?”

一口喝下杯子裏的酒:“她看見我就跑。”苦澀的味道在嘴裏和心頭游走。

鄭東拍拍他的肩:“難得看到你這個狀态,別太擔心,這只是暫時的。”

程晉進來坐下,端起杯子喝掉滿滿一杯,說:“今天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了。”

魏予澤看着程晉,想問,卻開不了口。

鄭東問:“怎麽樣?”

“應該有用。”他看着魏予澤,“接下來,她需要你。”

見到魏予澤時,她在笑,也在哭。她好像不知道他是誰,但很依賴他,看不見他會不安。

她的情況終于開始有所好轉,能吃一點東西,偶爾還會說幾句話,雖然有些無厘頭。

見她睡着了,魏予澤去買她早上說想吃的點心,但等他回來,病床上的人沒了。所有人找遍醫院也不見她的蹤影,最後調出監控,她竟然一個人跑出了醫院。

她家,魏予澤家,程晉家,關家,跑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

王方瑜拼命拉扯魏予澤:“你到底在幹些什麽!現在好了,連個人影都找不到,她要是出事,我殺了你!”

羅涵拉開她:“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找人要緊。”

程晉看了看魏予澤衣服上的口子:“你先回去換件衣服,我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他脫下外套:“不用。”

這是那年她送給他的,內襯胸口處有兩個人的名字縮寫,在燈光照射下能看見她的臉。

車子在夜色裏緩慢行駛,車上的人左右張望,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嘀......嘀......”迎面而來的貨車不停的按喇叭,他反應過來,轉動方向盤,想避開,但馬路太窄,直接撞上路邊的防護欄。

巨大的撞擊讓他頭皮發麻,坐在車裏,久久回不過神。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貨車車主跑過來問。

他回答:“沒事。”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陌生號碼。他突然有些害怕,會是誰打來的,打來有什麽事?

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傳來:“請問你是魏予澤嗎?”

“我是。”

“這裏有個姑娘說找不到你,讓我給你打個電話,你快來接她吧。”

問了地址,挂掉電話,他将車開回馬路,提高車速趕過去。

她坐在臺階上,病服外穿着單薄的外套,鞋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赤着腳踩在冰涼的地上。

一個中年婦女走上前:“你就是魏予澤?這姑娘到處找你,問她什麽都不知道,就知道你的名字和號碼,讓我給你打電話。”

“謝謝。”

她擺擺手:“不客氣,她現在肯定又冷又餓,快帶她回去吧。”

在她面前蹲下,擡起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聲音極盡溫柔:“怎麽自己跑出來了?”

“我想出來找你,我以為你不見了。”

伸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灰:“我不會不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這樣看着她,情緒不受控制,有什麽東西在眼裏打轉,呼之欲出。

淩青冰冷的雙手捧着他的臉:“你在哭嗎?你別哭,我也想哭。”說着真的哭起來。

“我沒哭,你也不要哭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點點頭:“嗯。”

帶她回家,看她洗好澡,換好衣服,吃了兩碗飯之後睡下,所有人懸着的心才落下來。

大家離開之後,魏予澤走進房間,她正站在窗口向下看。

他走到她身邊問:“在看什麽?”

“那裏是不是有一輛車?”

順着她的視角看下去,除了昏暗的路燈之外,什麽都沒有。

“我夢見有一輛車停在那裏,路燈下面。”

“是我把車停在那裏,剛才開走了。”有些事,不記得也好。

她站着看了很久,才說:“好像真的是你。”

第二天早上送她回了醫院,魏予澤在病房寸步不離的守着她。

“這是什麽?”她從魏予澤的錢包裏拿出兩個星星吊墜。

“一個傻瓜買的。”

她問:“是喜歡你的傻瓜嗎?”

魏予澤微笑着點頭:“我喜歡的傻瓜。”

“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他要和別人結婚。”她掀開被子,指着自己的膝蓋,“受傷了,一直不好。”

他一時無言,心裏不知是何種滋味。

“你眼睛好紅,是不是又要哭了?”

他搖頭,将星星放在她掌心:“你喜歡的人也很喜歡你。”

她天真的看着他問:“真的嗎?”

“真的,他在等你好起來。”

她開心的笑起來:“那你能把這兩顆星星送給我嗎?”

“可以。”

淩青在醫院從春天住到了夏天,一系列的治療,還有身邊人的悉心照料,身體恢複了七八分。

董路知道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也是時候離開了,回新加坡那天,他來醫院來看她。

“我要走了。”

“為什麽?”

“水土不服,我還是适應不了,所以申請調回總部。以後我們見面可不容易,還不過來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抱着她,他慶幸自己做對了,帶她回國。四年裏,她幾乎占據了他生活的全部,她遠沒有表現的那麽堅強,她那麽脆弱,他不敢去觸碰她心裏的傷。直到在新加坡遇到魏予澤,了解她所有的過去,他突然明白,他永遠不可能走進她的心,而又不忍看她折磨自己,最後決定帶她回來。既然不能帶給她幸福,就把她交給能給她幸福的人。

“謝謝你。”那四年對她的照顧,“以後我會去看你的。”

“好啊,我等着。”

羅涵懷孕了。

最近好消息接連不斷。王方瑜終于接受了上司的追求,擺脫了單身。向聖浩和當紅小花旦被拍到甜蜜同游巴黎,随後公布戀情。吳念也要結婚了,和一個多年的追求者。就連關馨也宣布已經和交往一個多月的企業老總閃電領證。

身邊的人紛紛找到自己的伴侶,她為他們感到開心。

坐在草地上,她問身旁的人:“你說冬天什麽時候來啊。”

魏予澤看着她日益紅潤的臉:“很快。”

她不想繼續住在醫院,醫生也說她恢複得很好,可以回家了。

在醫院住得太久了,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舒緩這幾個月來身體的緊張和疲勞。

她在浴室泡澡時,魏予澤總共敲了四次門。

“羅涵和方瑜告訴過我之前發生的事情,現在我好了,你不用再守着我。我不願意繼續麻煩你,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謝謝。”

魏予澤擡眼看着她:“我想知道你對我們之間有什麽打算。”

他的眼神太過深邃,她不敢直視。

她咬着嘴唇,良久之後松開,對他說:“我們都不小了,如果我還是二十歲的女孩,我可以為了愛情奮不顧身,但現在,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很多。你……”

他打斷她的話:“你的意思是我們沒有可能了?”

她撐着昏昏沉沉的頭:“可以這樣說。”

聽到淩青的回答,他突然笑了:“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我還以為你會給我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他站起來,“你臉色不太好,早點休息。”

關門聲傳來,她躺倒在沙發上,雙手捂着臉,剛剛驅散的疲憊感全部重新回到身體裏。

這幾個月以來,她幾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種感覺讓她恐懼,心裏沉甸甸的,她害怕突然有一天又會失去意識,她不願身邊的人為她費盡心力。害怕得到,也害怕失去,所以,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從口袋裏掏出星星吊墜,腦海裏閃現當年和魏予澤在一起的光景。

她無法否認,魏予澤對她來說一直都很重要,這段時間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無所适從。冷漠、霸道、溫柔,每一面她都喜歡。他确實變了,可是她自己清楚,不管他怎麽變,他還是他,她還是愛他,一如當年。

在外面的幾年,她時常想,當初怎麽會喜歡上他的,說不出所以然來,喜歡就是喜歡了,可以有很多理由,也可以不需要理由。她是個固執的人,做事是,愛人也是。

當你真的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只會希望他一切都好。不管魏予澤在別人眼裏是什麽樣子,在她心裏,他是優秀的,他值得這世上所有的好,而如今的自己,只會成為他的拖累,給不了他未來幸福的保障。這世界多大啊,人生還有那麽長,他會遇到更多的人,總有一個與衆不同,能在他的生命裏充當那個重要角色。

鄭東到的時候,魏予澤已經喝多了,不用問也知道是為誰。自從認識淩青以後,總能從他身上看到以前沒見過的一面,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發生什麽事了,需要借酒消愁。”

他撐着頭,雙眼緊閉:“你說女人心怎麽那麽難以琢磨,到底怎麽做才可以讓她回心轉意?”她的拒絕真的讓他無法理解,“你說她是不是變心了?”

“她只是還沒有想清楚,她的病剛好,給她點時間。四年都過來了,也不急于這一時。”放在以前,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高傲的魏予澤有一天會為情所困,來酒吧買醉。

“也許真的是我太心急了。”經歷了這些事,她已經是身心疲憊,他不該讓她為難。

鄭東又叫了些酒,對他說道:“別想了,今天陪你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另一邊淩青叫來陳琳琳:“現在就只有我們倆還是自由身了,喝一杯吧。”

“你的身體剛好,能喝嗎?”

“偶爾喝一次,你就舍命陪君子吧。”她拿起一瓶遞給她,“不喝今天恐怕睡不着了。”

陳琳琳從她手裏接過酒,和她碰了一下:“因為魏予澤,你們又怎麽了?”

她深吸一口氣後吐出,問:“你也覺得我們應該在一起?”

她喝下一口酒,搖頭說:“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以前的你是你,現在的你還是你,但看待同一個問題,卻做出了完全不同的決定。不管你打算怎麽做,我都支持你,因為我了解你,從來都是為別人着想,卻很少考慮自己。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也許你的放棄是對方最不想要的,那你犧牲的一切都是白費。”

她在沙發上縮成一團,低聲說:“我知道,可是我沒有更好的選擇。就像你說的,時間是個可怕的東西,我想它可以把我們心裏的傷都治愈。”

“那你是打算離開嗎?”

“暫時不會走。”她想起了一件事,“我生病期間,小果來看過我。”

提到周小果,兩個人都想起了大學那些日子,還有發生在周小果身上的事。

“她看起來還好嗎?”

“應該還好吧,終究是回不去原來的樣子了。”她們這群人也一樣,回不去。

不知道是累了還是醉了,房子裏漸漸安靜,只剩下兩個人平穩的呼吸聲。

吳念結婚,伴娘差點落到淩青頭上,她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推給了陳琳琳。

結婚那天,吳念一改往日面癱,對所有賓客微笑點頭,特別熱情。

看着不遠處和賓客相談甚歡的新郎,淩青問身邊穿着白色禮服的吳念:“他對你好吧。”

“挺好的。”

陳琳琳一口喝掉杯子裏的紅色液體:“那我們就放心了。”

兩個人坐在回去的車裏,陳琳琳說:“看到了嗎,你有一天可能會和她一樣。”

淩青将頭靠在她肩上:“我開始害怕了。”

吳念真的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開心嗎?答案是什麽她們心裏都清楚。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就算她裝得再堅強,還是能從她眼裏察覺出悲傷和落寞。即便她們不願意承認,吳念心裏裝着那個負心人是事實。她從來不和她們說,因為周小果。她一直在責怪自己,很痛苦,但是愛了,她忘不掉。

吳念打來電話,她哭着說:“小果給我寄了一封信,她說不怪我,祝我幸福。可是我恨我自己,恨文正溪,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她們在電話這頭也哭了。

淩青擦掉眼淚,對她說:“試着放下吧,那些不開心的事,總會忘記的。”

文正溪在監獄裏為他曾經所做的錯事贖罪,而她們這些受傷害的人,應該活得更好才是。

這天程晉和關婧帶着啦啦來看她,剛進門啦啦就跑進她懷裏:“阿姨,我好想你啊。”

“阿姨也想你啊,看看阿姨準備了什麽,你愛吃的葡萄。”

啦啦“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跑過去吃葡萄了。

關婧寵溺的看着那個小身影:“這孩子,天天吵着要過來,今天我們都沒事,就帶她過來玩。”

“沒事就帶她過來,反正我一直在家。”

程晉削好蘋果遞給關婧,淩青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真好,她在乎的兩個人,至少他們是幸福的。

淩青陪啦啦玩樂高,程晉和關婧在廚房做飯。

啦啦湊到她耳邊:“剛剛是叔叔送我們過來的,他不上來,媽媽說叔叔怕阿姨,為什麽呀,阿姨會打叔叔嗎?”小孩子總是對什麽事都很好奇。

她摸摸啦啦的頭:“阿姨不會打人的。”

“叔叔要過生日了,爸爸媽媽說叔叔要求婚,什麽是求婚啊?”啦啦天真的看着淩青。

她停下手裏的動作,抱起啦啦:“啦啦長大就知道了。”

☆、塵埃落定

生日前一天晚上,魏予澤想給淩青打個電話,猶豫了很久,發了一條短信:一起吃頓飯,明天去接你。

她拿起手機,一直盯着屏幕,最後回了一個字:好。

第二天,他在樓下等了很久,打她電話沒人接,上樓敲門,沒反應。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兩下之後停止。

他掏出手機,點開短信,看見裏面簡短的內容:對不起,昨天答應你的恐怕要食言了。

一手緊緊抓着手機,一手抓着口袋裏的小盒子,棱角硌得手心生疼。

她走了,又走了,一聲不響。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他一如既往的愛着她,為了防止她再次逃走,他已經打算拿婚姻套住她,沒想到他害怕的事情這麽快就發生了。一個四年,他覺得已經夠久,遇到關于她的事情,他永遠做不到淡定。被感情左右,他曾對此不以為然,但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彌足深陷,不可能全身而退,否則不會幾年如一日的想着她,抱着渺茫的希望,盲目的等她。四年間,他無數次想放棄,主動向他示好的女人不計其數,但他的眼和心早已被她填得滿滿的,不可能容下別人。

在餐廳那天,只一眼他就知道是她,站在樓梯上的那個背影,熟悉又那麽陌生。他逼着自己無視她,可看着她和向聖浩離開,他立馬就後悔了,如果不是鄭東阻止,他會當場沖上去拉住她。那天晚上他去找她,其實只是想抱抱她,感覺那是否真實,還想告訴她回來就別再走了,但看見她之後,他還是違心的質問了她。那一夜,他醉了,幾年間的許多個夜晚都是這樣度過,他只能在心裏嘲笑自己懦弱。

可是她病倒了,那麽突然。他沒想到她那幾年的生活過得那麽糟糕,而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有什麽資格去責怪。她愈發虛弱的模樣讓他彷徨無措,懊悔、心疼、自責,所有的負面情緒将他包裹,但他不能表現出來,怕會影響到她。她失蹤那天,他已經無法思考,他只是想,如果她好好的,無論他們的結局是什麽,他都接受。

現在是怎麽回事,她沒事,以離開他為代價?

他無力的靠在門上,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心頭苦不堪言。

陳琳琳接到淩青電話時天還沒亮,聽見她說要走,她瞬間清醒過來。趕到淩青家,她已經把東西收拾好,家具全部用白布遮了起來。

“你真的打算就這麽走了?”

“魏予澤今天要求婚,我必須現在走。”她将手裏那幾張紙遞給陳琳琳,“吳念結婚那天,我也收到了小果的信。”

相比給吳念的信,這封信很長,講了她這幾年的生活,去過哪些地方,有哪些見聞。

“我覺得我也應該出去走走,也許很快就回來,也可能不回來。”聽天由命,一切随緣。

坐在車上,窗外的風景匆匆而過,什麽都抓不住。這趟歷經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她買了一張到終點的票,她不知道會在哪一站下車,随心吧。

“都撤了。”魏予澤坐進車裏,疲憊的靠在椅背上。

鄭東看着紅得耀眼的玫瑰和滿屋子的氣球,一頭霧水:“又怎麽了,這邊都準備好了,萬事俱備,就差當事人。我告訴你,不管是誰,看到這......”

“她走了。”

鄭東愣了幾秒,對着已經挂掉的手機大叫道:“你說什麽!”

一屋子人疑惑的看着鄭東,他放下手機,對大家說:“淩青走了。”

魏老夫人丢掉手裏的氣球,後退兩步,洩氣的坐在椅子上:“唉,我可憐的孩子啊。”

所有人都不說話,只有啦啦小小的身影在房間裏跑來跑去,開心得不得了。

“這是淩青走之前交給我的,我想還是給你比較好。”她考慮了很久才把他約出來。

魏予澤接過陳琳琳手裏的鑰匙:“她到底去哪裏了?”

“她走之前我們是見過一面,但她沒告訴我去哪兒,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吧。”

他又問:“她為什麽要走?”

“她知道你要求婚,她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你知道她現在的身體情況。”

他看着白色杯子裏的咖啡:“她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想法。”

陳琳琳無奈的點頭:“她就是這樣,我們只能等,等她自己明白。”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我怕再等一個四年,沒人知道四年時間會發生些什麽。”可能有一天她回來,他卻不在了。也許他在這裏等一輩子,還是沒有她的消息。

“怕”,陳琳琳沒想到這個字會從他嘴裏說出來。人啊,無論男女,在感情面前總是會變得不那麽冷靜。

“我相信她會回來的。”

他端起已經涼透的咖啡喝了一口:“希望如此。”

魏予澤沒有用鑰匙打開她的家門,也沒有試圖去找她,這是他下的一個賭注,他在等,等她自己想通,等她回來。

又是一個秋,又是一年冬。

魏予澤戴着安全帽在工地視察,身後跟着一大群人在彙報大樓的建設情況。

他站在最高處,俯視着大樓下渺小的人和車,大概是風太大,身後的人叫了幾聲他都沒聽見。

他兀自說了句:“Y市今年會下雪吧。”回應他的,只有呼呼的風聲。

電話鈴聲響起,他本想挂斷,手卻劃錯了,電話被接通。

“你在哪兒呢?”

他看着遠處的大樓,漫不經心的說:“工地,什麽事?”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我會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鄭東神秘兮兮的說。

他不耐煩道:“有話快說,我很忙。”

他不再賣關子,直接說:“淩青回來了,但是和一個男人一起。”

魏予澤什麽都沒說,丢掉安全帽轉身快步離開,留下一幹人等在風中淩亂。

“魏總這是怎麽了?”

“咳咳,魏總有急事需要處理。”方助理心裏明了,自己留下來交代相關事宜。

他開車直奔她家,工作時冷靜睿智,條理分明的腦子,現在亂成一團,理不清頭緒。

他做過最壞的打算,他以為至少再過一個四年她才會回來。不到半年,她回來了,比他想的好太多,他不在乎鄭東口中那個男人是誰,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馬上去見她。

當他的車停在她家樓下時,他發現自己的雙手在發抖。他該怎麽面對她,見到她第一句話說什麽?

淩青打掃完屋子,拉着杜一霖去超市買菜。

“你還沒有吃過我做的飯吧,今天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廚藝。”

“好啊,說起來我還真有點期待。”他見淩青已經停下腳步,看着對面發呆,問,“在看什麽?”

向聖浩不知道什麽時候搬家了,原來的無名小飯館變成了現在的甜品店,已經看不出當初的模樣。

她回頭,笑着繼續走:“随便看看。”

從超市買完東西,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往回走。

魏予澤看着兩個緊挨的身影從車旁經過。

幾個月不見,她長胖了些,不再那麽消瘦,臉色紅潤,烏黑的頭發柔順的披散下來。

他認識她時,她還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現在的她已經是個年華正好的女人,時時牽動着他的心。

她在笑,他已經好多年沒見過她笑得這麽開心了。

他沒有上樓,在車裏坐了很久。

那個男人有能力讓她開心,他承認自己在嫉妒。如果他們在一起,他該怎麽辦?相比和她在一起,她的幸福更重要,無論如何,他尊重她的選擇。

淩青進門就挨個給大家打電話,讓他們過來吃飯,至于魏予澤,她讓程晉通知他。

不知道他們平時是不是都很閑,不一會兒人都到了。魏予澤最後來,還提了兩瓶紅酒。

菜擺滿了桌子,淩青招呼他們坐下來,一一倒上酒。

羅涵湊到她耳邊:“我現在不能喝酒,肚子裏有小人兒了。”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要當幹媽了。”

魏予澤有意無意的瞥向她,她的一颦一笑落入他眼裏,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啊。心裏焦急,又不能表現出來,在那個不知底細的男人面前,他不能輸。

淩青和羅涵說着悄悄話,餘光瞟向魏予澤,他似乎也在看她。他的樣子還真像做賊,明明想看她,還怕被人知道。

她笑得更開心了,站起來:“正式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杜一霖,我的男......”

她注意到魏予澤好看的眉毛動了動,然後端起杯子喝酒。

她繼續說:“男同桌,而且是高中時候唯一的男同桌。”她剛好在飛機上遇到他,他來Y市出差,她就邀請他過來吃飯了。

“咳......”魏予澤被酒嗆到了。

鄭東好笑的拍着他的背:“別喝這麽急,酒還有很多。”他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報複報複他,平時可沒有這種好機會。

魏予澤瞪了他一眼。

開開心心的吃完飯,天色已經暗下來,淩青送他們一起下樓。

等他們都走了,魏予澤還坐在車裏,他打開副駕駛的門,對她說:“我們能不能談一談。”

她沒有猶豫,鑽進車裏:“好啊,你說吧。”

“你既然回來了,應該是不打算再逃避。”

她點頭。

“我......”

淩青打斷他的話:“你看,下雪了!”她差不多等了五年,想和他一起看一場雪。

她看着雪,他看着她。

不知道在車裏坐了多久:“我要上去了。”說完直接她下車跑進樓裏。

電梯門要關上之際,他沖了進去。淩青還沒看清來人的樣子,已經被他抱在懷裏。

“你幹嘛,很吓人的。”

他放開她,兩個人對視,誰都沒有開口,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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