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命天子(二)

熱熱鬧鬧炒了一波緋聞,柳粟也從時尚周回來了。回來的第一場戲就是還原原著中的“碧水寒潭”,只不過大周魔改了劇情,沒了原著裏的金花銀葉初識的浪漫,倒成全了紫衫龍王與範遙。

喻信龍與盧啓文也回來了,他們一個是武指不可或缺,一個是投資人監督拍戲,見塗誠也客客氣氣笑臉相迎,似乎完全不知道汪司年曾潛入過他們的房間。

但塗誠直覺就不對勁,賬戶不會自己注銷,這兩人笑裏藏刀,顯然已經有所防備了。

汪司年與柳粟都換好了妝發,兩個人圍坐在大周身邊聽他講戲,今天的重頭戲就是下午這一場。

威亞要吊二十米高,取景于雁眠山衆多瀑布中最著名的七花潭大瀑布。

七花譚,顧名思義這道大瀑布有七個泉眼,七個泉眼橫跨三十餘米,錯落分布在峭壁上,經由各種常青常盛的植被與鮮花裝點,美不勝收。劇組來的時間也巧,春雪消融之後,瀑布又積累了一整個雨季的水量,所以每天下午三四點時七個泉眼會像潮汐般突然暴漲,真真是疑似銀河落九天。

開拍前,塗誠仍對威亞的繩索不放心,攔在汪司年身前:“讓我先替你試一試。”

汪司年悠然說:“我說了讓你領導換一個人來,輪不到你試。”

塗誠沉下臉:“你別太任性了,現在來不及換人。”

“那就沒辦法了,”汪司年也怕死,吊威亞前自己檢查了好幾遍。但在塗誠面前,他一意孤行到底,動動嘴唇無聲說着:再靠近我,我就嚷了。

兩個人僵持了不少時間,大周呵斥塗誠退出鏡頭,連着一旁的助理導演也幫腔道:“又不是第一次拍威亞戲了,大夥兒都等着呢。”

塗誠攥了攥拳頭,只能退出。

一場戲反複NG,大周精益求精,汪司年比大周還精益求精,可能就是憋着股勁兒,想向外人證明他不是戲子是演員——這二者當然是有區別的。大周喊着“這條過了”,稱贊汪司年比以往任何一場都更入戲,也都更具爆發力,但汪司年本人仍不滿意,要求再來一條。

大周舉着喇叭對所有人喊:“最後一遍。”

沒想到天意弄人,就這最後一遍出了問題。

然而問題的答案出乎塗誠所料,汪司年好端端地被吊在半空,倒是柳粟的繩索突然失常,先跟絞索似的纏繞勒緊她的脖子,幾秒鐘後又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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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粟紫衣翩然,跟一朵落花似的跌落十餘米高空,掉進河裏,轉眼被激流吞沒。

劇組人員都吓傻了,在瀑布前愣着一動不動。在旁人趕得及反應之前,塗誠責任在身,一脫上衣,當仁不讓地跳入水中。

“救人!趕緊救人!”大周舉着喇叭大喊,所有人都跟着喊,又有兩三個會水的工作人員脫了衣服下水了。

汪司年被人從空中緩緩放了下來,但從他的視角望下去,在一片咆哮着翻滾着的瀑流中,塗誠和柳粟時沉時浮,轉眼都看不見了。耳畔只有隆隆水聲,像天際翻滾的悶雷,伴随一場永不停歇的暴雨。

古裝本就厚重繁瑣,又是緞子又是紗,層層疊疊地穿在身上,飽吸水分之後,真就要了命了。柳粟求生欲強,連抓帶抱,那些會水的工作人員根本只敢在淺水的地方呼呼喊喊,一個也搭不上手。塗誠費了一番功夫,才把人從激流中撈了起來,抱着柳粟上了岸。

下水救人的工作人員也跟着上來了,汪司年的助理焦急地巡視過幾個濕淋淋的腦袋,更焦急地問塗誠:“司年呢?”

方才兵荒馬亂,沒幾個人注意到被工作人員放下威亞的汪司年,竟也跳進了水裏。

塗誠喘了口粗氣:“什麽意思?”

助理急得都快哭了,指着翻騰着的瀑流說:“司年說要救你,也跳下去了。”

說話間就漲水了。疊瀑飛瀉,跟沖決潰堤的洪水似的,數米高的水浪撲得人連連後退,視線都模糊了。

情況萬分兇險,塗誠再次紮入瀑流之中。

這水清澈無比,水底卻是黑擦擦的,一般人不戴泳鏡根本難以視物,也難怪不敢下水救人。塗誠卻水下睜眼無礙,探頭、下潛好幾次,終于看見了汪司年。

頭發與白衣一同飄旋飛舞,他不像沉在水裏,倒像是只在林梢上翻飛的鳥,很漂亮。

塗誠從水裏撈起汪司年,探出水面望向岸邊,才發現兩人在水底糾纏時順流而下,水道在崖壁間縱橫拐曲,他們已經被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個半敞的洞穴,水光倒映在岩壁上,像嵌滿了五彩的石頭。

艱難回到岸上,塗誠讓汪司年平躺在地,自己跪在他身邊,為他按壓胸膛與人工呼吸。

汪司年臉色發白,睡着一般緊閉雙眼,沒了往日裏那股熱烈恣意的鬧騰勁兒。嘴唇輕貼嘴唇吹氣急救,塗誠一次次俯身又擡頭,目光卻始終沒離開汪司年的臉。他的心口隐隐銳痛,本能地擡手摸了摸,卻完全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

幸好,溺得不深,汪司年吐了一口水,很快醒了過來。

這雙黑澄澄又清皎皎的眼睛睜開那一刻,塗誠才感到自己的心髒落回腔膛裏,很篤實有力的一下,又能發熱、跳動了。

連着在那麽兇惡的情境下救了兩個人,又被後一個吓得險些心髒停跳,塗誠坐地大口大口地喘氣,剛緩過一些就冷臉爆了粗口:“這點水性還下水救人,你他媽是找死。”

汪司年一睜眼就又橫起來:“我水性怎麽了?我沒出道前在社區游泳館當過救生員的,救過的人有這個數——”他伸出一只手,又嫌不夠,幹脆兩只手全舉高了:“不對,是這個數!”

救多少人是他誇張,可這份救生員的工作倒真幹過。汪司年确實會游泳,也接受過專業培訓。他溺水不是技藝生疏,而是如今這鮮肉路線下的身板與力量沒扛住風浪,被一個大浪推出去,腦袋磕在石頭上,暈了。

塗誠像是信了他的話,發怒的臉色緩和一些:“你的經歷倒挺豐富。”

“那是,”汪司年摸了摸破開一道口子的額頭,氣呼呼地說,“也就社區裏那些大嬸子小姑娘的成天摸我屁股,站我便宜,我才不幹了的,不然我救人水平比你專業,當時她們都管我叫浪裏白條——”

塗誠輕輕一撇嘴角,倒也不像笑了,只說:“浪裏白條那是張順。”

汪司年大言不慚:“不是一個意思,我那‘浪裏白條’是說我皮膚白,性格浪,長得又盤靓條順。”

不接這玩笑話,塗誠仍然冷着臉:“既然你是專業的,總該知道下水救人前要脫衣服。”

汪司年捂着胸口,一臉震驚地嚷:“我最近餓得肌肉都沒了,這要光着上身上熱搜了,多難看啊!”

好看比命更重要,偏偏還說得理直氣壯,塗誠都快被氣笑了:“那你就別下水。”

汪司年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說了是本能。”這話一出,自己也覺得自作多情得有些尴尬,又趕緊補一句:“本能歸本能,我還沒原諒你呢,沒事了就離我遠點。”

塗誠無可奈何地搖頭一笑:“我到底有什麽好?”

“是沒什麽好的,又窮又沒地位還直男癌,但跟你有關的事情,我想不了那麽多。”汪司年其實脫衣服了,身上就一件輕薄的白色亵衣,濕透了,穿着難受,他想将衣服解開脫下,忽地又打住不動,垂頭蔫了下去。

他不敢再這麽肆無忌憚地展露自己與自己的愛意,怕對方嫌他輕浮。

嫌他髒。

偏偏最在乎的人戳到了他最痛的傷處,汪司年怯到了極點,還嘴硬地試圖挽回自己的面子:“救你媽個臭雞蛋、爛橙子,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他一直捂着撞破的額頭,像竭力隐藏那顆被傷了的心。

氣氛更尴尬了。

塗誠像是看破了汪司年的心思,沉默良久後,他深深喘了口氣說:“五萬七千六百四十二塊。”

汪司年不解:“這是什麽?”

塗誠說:“除了我哥留下的房子,這就是我目前的全部家當。”

汪司年仍一臉喪氣,捂着破損的額頭,睨着眼睛問:“幹嘛跟我說這個?”

塗誠不回答,自顧自說下去:“公務員的基本工資也不高,扣除五險一金之後,可能每個月還剩個六千多吧。”頓了頓,補上一句,“要是抓住那種特別兇殘的犯罪分子,就會有獎金,年收入或許能達到十五到二十萬吧。”

“還是拿你的基本工資吧,”汪司年聽到“兇殘”二字就渾身起栗,卻仍嘴硬道,“有錢沒命花,再說這點錢叫錢嗎,買塊表都不夠。”

塗誠繼續淡然地說下去:“我哥的房子也不大,五十七平方米的兩室戶,冬天冷夏天潮,二樓。”

越聽越慘,汪司年忍不住了:“你怎麽會那麽窮啊?好歹你和你哥都曾是藍狐隊員,再說你哥又犧牲了,國家都沒補償麽?”

“有,但給別人了。”塗誠平靜地說,“我在內蒙還有一個姑姑家的弟弟,弟弟年紀小,前兩年堕馬受傷癱瘓,家裏很困難。我爸年輕時候深受姑姑照拂,沒有她就沒有我們一家人的好日子,所以我弟弟的醫藥費由我來負擔。”

“嗯,像是你這種笨蛋會往自己身上攬的責任。”汪司年撇撇嘴,手依舊罩着腦門不松開,“我只是随口說你窮而已,你不用這麽急着論證,就想把我吓跑吧。”

“也是。”塗誠笑了笑,扭頭看着汪司年。

他微微蹙起眉頭,眼神便顯得更為深邃專注,汪司年一時招架不了這樣的目光,期待又更怕期待落空,竟不自然地哆嗦一下。

塗誠将汪司年捂着額頭的手輕輕握住,拔開,然後湊近,低頭,在他額前落了個吻。

“你……”一陣酥麻感從額頭傳到心底,汪司年心跳劇烈,卻又完全動彈不得。

“我就是想讓你知道,這個你喜歡也喜歡你的人,他木讷到說不出好聽的情話,他口不擇言興許只是骨子裏潛藏的自卑作祟,他跟你所接觸的圈子完全不同,他真的買不起黃金屋子……”這個男人不善表白,也确實從未對任何人袒露心聲,話到嘴邊強行啓齒,他顯得有些為難,有些腼腆,但終究還是字字清晰地說了下去,“但他會一直守着你,護着你,會成為你在急風大浪之後能夠安心登陸的島嶼——”

打從聽見那句“你喜歡也喜歡你”,汪司年就高興瘋了,再等不到塗誠把話說完,他就撲上去,雙手捧着他的臉,狠狠封堵他的嘴唇。

一個漫長的、兼具激烈與深情的吻,塗誠轉守為攻,汪司年邊回應對方熱情的唇舌,邊動手脫掉黏在身上的濕衣服。卸除束縛之後,他跨坐在塗誠身上,伸手往下探去。

“你幹什麽?”腦海中一根名為“責任”的弦及時繃緊,塗誠強迫自己冷靜,伸手摁住了那只意欲不軌的手。

兩只手簡單糾纏一下,其中一只就放棄了抵抗。兩人額頭相抵,汪司年手指靈巧地鑽入,擡眼凝視塗誠的眼睛。

感受着對方炙熱的氣息與瞬間繃緊的身體,汪司年也莫名緊張如同青澀少年,他努力平複自己的呼吸,以舌尖碰了碰塗誠的唇,沙沙啞啞地笑了一聲:“老實人,你又臉紅了。”

耳根子燙得厲害,像是一團火一直燒往脖子下面,塗誠也知道自己這會兒肯定臉紅得不成樣子。他試着調勻呼吸,平息欲望,然而關鍵部位失守,随汪司年每一下恰到好處的撫弄,他就經不住地顫抖。

性器不斷在指間膨脹,表皮青筋根根凸現,轉瞬就又硬又燙,握都握不住了。汪司年調整着自己在塗誠懷裏的坐姿,很小心地釋放自己的性器,旋即以一手勾住塗誠的脖子,一手握起了他的手。

兩人十指交扣,汪司年把兩根肉刃握在一起,引導着塗誠在兩人的性器間來回搓揉。塗誠手指修長,掌心溫熱還覆着薄繭,如此摩擦在滑膩肌膚上,說不上來的令人舒服。

待塗誠那邊完全支棱起來,他就将注意力更多放在自己的玩意兒上,他把臉埋進塗誠溫熱堅實的頸窩裏,更賣力地捋動起來。

臨界點很快來臨,汪司年騰出手來籠住濕噠噠的鈴口,沙啞着喉嚨呻吟一聲,就盡數射在了自己的手心裏。

塗誠被汪司年抓着手去撫摸他的肛口,指尖剛剛觸及那點打褶的軟肉,就迅速抽脫。他不自覺地蠕動喉結,頻作吞咽的動作,實則嗓子早就幹燥得冒了火。

塗誠沒調來市局時曾處理過一起雞奸案,一個僞娘見網友,想以網戀之名騙網友的錢,沒想到反被對方下了藥,拖進車裏走了後門。總之兩只都不是好鳥。訊問筆錄務必詳盡,僞娘本就生得美,繪聲繪色描繪雞奸細節時還浪勁沖天,聽得塗誠那個直男同事都面紅耳赤,差點勃起,塗誠卻始終冷着一張臉,無情又無欲。

他對這男男間的性事并非一無所知,卻沒想到親身經歷竟是這麽教人招架不住,塗誠試着阻止這個錯誤的發生,啞聲道:“我有任務,我不行……”

“男人怎麽能說自己不行?”箭在弦上豈有不發之理,汪司年嗤地笑了一聲,又軟綿綿地往塗誠身上一靠,把一只手伸向兩股之間,“你抱着我,我自己來……”

手指沾着精液頂入後穴,汪司年邊為自己擴張,邊仰頭索求塗誠的吻。兩人舌頭卷着舌頭,濕濕黏黏地吻着,待肛口撐開窄道變軟,他又往裏頭加了一指。

肉與肉貼着磨蹭,該硬的地方更硬,該軟的地方也更軟了。見火候終于到了,汪司年把腿岔開一些,擡高臀部,對準塗誠怒脹的性器,徐徐坐了下去。

腫脹的前端将将頂入,塗誠全身肌肉瞬間繃緊,一條青筋爆出他堅硬如壁的小腹,旋即像岩石上的裂紋一般,向着四周發散。

那處又暖又膩,像凝固的膏油一下融化在自己的龜頭上,又将其密密包裹,滋味妙不可言。

強抑着想要射精的沖動,塗誠喘得非常厲害,一個一萬米都跑疲了的男人,從未喘得這麽厲害。

“放松些,別緊張……”還是汪司年主動,兩人唇貼着唇地又親了親,互相觸碰着鼻尖。

塗誠雖說沒這方面的經驗,卻也覺得哪裏不對勁,怎麽說得自己跟個大姑娘似的?

沒經驗歸沒經驗,本錢卻是實打實的彪悍,塗誠那玩意兒又粗又硬,簡直跟鐵打的一般,汪司年只吞進一小截,就疼得龇牙咧嘴,眼淚都湧上來了。

汪司年停下來,喘了口氣。為免自己軟倒下去,他用兩只手摟住了塗誠的脖子,撒嬌道:“你扶我坐上去,我疼得沒力氣了。”

完全坐進自己懷裏,塗誠以大手捏住汪司年的腿根,将其兩瓣雪臀往兩邊分得開些,然後自己以腰部發力上頂,同時手勁向下,好讓自己的性器深入對方的腸道。

汪司年帶着哭腔呻吟一聲,塗誠怕是弄疼了他,忙停下問:“你還好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額頭汗珠都沁了出來,汪司年莫名就有些感動,顫着聲音回答:“好,好得很……繼續……”

身體遭遇侵入時,汪司年偎靠于塗誠健碩的胸肌上,再次埋臉入他的頸窩。他忍着疼,感受塗誠那彪悍的分身似切割般進入,實在疼得厲害了,他就張嘴咬他的肩膀。

汪司年雖是實打實的行動派,其實心裏擔着的更多是恐慌,他很怕自己的過分主動會惹惱塗誠,又實在想用自己的身體守住一份證明。

一顆心上下跌宕,直到塗誠那根堅挺肉刃完全進入,才算徹底踏實下來。

他跟他愛的人合而為一了。他們靈魂交融,肉體親密無暇。

頭一回也不指着多大的樂子,反正被愛人這麽填充着就很滿足。汪司年捧着塗誠的臉,一邊深深吻他,一邊舉上坐下,自得其樂地動着。

自己最了解自己,忽地就撞對了地方,他“啊”地喊了聲,整個人就軟倒下去。

“誠哥哥……”汪司年在塗誠懷裏顫抖,舒服得鈴口滴滴答答,失禁一般,“我動不了了,你來動吧……”

塗誠将濕漉漉的亵衣墊在汪司年身下,便将他放平在地,兩人短暫分離,很快又深度結合在一起。

這火熱的身體像一處秘境誘他深入,塗誠持續沖撞,全然顧不得什麽“九淺一深”的法門,只一味狠力抽插。汪司年以兩條長腿絞緊塗誠勁瘦的腰,薄薄亵衣根本墊不住,他被塗誠頂撞得以後背摩擦地面,只覺得背上肌膚都快被這岩洞中的石頭茬子磨出花兒來了。

還沒自個兒動着舒服,但不舒服也不舍得喊停。汪司年心裏有幾分惱,卻有萬分甜,他再次與塗誠深深接吻,撫摸着他強壯的肌肉,想着,這麽好的本錢不用可惜,我就犧牲一下,多花些時間陪他練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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